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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叼的樣子,真慌了。陳嬤嬤哀傷著一張老臉過來拉了她的胳膊,顫聲道:“丫頭,走吧,不打不行了。”

絲蘭自然不依,她卯著勁一把甩開陳嬤嬤的手,看向已坐在椅子上的趙芷涵,瞪著眼睛道:“我是大太太的人,太太若想打我,還得先請了大太太的命。若是無端把我打了,大太太必是要找你算這筆賬的。”

“喲……真把自個兒當寶了呢?”趙芷涵聽了隻是笑,此番的笑不過是不屑的嘲笑和諷刺,這小丫頭還真是拎不清。她不是嘲笑她作為下人的低階層身份,隻是笑她身處此種位置,偏還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趙芷涵回看著絲蘭的眼睛,收了笑容繼續道:“你可以問問你乾娘,你到底是大太太的人還是我的人。再告訴你,不需你偷東西。隻你作為一個院中灑水除草打雜的下等丫頭,沒經得人允許就進了我房裡,就足夠打你二十板子的。你以為,我房裡隔三差五地丟東西,我不知道是誰做的?這麼明目張膽隔三差五就生點事,你也真以為我不知這背後仗著的是誰的勢?”

若不是大太太史氏是她靠山,這院子裡也還真難得隔些日子就丟東西,隔些日子就出事端。即便有些下人是極品,但也斷然不會極品到此地步。有些人是為了排擠為了看戲,有些人則是自甘當自己是狗,而後狗仗人勢。

絲蘭被趙芷涵堵得說不出話,趙芷涵也懶得再跟她費口%e8%88%8c,隻揚了揚手道:“快拖出去。”今兒不治她心服口服,這院子安生不了。

“誒……”陳嬤嬤為難地看了絲蘭一眼,便又拉上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拽。秦嬤嬤見陳嬤嬤徹底沒了氣焰,也隻好跟上來拉著絲蘭另一邊。見如此,絲蘭此時算是慌大了。她轉頭看向陳嬤嬤,睜大了眼睛道:“乾娘,你怎麼能聽她的真要打我呢?”

陳嬤嬤歎了口氣,“彆犟了,待會太太再改口三十五十板子,豈不吃虧?”

這般看來,到底還是老奴有心思。主子硬起來了,奴才再牛那也是硬不過主子的。硬拚下去,吃虧的隻能是奴才。依勢行事,才能在這個深宅大院裡少吃些虧。

絲蘭年輕些,又是之前從沒把趙芷涵放在眼中慣了的。此時叫她鬆口求個饒都難,便隻能是被拖下去打了二十板子。陳嬤嬤懷著私心,下手很輕,但板子的重量在那呢。絲蘭隻趴著,打到痛處便尖叫。

這板子落下去的一幕幕,看得院中其他下人無有不心驚肉跳的。那“啪啪”的一聲聲板子接觸皮肉的響聲,亦是驚得人心都揪起來了,仿佛那板子就打在了自己身上一樣。連紅依在一旁數著板數,都是半閉著眼的。

等陳嬤嬤顫著手把二十板子打完,絲蘭%e5%b1%81%e8%82%a1上便隻剩下*辣的痛感,尖銳無比。陳嬤嬤滿眼不忍,撂下板子上去拉她起來。絲蘭借著陳嬤嬤的身子才勉強站起來,委屈得嘴巴一扁哭了道:“乾娘,你不如直接打死我,我還有什麼臉麵活著?”

“閨女,這事怪不到我啊……”陳嬤嬤心虛討好地看著絲蘭道,卻是話剛到一半,就聽得屋中趙芷涵說:“陳嬤嬤,打完了就帶進來吧。”

“誒……誒……”陳嬤嬤忙應了,又轉頭對絲蘭低聲道:“丫頭,好漢不吃眼前虧。你進去了可要服個軟,該認錯認錯該磕頭求饒也彆站著,少得些罰才是正經的。”

“乾娘,我咽不下這口氣。”絲蘭還是不死心,養了這幾年的心氣根本壓不下去。

陳嬤嬤略焦躁地出了口氣,捏了她的胳膊,繼續道:“快彆再說這話了,你有什麼氣咽不下去的?做奴才的那就是生來受氣的,不能得了幾年好日子,就把這給忘了。我看太太這下是來真的,咱們還是小心些。主子畢竟是主子,咱們都是被栓的螞蚱,繩子在她手裡呢。得不得自由,還不都她說了算麼?”

絲蘭慪著氣想跺腳,還沒抬起腳就感受到了%e5%b1%81%e8%82%a1上痛感,便“嘶嘶”抽氣。那邊陳嬤嬤拉著她往屋裡去,一邊還囑咐:“可得記住我的話。”

“記住咧。”絲蘭應得心不甘情不願,扶著陳嬤嬤往屋裡去。

幾人進了屋,陳嬤嬤把絲蘭放到趙芷涵麵前站著,和秦嬤嬤、紅依便各歸了自己的位子站好。趙芷涵直直盯著絲蘭,見她還是一臉的怨氣,很是不爽的樣子,便開口道:“二十板子嫌少,是麼?還是……陳嬤嬤根本沒用心打?”

陳嬤嬤聽言忙上來躬身解釋道:“太太,老奴可不敢呢。”

趙芷涵看了陳嬤嬤一眼,坐直了身子,又把目光放到絲蘭身上,開口道:“現在能不能說了?為何要進我屋……偷銀子?”

絲蘭咬%e5%94%87,心裡想著進來之前陳嬤嬤跟她講的話。她微抬眼看了看趙芷涵,怎麼都覺得她跟以前根本不是一個人。這滿身的氣場,哪裡是以前那個二太太能有的?她這般思量著,便忍痛忍辱,撲通跪到了地上,低著頭道:

“太太,我沒經得您的允許就進了屋,是我的不對。隻是我並沒有要偷銀子,我不過是見這房裡無人清掃,遂進來清掃了一番。那屜子裡的銀子,是我清掃時不小心翻出來的。不曾想,就被您看到了。”

趙芷涵看著她,挑了下眉,“清掃屋子怎不見你拿撣子抹布亦不見你拿掃帚?難道……你是用袖子在擦櫥櫃桌椅不是?”

“正是正是。”絲蘭見趙芷涵這麼說,也懶得扯謊了,遂忙應了道。

她話音剛落,趙芷涵就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道:“你當我是傻子呢?”

絲蘭咬%e5%94%87不語,其他人也都眼裡略帶同情地看著她。再追問下去,趙芷涵一定能把絲蘭堵得死死的。想要怎麼罰她,那都是有可能的。當然也有平日裡不合的,則是滿眼裡的暢快之意,巴不得看著絲蘭多受些罰,誰讓她平日那麼張狂。

而趙芷涵笑完,並沒有再質問絲蘭什麼,隻站起來道:“今兒給你的教訓是小的,但你也給我住這教訓。銀子沒丟,今兒打了這二十板子,先就饒了你。不過你記著,此後我這院裡房裡再丟些什麼東西,唯你是問。下一次,二十板子我%e4%ba%b2自來打。不打得你皮開肉綻,我都不稱是你主子。”

話語裡的森森狠意讓絲蘭不自覺心裡涼了半截,其他院子裡的下人,也都在心底多多少少生出些許寒意。她們都沒想到,曾經那個在這深宅中柔弱得沒有絲毫存在感的二太太,狠起來淩厲起來,竟比大太太還嚇人。這種嚇人不是直剌剌的,而是外麵包裹著一層柔弱的外衣,更是叫人心顫。

偷東西的這件事情到此終了,趙芷涵本身就沒有想把這事鬨得大,隻是該威懾的都要威懾到。她要讓王家的人知道,她這個二太太此後也是個不好惹的主。還有那些藏著一肚子壞水的人,壞水往她院子裡灑的時候也得悠著點。沒事故意出點亂子,想看她二房的笑話,這些心思也都該掐了。

卻說絲蘭傷得不重,卻還是需要臥床的,陳嬤嬤把她帶回去後照顧得還算儘心。隻經過這事,趙芷涵院子裡的氣氛在悄無聲息中全然變了。趙芷涵也知道還是有很多下人的心是沒壓住的,但見現在的安寧表象,也算為自己的行為喝了彩了。

事情結束後,趙芷涵就打發了屋裡的所有人,隻留紅依在旁陪著。這紅依也不愧是和原主一塊長大的,性子溫軟悶得很。除了避事自保,是個什麼手段和攻擊性都沒有的人。

趙芷涵坐在桌邊把那救下來的三十兩銀子在手裡顛了顛,歎了氣道:“窮省了兩個月,省出來三十兩銀子,也不知道能買些什麼。”

紅依給她桌子上新換了茶,見趙芷涵剛處理完絲蘭的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專心起了錢的問題,便多看了她兩眼。若是以前的趙芷涵,哪怕不小心撞了人,都是要悔愧一陣子的。

其實早在兩個月之前,紅依就發現了趙芷涵的轉變,隻是一直沒說沒表現而已。今兒見了趙芷涵這般,也在心裡肯定了,她家主子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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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趙芷涵琢磨了半晌銀子,把錢丟到一邊,突然看向紅依道:“怎麼大戶人家的太太,除了月例銀子,都沒有彆的收入麼?”

紅依見她說話,便回了神,開口道:“太太嫌月例不夠麼?”以前的趙芷涵從沒關心過錢的問題,她常伴家中老太太吃齋念佛,所以倒也沒什麼地方花錢。

“夠用是夠用,隻是……”趙芷涵不知該怎麼說,半晌又轉了話頭道:“隻是我出嫁之前,娘私下裡跟我說過,這大家太太都是有些黑色收入的。怎麼到了我這,僅剩些月例銀子了呢?這一個月的月例是二十兩,我苦省了兩個月才省出了三十兩。”

“太太省錢做什麼?”照理說像之前做個安分的居家婦人,不管家不拿事,二十兩銀子也就夠了。

趙芷涵自然不會告訴她,其實她在琢磨著怎麼回到自己的時代。穿越到這裡非她自願,隻是在做實驗的時候遭遇了爆炸事故,等醒了就在這裡了。雖說她命不是很差,穿越成了王家的二房太太。但是,與現時代相比起來,這裡的生活條件實在是堪稱惡劣。

降暑保暖的設備都不好,晚上點的油燈總是招來無數蛾子。沒電視沒網絡,讓她這個低頭族內心產生了深深的與世界失去了聯係的感覺。就連那床枕被褥,睡了兩個月了,還是十分不習慣。這雕花小床,她一大動翻個身就晃起來,舒舒服服打滾幾乎不可能。

所以,趙芷涵從來了起,便想著法兒攢錢。她不過是想能買到什麼是什麼,利用自己已有的科學知識儲備,看能不能弄出個可穿越的東西出來。趙芷涵前世是在物理研究所工作,是個經驗不是很足的工程物理學家。但是,隻要有希望,她就得試試。

“要做一件大事。”趙芷涵是這麼含糊地回答紅依的問題的,回答完又問:“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增加收入的?”

紅依想了一下,這突突地想進賬增多,除了坑蒙拐騙不知道還有什麼法子。半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事,便道:“太太,再一個月就是老太太的五十壽辰了。壽辰辦宴,管事的都可從中撈點油水。隻是,這事有大太太在,怕是輪不到咱們插手。”

趙芷涵抬手摸了一下下巴,然後意識到自己沒胡子又縮回手去。有沒有法子得不得機會,很大程度上還是能靠人為改變的。

趙芷涵一直把這事擱在心裡盤算到晚上,一邊想一邊自己打水來洗漱了,連帶鋪好了自己的床。

紅依打了水進來,見她又是諸事自己做停妥了,便又把水端出去了。半晌,她才又折回來,進了屋到正在梳頭的趙芷涵身後站著。趙芷涵看她有話要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