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1 / 1)

一城春弄 天如玉 4286 字 3個月前

知是真是假?”

“的確不是。”師雨在廊下站定,撥了撥放在廊柱旁的一盆哈蘭花:“城主夫人怎麼會給老城主生兒子呢?她巴不得老城主終身無後呢。”

“啊?”邢越驚訝地看著她。

“很意外麼?”師雨笑笑:“老城主也曾癡情過,為她起高閣,為她雕金花,不納妾、不寵婢,連看彆的女人一眼都覺得多餘,最後換來的卻是她苦心孤詣的監視和防範。情聖?嗬嗬……”

她側頭看著邢越:“皇家的人絕對不會給老城主留下子嗣,等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終於薄情了,可是和彆人生下的孩子也一個個夭折了。若非當初城主夫人向朝廷通報的信件被截了下來,隻怕老城主還真以為自己是命定無後呢,阿瞻怕是也留不下來了。”

“……”邢越咳了一聲:“真是個精彩的故事。”

“是啊。以前發生的事我們隻能靠口耳相傳,真正如何也許隻有他們自己清楚。老城主和城主夫人的為人我不便評價,因為那是他們的人生。”師雨抬手輕輕搭上他肩膀,笑得風情萬種:“邢先生知道了這些,該明白自己如何做了吧?”

邢越吞了吞口水,猛點頭:“師城主坦然相告,在下定當竭儘所能為您辦事,絕對不會走漏風聲。”

師雨點點頭:“放心,我絕不會虧待了你,你以後會慶幸自己做了這個決定的。”

她轉頭離去,沿途奔波的疲倦終於無所遁形,腳步都緩慢了許多,邢越注視著她的背影,一直到她完全離開視野才收回,又轉頭朝吹雪閣看了一眼。

“看事果然不能看表象。”即墨無白挑亮燭火,外麵暮色四合,邢越的身形在對麵漸漸清晰。他坐在對麵小口小口地灌酒,葡萄美酒夜光杯,當真是叫人沉醉。

“是啊,你跟師城主之間也不能隻看表象。”邢越嘿嘿直笑。

即墨無白走到窗邊,負手站定,朝靜默佇立的城主府望去:“我已經辭官了。”

“啊?”邢越手裡的酒杯滑了下來。

說好的讓他扮演完滿朝文武官員的呢?就這麼辭官了,還玩兒個啥!

“陛下有意為我和喬月齡搭線,我不想和喬定夜扯上關聯,不如辭官。”

“陛下答應了?”

“那不重要,”即墨無白手撐著窗台,笑了一聲:“重要的是我已經抽身事外了。”

邢越恍然:“哦,我知道了,你想讓師城主挽留你嘛。”

即墨無白額角青筋跳了一下。

“可惜啊,她就要嫁給你叔了,不會挽留你啦。”

作者有話要說:我有預感,邢女二會被男一揍死,這會是我文中第一個死在楠竹手中的女二咩?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今天閒話就不多說了,已經八點了,還得參加微信活動,歡迎大家來一起玩喲╭(╯3╰)╮

第三十九章

城主成婚對墨城而言,堪比皇帝大婚。如今剛剛議定,一切都還在準備,消息自然也沒有外傳。

霍擎是第一個聽聞此事的,他料想此事一定,阿瞻做決定也會慎重,要兵權的事是板上釘釘要退讓的了,雖然還沒有收回辭官歸隱的話,也開始繼續操心軍營事務。

阿瞻這些日子調理身子愈發積極,每日都按時喝藥,師雨也放心下來,不再管他,專心政務,一麵讓邢越熟悉墨城情形。

轉眼到了仲春,墨城的春意才姍姍到來。一大早,下人們在府門口清掃,忽見平常深居簡出的新城主被攙扶著出來,和身邊下人有說有笑地登車離去。

師雨當日不在府中,回來時已經是深夜。邢越跟著她四處奔波了一天,一邊捶肩一邊朝府中走,哈欠連天。剛到書房門口,忽然竄出一道黑影,他嚇了一大跳,嗖地躲去師雨身後。

師雨白他一眼,那道黑影已經跪在地上,低聲稟報:“今日倓公子出去了,說是要見什麼人。屬下無能,跟丟了,並沒查到他要見誰,罪該萬死,好在公子已經平安回來。”

師雨皺眉:“他跟誰一起出去的,你竟然也能跟丟?”

黑影頭伏得更低:“隻是身邊幾個下人,並無特彆,但沿途人多,很容易跟丟,此事是屬下失職,聽憑城主責罰。”

“他身邊的人換掉了麼?”

“還沒,公子似乎有意防範,還沒機會下手。”

師雨語氣裡有了怒意:“趕緊換掉!再拖延就不要來見我了!”

黑影稱了聲是,迅速退走。

邢越這才整個身子探了出來,看看師雨神情,嘖了一聲:“以後你嫁了他,想必他的日子會更難過。”

師雨眼波一轉:“其實我嫁誰,誰的日子都不好過。”

邢越嘿嘿笑道:“那可不一定,你嫁給太常少卿就不會不好過,你們倆就可勁兒地狡詐去吧。”

師雨神情僵了一下,轉頭朝前走,一麵道:“這趟出去,我對若羌仍舊不放心,邢先生來此後還沒做過什麼呢,不如找個機會替我去若羌走一趟,打探打探消息?”

邢越痛苦地扶住廊柱,就知道她跟即墨無白一樣,逮著機會就使喚他。

第二日一早,天上開始下雨,乾燥的墨城終於有了些許溼潤。

師雨剛剛整裝洗漱完畢,正要用早飯,房門被大力撞開,她一抬頭,看見阿瞻渾身站在眼前,衣裳濕了大半。

師雨麵色不悅:“你的下人呢?都是怎麼伺候的?”

阿瞻驀地笑了一聲:“還有什麼下人?我一早起來,全都不見了。和以往一樣,又是一群陌生人。”

師雨朝左右使了個眼色,下人們垂頭退出門外。她從架上取了披風給他披上,柔聲道:“有什麼話不可以好好說?你近來好不容易將身子養得有些起色,要是再病了怎麼辦?”

阿瞻緊緊撰住她的手:“為什麼?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師雨凝視著他的雙眼:“你忘了自己當初如何落下這一身的病了?身邊的人可能是朋友,但你的身邊最可能出現的是敵人。那個娟惠慫恿你出去見了誰?我可還沒問呢。”

阿瞻吃驚地看著她:“你不信我?”

“若我真不信你,早就追問了。”師雨扶住他雙臂:“阿瞻,今時不同往日,以往你要小心百倍,以後就是千倍萬倍。你知道從那日我將你推至台前,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麼?”

阿瞻苦笑:“我不過是個空架子,何須如此?”

他拉下師雨的手,轉身走了出去,身上的披風落到了地上也渾然不覺。

師雨跟至門邊,示意夙鳶派人跟上他,倚著門一直目送他離開視線,一轉頭,正對上迎麵而來的邢越。

“怎麼,又鬨僵了?”邢越笑眯眯地走過來:“沒事,我跟我家媳婦兒成%e4%ba%b2之前也總吵,所以說成%e4%ba%b2之前男女雙方不見麵的規矩還真對。”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師雨轉身回到房中,拿起碗筷:“我暫時沒有心思與你討論私事,你決定好何時動身了麼?”

“我自有安排,哪裡用得著%e4%ba%b2自跑一趟。霍老將軍近來鬨彆扭,聽聞若羌已有人趁機潛入了墨城,你說會不會之前的沙陀雇傭兵就是他們派的?或者這次倓公子見的就是他們呢?”邢越在她對麵坐下,笑著托腮,一臉騷包樣。

他這麼一說,師雨也無心吃飯了,起身道:“不行,我還是得去見霍老將軍。”

邢越點頭:“沒錯,讓霍擎%e4%ba%b2自點人於全城暗查。葛賁魯莽,但忠心不二,可作後援。”

師雨聽得極為讚同,一麵吩咐夙鳶準備,一麵就要出門,忽然腳步停了停,扭頭看了一眼邢越。後者一轉頭就見她緊盯著自己,連忙站起來:“好吧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唉,真是一刻也不得閒呐。”

雨越下越大,這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一連下了好幾日。在墨城這種雨水貴如油的地方,很少有這樣天氣,百姓們顧不得春寒,竟然興奮地在雨中手舞足蹈。

傍晚時分,師雨乘坐了最普通的馬車,穿過近乎狂歡的街道,在一間酒家門口停了下來。

酒家很小,左邊是一間很大的綢布莊,右邊是錢莊,這麼好的地段,它縮在中間,像是個夾在兩個貴婦中間的鄉野村姑,蓬頭垢麵,瑟瑟縮縮。

街道上人群喧鬨,酒家附近走動著三三兩兩麵容嚴肅的男子,服飾各異,隻有目光時不時流連著酒家,很巧妙地借著走路將道路拓開,讓師雨的馬車得以通行到門前。

師雨手指稍稍挑開簾子,仔細打量了一遍酒家,朝邢越看了一眼:“就是這裡?”

“嗯,一切都已打點好了。”邢越跳下車,朝她伸出手:“走吧,委屈你演一下我家媳婦兒,免得被認出來。”

師雨朝他的手瞥了一眼,將手遞了過去:“委屈的是你的真媳婦兒。”

“哈哈,那你可千萬不能讓她知道了,否則千裡之外她也會追來弄死我的。”

師雨跟著他朝裡麵走,稱讚了一句:“你以一人之力這麼快就辦好了事情,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邢越得意地笑了一聲:“那是。”

不出所料,酒家裡客人少得可憐。邢越作儒生裝扮,手捏著扇柄為師雨打起門簾。她垂首進去,麵紗遮了半張臉,一抬首雙目顧盼,眼波粼粼,款步行走時襦裙飄逸,大袖翩翩,徐徐似盈風滿袖。

店中寥寥幾人儘皆注目,掌櫃的快步迎上前來拱手作揖:“二位是用飯還是住店?”

邢越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奉城主之命而來。”

那掌櫃的一聽神情就變了,轉身去了後麵的房間,不多時出來,朝他們抬了一下手:“二位請,我家主人已在等候。”

趁著走動,師雨悄悄拽了一下邢越的衣袖:“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真的見過阿瞻?”

邢越頭往她這邊歪了歪:“若羌在你和即墨無白手上吃了虧,自然是想從新城主身上下手,可惜被霍老將軍的人識破了地方,消息也被截了。我推斷倓公子應當還沒有見過他們,所以那日見的應該是彆人。不過若羌既然想勾搭倓公子,你我就裝作倓公子派來的心腹來套套話好了。”

師雨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