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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春弄 天如玉 4303 字 3個月前

他的側臉,嗯了一聲。

房內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滿臉皺紋的老者,眼眶深邃,典型的西域人麵孔。另一個是一臉橫肉的黑衣男子,一看就知道是這老者的護衛。

其實若羌對中原,就像是一個饞嘴的孩子對著另一個有糖葫蘆的同齡人,想要他手裡的糖葫蘆,又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擺平對方。而墨城是這個同齡人腰間欲墜未墜的錢袋,若能得到就可以自己買吃的,可若動手偷搶,必然還是要跟對方動手。最好的方式自然是等著這錢袋自己掉下來,然後悄悄地撿起來。

所以師雨很能理解若羌這麼不依不饒、鍥而不舍的心情,他們的確是一群饞鬼。

老者不苟言笑,抬手朝兩人行禮:“在下是若羌國中商賈查渠,二位有禮。”

邢越回了個禮,從袖中取出加蓋了城主印章的密信亮了一下,以示他們是奉城主密令來的。

當然是假的。

他挨著矮幾跪坐下來,直奔主題:“査渠這名字可是如雷貫耳啊,若羌首富,聽說連若羌國庫都有您的功勞呢。卻不知閣下為何要見城主,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要按照規定將您投入大牢了。”

査渠老人的臉色有些黑:“既然這位公子開門見山了,那老夫也不客套,城主剛剛繼位沒有權力,我願鼎力相助,隻要墨城與若羌重歸舊好,繼續互通有無即可。”

邢越端起麵前茶盞假飲一口:“若真是為了這事,你應當遞交拜帖給墨城官員,一層一層,直到刺史將此事報給城主知曉,而不是一上來就削尖腦袋要見城主。”

査渠皺眉:“經商講究誠信,這位大人可不要隨意懷疑人。”

邢越“嗬嗬”一聲:“我還聽說商人重利呢。”

眼前黑影一閃,那原本坐著的黑衣男人忽然發難,身形一躍,如虎撲至,以手做刀朝他們扇來。

師雨離他近,眼看要遭殃,邢越展臂將她一攬,另一隻手輕輕鬆鬆接住那隻手掌。

“咦,有蚊子嗎?這才是春天呢。”他笑眯眯地看著那人,師雨瞄一眼他的手,雖談笑風生,手背上卻是青筋暴起。

對方臉色早已變了,窗外輕微響動不斷,這說明他們還有人埋伏於此,他恨恨甩開邢越的手坐了回去。

査渠神色微有變化,乾笑一聲,若無其事般道:“二位明鑒,老夫的確是為此而來,絕無他意,還請一定轉告城主。”

“這……”邢越裝模作樣地猶豫片刻,終於點了點頭:“也好,隻是城主一直憂心若羌和其他各國結盟一事,很不放心。若是真有此事,那我就是磨破嘴皮子也沒用的。”

査渠道:“大人放心,結盟一事已經擱淺,我們隻求相安無事。之前是齊相得罪了貴城的代城主,那都是他的錯,犯不著讓我們小小商賈承擔這罪責吧?”

邢越與師雨對視一眼:“那好,我這就回去稟告城主。不過奉勸二位還是速速離去,免得被官府的人逮到,那我們也是愛莫能助了。”說完起身就走。

査渠意識到不對,這意思是不管這番密談結果如何,他們都不會理會自己的死活啊!

果然,二人一出酒家,師雨就授意埋伏左右的人將酒家中的人悉數拿下,隻是看他們有備而來,隻怕會有一番惡戰。

“此人不一定是査渠,大富商都惜命,應該不會冒險。”邢越扶師雨上車,跟上來後依然靠門而坐,接著道:“不過他說的結盟擱淺一事應當是真的,西域最近是沒動靜了。墨城暫時應該不用費心對付西域了,專心應付中原便好,想必這也是你所希望的吧。”

師雨沉默不答,忽然問道:“你這些日子見過即墨無白麼?”

邢越抬眼看她:“怎麼?”

師雨眼神與他相接:“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辭官了,應當自由自在了吧。”邢越笑了笑。

車中光線昏暗,師雨的眼神也晦暗不明:“如此再好不過,墨城是非不似他想象中那般簡單,既然%e8%84%b1身了,就徹底%e8%84%b1身吧。”

邢越盯著她,隔了半晌,笑了一聲,音色已有變化:“何時發現的?”

師雨看一眼他的手腕:“我沒看到記號,邢越也沒你這麼好的身手。我不知道你這偶爾扮他一次的戲碼用了多久,也不知道我身邊的邢越到底何時是真,何時是假。而你有些舉止是掩藏不了的。”

“嗬,原來姑姑對我記憶如此深刻麼?”即墨無白貼過來,捏著她的下巴,呼吸酥酥|麻麻地拂過她的臉頰:“這樣如何能嫁人呢?我那位堂叔知道了可又要吃味了。”

師雨冷著臉,手指緊捏成拳:“我是認真的,離開墨城。”

即墨無白很久沒有對著她露出厚顏無恥的笑了,這笑容在邢越這張臉上看起來卻有些古怪,他靠的更近,幾乎與師雨耳鬢廝磨:“你以為我是為你來的?嗯?”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早啊,我又偷偷摸魚啦!

感謝紅葉的深水魚雷,深%e5%90%bb╭(╯3╰)╮在公司用的無線網比較渣,我這邊看不了霸王名單,昨晚瞄了一眼,應該沒記錯ID吧!0.0

回複也回複不了,在這裡虎摸一下肉包君,不造你發生了神馬,作為老鄉希望你一切都好起來,打起精神快快樂樂地生活,遠離負能量=3=

然後回答一下sherryzhang的更新問題,當然還是日更的,隻不過總會有些突發倩況,比如加班、生病,或者跟昨天一樣的蠢事出現,會請個假之類的,隻要沒意外都是日更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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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師雨隻是一聲冷笑:“我還沒自負到那般地步,你必然是為墨城而來,但墨城並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即墨無白低笑,凝視著她的雙眼:“你錯了,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一定要得到墨城,我隻在乎墨城會變成什麼樣。”

師雨垂眼:“你終究還是記著前仇。”

即墨無白的肩頭與她相抵,溫熱的氣息繚繞在周圍,音色沉沉:“如果你也有至%e4%ba%b2蒙難的一日,就會知道為何我無法忘記。”他倏然揭簾下車,大步離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裡。

師雨往後靠在車廂上,直到此時情緒才稍稍放鬆一些。

回到府邸不久,又見到了邢越,師雨一眼就知道這個才是本尊。他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從園子穿過來。師雨朝他招招手,他便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邢先生,你方才讓我扮成你媳婦兒的事,可不能叫阿瞻知道。”

“那是自然。”邢越回答地極其乾脆,神情也毫無痕跡,還真是不容易察覺出異常。

“我還真想見一見你媳婦兒呢。”師雨朝天邊遙望一眼:“聽說她也在邊疆,長得挺標致,尤其是笑起來時那一對梨渦。不過你要提醒她小心些,她似乎和一些不明身份的人來往,錢是好東西,可也彆沾染上什麼危險才好。”

邢越臉色忽變,他早料到師雨不會對自己完全放心,肯定會找他的把柄捏著,以至於每次去找即墨無白都小心翼翼,但他萬萬沒想到她下手的竟然是自己的妻子,還將其動向掌握的一清二楚。

如果沒事,她不會忽然出言提醒,一定是即墨無白暴露了。他訕訕應了一聲,立即告辭,出府後直奔客棧。

即墨無白負手站在窗邊,衣著與他一模一樣,但偽裝已除,身形相貌都與他不同。

“你是不是暴露了?”┆┆思┆┆兔┆┆在┆┆線┆┆閱┆┆讀┆┆

即墨無白點點頭。

邢越走到他身邊仔細看了看:“這幾日我覺得你有些不對勁,以你心思縝密,該不會這麼快露出馬腳才是,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即墨無白挑挑眉,不做聲。

邢越撓了撓頭:“我就不該把她要成%e4%ba%b2的事告訴你,你肯定是想借暴露身份阻止她。”

即墨無白倚在窗邊,朝外麵看了看,師雨既然知道了他的存在,必然會派人來盯著。

“我的確有阻止她的念頭,因為一旦他們成了%e4%ba%b2,就有可能給即墨彥留下後代。墨城的意圖還沒弄清楚,讓他們有了繼承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邢越義正言辭地說了四個字:“冠冕堂皇!”

即墨無白朝他伸出手,邢越立即後跳一步:“乾嘛?我媳婦兒都被師雨盯上了,我還不能說你兩句了?你現在可是無權無勢了,跟我一樣,我還怕你不成!”

即墨無白原本是要叫他過來說話,見狀隻能垂下手,走到桌邊,抬手倒茶:“我之前已經提醒過你,最好將尊夫人接到身邊來,一來是淡化師雨戒心,二來也是出於安全考慮。畢竟師雨能藏一個即墨倓,就說明她善留後招。”

邢越看他端著茶朝自己走過來,憤懣道:“不喝!貓哭耗子!”

即墨無白瞄他一眼,自顧自將茶杯送到嘴邊,神情分明寫著他在自作多情。

邢越無力靠牆,他光輝燦爛的行騙生涯裡為何會扯上這捶不破砸不爛的偽君子,簡直是人生汙點……

雨水早已停了,墨城恢複乾燥,還沒到暮春,已經開始炎熱。師雨想起自己已經守住墨城有一年了,心情起起落落,也分不清是喜是憂。

夙鳶給她梳頭時,忽然興起問道:“好像很久沒見到邢先生來了呀。”

“嗯。”師雨隨口敷衍了一句。她的確已有半月沒見過邢越,原先決定要放給他的權力也都收了回來。

用完早飯,發現今日難得有時間,她決定去看看阿瞻。之前已經拋出話來說要為老城主守孝三載,成%e4%ba%b2事宜還需要仔細商議。

可是走到阿瞻門前,婢女卻說他還想睡會兒,暫時不想見人。

以前總是他纏著自己,還從被吃過閉門羹。師雨無奈,隻好轉身走人,卻忽然聽見室內傳來談笑聲。

她貼近門口聽了聽,那聲音竟很熟悉,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推門進去,果然看見阿瞻和邢越相對坐著說笑。

見到師雨進來,邢越立即起身退去一旁。阿瞻也有些不自在,咳了一聲,攏了攏衣裳,起身進了內室。

師雨瞥一眼邢越,他倒是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