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酒色 九小二 4172 字 3個月前

駱叔時說可以,那就絕對沒問題,更何況,如果駱叔時是冒著失去駱家大權的風險來幫助南家的話,天樞等人怕是不會對他南青簫這麼客氣了吧。

“天樞。”私事談完了,就該談正事兒了。駱叔時一出聲,天樞立刻上前一步。

“南公子,南家的所有賬本我們都已經看過了,所以我們打算徹底改變南家的經營方式,詳情請允許我稍後占用南公子一點時間細致討論一下。另外如今已快六月,南公子看我們應該去什麼地方收購些糧食回來製作酒曲?新酒的配方南公子是否已經有了想法?這一批酒是否趕得上八月十五?”天樞一張嘴就是一連串的關鍵問題,直接將南明宣問懵了。

“糧食……現在是春天,去哪收購糧食?”春天不是才播種嗎?而且釀酒的配方?他不知道啊。現在距離八月十五不是還有兩個多月嗎?不急吧。

一看南明宣的表情,天樞就傻眼了。這是說這位南公子還什麼都沒開始準備?南風不是說該教的都教給南明宣了嗎?怎麼連在哪收購糧食都不知道?天樞一時沒了主意,轉頭看向駱叔時。

“連製作酒曲的糧食都沒有,南公子打算用什麼釀酒?”駱叔時皺眉。雖然對這位南公子並沒抱有多大期待,可這也太派不上用場了吧?

“莫急,慢慢想,爹平日裡都在什麼地方收購糧食?”終究還是太小,南夫人也不會讓南明宣去做什麼粗活重活,所以這些原本就有人代替打理的事情,南明宣怎麼可能了解詳情?可開口之後,南青簫就後悔了。他多什麼嘴啊。

注意到南青簫懊惱的表情,駱叔時暗笑。

“從、從農戶那兒?”南明宣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爹走的時候也沒告訴他這些啊!現在問他,他上哪兒知道去啊!

“回駱三爺的話,老爺通常是在汾城隋家進糧,隻是……”明明都是老爺教過的東西,二少爺卻總是不用心。南叔實在看不下去了,就%e4%ba%b2自出列回話。

“隻是什麼?管家但說無妨。”堂堂南家少爺,還不如一個管家了解自己家的生意嗎?還當真是個少爺啊。

“隻是隋家的糧食產量和質量都是不錯的,可近幾年要價頗高,有些……”

“可還有其他進糧渠道?”依照南風那樣的性格,定是要被人宰的。

“沒有了。”南叔搖搖頭,“老爺一直覺得隋家的糧是最適合釀造高邑清酒的,所以從未換過。”南叔歎一口氣。南風這一輩子,就隻靠著高邑清酒活著,他所做的一切、所鋪墊的一切都是為了高邑清酒,如今失去了高邑清酒,南家當真是什麼都不剩下了。

第11章 絕不拱手

“糧先不說,南家現在還剩下酒曲嗎?”看著一個內行帶著幾個外行胡說八道起來,南青簫是再也忍不住了。再讓他們胡說八道下去,這第一批酒定是趕不上八月十五了。

“剩下嗎?”南明宣一愣,然後扭頭看著南叔。

“剩是剩下了,隻是現在是否還在就……”南叔抿嘴,麵色有些尷尬。

南青簫跟駱叔時對視一眼,對於南風培養出的這一群人感到萬分無奈。

“去作坊。”駱叔時大手一揮,天樞和天璿自然是二話不說地跟上,南青簫也起身跟在後邊,南明宣跟南叔兩人麵麵相覷一陣兒,也都起身跟上。

南家的作坊與南家本宅隔了三條街,駱叔時也不是很急,南家的酒曲有就有,沒有也就沒有了,他們急著去也不可能會多一些或者少一些,乾脆趁機拉著南青簫散起步來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後還跟了五個人:天樞,天璿,南明宣,南叔,以及在南家大門口碰上的南明月。

天樞和天璿機靈地將意圖打擾駱叔時與南明宣獨處的南明宣和南明月擋在後邊東拉西扯,是打定了主意不讓任何人搞破壞。

“青簫這六年是怎麼過的?在你到南家之前,天璣可是費了很大的心力都沒能找到你。”並肩行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駱叔時是第一次在逛街時覺得心情舒暢。

“跟三爺分彆之後,我就去了湟中,天璣會找不到也是情理之中。”湟中地區的勢力分布與睢寧國不同,並沒有統一的朝廷管轄,而是七大部落各據一方,七大勢力相互抗衡,然而在相互抗衡的同時,湟中七大部落還默契地保持著微妙的團結,那就是排外,所以很難派人打入湟中地區並得到消息。

“原來如此。”駱叔時曾經也跟湟中地區的人打過交道,那確實是一群不好相與的人,“那青簫是為什麼回到南家?”依著南青簫的性格,他該是寧可雲遊四海也斷不會去到陌生的南家。

“是我娘的臨終遺願,娘說南風的性子太過軟弱,南家早晚逢難,她希望我能在緊要關頭助南風一臂之力。”到頭來,娘這輩子終是記掛著南風的,想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娘不知暗中幫過南家多少次了。

“我若是能早些找到你就好了。”青簫的娘死後沒讓青簫留在湟中,反而讓他來到南家,想必青簫他們在湟中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吧。

“無妨,就算在這之前相遇,青簫幫不上三爺,三爺也幫不上青簫什麼忙。駱家怎的突然想著要插手釀酒業了?”所以他們現在這個重逢的時機剛剛好。

“海運已經到了巔峰時期,接下來不是吞並封、嶽兩家一家獨大,就是被人家吞並,老頭子應該是想要個另外的謀生之法。”

“嗬,三爺將這種事情告訴我沒關係嗎?”這種事情不是隨便對誰都能說的吧?南青簫偏頭看著駱叔時,“三爺這麼不小心可不行呢。”

“有什麼關係?因為是你我才說的。”南青簫是特彆的。

“承蒙三爺抬愛,青簫還真是受寵若驚。”因為是他才說的嗎?恩,這話他愛聽。

“為什麼一直叫我‘三爺’?”駱叔時皺眉,他對這個生疏的稱呼感到十分不滿意。

“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阿時哥哥?”那是小時候的南青簫對駱叔時的稱呼,重提這個稱呼,南青簫自己先打了個寒顫,“現在可說不出口了。”

“嗬,青簫小時候總把‘時’念成‘四’,十分可愛。”駱叔時也因為這個稱呼打了個冷戰,但隨即想到兩人兒時的模樣,難得地輕笑出聲。

一聽這話,南青簫就暗暗咬牙。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吐字不清,害得他白費力氣地尋了那麼多年!不過他絕對不給駱叔時提醒,這叫以牙還牙。▂思▂兔▂網▂

“到了。”雖說是閒逛,南青簫卻引著駱叔時往作坊的方向走,聊天的功夫就已經到了。

“青簫不是沒來過?”駱叔時抬頭看了看作坊門梁上歪歪斜斜的牌匾,那牌匾就像是現在的南家一樣,搖搖欲墜。

“三爺當真以為我會足不出戶?”他又不是哪裡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半年時間都悶在那破屋子裡。

“青簫也隻是看起來溫順啊。”駱叔時不自覺地伸手揉了揉南青簫的頭頂,總覺得這溫潤的表情下所隱藏的南青簫十分可愛。

到了這作坊門口,南青簫和駱叔時卻都未抬腳進門,南青簫在等著駱叔時先行,而駱叔時則在等著南明宣。對於這作坊裡的雇工來說,他還是個生麵孔,不好橫衝直撞地進去,這剛開始還是需要南明宣作個過渡。

“駱三爺!”終於是能看見駱叔時的影兒了,南明月興奮地好喊一聲,一個假動作晃過天璿,顛兒顛兒地跑到駱叔時麵前,笑得跟向日葵似的。

“嘿!這丫頭鬼精鬼精的。”天璿一愣,然後撇撇嘴。這丫頭可真是精力充沛,竄來竄去的,體力總也消耗不完一樣,一路上光是要擋住這丫頭的去路都累死他,這到了最後還學會用假動作了?

“歇會兒吧。”天樞丟給天璿一塊帕子。還好意思說人家,他自己這一路上不也是樂在其中?

“駱三爺怎麼不進去?”南明宣一臉詫異地看著駱叔時。駱三爺這是在等他?這還真是讓人惶恐啊。

“彆在我麵前擺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沒人逼你,用你,我還嫌你資曆不夠!”小孩子一個,跟他傲氣什麼?“進去!”

沒想到駱叔時會發火,南明宣被嚇了一跳。從小到大南明宣都沒被人斥責過,這頭一次就碰上個冷下臉就能嚇死人的駱叔時,這受到的驚嚇可不是一點兒兩點兒,連南明月都被嚇壞了,出於生理反應,眼圈瞬間就紅了。

南青簫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連駱叔時自己都鬱悶了。他不過是想提醒南明宣一句,現在南家的技藝能不能留下就靠南明宣了,他若是一直用這樣小孩子的態度對他,那他們這合作是沒辦法繼續的,最後的結果不是他放棄南家,就是南明宣離開南家,可怎麼還把小孩兒嚇傻了呢?他有這麼可怕?

駱叔時並不是有多看重南明宣,隻是這作坊畢竟是南家舊物,南家人對它有特彆的感情,隻有南家的人才會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全心全力地去經營這個作坊。而且南明宣並非庸才,隻是還未經打磨,這上好的玉料就在眼前,他為何不用?

“南明宣,南家能傳承下去的,隻有釀酒這門技藝,而現在,南家隻有你一個人,你不再是隻要得到爹的認可就可以的南家少爺,你的麵前也不再有爹和夫人替你擋風遮雨,你是站在南家最前麵的人,是可以統領這個作坊的人,南家雖然被歸入駱家門下,但是能成為一流酒將的人,卻隻能姓南,南明宣,你做,還是不做?”這作坊不是不可以重整,但他們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南青簫不是看不得南家沒落,他已經看了半年了,他隻是想要幫駱叔時做點什麼而已。這作坊以後是駱叔時的,作坊裡的南家人也是駱叔時的,而南青簫十分清楚這些酒將的能耐,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南青簫不希望這些已經出師的酒將流入彆家手中,那對駱叔時來說不是好事。他自己雖然也懂得釀酒,並且技藝比這些酒將高超,但批量產酒一事可不是他一個人能完成的。

南明宣皺眉看著南青簫,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雖然一直跟在南風身邊打理南家的大小事務,但因為身前有南風頂著,所以十七歲的南明宣其實並未完全獨立地做過什麼,突然被南風丟下,南明宣一直都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尤其在這南家易主之際,尤其是見到駱叔時格外喜歡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