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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驚喜了一下。這人不是旁人,正是趙芷涵的丈夫王子騰。王子騰勒馬而立,臉上表情十分嚴肅緊張,眉頭擰得死死的,對旁邊一個年輕將領道:“穿山隻怕會被圍困其中,不如我們繞山過去。”

那年輕將領道:“將軍,穿山過去是最直接圍堵草寇的方法。我們人多兵壯,如何也不會輸了的。隻要拿下這最後一批暴民,便可回京複命了。”

王子騰又陷入了思索,半晌,他終於抬手揮了一下,“走,進山。”

趙芷涵卻是急了,這山中乃是迷宮之局,不管進去多少人,隻怕都要被暴民圍伏的。暴民對地形掌握得好,就是最大的優勢,基本不是人多兵壯能抗衡的。於是她追到王子騰身邊,大聲道:“老爺,不可進山。”

王子騰似是沒聽到,繼續驅馬前進,趙芷涵追了幾步,一直在喊:“老爺,進山便輸了,不可進山。”喊到最後,趙芷涵也泄氣了,站在原地掐腰喘氣。她現在連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可能隻是自己還存留的一點意識,根本沒有形體,說話彆人更是聽不到的。

不過,叫她看著王子騰這麼進去送死,還是做不到的。她卯足自己僅剩也僅能用的一絲氣力,大聲道:“王子騰,不可進山!”喊完之後,她這僅存的意識之體沒有力量可撐,瞬間消散開了。繼而,,她又沒了意識。

等趙芷涵再次有了意識之後,是在王家的自己的房裡。她慢睜開眼睛,一切都是熟悉的。她又眨巴了幾下眼睛,確定自己沒死。而經過這一次的事故,她也知道了,她不可能穿回去了。還有,趙芷涵的原主,一點意識也不存,已是死了。她不相信魂魄一說,不過都是人的意識驅使軀體罷了。

“太太,你醒了?”紅依那張掛滿緊張表情的臉出現在她麵前時,趙芷涵第一次這麼真切地感覺到,有她的紅樓世界,真的開始了。她不再是彆人,而隻是王子騰的夫人,王家的二房太太。

☆、第十九章

趙芷涵想抬手來握住紅依的手,卻發現自己使了渾身力氣也隻能動一下手指頭。她試了幾遍未果,就放棄了。然後她張了張嘴%e5%94%87,又發現口乾得厲害,便隻說了一個字:“水。”她在心裡暗哀,這種剛醒要水的橋段太熟了。

紅依聽得她出聲,忙去給她倒了杯溫茶,又去讓藍秀去告訴吳氏趙芷涵醒了。藍秀應了聲出了屋,紅依端著溫水到床邊扶起趙芷涵,一勺勺喂給她。趙芷涵喝了水,嗓子溫潤起來,費力轉頭看著紅依道:“我睡了多久?”

紅依又扶她躺下,“太太足足睡了三天兩夜,若再不醒,我們可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大夫來看了,給了藥,吃的外敷的都有。我日日伺候著您,隻怕您就這麼一直睡下去。”

聽到紅依說“外敷”兩個字,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受傷於爆炸。不過敷哪才是關鍵問題,她自己沒法動,隻看向紅依問:“我哪裡受傷了?”要是臉的話,那就苦逼到家了。

“小%e8%85%bf那裡。”紅依把茶碗端回桌子上,又過來她床邊坐下,“隻有拳頭大小的傷,彆的地方倒沒有。車夫救的及時,否則太太隻怕是……大夫說了,太太所受皮外傷不是很重,隻是人受了驚嚇,說醒來就沒事了。隻是,我們都怕太太醒不過來,日夜難安的。”

趙芷涵勉強笑了一下,“沒事了,我這不是醒過來了麼?身子雖受了些損,調養調養也就好了。”

紅依心有安慰,伸手過去握住趙芷涵的手。這時,藍秀把吳氏帶了過來。吳氏來到趙芷涵床邊坐下,看著趙芷涵就滿臉心疼,“醒了?”紅依則默默退到一旁。

“嗯。”趙芷涵應,“恕我不能給老太太請安了。”

“還講那虛禮做什麼?你好生躺著,把身子養好。今兒我說的,身子養好之前再不許出這個院門。那上香拜佛的事,以後也都彆去了,沒給騰兒拜個平安,倒先把自己個兒搭進去了。你說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騰兒回來了,我如何跟他交代?”

“讓老太太擔心了,我沒事了。”趙芷涵寬慰吳氏,卻是想起了自己被炸得意識離體之後看到的王子騰的境況。她自然不敢跟吳氏說這個,叫她老人家擔心。隻她自己在心裡擔心起來,也不知道王子騰有沒有進山。她最後用儘所有意誌力喊的話,也不知他聽沒聽見。

若是沒聽見,若是王子騰被圍困山中出事,她剛屬於這個世界就成了寡婦,可真是……趙芷涵想到這就不敢再想下去了,頗有點在咒自己的感覺。

按原著中的劇情走勢來說,王子騰這時候是不會有事的。他出事,是在高鄂續書的後四十回裡,升了內閣大學士回京任命的途中。因小病而死,死得頗為蹊蹺。王子騰的死和賈元春的死一起,直接造成了四大賈家無靠山,呼啦啦大廈傾的局麵。

趙芷涵想到這,心情放鬆起來。不管四大家族以後走入如何境地,至少現在一切都還是好的。

吳氏看過趙芷涵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千叮嚀萬囑咐趙芷涵不要出院子,呆在屋裡好好養著,趙芷涵隻得應了。就算吳氏不說這話,她也不出去的。她成為紅樓一角之事已成定局,也不必再出去折騰什麼了。她接下來要打算的,不過就是如何過好自己的日子,如何做王子騰的賢內助,力保王家不會走上毀滅之路。

至於賈家,又至於曹大大喜之所喜所悲的十二釵,和那副冊又副冊上的苦命姑娘們……最主要的,還是看造化了。她目測能幫的,也隻有寥寥數人而已。而這能幫的前提卻是,她自己先搞好的自己的生活,並且王子騰不會如書中一樣倒下。

細究起來,其實四大家族最大的靠山就是王子騰。元春確實是賈家靠山之一,但畢竟是後宮中人,與前朝與政治難搭關係。

卻說趙芷涵在床上又躺了數日,依舊身子虛浮難以下地正常走路。紅依服侍在側,儘心儘力,倒把趙芷涵給感動了。趙芷涵感動之餘,便拉著她的手道:“紅依,你也跟我這麼久了,總不能一輩子都服侍我,你有想好自己的去處沒有?”

紅依表情一愣,“太太要趕我走?我從小跟著太太,能有什麼地方去?”

“你想多了。”趙芷涵笑,“難道你這輩子不嫁人了?我說的是這個事。”

紅依歎了口氣,“這嫁人有什麼好,不見得比跟著太太就舒心。服侍一個男人,與服侍太太,我更願意一心一意隻服侍太太。”趙芷涵也隻是隨口一提,見紅依確實半分嫁人的心思也沒有,也就岔了話題。

趙芷涵養病這幾日,史氏隻來看過她一次,寒暄幾句就走了。趙芷涵問她身子如何了,見她眉心有哀意,說的卻是已大好了。而李氏倒是來的次數多些,給趙芷涵帶這樣又帶那樣。每次她在趙芷涵屋裡殷勤忙碌,趙芷涵隻盯著她,就想起自己遭人跟蹤暗算的這件事情。

她不能確定那個報了史氏名號的人到底是史氏派的,還是李氏派去的。她心裡覺得史氏不會對自己做這事,但有時候一廂情願地相信是很自作多情的。

這一日,李氏又來趙芷涵房中,與之前一樣把帶的東西放下,去坐到趙芷涵床沿上道:“嫂子感覺如何了?能下床活動了麼?”

“能了,隻是還不利索,不如歇著。”趙芷涵回道。她確實好多了,隻是,她以前穿越過來自帶開掛技能不見了。自從這次又經曆了一次爆炸事故,她的所有聽覺視覺力氣都恢複到了正常人狀態。真不知道,該喜該憂。

李氏卻笑著道:“多出去走動走動才更好些,成日天呆這屋子裡,怪悶的。這沒病人悶久了,都是要悶出病來的。不如,我帶嫂子去後花園走走如何?”

趙芷涵想了一下,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與自己攀關係還是葫蘆裡又賣了什麼藥。想著這麼光明正大的,她也不會怎麼樣,又實在想探她的底,弄清之前的事情,便開了口道:“那就勞煩妹妹了。”

這般說完,李氏扶她起床,一路扶著她來到後花園。因趙芷涵%e8%85%bf腳不利,身子又疲軟不適合登高,她便帶著趙芷涵到了橫穿花園的小河邊。李氏扶她在河邊木板凳上坐了,又伸著頭去四處看了看。

趙芷涵見她在找什麼一樣,便開口問:“妹妹看什麼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氏沒有立即回她的話,隻等看到史氏過來才開口道:“看,來了。”

趙芷涵伸頭看過去,隻見史氏慢著步子走了過來。她在心裡疑惑了一下,史氏剛好也看到了她和李氏,然後趙芷涵便見史氏很是明晰地頓了一下步子。李氏見她看見了自己,忙抬手揮了一下,“大嫂子,在這兒呢。”

史氏這才又動了步子,走了過來。她和李氏目光相碰一下,寒暄幾句,便走去了趙芷涵旁邊坐下,“妹妹能出來走動了?”

“還需人扶的。”趙芷涵笑笑的,三人聚在一起的時候還真不多。

“那就好。”史氏道,“不知妹妹叫我來這兒什麼事?”

“我?”趙芷涵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李氏過來道:“二嫂子就是覺得咱們妯娌之間太生疏了,也不常在一處,所以今兒都叫到了這兒來。咱們姐妹之間,是該好好聊聊的,什麼話都得敞開了聊。”

“是……是……”趙芷涵還沒摸清這什麼情況,隻能附和。

李氏也過來這邊坐下,抬手抓了趙芷涵的手道:“二嫂子,之前你與我說過去的事再不提,我便記下了。自打那個相思子鏈子開始,我隻當咱們之間已無嫌隙了的。雖然二嫂子沒有戴過那串珠子,我隻當二嫂子是珍藏了。”

“是,不舍得戴它。”趙芷涵還是應,不知道她這是唱得哪一出,冒她的名把史氏叫出來,是為了和好?於是,隻能耐著性子看下去。

這般說罷,李氏又看向史氏道:“我與大嫂子素來關係就好,我隻問,大嫂子為何大病之後都不願見我,硬是跟我生分了?當初咱們掏心掏肺的,大嫂子都忘了不成?”

趙芷涵聽著她的話,就渾身起了%e9%b8%a1皮疙瘩。作戲至如此,簡直不忍聽。史氏倒是十分淡定,開口道:“忘不了。”那是一段自己打臉的過去,怎麼能忘。

李氏看趙芷涵在那撫蹭手臂,忙關心道:“二嫂子嫌冷麼?”

趙芷涵聽她這麼問,忙停止了自己這個小動作,“沒有,還好,不是很冷。”

李氏又往趙芷涵旁邊就了就,繼續道:“大嫂子與我生分我也不怪你,想是你有你的原因。隻今兒咱們三人在這裡,也為了和解把話談了,那有些事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趙芷涵聽她這麼說話就想清嗓子,感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