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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春弄 天如玉 4331 字 3個月前

大家得知墨城城主到了長安,但直到此時才看到車馬當街而過,爭相一睹真容,卻不知道裡麵坐著的是代城主師雨。

百姓們一直跟隨到城門外方止,以至於葛賁誤以為師雨在長安做了什麼大好事,惹得百姓如此愛戴,回城還送出來這麼遠,簡直是受寵若驚啊。

剛出城不久,身後有快馬追來,師雨聽到動靜吩咐停車,探身出來,卻見來的是喬月齡。

“代城主怎麼忽然就走了?我還想和您結伴回去呢。”

師雨朝她身後望了一眼,護城河靜默,城門空寂。

“墨城還有事務要處理,我不能久留。”師雨衝她笑了笑:“不用送了,就此告辭。”

喬月齡搖頭道:“那可不行,這可不是我一個人送你,原本太常少卿也是要來的,但他事務繁忙來不了了,特地叫我代他送你一程,說這是禮節。”

師雨臉上的笑有些僵硬:“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不用再送了,就此彆過吧。”話未說完,車簾已經放下。

喬月齡以為她是急著趕回去,隻好作罷。

百草初發,澗水潺潺,鳥啼半空,春光融融。

車轍聲聲碾過紅塵,一路往西,此後半生,應當再無瓜葛了。

師雨坐在車中,閉目養神,輕輕告誡自己:“我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

這樣才是本來應該的軌跡。

“嘭”的一聲,車身似被什麼重重撞了一下,驟然一停。葛賁在外大喝一聲,師雨揭簾看去,邢越捂著腦門跨在馬上就緊挨著馬車。

“邢先生?你這是……”

邢越邊揉腦門邊看一眼師雨:“唉,興衝衝跑來要投奔師城主,結果剛一靠近就被葛校尉一下拍在馬車上,還好我命大。”

師雨哭笑不得,示意葛賁離他遠些,%e4%ba%b2自下車扶他下馬:“邢先生這是答應我之前的提議了?”

“答應答應,我可不樂意跟著即墨無白了,還是跟女子在一起有意思嘛。”

“閉嘴!”葛賁哪裡容他言語放肆。

師雨笑著擺擺手:“好了,你肯隨我去墨城實在再好不過,我一定將你奉作上賓。”

邢越朝身後看看:“快走吧,萬一即墨無白追來怎麼辦?”

“不會的,”師雨朝身後看了一眼,笑容依舊:“我想若有一點可能,他都不會樂意再見我了。”

邢越眼神有些興味,但師雨已返回車上。

就此啟程西歸。

出了長安地界不久,墨城快馬送來急件。師雨本要找個地方落腳後再看,但見寄信人是霍擎,不敢耽擱,連忙拆開,愣在當場。

他老人家竟然提出了辭官歸隱。

“師城主,晚上就彆住驛站了,找間美人兒多的酒家唄?”邢越打馬過來,臉上帶著浮想聯翩的表情。

“不住了,即刻出發。”師雨斬釘截鐵。

邢越伸著手眼睜睜看著她就這樣帶頭走遠,痛心疾首地感慨:“那我還不如回去跟著即墨無白啊。”

作者有話要說:即墨無白:有點不對啊,我感覺我的地位岌岌可危啊,說好的男一呢?

喬定夜:叫什麼,我都多久沒露麵了,我妹都露臉比我多!

即墨無白:你妹……的確,嗯……= =

阿瞻:你們都看什麼看?關我何事?我戲份也很少啊!

邢越:哦,我隻是路過,你們繼續。

眾:警察叔叔,就是樓上辣個人!

作者在哪裡呀,作者在哪裡,作者哭暈在霸王的水池裡……_(:з」∠)_

第三十八章

師雨快馬加鞭,回到墨城所用的時間不過隻有大半月。

她顧不上疲憊,匆匆趕去見霍擎,他老人家已閉門謝客數日,連軍營也不再去了。

邢越累得不行,到了墨城先找了間茶樓喝茶休整去了,自然沒有跟去。

師雨和霍擎在書房秘密談了許久,一個時辰後才出來,見他已經回來,就站在霍府大門邊候著,臉上少了些疲色,她自己卻是身心俱疲。

“看你這模樣,情況很棘手?”墨城的春日依然寒冷,他裹緊披風走過來,一邊重重咳了幾聲,似乎感染了風寒,鼻音有些重。

“此事一時說不清楚。”

邢越切了一聲:“所謂用人不疑,你口口聲聲要我為你所用,卻連事情都不告訴我,我能幫你什麼?還不如回去投靠太常少卿了。”

師雨想了想,抬手請他上車:“那我們邊走邊說吧。”

牽扯到阿瞻的事情,師雨一向不願多言,隻是一路走到現在也的確不易。城中官員看似忠心,實際上大部分隻是懾於老城主威嚴才安分守己,隨著即墨無白在墨城走動,動搖立場的不在少數。當初即墨彥早已有疾在身,卻一直隱瞞到最後,撒手的突然,她之前什麼準備也沒有,心腹也寥寥無幾。葛賁是軍人,多少有些魯莽,唯有霍擎可以倚仗,若邢越當真可為心腹,實在再好不過。

阿瞻自幼被保護的太好,性格良善,卻因為孤單難免會胡思亂想。如今得知她私自去中原,他心裡肯定不會痛快,隻是師雨沒想到他會主動求權。

“為何不直接放權給他?畢竟他才是城主嘛。”為了避嫌,邢越隻坐在車門邊,離她有些距離。

“他身體不好,權在手上,很多事情要%e4%ba%b2力%e4%ba%b2為,恐怕吃不消。何況他現在隻是一時衝動要權,我更不能輕易放手。”

邢越忽然笑了,師雨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的笑容。將騙人當成偉業來追求的人多少是沒心沒肺的,可他這笑容卻和往常大不相同,仿若一個曆經滄桑的老者聽到年輕人誇誇其談後一個隨心的笑,帶著寬容、好笑,以及否決。可這一笑又惹動了風寒,他頓時好一陣咳嗽。

“那你為何如此保護他呢?何不乾脆放手讓他曆練?”

師雨長睫微動,眸光半斂,臉上慣常的笑多了些無奈的意味:“我答應過老城主,首先要保證他活下去。”

邢越撇嘴:“首先保證的是他的命,在下不禁有些好奇墨城是不是另有目的了。”

師雨幽幽抬眼:“邢先生說話可要小心些。”

“彆衝動,在下還病著呢。”邢越一手豎著,一手捂著嘴又連咳幾聲,撫了撫%e8%83%b8口道:“你打算如何安置我?我總要有個身份才能跟著你吧?”

師雨思忖片刻:“這簡單,你就做我的幕僚。”

“那我能隨時跟著你麼?”

“可以。”

邢越點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決定,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靠著車邊闔目養神去了。

城主府一切如舊,消息早已送了回來,但門口迎接的隻有下人。

師雨快步朝阿瞻住處走,派去盯著的人緊跟在她身後,將近來發生的事說了,有關霍擎當日和阿瞻的談話也一並詳細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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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情形霍擎已經對師雨說過,老將軍並非舍不得兵權,也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在用這法子迫使阿瞻讓步,還有誰比他老人家更了解阿瞻身體狀況?阿瞻心軟,肯定會讓步。

在門口站定,師雨如同往常一樣,吩咐撤換阿瞻身邊人,舉步進門。

室內窗戶緊閉,燃著寧神香。下人們伶俐地退了出去,師雨繞過屏風走到床邊,看見阿瞻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神色懨懨,如同萎在雪地的一棵枯草。

“你回來了?”他聽到響動睜開眼睛,看見師雨,伸手拉著她在床沿坐下:“一路奔波辛苦了,你都瘦了。”

他還和以前一樣溫柔,叫人半點脾氣也沒有。師雨沉默許久才輕聲問:“霍叔叔要辭官歸隱你知道麼?”

阿瞻垂眼,長睫掩著微微泛青的眼眶:“剛知道消息,我不明白為何他會如此反對給我兵權。”

“他不是反對給你兵權,而是現在不能給你。”師雨歎氣,言語裡滿是無奈:“阿瞻,你怎麼就不能體諒我們的苦心呢?”

阿瞻抬眼,緊緊盯著她:“那你為何要騙我?”

師雨一時無言。

阿瞻坐起身來,雙手捧著她的臉,直直看進她眼睛裡:“你在看著我的時候,會不會想起即墨無白?”

師雨沉了臉,揮開他的手:“你和他並沒有那麼像。”

阿瞻躺回去,苦笑一聲:“是啊,若我有他那副身子才是真像。看到他,我就更恨那個女人了。”

師雨皺著眉站起身:“此次我去中原事出有因,隻是怕你胡思亂想才沒告訴你,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即墨無白就快成%e4%ba%b2了,你還不放心麼?”

阿瞻的手動了動,想牽住她,終究作罷:“你不會明白的,除非你是我……”

師雨不覺心中一軟,這座城裡,沒有誰比他的地位更高,也沒有誰比他更沒有自由。她坐回床沿,俯身摟住他:“算我錯了,你要怎麼樣都好,我都答應你。”

阿瞻抱緊她:“我們也成%e4%ba%b2吧。”

師雨出內室時,邢越就等在門口,手捂著嘴巴忍著不咳嗽,神情看起來有些滑稽。她招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走到花園,左右無人,邢越舒暢地咳了一陣,問師雨:“聽著你們似乎談得並不愉快啊。”

師雨扯了一下嘴角:“愉快,就快成%e4%ba%b2了,如何不愉快?”

“成%e4%ba%b2?”邢越皺眉。

“嗯。”

邢越沒追問,咳了兩聲,忽而話題一轉:“對了,我聽見倓公子說恨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誰啊?”

師雨轉頭朝高高佇立的吹雪閣看了一眼:“城主夫人。”

邢越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她不是過世了嗎?媽呀你彆這麼看行麼,好瘮人呐!”

師雨忍不住笑了一聲,風有些大,她伸手攏了一下披風,一邊朝前走一邊道:“即墨無白臨行前去過吹雪閣,肯定知道了些東西,他沒跟你提及過?”

邢越嘖了一聲:“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師城主,忽然多出來個堂叔,太常少卿能不查一查麼?在下是聽他提及過,好像說是倓公子並不是城主夫人所出,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