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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春弄 天如玉 4286 字 3個月前

得很匆忙。

喬月齡胡服如常,臉上還帶著汗,坐在一塊大石上,毫無大家閨秀的架子,不等他見禮便問道:“你怎麼來見我了?”

杜泉施禮,神色很急:“喬姑娘,我家公子在墨城和師城主成%e4%ba%b2了你知道嗎?”

喬月齡霍然起身:“胡說!師雨明明是要跟城主即墨倓成%e4%ba%b2。”

“誰說不是呢!”杜泉臉上都急出汗來了:“這事說來古怪,城主成%e4%ba%b2當日被害了,我家公子為了穩住墨城形勢,便假裝與師城主成了婚。哪知師城主後腳就說他是凶手,如今我家公子在大牢裡呢。我也不知道該找誰了,想著唯有喬姑娘您對我家公子最好,隻能來求您相助。”

喬月齡原本就冷的臉色又冷了幾分:“即墨無白當真隻是因此才與師雨成婚?”

杜泉有些訕訕:“到底瞞不過喬姑娘,其實我家公子對師城主心儀久矣,隻不過奈何彼此身份,不敢直說罷了。”

“原來如此……”

喬月齡像是受了重創,整個人都萎頓了下去,坐在大石上,背脊微微彎了彎,但隨即又挺直。

她早該想到的,即墨無白和師雨之間的事情並非毫無跡象可循,是她太自欺欺人了。

“走!”她忽然站起身,對杜泉道:“我隨你去墨城看看。”

上午出殯,下午喬定夜便正大光明帶著東西在城主府下榻。如今城主府內外都是安西都護軍,師雨的耳目已被全部切斷,原本要追查山石道人的下落,眼下再無進展,甚至連治傷所需的醫藥都急缺。

夙鳶剛剛給師雨換完藥,再無傷藥可用,看著她一身孝服怏怏倚在榻上,心疼地直流淚:“代城主,您不該順著喬都護的,他簡直得寸進尺,這樣下去您會撐不住的。何況今日草草安葬了倓公子,連城中百姓都說您心狠了。”

師雨忍著傷口的疼痛,笑了笑:“叫百姓和官員都記著今日,越憤恨越好。”

喬定夜占據了曾經即墨無白居住的南居正院,剛坐熱凳子就有人領著個老者來見他。他一見來人一身灰灰的道袍,立即站起身來,遣退所有下人。

“無量天尊,喬大都護得償所願了。”山石道人見了個禮。

喬定夜溫文爾雅地笑了笑:“這多虧了道長相助。”

山石道人搖頭:“喬都護也是為家國大義著想,貧道敬慕大都護正人君子,做這些也是應該的。隻是可惜了即墨城主,也不知因何喪了命,貧道心中有愧,特來為他超度……”

他的話戛然而止,喬定夜不知何時已經在他身後,長劍送入了他身體。

“道長這番好意,不如%e4%ba%b2自去跟即墨倓說。”

山石道人錯愕地扭頭,隻看到他一半的臉,笑容依舊儒雅。

老道士頹然伏地,道袍被鮮血浸透,沒想到自認半生看人頗準,臨了卻沒看透這以風流文雅聞名天下的安西大都護。

接連幾日大雨,墨城的夏日甚至有了些陰寒之意。百姓們眾說紛紜,認為這是天降異象,愈發為年輕的城主鳴不平。

阿瞻的牌位前依然有豐盛的供奉,師雨卻沒有去看過一次,此時還有閒心倚在池邊喂魚。

夙鳶看著她一日一日愈發消瘦的臉色,擔憂無比,傷藥已經沒了,湯藥今日也斷了,這麼下去要如何是好?

“師城主好興致啊。”喬定夜從遠處走來,人還在水池對麵就笑著說了一句。

師雨朝夙鳶使個眼色,後者忿忿地退遠了。

“喬都護也有興致來喂魚?”師雨依舊倚著沒動,烏發微垂,白衣曳地,隻掀了掀眼皮子,卻有一番西子風情。

喬定夜走進亭中的腳步不禁輕了幾分:“喬某哪有興致喂魚,隻有興致關心師城主,師城主千萬不要再沉浸悲傷中才好。”

師雨笑了一聲:“若非阿瞻想奪.權,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我不悲傷他的死,我隻悲傷如今自己的處境。”

喬定夜眼睛彎了起來:“哦?師城主處境如何?”

“孤苦無援,看人臉色,還不值得悲傷麼?”

喬定夜哈哈大笑:“看人臉色莫非指的是在下?”

師雨驀地起身,橫眉冷對:“怎麼不是你?你都快將我軟禁了,我孤苦無依,如同被斬斷了雙手,如今還……”行動間大概是扯到了傷口,她輕哼一聲,一手扶著後腰,軟軟歪倒,喬定夜連忙上前接住她,霎時溫香軟玉滿懷。

師雨臉色微紅,憤怒地推他:“彆碰我!若不是你,我也不至於拖延傷勢。”

喬定夜卻不撤手,反而攬得更緊,“喬某豈能眼睜睜見著師城主摔倒呢?”他貼近她耳邊:“不知師城主要如何才肯息怒呢?”

師雨眼波一轉,眼中微微帶了笑,手指爬上他胳膊:“我不在乎墨城來誰走誰,但我一定要分一杯羹,喬大都護可願與我共享墨城?”

喬定夜嗅著她鬢間甜香,簡直要溺死在這溫柔鄉裡:“求之不得。”

“咣”的一聲,二人立時分開,卻見亭外站著風塵仆仆的喬月齡,手中隻剩劍鞘,長劍釘在亭柱上晃動不止。

師雨嚇白了臉,立即躲去喬定夜身後。

“我還以為大哥去哪兒了?原來是趕著來接手人家的新娘子了。”喬月齡冷笑著看著師雨:“不知這位新娘到底算是即墨城主的,還是太常少卿的呢?或者是要做我的新嫂嫂麼?”

喬定夜皺眉道:“誰叫你來的?”

喬月齡大步走過去,一把抽出長劍:“我來看看曾經的好友,那個鼓勵我寬慰我的師城主。曾經我有意撮合你與我大哥,你無意,後來得知有個即墨城主,以為你是心係於他,還暗自慚愧許久。不想如今城主屍骨未寒,你便投入我大哥懷抱了,原來你最愛的是權勢。”

“閉嘴!”喬定夜厲聲喝止,對他而言還就怕師雨不愛權勢,越愛權勢才越好掌控。他轉頭好言安慰師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稍後便派大夫去給你治傷,好好歇著。”言辭間顯然已經當她自己人了。

師雨小心看了一眼喬月齡,朝門口走,經過她身邊時,聽到她冷冷地一句:“真替即墨無白不值。”

作者有話要說:卡死我了,過個節全在卡文,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_-)╯╧╧

看來這時候能拯救我的隻有五仁月餅了……

明天就是中秋了,祝大家闔家團圓,諸事圓滿(づ ̄3 ̄)づ╭~

第五十一章

師雨沒有任何回應,徑自離開了涼亭,遠處夙鳶立即迎了上來,身後還跟著風塵仆仆的杜泉,這邊喬氏兄妹的話還沒說完。

喬定夜雖負風流之名,在胞妹跟前卻一向維持著兄長的威嚴,今日被她撞見亭中這一幕,不免有些尷尬,待師雨走遠,立即道:“墨城如今形勢不穩,不是你待的地方,儘早回寧朔去吧。”

喬月齡冷冷道:“既然墨城形勢不穩,大哥何必插足?不如跟我一起回去。”

喬定夜拂袖:“我奉陛下命令督管墨城,不能離開。”

“可是你此刻留在墨城,與師雨眉來眼去,難道不算趁人之危嗎?大哥時常教導我為人處世,如今自己卻做著叫人不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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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你不懂,休要多問。”喬定夜舉步要走。

喬月齡快步上前拽住他衣袖:“即墨無白呢?你將他關在哪兒了?”

喬定夜狠狠甩開她的手:“他最好彆落在我手裡,免得禍害你。”

“……”喬月齡驚訝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第一回覺得自己的大哥如此陌生。

即墨無白自然好好地待在牢裡,算了算日子,料想杜泉也該到了。即墨無白知道他不喜歡墨城,每次往返都對那些古怪天氣提心吊膽,這次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他最愧疚的還是喬月齡,她與此事毫無乾係,卻被拖下了水。

隔壁牢房的邢越越來越焦躁了,每在牢籠中多關一日,他就覺得自己離死又近了一步。這種等死的感覺簡直快要把人逼瘋了。

“少卿大人,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啊?難道就無法對付喬定夜了嗎?”他扒著豎欄,朝對麵顫巍巍地伸出手去。

即墨無白端坐在地上,側麵對著他,手裡捏著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一點一點理著頭緒:“尊夫人說最早與喬定夜的人接觸是一年前,那時候你假扮高僧封摩迦來墨城造謠,應當就是他的安排了。此人心機深沉,謀定後動,布局如此之久,要想對付他豈會容易?”

邢越伸出的那隻手狠狠痙攣了一下,嚎了一聲“我的娘喲”,跌坐到地上哀愁去了。

即墨無白手中的樹枝忽然停下,猛地將地上的東西抹掉,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兩個大內侍衛打開牢門,走到即墨無白跟前:“少卿大人,陛下提審。”

邢越一下站起來,緊張兮兮地看著他們。

即墨無白身上的白衣早已沾染灰塵,看起來有些狼狽,他起身整了整衣襟:“走吧。”

邢越扒著牢門,簡直是十裡相送的架勢:少卿大人好好說啊,能不能活命全靠你啦!

侍衛們都很客氣,隻給即墨無白雙手上了枷鎖。一出官署他便閉了閉眼,已經許久沒見到陽光,雖然已是傍晚,光線還是很刺眼。

空氣裡彌漫著熱氣,盛夏已經到了。

官署外停著馬車,即墨無白舉步登車,驀地感覺身後有異,下意識低頭,身後侍衛的刀柄擦著他的後頸滑過。但避過這一個,旁邊還有一個,他雙手被縛,後頸終究難逃這一下重擊,頓時暈倒過去。

兩個侍衛一邊抬他進車一邊小聲嘀咕:“大意點兒險些弄不住呢,哪裡像個文官。”

另一個道:“所以陛下才器重他嘛。”

“哦,也是……”這麼一說,二人手下功夫不免輕了些許,生怕傷著了他。

夙鳶端著剛剛煎好的湯藥進房,師雨正靠在榻上假寐。連著醫治了好幾日,湯藥傷藥都是最好的,她也配合,無論藥多苦,也一言不發地咽下去,如今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

夙鳶輕輕喚了她一聲,將藥遞過去:“城主,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