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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連身上滑下坡的傷口疼痛都來不及顧及,顫唞著將雙手深深摳在泥土裡,撐起上半身艱難地朝那具屍體處爬著。

在最終來到那具屍體旁後,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無力地趴在地上,一邊拚命乾嘔一邊聲嘶力竭仿佛要生生將嗓子哭壞般嚎啕大哭著。

那具屍體的頭部已經看不出麵容,大多都已露出裡麵的頭骨,隻餘一個眼眶中奮力凸出看不到瞳孔的白色眼球,身上的殘破衣服從裡到外都與自己父%e4%ba%b2的一模一樣,%e8%83%b8腔處到腹部被徹底掏空,裡麵的內臟腸子所有器官都已被吃空,其餘地方也都是一個個大小不等露出白骨的肉/洞,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徹底沒了血肉。

泛出血紅的蛛網還存留在屍體上,在好不容易將粘在上麵的蛛網扯掉後,看到了屍體手中緊緊握著的一個簪子,精致的簪子已經被血汙沾染了,在發現僅靠自己怎麼也帶不走父%e4%ba%b2的屍體後,沒有去找不知掉在何處的輪椅,握緊簪子死死摳著泥土,挪動著身體回到路上朝村裡爬去。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血痕斑斑的手已經痛到麻木了,身體也被擦出數道血痕,原本乾淨漂亮的和服也已經破破爛爛沾滿了泥土,意識在逐漸模糊,隻想著快點回到村裡找人幫忙,嗓子已經徹底嘶啞,無聲流著的淚水,浸染在土地中很快消失不見,隻留下一路觸目驚心的血跡。

在終於好不容易看到個人時,自己勉強發出微弱的聲音拜托道:“求你……求你,我父%e4%ba%b2……我……”隨後便再也支撐不住地昏過去了。

再醒來時隻看到那些不熟悉的村民都帶著同情和憐憫的神情看著自己,最終一個曾經見過幾次的大叔低聲對自己說道:“你父%e4%ba%b2的屍體已經帶回來了,村裡會幫你安葬的,還有輪椅也正在修,馬上就好了……”還說了些什麼自己沒再聽,隻是垂著頭,紅腫的雙眼空洞地看著手中的簪子。

仿佛天塌了一般,空蕩蕩的小屋裡再也看不到父%e4%ba%b2總是忙碌的身影,再也聽不到自己偶爾會嫌囉嗦翻來覆去叮囑的聲音,雖然偶爾也會有同情的村民來幫忙,但大多都是一個人,而自己什麼也不會做,什麼也做不好。

最初的時候甚至都無法入眠,每次閉上眼就會想起那個噩夢般的場麵,一度曾經想過自殺,但是在看到那個應該是作為自己生日禮物的簪子後,又仿佛覺得父%e4%ba%b2就在自己身邊一般,然後收回了那個念頭。

於是自己學會了一個人熟練地推輪椅,即使剛開始會時不時陷入困境;一個人做飯,即使剛開始或是因為焦黑或是因為各種放多放少的調料等各種原因都無法入口;一個人賺錢養活自己,靠編織各種手鏈之類的小飾品,即使各種艱難……

而現在雖然還會時不時半夜驚醒,然後握著簪子蜷縮在床角無聲地抽泣起來,還是害怕那空蕩到可怕的屋子,但也終歸一個人磕磕絆絆地走過來了。

聽完千代美樹的敘述,所有人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喂,大叔……”阪田銀時率先問道,“你有沒有記起些什麼?”

“不……”野比大叔有些恍惚地喃喃道,“隻是心裡很難受,還有就是……那件我必須要做的事感覺更加強烈了。”

“必須要做的事?”千代美樹有些茫然地重複了一遍,“是什麼?”

“不知道,不過我總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那件事。”野比大叔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明那種感覺。

“不管怎麼樣,還是儘早完成心願去輪回吧,不然很容易變成怨靈,到時就麻煩了。”真木皺起眉提醒道。

麵對千代美樹擔憂的眼神,野比大叔隻能回以一個無奈的苦笑。

“真木知道剛才千代小姐說的是什麼妖怪嗎?”誌村新八轉向真木問道,在他心裡,真木什麼妖怪都知道。

“而且是和蜘蛛有關的阿魯。”神樂補充了一句。

真木搖了搖頭:“不,隻是這些我一下子也不知道。”

“你們不如去現場看一下。”一直在抽煙的登勢婆婆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所有人都是一愣,“現場麼……”阪田銀時歎了口氣,抓了抓卷毛,“那就是說還要走一趟了。”

“抱歉,麻煩你們了。”千代美樹有些歉疚地說道。

“沒關係,畢竟是委托嘛。”誌村新八笑了笑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可是萬事都乾的萬事屋,所以隻要以後再有委托記得來這兒就行了阿魯。”神樂叼著醋昆布豎起大拇指指向樓上。

真木站起身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走在略顯崎嶇的小路上,兩邊的茂盛雜草幾乎掩住了近半寬的道路。

“馬上就到了,我記得應該是在這邊。”千代美樹仔細辨認了一下周圍說道,“已經很久沒來這裡了,村裡的人也都因為父%e4%ba%b2的那次事情而不怎麼敢走這條路,所以也就漸漸荒廢了。”

“怪不得這麼難走阿魯。”神樂一邊用傘撥開兩邊的草叢一邊嘟囔道。

誌村新八看了眼沉默地推著千代美樹的野比大叔說道:“不過發生了那樣的事也難怪。”

“我們又不是來郊遊的,就彆太抱怨了啊小鬼們。”走在最前麵的阪田銀時回過頭懶洋洋地說道。

“等一下,去那邊看看。”千代美樹突然盯著一處地方說道。

聞言推著她的野比大叔立刻轉而將她帶到那處地方,卻並不靠近邊緣,雖然有自己在,但是以防萬一滑下去還是沒上前。

真木跟上去看了看:“就是這兒嗎?”

“嗯,沒錯的話就是這下麵。”千代美樹確定道。

“那就走吧。”阪田銀時拉住了真木的手準備一起下去。

誌村新八看向了行動不便的千代美樹:“千代小姐你……”

“我也下去。”千代美樹溫和地說道。

聞言野比大叔站在了輪椅前,背過身蹲下`身子,雙手往後虛托著,其實他也不放心美樹一個人在這兒。

而千代美樹猶豫了下還是爬了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我、我可能會有點重。”

“一點都不重。”野比大叔雙手穩穩地托起千代美樹的膝彎,站了起來,小心地走下去,一會兒又仿佛是為了證明他說的可信度一樣補充道,“真的。”

“那輪椅我拿著了阿魯。”神樂輕鬆舉起輪椅就一溜煙兒地快速奔下去了。

“啊,神樂你慢點,小心掉下去!”最後的誌村新八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下麵千代美樹就坐回了輪椅上,帶著一眾人來到她記憶中的地方,然而此時這裡除了一片灌木叢和雜草外什麼也沒有,自然找不到線索,而野比大叔卻是魔怔了似得呆滯當場。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七章 人魂篇(完)

掃了一眼周圍,所有人都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父%e4%ba%b2?”千代美樹有些擔憂地看著旁邊呆怔的野比大叔,因為一直注意著所以立刻就發現了他的狀況不大對。

這時眾人也察覺了他的不對勁,“大叔你……”神樂剛想說些什麼,卻因為被一旁的阪田銀時攔住而止住了話語。

“阿銀?”神樂和誌村新八都有些疑惑地看向阪田銀時。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阪田銀時皺起眉看著野比大叔現在恍惚的樣子。

“我……”野比大叔無意識地說了一個字後,雜亂破碎的記憶紛至遝來。

——真是的,被你看見了啊。

一個美豔的女人%e8%88%94了%e8%88%94嘴邊的血跡,帶著毫不在意的笑容回過頭看著他,而她麵前正是一具還未吃完的慘不忍睹的屍體。

——打擾彆人用餐可是非常失禮的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緩緩朝自己走來,恐懼將自己的呼吸都攫取了。

——可惜我已經吃飽了,而且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下巴被輕佻地勾起,從對方湊近的豔紅眼瞳中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驚恐地瞪大眼睛顫唞著身體的模樣。

——對了,我的寶貝們正好餓著呢,就用你來填飽它們的肚子吧。

冰冷黏膩的低語後便是強烈的痛楚與恐懼,隨著話音的落下,從她身上冒出一團綠色的煙霧,化為無數令人毛骨悚然的蜘蛛,密密麻麻地朝自己爬來。

拚命地想要掙%e8%84%b1,身體卻是被一層層蛛網包裹住了,隨即便一動也不能動地倒在地上,無力地看著那些蜘蛛迅速爬上自己的身體開始啃咬起來。

鑽心蝕骨的疼痛令自己想要拚命大叫起來,而那個美豔女人好整以暇地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揮手間自己的嘴也被蛛網粘住了,隻能死命凸出眼眶生生承受著身上的痛楚。

能感覺到,身上的血肉在不斷地被蠶食著,顫栗、恐怖、痛楚、絕望……無數的負麵情緒湧了上來,無比清晰地認知到自己會死去,沒人能救自己,隻能死命握緊手中的簪子,那是本打算當作女兒生日禮物的。

我還要重要的事情沒做啊……

我還不想死……還沒能……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是要死了吧,但是,至少……

“啊啊啊啊啊——!!!”野比大叔痛苦地跪在地上嘶吼了起來,眼中爬滿血絲,眼珠不斷地顫動著。

想起來了,全部都,自己在買完禮物回去的路上因為看到掉在小路邊的一個鋤頭,所以就想著是不是有人摔下去了,就下去看看,沒想到見到的卻是那樣駭人的一幕,而最終自己也淪為了一群蜘蛛的食物。

“父%e4%ba%b2!”千代美樹慌張地想要過去。

“等等!他現在的樣子很不對勁。”真木一把攔住了千代美樹。

野比大叔的身上正不斷地冒出紫黑色的氣體,身為人類的形態也在不斷地扭曲著。

“可是……”千代美樹雖然也看到了,可還是擔心著父%e4%ba%b2。

“真木!”阪田銀時立刻看向真木詢問道。

“他正在轉變成怨靈。”真木緊緊皺起眉,“之前因為忘記了記憶所以才會沒事,現在恐怕想起來了,而且如果就是千代美樹說的那樣的話,那變成怨靈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有沒有什麼辦法救救我父%e4%ba%b2?”千代美樹哀求地看著真木。

真木稍稍彆過頭:“沒有,變成怨靈都是因為自己的意誌,因為怨恨不甘種種執念。”

“野比大叔……會變成怨靈?”誌村新八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這樣的話,那不是還不如一開始就不來這裡阿魯。”神樂哭喪著一張小臉。

“沒用的,這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真木搖了搖頭,“畢竟他忘了所有還記得自己有要做的事,這樣的話很容易因為一直不能完成而逗留於‘此世’變成怨靈。”

“現在得先好好應對,畢竟這看樣子很糟糕啊。”阪田銀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