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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特彆是高杉那家夥。”阪田銀時沉默了一下說道。

真木安靜地看著麵前這個褪去稚嫩棱角分明的俊朗少年,半晌,近乎歎息地低低喊了一聲:“鴉天狗。”

自始自終一動不動地站在後麵那棵樹的枝椏上的漆黑烏鴉扇了幾下翅膀飛了過來,飄下幾根羽毛,天空不知何時早已一片暗沉,烏雲將天空遮得射不出一絲光亮,連帶著空氣都仿佛變得沉悶了起來。

阪田銀時錯愕地看著那隻看上去隻是普通烏鴉的鳥身上逐漸滲出黑色的液體,將它包裹成一團後不斷膨脹起來,直至飽和,寂靜了一會兒突兀的,兩隻巨大的黑色翅膀劃破了那個龐大的黑色圓繭,緩緩舒展開來,帶起的狂風使他幾乎站不住腳,下意識地一把抓住真木的手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等狂風徹底消散安靜下來後,周圍的樹木早已七零八落,地上是宛若蛛網的細密裂縫,而阪田銀時也終於能看清那個從黑色圓繭裡出來的巨大生物,形如鴉,吠聲似狗,是為鴉天狗。

鴉天狗仰頭發出了一聲震天的咆哮聲後,一把將真木和阪田銀時卷到自己背上用結界護好,然後緩緩俯下前身將身子壓到最低,同時將雙翅徹底向上張開,猛然閃電般向前俯衝而去,麵前的空間仿佛是被硬生生衝破般扭曲著裂開了,與百鬼夜行時的入口不同,那是極致的不穩定和扭曲。

鴉天狗巨大的雙眼不知何時變成了徹底的漆黑,沒有瞳孔,令人駭然,被強行打開的時空裂縫在他們剛進入時就已經複合,明明是在毫無方向感的虛界中,鴉天狗卻仿佛是看得到目的一般明確地朝著一個方向迅速前進著。

“抓緊了。”抓著鴉天狗堅硬如鐵的黑羽,真木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一隻手握上了阪田銀時的手,沒有去看他,隻是直直盯著前方,“待會兒出去彆被衝走了,撕開出口時空間也會很不穩定。”

阪田銀時愣了一下便反手緊緊握住那個帶著涼意的手,收入掌心:“嗯。”

素雅清幽的庭院中,小橋流水,細水涓涓而流,竹筒的一端緩緩傾斜,接著‘嗒’的一聲敲在石頭上,周而複始。

執一碟清酒,輕晃了一下送到%e5%94%87邊,身著白色狩衣的俊美青年卻是突然頓住了手,隨即%e5%94%87角勾起一抹笑容:“有貴客來了。”

一飲而儘,放下酒盞,身後式神所化的侍女垂著頭輕手輕腳地上前理去酒盞,青年從容起身理了理衣襟,撫平衣袖上輕微的褶皺,一派風姿俊秀,輕揮衣袖轉身便向寢殿走去。

“接下來去哪?”阪田銀時聳拉著眼皮有些無奈地看著到處都是樹木的周圍,天色昏暗,眼看快要入夜了。

真木掃了一眼四周,抱著因穿越時空而耗儘力量變成烏鴉的鴉天狗:“蒼說過,隻要來到平安京,就會有人來接我們的。”接著感受到了一股靈力由遠及近朝這個方向而來,“來了。”

話音剛落,一隻蝴蝶翩然而至,在兩人麵前化為了一個雙手捧袿的秀美少女,巧笑嫣然道:“等候多時了。”

阪田銀時身體一抖後注意力就放在那少女手中的衣服上了,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銀毛,無精打采的紅瞳中有些小糾結,這應該不是給自己披的吧。

察覺到目光的少女抿嘴一笑,朝真木走去奉上手中的披衣:“請這位大人披上,好便在外行走,遮擋人目。”

真木和阪田銀時跟在這個自稱蜜蟲的少女式神身後,聽著她輕聲細語的解釋。

“晴明大人感覺到了時空動蕩的氣息,占出了將會有貴客出現,便命我在此等候,待找到後領往府上招待。”蜜蟲微笑著在前麵引路,也不在意身後之人的沉默繼續說道,“晴明大人曾與一位大人有過約定,如若你們來此,必掃榻而迎,也會助你們所心係之事一臂之力,所以請不必有所介慮。”

“蒼的確說過。”真木倒是沒有再沉默下去,攏了攏袿,淡淡地說道,似是在解釋給銀時聽。

“到了。”蜜蟲停下腳步,“這兒便是安倍宅邸。”說著便推開了刻有五芒星的大門,穿過宅邸周圍所設置的結界。

走在庭院的小路上,穿過廊,來到指庇之間,真木看到了那個曾有一麵之緣的青年,而阪田銀時看到後不由愣了一下,沒想到會是這麼年輕。

“辛苦了,蜜蟲。”安倍晴明朝向自己點頭行禮的蜜蟲微微一笑後便轉向了真木和阪田銀時,手中的折扇一合含笑而立,“在下便是安倍晴明。”

“怎麼樣?”不願意去看占卜的阪田銀時坐在廊上看著天上的一輪皎月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後出聲問道。

“的確有。”真木距他一尺遠時停下腳步,“在出雲,晴明殿說我們可以參加了葵祭再去。”

“乾嘛還要特意參加祭典?”阪田銀時轉過身接著皺了下眉,“那隻烏鴉呢?”

“不知道。”真木看著朝這邊走來的淺金色長發的溫婉女子淡淡地說道,“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那應該是有必要的吧,至於鴉天狗我請晴明殿暫時替我照看了,畢竟不好一路帶著。”

“在下天一,晴明大人讓我帶你們去歇息。”天一溫柔地微微一笑。

聽到這個名字,真木不由多看了幾眼,這就是安倍晴明的十二神將之一麼,阪田銀時倒沒什麼反應,懶洋洋地站了起來。

看著阪田銀時眼下難掩的淺淡青黑,真木頓了一下回道:“麻煩你了。”

她想他的確是該先去休息了,自己也是,用一晚來好好緩衝一下心情,以及……盤踞在他們之間的幾年時間帶來的陌生感與距離。

“至少……先好好休息吧。”天一將他們送到客房便離開了,真木看著從見到起就安靜得有些陌生的阪田銀時終究隻是說出了這句話,心裡卻是有些懊惱自己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阪田銀時抬起了眼,認真地看著真木,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溫柔,然後將手覆上她的頭輕輕按下去揉了揉:“啊。”

“嗬,就是你麼。”俊美妖冶得不似人類的白衣少年看著麵前這個巨大的禦神木輕柔地低笑著說道,略上揚的尾音卻是帶著顯而易見的危險,“讓阿玖被法則承認留在了這個世界,真是……礙眼呢。”

龐大的妖力毫無保留地瘋狂朝禦神木席卷而去,強大的氣息讓整座山的妖怪們都為之顫唞臣服,離得近的弱小雜碎甚至連反應過來悲鳴的瞬間都沒有直接徹底消散了。

“那麼現在……”毫不在意現場令人驚悸的殘骸,輕而易舉地打開時空通道,白衣少年用仿佛隻是在找不乖出走的小孩般無奈的語氣說道,“你在哪呢?阿玖。”

作者有話要說:

返魂香

返魂香是一種藥物,帶有很強烈的傳說性質。返魂香據說填加了多種藥物,香氣非常濃厚,據說能飄數百裡,死人聞到此香也能活過來,在中國古書當中有許多關於返魂香的記載。

返魂香。斯靈物也,香氣聞數百裡,死屍在地,聞氣乃活。

這是《十洲記》上記載的一段異聞,傳說雖有誇大之處,但返魂香去腐生肌的奇效確實無藥可敵。

其實返魂香最早的傳說來源於中國古代漢武帝時,西域月氏國貢返魂香三枚。大如燕卵,黑如桑椹,據說燃此香,病者聞之即起,死未三日者,薰之即活。

☆、第二十二章 平安京篇(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所以你這些年就是去契合自己的身體了?”阪田銀時漫不經心地看著麵前隆重的葵祭行進隊伍。

“嗯,當年在溫泉鄉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因為一直使用力量而有些不穩定開始虛弱了,之後蒼告訴了我,當年我不知是何原因突然從時空裂縫裡掉了出來,受了重傷而處於生與死的夾縫中,身體和靈魂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所以他將我已經破破爛爛的身體放在自己的神體裡溫養修複,而靈魂則是暫時分離了出來。”真木目光平靜地從隊伍前麵騎在馬上腰係金劍的敕使開始向後看去。

“至於變成孩童模樣,好像是因為我重傷之前所使用的力量超出了身體的負荷,魂體虛弱,所以蒼就以注連繩為封印將我凝成那般模樣,這樣魂體才能更加穩定凝實,後來實在沒辦法撐下去了,畢竟靈魂和身體不能離開太久,說起來我當時算得上是生靈吧,蒼才提前讓我和身體融合了。”

真木撫了撫%e8%83%b8口那道傷疤所在的地方,隨即放下:“但是禦神木救我之前的事我還是什麼都不記得,占卜的結果也是很模糊,隻知道平安京也許會有線索,但具體是在哪裡、要怎麼找卻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沒有問過安倍晴明,但他也隻告訴了自己這些咒印是用來抑製力量的,但這並非自身的力量,所以不要輕易解封,特彆是在沒有禦神木幫忙壓製的情況下,對身體負荷極大。

身著華麗十二單以侍奉神靈的女王為主的女子隊列緩緩在兩側的人群中間行進著,一路的隊伍裡甚至連牛馬身上都綴著葵葉裝飾。

“走吧。”真木對著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阪田銀時淡淡地說道,“隊伍就要走遠了。”

“嗯。”阪田銀時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在後麵的人群逐漸擁擠著而前的時候皺了皺眉,一把握住真木的手,“人多,彆走丟了,話說這隊伍到底是去什麼地方?”

看著麵前那個不著痕跡地小心撥開兩側的人群,不讓她被擠到的挺直背影,不知怎的真木突然想起了以前的夏日祭時,那個銀發的男孩也是這樣拉著自己的手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恍然間想到,也許……他還是沒變的吧。

“你在想什麼?”阪田銀時有些無奈地看著後麵的少女。

“啊?”真木眨了眨眼,才想到他的問題,“葵祭的話是經過賀茂禦祖神社,前往賀茂彆雷神社,傳送天皇禦旨和貢品,然後就是舞蹈和騎馬疾駛的一些表演。”

“這樣啊。”阪田銀時興致缺缺,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找到返魂香。

一陣陣細微的聲音不知何時傳入了阪田銀時的耳中,時有時無,明明是在如此熱鬨的祭典中,決計不可能聽到的才是,卻仿佛是將他從現實的世界中分隔開了一般,清晰地傳了進來,然而卻怎麼也聽不清。

阪田銀時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下意識凝神想要聽清那些話,卻也終究隻能聽到模糊不詳的隻字片語。

被拉著的真木自然也察覺到了阪田銀時的不對勁,有些困惑:“怎麼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阪田銀時心裡隱隱約約覺得不能錯過這個,於是閉上眼睛更加仔細地分辨了起來,“不是祭典的,而是一種類似集市的,不過……”

皺了下眉,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明的阪田銀時索性沉默了下來,而腳步則是開始無意識地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