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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春弄 天如玉 4317 字 3個月前

動,忽而生出了些悵惘。

他對即墨倓全然不了解,生平隻見過兩麵,一次是他被昭然揭於眾人眼前,一次是他垂死躺在冰涼的地上。他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一個至%e4%ba%b2,如今殘留的血已將一盆水染了半紅。

即墨無白並不覺得即墨倓可憐,也不會因這一點血緣的消逝而心軟原諒即墨彥,他隻是覺得即墨倓本不該這樣死於一場陰謀。

“嘖嘖嘖,少卿大人這是在回味成%e4%ba%b2的感覺呢,還是舍不得新娘子呢?”

即墨無白回神,轉頭一看,隔壁牢房裡站著個大熟人,正扒在中間隔擋的豎欄上看著他,臉上的易容已經不在,身上還穿著很莊重的玄服,頭上的金冠卻早已歪在一旁了。

他翻了個白眼:“原來你也被抓過來了。”

邢越的左臉頰腫了一塊,顯然被抓進來的時候吃了些苦頭。他席地而坐,朝他招招手:“怎麼回事兒啊,死乞白賴地要跟人家成%e4%ba%b2,結果還沒能一%e4%ba%b2芳澤就被她扣了一頂大黑鍋下來,你冤不冤啊?虧得這一路心急火燎地把我拽來,結果人家就這麼對你啊。”

即墨無白走過去,麵對他坐了下來:“原來你都知道了。”

邢越攤手:“這監獄裡誰不知道,都說你殺了自己叔叔,忒狠了!”

即墨無白搖頭:“喬定夜計劃周詳,來勢洶洶,是想將我和即墨倓一箭雙雕,從此墨城再無合適繼承人選,他就能得手了。師雨此舉看似栽贓於我,卻是在保我,畢竟此時最安全的便是監獄。何況她特地請陛下捉拿我,也是防止我落入喬定夜手中。”

邢越恍然,再不好拿師雨取笑他了,反倒對二人生出些同情來。不過他此時最需要考慮的還是自己的小命。

牢房外忽然傳來腳步聲,二人噤聲,各自退開,一副各做各事的模樣,卻見來的人是夙鳶。

她站在即墨無白的牢房門口,紅著眼睛梗著脖子狠狠地道:“代城主有令,命你將我們城主的喜服拿來!哪是你這個凶手能穿的!”

跟在她後麵的侍衛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即墨無白很淡定地“哦”了一聲,走去角落,將在盆裡泡了半天的喜服撈起來擰水。大概是從小沒做過這種事,他有些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麼瞎忙活了半天才走到門邊,將濕漉漉的喜服從豎欄裡遞了出去:“喏,我可是洗乾淨了,不用謝。”

夙鳶瞪著眼睛,一把奪了過去,咬了咬牙,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扭頭就走了。

待牢裡恢複寧靜,邢越才湊過來。這種關頭,師雨除非有病才會特地叫人來要一件喜服,必然是想來確認一下即墨無白的情形,這一點他還是能反應過來的。

他扒著豎欄一臉讚賞地望著夙鳶離去的背影:“這姑娘戲演得跟我有的比啊,想不到師城主的侍女是個人才啊!”

即墨無白摸了摸下巴:“我覺得要真論演戲,我們家杜泉演得比她還好。”

邢越雙眼放光:“那敢情好,以後跟他切磋切磋啊。”說到這裡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還不一定能活著出去呢,唉……

與官署相隔不遠的城主府裡冷肅而沉默,嘉熙帝的車駕剛剛離開這裡,前往刺史府。

嘉熙帝帶來的一幫侍從都十分迷信,認為城主府裡剛剛死了人,不適合陛下金體居住,全都勸他去彆處下榻。墨城刺史終於找到機會,將刺史府騰出來作為陛下行館。

嘉熙帝看著鞍前馬後殷勤賣笑的刺史,心情越發不好。如今城主身死,代城主重傷,墨城本該由刺史擔起大局才是,可他最關心的不過是自保,拚命迎逢自己。當初怎麼就選了這麼個不中用的人來墨城呢?

嘉熙帝很想將即墨無白弄出來,如果此時此刻他超然事外,就能按照血%e4%ba%b2令正大光明地繼任城主,那就能讓人睡個好覺了,可他偏偏不省心!

天氣有些陰沉,烏雲在天邊重重地往下墜,似乎隨時都會落下大雨來。到了刺史府不久,嘉熙帝就將精力放到了政事上。天氣太沉悶,他乾脆命人將桌案搬去涼亭,最近朝中多事之秋,東南沿海一帶也不是很太平,他心情愈發焦躁。

“陛下?”

嘉熙帝抬眼,眼前站著姿容儒雅的安西大都護喬定夜,來這裡有一會兒了。

“喬愛卿有話直說,朕事務繁忙,無暇多顧。”

喬定夜垂下頭:“臣來此是想替子玄求情。”

嘉熙帝手中朱筆一頓,不可思議地抬起頭:“哦?”

喬定夜頭垂得更低:“微臣與子玄少年相識,當初一同遊學澹州,他對臣多加照顧,臣一直感念在心,如今怎能%e4%ba%b2眼見他行差踏錯而不救呢?”

嘉熙帝乾脆擱下筆:“可告他有罪的人不正是喬愛卿麼?”

“那是因為陛下跟前,臣不敢撒謊。師雨嫵媚生姿,又手握權柄,子玄會心生愛慕也是人之常情。微臣曾得到過一幅他為師雨所作的畫像,神態氣韻無一不精,可見其用情至深,由此極端生事,做了傻事,也是因為愛之太切啊。微臣知道陛下也曾對師雨有意,但陛下明君明斷,念在與子玄多年情誼上,還請網開一麵,畢竟他是城主近%e4%ba%b2,最有資格繼承墨城。”

嘉熙帝明白了,喬定夜不是來求情的,恰恰是來壓他對即墨無白動手的。

喬定夜的意思是,他為即墨無白求情不是因為即墨無白無罪,而是因為其身份以及自己曾受其恩惠不得不報答,這倒顯得他知恩圖報,即墨無白真小人也。

之後說即墨無白因對師雨和墨城懷有占有欲而犯下大罪,又提及他曾對師雨的那點小心思,無非是在說即墨無白心術不正還挑戰了他這個皇帝的尊嚴。

實話說,他雖對師雨算不得真心,但真這麼被寵臣擺一道,顏麵受損,自然也不會高興。

嘉熙帝心裡在慢慢盤算,他一直都很欣賞喬定夜,因為喬定夜是個聰明人,最懂掌握時機。

他一抬手,掀翻了案頭茶盞,喬定夜頓時跪地告罪。

“依你所言,朕更不能放了即墨無白!墨城用不著他繼承,如今形勢一片混亂,朕事務繁忙,就有勞喬都護好好協助督導了。”

喬定夜受寵若驚地抬頭,又立即伏下.身去:“謹遵聖諭。”

嘉熙帝擺擺手,若喬定夜想要墨城,對他而言也未嘗不可,隻要墨城能全權回到朝廷便可。

濕漉漉的喜服已經被小心烘乾,師雨從夙鳶手中接過來時,一並接過來其中一小團布條。

上麵有血書的幾個小字,分外潦草。

“替我傳信長安,讓杜泉悄悄來墨城。”她對夙鳶吩咐完,捧起喜服前往靈堂。

作者有話要說:杜泉:終於輪到我上場了!!!今夜陽光明媚,今夜多雲轉晴,我的心情非常的衝動。在這裡我要感謝CCAV、*G、光線傳媒,感謝全宇宙我的粉絲,感謝我的領導太常少卿。雖然你人在監獄,但我的心與你同在,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愛你喲![心][心][心]即墨無白

即墨無白:……我可以要求換了他嗎?師雨

邢越:……我收回和他切磋的話。老婆快來看逗比!六娘_今天也要賺翻啦

夙鳶:……我也是醉了。

感謝江靜九本是一杯修行千年的阿華田的手榴彈,感謝mercurychen的地雷~~

中秋%e4%ba%b2戚朋友全回來了,今天家庭聚會,加上卡了一會兒,就拖到現在了,實在抱歉。大家吃好喝好,我也會投喂JQ的,中秋快樂,愛你們喲![心][心][心]霸王

第五十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靈堂裡跪滿了墨城官員,但幾乎人人都帶著茫然的表情。

隻有兩個禮官比較活躍,他們正在爭論城主的喪事該按哪種規格來辦。一個說至少得半個月才能顯出威儀;另一個說七日即可,畢竟皇帝在這裡,不能太過。

“依在下看,二位大人不用爭了,不如即刻下葬。”喬定夜官袍整潔如新,腰懸鑲玉寶劍,大步走入靈堂。

官員們愕然莫名,靈堂上佩劍,未免太不尊重死者了吧。

“喬大都護,這是墨城的事,輪不上您插手吧?”葛賁身披白孝,冷冷地嘲諷。

喬定夜看向他:“葛校尉此言差矣,喬某奉陛下口諭,以後墨城的事由在下全權代為督管。”

墨城隻有城主,從未聽說過需要人督管,這是想要一點一點接手墨城了。葛賁勃然大怒起身:“欺負我墨城無主不成!”

其餘墨城官員也按捺不住紛紛站了起來。刺史心驚膽戰。

“既然喬都護這麼說了,那就即刻下葬吧。”廳外一聲柔柔的女音,廳中立即安靜。

師雨渾身素白,手中捧著鮮紅的喜服步入堂內,一路走至棺邊,將喜服放進去,貼著棺槨低語:“早些安息吧阿瞻,免得見了仇人的臉睡不安穩,等我給你報了仇再叫你。”她摸了摸阿瞻冰冷的臉,溫柔地笑了笑,直起身來吩咐:“封棺吧。”

官員紛紛下跪:“代城主,不可啊……”

怎能讓步,讓城主草草出葬,即使是皇帝也不能這麼做!

師雨又說了一遍:“封棺。”

廳中死寂。

粗長的棺釘一寸一寸敲入棺槨,墨城官員第一次感到莫大的屈辱。從墨城建城至今,向來自由自主,從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寧朔的安西都護府中一片平靜,墨城的事情已經在全天下傳遍,都護府中卻沒有一個人嚼%e8%88%8c根。

喬月齡閒得發慌,偏偏哥哥叫她鎮守府邸,不要輕易外出,她隻能在後院裡練劍打發時間。

天氣漸漸炎熱,不多時她就出了一身的汗。婢女捧著濕帕子過來伺候,一麵告訴她有個叫杜泉的人,自稱是太常少卿貼身侍從,想要求見她。

喬月齡上次從長安回寧朔,其實不是個愉快的過程,因為皇帝要給她和即墨無白拉線的時候,即墨無白徑自丟下句辭官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雖然如此,一聽說杜泉來此,她還是立即點頭讓他來見。

杜泉隨著下人穿過曲折的回廊,淺池繁花,衣擺沾染了不少灰塵,顯然這一路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