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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招呼了王熙鳳道:“鳳丫頭過來,幫我擺放筆墨紙硯。待會先生就過來了,咱們快些弄好。”

“誒。”鳳姐兒應著聲就跑了過去,王仁見了趙芷涵這架勢又擺書案又是說什麼先生的,也跟過去了問:“嬸子這是在做什麼?什麼先生要過來?”

“哦,我給你找了先生,到家裡來教你讀書識字,寫詩作文。怕你一個人悶得慌,以後鳳丫頭和儀丫頭一塊兒讀書。等先生講完課走了之後,我再教你物理。”趙芷涵一邊忙著,一邊道。

王仁撓了一下後腦,皺眉道:“嬸子,物理是個什麼東西?”

“你彆管它是個什麼東西,學了之後你就會做那會跳的木疙瘩了。到時候,你想送誰送誰。”

“那我可以拿出去賣麼?”

趙芷涵聽言一笑,正想說“你怎麼就這麼大點出息”,不過話沒出口,又覺得王仁這想法不錯。雖說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沒有仕途之心,心裡倒想著出去開個小鋪子,多少讓人覺得沒出息一些。但是,一個人有真正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最正經的。

於是,趙芷涵笑著道:“你要是想,倒沒什麼不可以。若是做大了,組織成流水線生產,雇些人給你打工,那也就是一筆大生意了。”

王仁見趙芷涵沒有否定自己的想法,反而在原先自己的隻言片語中增加了更為詳儘的內容。雖然……他聽不懂,但心裡卻是十分地開闊了起來,隻湊到趙芷涵麵前,“那嬸子再給我講講,什麼叫流水線生產,又有,怎麼才能做大?”

趙芷涵又沒做過商人,哪裡知道怎麼把生意做大,這話不過是自己認知裡有那麼一點才說了。她正想著要怎麼跟王仁解釋流水線生產這事,便聽得丫鬟來報:“太太,先生到了。”

“把先生領進來。”趙芷涵應了話,轉身又對王仁王熙鳳王熙儀交代了一番,自己便避到內屋去了。

先生進來與三個孩子簡短相識了一下,就開始了自己的教學活動。這先生是個呆板的讀書人,因一直不得功名,又不願做些生意以及農活等,懷揣著一肚子的清高隻能做先生了。他教三個孩子的,也不過就是四書五經。

趙芷涵在屋內豎著耳朵聽了一陣,直想起自己的上學時光,昏昏欲睡就睡著了。她也不知先生是什麼時候走的,隻王熙鳳和王熙儀在她旁邊撓她癢癢,她才醒過來。鳳姐兒看著她,嬉笑著道:“太太,哥哥在外頭等你教他做木疙瘩呢。”

“先生走了?”趙芷涵從床上坐起來,得知那先生走了便出來教王仁機械動力學裡麵的一些基礎知識。不論學什麼,學知識總是枯燥的。趙芷涵隻以為王仁學一些必定是會煩的,隻沒想到,這居然真的是這小子一直不被發現的興趣所在。

之後,趙芷涵又找了好些機械動力方麵的書給王仁自己看,看不懂的自己再上去指導一番,王仁在這上麵的成績突飛猛進。隻是,他學四書五經的能力還是實在不怎麼樣,也沒有半點%e5%90%9f詩作對的天分。

此後,趙芷涵總是掐準了時間,等教書先生走了自己再來院中教王仁東西。自王仁有了這個興趣愛好之後,倒收了不少心,隻差整個人都鑽進去了。趙芷涵則有種“後繼有人”了的感覺,自己前世所學那一身的知識也算沒白費了。雖然自己沒搞出個什麼名堂,但真還保不齊王仁能搞些名堂出來。

趙芷涵自認隻能教王仁動力學方麵,卻是實在不能教他雕刻,便又從外頭給他請了個雕刻師傅。有了雕刻師傅的手藝傳授,才能做出像樣的東西,而不是隻是一個木疙瘩。

王家的日子就這麼平穩下來,吳氏見得這般,病情也穩定了下來。日常還是吃藥,但不會有大的病症發作。王仁事後又去給她認錯道歉,又是百般發誓自己再不會像以前那麼混賬,也讓她把心放寬了不少。

這一家子其樂融融的,酸的便隻能是三房。趙芷涵自然沒有忘記三房李氏的存在,也是事事時時防著的。她不過是動用自己在內院的地位,限製了李氏活動範圍,讓諸多事情李氏都插不進手,自然也就下不了絆子。

也因著這樣,李氏在王家就越發沒有存在感,心裡的積怨自然也就越多。她這種更年期似的狀態,沒怎麼擾到趙芷涵,倒是先把自己的院子裡搞得%e9%b8%a1飛狗跳。王子勝也不大回家來,不是宿在書房就是宿在外頭。偶爾的,也會偷偷宿在自己妾室那裡。

李氏這般幾乎是憋出了病,空房難守,在家裡又沒地位,心下各種抑鬱難平。找不到地方發泄,便全拿王子勝的姨娘發泄。打的打,罵的罵。側室就是正房養的%e9%b8%a1鴨狗,被怎麼欺負也隻能這般忍著,苦沒有地方可以去訴。

隻王子勝的妾室裡有一個叫夏姨娘的,身子有了孕,還未及找大夫診出脈,孩子先被李氏給打掉了。此前的打罵都是小事,這涉及到孩子便不是小事兒了。這事從李氏的房中鬨開,趙芷涵知道了,吳氏也知道了。

一直不管李氏的吳氏此回終是發了話,把趙芷涵叫到身邊兒道:“這兒媳婦,真的不能要了。”

趙芷涵微點了一下頭,明白她的意思。這兒媳婦不能要了,方法無非就是幾個:休掉送回娘家去、降等為妾室再為王子勝續弦、罪責太重直接送官衙裡去。最後一個鬨到外麵場上,太丟臉,也沒有誰家會這麼做。

☆、第二十九章

趙芷涵這邊得了話,便吩咐了丫鬟又轉到二門上找小廝去尋王子勝回來。這王子勝此時正於風月之地耍在興頭上,美酒美人左擁右抱。突地聞得家中老太太尋他,心中納罕,卻也沒敢耽擱,上馬帶著小廝就回了。

到了府中,下馬進了二門直往吳氏房裡去。進屋請了安,才得知吳氏竟是叫他回來休妻。王子勝這廂還不知發生了何事,隻問何故,心裡卻是悄悄樂了。

吳氏坐起了身子看著他道:“是你的媳婦,是何故你不知,倒來問我?你房裡夏姨娘有身孕了。”王子勝聽言麵上一喜,“老太太,這等子好事夏姨娘倒沒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問問她,順便再問她一問。”

吳氏叫住他,“不需看了,你那姨娘今早小產了。我叫你回來,隻是為了休妻一事。你那媳婦可是尊大佛,咱這小家小戶的哪裡擱得住她。你快給她一封休書,趕緊叫她帶著嫁妝回娘家去。”

王子勝一愣,這極喜到悲的,隻弄得心頭又是憋屈又是惱恨,隻罵了句“悍婦!”又道:“老太太的話我沒有不聽的道理,既然老太太發話了,我也不忍那悍婦了。忍了這麼些日子,沒見落著什麼好。兒子這就去,攆了那個悍婦出我王家。”

王子勝恨恨地說罷就要走,吳氏又叫住他:“急匆匆做什麼?先把休書擬了再去,也彆說我王家不容她,隻告訴她她犯了七出之過我王家必是不能留她了。妒忌是小,無夫妻綱常也可算小,這做了害人之事定是不能原諒的。”

“老太太說得極是,若不是老太太一直不張這嘴,我也不忍她這麼久。”王子勝說著,又去案邊挑了支筆沾墨寫了休書。寫罷湊過嘴去吹吹乾,疊了揣懷裡與吳氏說了一聲就往李氏院子去了。

到了院門前,王子勝沒了往常的窩囊氣,隻一腳把門踹開,拽足了氣勢衝進院子。丫鬟還來不及報“老爺回來了”,王子勝就已衝進了房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此時李氏正坐在床沿上,拿著細針一根根地往手裡的小人身上紮,嘴裡還念叨著什麼。她見王子勝突然闖了進來,忙把小人塞到被子下,起身來冷笑著道:“喲,你還知道回來?我隻當你死外麵了呢。不知大半月也未露麵的三老爺突突回來有什麼事兒沒有?若是沒有,那還請您出去,看到你礙眼。”

王子勝嘴角嗤了一下,一句話都懶得回,隻突地上去一把拽了李氏發髻把她甩了出去,自己就走去床邊翻那個小人。

李氏“哎喲”一聲摔趴在地上,摔得不清,卻也顧不得自己的狼狽和身上的疼痛,猛地撲上去抱住王子勝的胳膊,“這房裡還有你什麼東西?有你什麼叫你好翻?我這滿屋子哪一樣東西不是我的,你哪來的資格亂動。”

王子勝哪裡管她說什麼,一把掰掉她的手,轉身就又甩了她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指著她道:“你搞搞清楚,這闔家有一分一毫是你的?這裡是我王家,容你撒潑一陣子,真當這是你的地盤能容你撒潑一輩子。”

李氏又是慘叫一聲,隻覺被打得眼前閃白光。她緩了一下,也沒聽見王子勝說什麼,隻耍了十二分的狠勁又跳起身來,“王子勝你個王八蛋你敢打我,我今天跟你拚了我跟你同歸於儘!”

王子勝把翻出來的貼了生辰八字的小人送到李氏麵前,李氏撲到王子勝麵前突然頓住了,也不再要與王子勝拚命,忙伸手就要去搶那小人。王子勝拿開小人避開李氏,盯著她:“今天我不止要打你,還要攆你滾蛋呢。”

說著,王子勝就從懷裡掏出休書,抖落開掛在李氏眼前。李氏見是休書,氣焰猛地不似剛才。卻也不等王子勝有反應,一把拽了休書撕了個粉碎,一邊道:“我是你們王家八台大轎抬回來的,現在想一張紙就叫我走,門都沒有。”

王子勝哪裡還理她,隻吩咐丫鬟把她東西收拾了。李氏見王子勝是來真的,直把她往死路上逼,這時也真慌了,哪裡還有平時的母老虎架勢。也來不及整理她那早就王子勝揪散的發髻,奪門而出就往吳氏院裡跑去。

那邊趙芷涵早聽得王子勝回來了,拿著那個曾經李氏送的美人豆珠串來了吳氏房裡。在吳氏房裡稍坐了一陣,便見李氏跌跌撞撞頭發淩亂地進了屋,撲到吳氏的腳塌上就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道:“老太太,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吳氏凝了下神,低頭看著腳邊狼狽至極的吳氏。隻見她頭發散亂,臉上還有紅紅的掌印。吳氏隻看了一陣,便慢慢閉上眼睛了氣定神閒道:“就不能安生一陣子麼?我這還在病中,哪有精力連夫妻吵架的事兒都管。”

李氏還是哭,一邊哭得聲如雷響,一邊道:“這哪裡是夫妻吵架,王子勝他要休了我啊,老太太。這家裡,你不為我做主,還能有誰為我做主……”

“混賬,王子勝也是你叫的麼?”吳氏突地睜開眼睛,厲聲道。這一聲說出來不怎麼樣,硬是把吳氏怔得愣住不哭了。她抬頭看了吳氏一陣,動了幾下嘴%e5%94%87,也沒說出話。

趙芷涵見李氏難堪,想著這麼鬨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不止叫王家人心惶亂,更是擾的吳氏不好。她隻過來到吳氏椅子邊,彎腰拉起李氏,低聲道:“回去吧,給自己留點顏麵。來了王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