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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 九小二 4244 字 3個月前

青簫之時,隻有十七歲的少年根本無所適從。聽完南青簫這番話之後,南明宣似乎才真正了解到南風已經離開,他現在要獨立支撐南家,獨立麵對一切困難和挑戰,他的身邊除了南明月,就隻有一個一直被他所排斥的南青簫。

“他還行嗎?”怎麼傻了?駱叔時皺眉,附在南青簫耳邊偷偷問道。

“恩……我覺得應該沒問題。”南風跟夫人在培養教育南明宣的時候就一直灌輸給南明宣要將南家發揚光大的想法,這一想法是在南明宣的心裡根深蒂固的,是在他成長過程中逐漸形成的一種使命感和責任感,無關能力,是一種心理作用。

沒問題嗎?駱叔時皺眉。他的身邊沒有這一類優柔寡斷的人,所以他還是很擔心啊,這孩子能受得住嗎?若是不行,他就趁早換人,若是到了中途再換人可是很麻煩的事情。

“你若是不做,這作坊就讓給我好了。”南青簫也還是擔心,所以又加了一把火。

“誰說我不做!”果然,南青簫此話一出,南明宣立刻就有了反應,“我做!”

“你做?你確定你能做?”駱叔時隻是想確定一下,但是這話挺在南明宣的耳朵裡,卻變成了一種挑釁。

“我當然能做!南家的東西,我絕對不會拱手讓人!就算要歸屬駱家,這作坊主也隻能是我!”南明宣看著駱叔時的目光炯炯有神,所有的膽怯和畏懼都被堅定所取代。

“請吧,讓我看看你是否夠格成為我手下的作坊主。”好眼神!駱叔時幾不可察地挑了挑嘴角,伸手讓南明宣進門。

“我一定會做到!”南明宣果斷轉身,大步踏進熟悉的作坊。

第12章 看上哪了?

“呦,少爺來了!”

“少爺。”

“少爺您今兒怎麼有空?”

南明宣一踏進作坊,就受到雇工們的熱烈歡迎,顯然是平日裡常到作坊裡行走,跟這些雇工們也都熟識了。可南明宣的腳步一頓,環顧四周大致清點了一下人數,微微皺起了眉。

“其他人呢?”

現在已經是五月末,位於睢寧國南方的高邑城幾乎就是進入了夏季,在這樣的季節裡,雇工們若是沒有工作,都會聚集在作坊最中心的大院裡閒聊的,可是今日聚集在這院子裡的雇工人數還不及平時的一半,且都是些上了歲數的,還有十來個年輕人,那都是這些老人的兒子或孫子。

跟在南明宣身後的南青簫和駱叔時一聽這話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環視一圈,也都不滿地蹙眉。但南青簫還是感到有些慶幸的,剩下這些,年齡雖然大些,但都是釀了一輩子酒的老酒將,勝在經驗豐富,技術也過得硬,雖然偶爾脾氣會有些不好。

聽南明宣這樣問,雇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是搖頭歎息,不忍將事實告之這位年齡尚小的少爺。

其實南明宣也猜出了大概,他要問的,隻是詳情而已:“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都去賬房結了工錢沒有?”

“大部分都是老爺走了之後才走的,工錢都結了,那群猴崽子,怎麼可能落下工錢不要?唉,就剩下咱們這些老頭子,咱們啊,跟著老爺乾了一輩子,舍不得走嘍!何況,這走了之後,也沒人要咱們啊。”

“是啊是啊。”

“唉……這以後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啊……”

“俺家孫子才這麼大點兒……”

“我不會解雇你們。”這院子裡也就三十來個人,可也架不住一人一句,吵吵鬨鬨的讓人頭疼,駱叔時跟南青簫對視一眼,便給出了他今天的第一個承諾。

果然,這承諾一出口,院子裡瞬間就安靜了,幾乎是所有的雇工都一臉詫異地看著駱叔時,然後又迷茫地轉向南明宣。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咱們的新東家,駱三爺。”

聽了南明宣的介紹,所有人又將視線集中到駱叔時身上。這就是他們的新東家?就那海盜頭子家的兒子?這分明還是個孩子啊!而且海盜頭子來釀酒,這能成嗎?

隻掃一眼,駱叔時就多少能看出這些人的想法。麵對眾人的懷疑,駱叔時並沒有覺得不快。懷疑是對的,換成是他看見一個二十來歲的不懂酒的人來接手釀酒作坊,他也會懷疑。

“我駱叔時不懂酒,卻想做出點名堂來,所以咱們這作坊若是想要東山再起,必少不了諸位前輩的幫忙,我懇請諸位前輩為了咱們這作坊再儘心儘力一把。我自然不會讓諸位前輩做白工,咱們就定個目標,若是八月十五的酒賽上,咱們做出了能拿得上前三名的酒,我答應給諸位三倍的工錢,若是失敗了,以後,你們就是這作坊的咱們這作坊也就算是到頭兒了,我給你們兩倍的工錢當做補償,諸位覺得是否可行?”想釣大魚,就要敢放長線用好餌,駱叔時沒指望著第一年就能盈利,但至少他要籠絡到人才,而釀酒一行,經驗很重要,老酒將的手感都比年輕人的理論有用得多。

駱叔時的話說完了,也不急著要答複,碰了碰南青簫的胳膊,兩個人就參觀作坊去了。南明宣左看看右看看,拉著南明月一起參觀作坊去了。

“駱三爺,這邊兒是存放酒曲的地方。”南明宣推開一個倉庫的門,引著南青簫和駱叔時進門。

這倉庫裡放著一排排的木架,顯然,做好的酒曲都應該存放在這木架之上,可現如今,這木架卻幾乎是空的,僅有的幾塊酒曲都是受了潮的。

“果然是沒剩下。”南青簫看著這空蕩蕩的倉庫,歎了口氣。

“我們現做不行嗎?製曲隻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夠了!”現在距離八月十五還有兩個半月。

“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做出來的酒不夠醇厚,在酒賽上必定是沒有勝算的。”南青簫皺眉。

的確,他們是要釀出能參加酒賽的酒,工藝不精必是不行。

“沒有彆的辦法?去彆家購買呢?”

這一次,是南明宣搖頭否定了駱叔時的提議:“每一家製曲的方法都多少有些不同,每一家都把這不同當成是自家的秘製配方,沒有人會將自家的酒曲賣給彆人的。”他們之間的競爭,是從第一道工序就開始了的。

“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不知道南明宣做不做得到。

“是什麼?”自上次拚酒輸給了南青簫,南明宣就再也不認為南青簫是那種一點兒都不懂酒的人,隻是不知道南青簫了解多少。

“創新。”南青簫直視著南明宣,“創造一種與現有所有酒都不同的酒,用料也好製作工藝也好,隻要最終的成品夠特立獨行,就能在酒賽上出彩。”

“創新?要怎麼創新?”南明宣眨眨眼,滿目迷茫。

“為什麼問我?你才是爹%e4%ba%b2手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怎麼?連這個都做不到嗎?”南青簫笑容燦爛。

“誰、誰說我做不到了!”這南青簫怎麼這麼討厭呢?每句話都讓人聽後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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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三爺,先收糧吧,收到了糧,就安排他們準備製作酒曲,不用多,貴在精,咱們隻有一個半月的時間製曲,能做多少是多少。”駱叔時若是想帶著作坊做出名堂,八月十五的酒賽是絕對不能錯過的,錯過了,就相當於放棄了春節、上元節和春祭為朝廷提供貢酒的資格,再等到明年的八月十五酒賽,這損失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的啊。

“咱們?”駱叔時眉梢微挑,語氣中有著些不明顯的笑意。

南青簫一愣,然後撇撇嘴。他這不是把駱三爺的事情都當成自己的事情了嘛,不然他哪會這麼多話?

南明月在倉庫裡轉悠了一大圈,沒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就又回到南明宣身邊,隻是時機剛巧,正趕上駱叔時與南青簫眉目傳情的時候,南明月左看看右看看,眨眨眼,然後蹙眉扁嘴。

“駱三爺,您是看上南青簫哪了?”

南明月這一鳴驚人,讓駱叔時、南青簫和南明宣三人都愣住了,回過神的時候,駱叔時偏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南青簫。南青簫臉色一窘,臉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什麼叫看上了?他們不過是舊友而已。連南明宣都無奈地扶額。你說你看出來就看出來了唄,就不能默默地圍觀八卦一下嗎?為什麼非要說出來呢?他的妹妹如此單蠢可怎麼辦啊?

“看上哪了?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打量完畢的駱叔時十分認真地回答道,說完還自顧自地點點頭,似乎對自己得出的這個結論非常滿意。

四個人當中,隻有南青簫愣住了,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駱叔時:“駱三爺在開玩笑?”

“我像是在開玩笑?”駱叔時皺眉,南青簫這麼一詫異,搞得駱叔時也詫異了,“怎麼?不知道?”他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青簫不會是真的沒注意到嗎?

“不、不知道……”南青簫眨眨眼。原來駱叔時的那些不舉動是因為想追求他所以在示好嗎?他不說誰知道啊!

“現在知道也不晚。”駱叔時抿嘴,有些氣惱。僅是朋友,會值得他放下駱家生意%e5%b1%81顛兒%e5%b1%81顛兒地跑來嗎?

“從、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將童年、青春期和成年的短暫相處時光回想一遍,南青簫怎麼都沒能尋到蛛絲馬跡。

“六年前。”原本隻是在尋找童年舊友,可是六年前的那次相遇,當駱叔時在人群中一眼認出南青簫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意,也或許是那個時候的南青簫讓他一見鐘情了吧,總之從那時起一直到今天,六年的時間,駱叔時的這份心意都不曾變過。

“六、六年?”南青簫傻眼。駱三爺果真是駱三爺啊,這六年來他的音訊全無,駱三爺竟然也能穩坐奉陽城並將駱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這是怎樣一種淡定的氣度?南青簫完全無法理解。

“哥,我是不是說了什麼多餘的話?”南明月扯了扯南明宣的衣袖,十分疑惑。

“你說的哪句話不多餘?”南明宣斜了南明月一眼。她不是喜歡駱叔時嗎?怎麼還這麼缺心眼兒?該提醒的不提醒,該努力的不努力。

“我哪有!”南明月瞪眼,“那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南明宣不解地看著自己智力不夠用的妹妹。

“那駱三爺喜歡南青簫,我喜歡駱三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