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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嬌嬌 青山臥雪 4318 字 3個月前

”她是真不懂冶煉方麵的知識,而她唯一與他們不同的,大概是思考問題的方式不同,往往能給他們提供一個獨特的研究方向。

其他工坊也是一樣,除了機械方麵她腦子裡有硬知識,其他方麵她都是拋給他們一個研究方向,然後讓這些匠師們自己琢磨,然而五年過去了,她腦子裡那些皮毛知識用的也差不多了,若非遇到某種情境,她實在沒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了。

她這次來是想看看她讓人打造的袖箭。

鑄造坊裡,每一位鑄造師都有自己的鑄造棚子,這是為了給這些鑄造師一個相對私人的空間,好讓他們研究自己擅長的東西。

呂姣來到一個棚子前,裡麵一個獨眼師傅正在鍛造一個小東西,這正是呂姣要的——袖中箭。

“夫人,今日還拿不著。”獨眼道。

“何時能拿到?”呂姣問。

“您自己看。”獨眼把燒紅的彈簧往冰水裡一扔,便聽“嗞啦”一聲,水麵上就冒起了一陣煙氣,他把彈簧捏起來,不見他怎麼用力,隻聞“哢嚓”一聲,彈簧就斷了。

獨眼搖搖頭,“還是不行。”

呂姣沉%e5%90%9f片刻,“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獨眼道:“大概知道,夫人請讓我再嘗試幾次。”

“好。”

這袖箭,一來她是專為公子重設計的,知道公子重的劍術不弱,但暗箭難防,有了這袖箭以防萬一;二也是為了自己,身在春秋,戰亂頻發,她又是個沒有什麼自保能力的,這袖箭就正好能在危急時刻救她性命。

不知為何,這幾日心裡總是惶惶不安的,昨夜又做了同樣的噩夢,宮殿崩塌,她被砸死在裡麵,死了好多的人,滿眼都是血。

“魯駟大人,您快來看,我們在山上找到一根香木。”

木石工坊門口,幾個男奴將一根又重又長的木頭放了下來。

“我們也去看看。”正從織坊裡走出來的呂姣道。

“夫人。”有人眼尖看到了呂姣,慌忙呼喊下跪。

“都起來吧,我來看看你們找到了什麼好木材。我那裡正缺一扇屏風,若這木頭真有香味,就給我做了屏風吧。”

魯駟匆匆跑來,一見呂姣先一行禮,而後笑道:“若真如這些猴兒們說的那般,這木頭真帶著香味,那也隻夫人您配使用了。”

“魯駟啊,你這嘴越發的甜了。”靜女打趣道。

“哪兒啊,奴說的可是實話。”

“彆貧了你。”眾人散開,呂姣上前,未曾低身便嗅到了一股佛寺才有的那般令人心安定的禪香味,心頭一開,道:“莫不是沉香?”

“夫人識得此木?”魯駟奇道。

“我也不大確定,不過這香味的確是好。你們是在何處發現的,再去找找,說不得還有。”

魯駟忙冷臉喝道:“還不快去找。”轉過臉對著呂姣,又是一副諂媚模樣。

男奴們應喏,撒開%e8%85%bf就往外跑,好似生怕那些木頭跑了似的。

瞧著裹了一層泥漿的木頭,不過一會兒呂姣便失了趣味,用帕子擦擦手道:“罷了,做好之後給我送來,我府裡還有事,走了。”

“恭送夫人。”

彼時,蒲城和柏城交界處正在發生一起械鬥,起先隻是洛南村和洛北村兩個村族之間的爭鬥,後來,不知怎的,竟然出動了柏城軍隊,如此一來,原本占儘優勢的洛南村便落敗了,待公子重接到消息率軍趕來時便隻見:

身穿藤甲,手持兵器的軍士正對洛南村人趕儘殺絕,那砍瓜切菜一般的咄咄氣勢,頓時看的公子重兩眼冒火,原本他還想先禮後兵的,此番也不必要了。

一聲“殺啊——”,蒲城軍隊就加入了爭鬥中。

如此一來,這已不是簡單的兩族械鬥那麼簡單,而是兩城戰爭,是兩個小國之間的戰爭!

“大子,不好了,公子重來了!”一個歪了軍帽的軍士前來稟報。

“噗——”正在飲酒的年輕公子一口噴了出來,噴了軍士滿臉,隨之一腳踹了過去,“來的那麼快?!蠢貨,怎不早早來報。”

“快,快給我打!以報前次之仇!”

原來這已不是蒲城與柏城之間第一次爭鬥了,隨著蒲城繁榮起來,柏城周邊的野人跑來蒲城定居,柏城荒地越來越多,稅收越來越少,柏城之主已對蒲城之主恨之愈深。

而柏城之主,正是士媯,現在正被士媯嫡長子管理著,兩邊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然而這五年來,每一次柏城挑起的戰爭卻沒有一個打贏過,每一次都被公子重虐的慘不忍睹。

這位名叫士榮的大子也是個鍥而不舍的人物,被虐的越狠,他反彈的越厲害,這不,自從知道柏城的洛北村能轄製得了蒲城的洛南村,他們就在上遊,也就是洛北村築了水壩,每年這個時候都非要堵住河流,不讓洛南村的村民灌溉土地,兩族兩城之間的械鬥就是這麼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野人:居住在鄉村等處的為野人。

國人:住在城裡的人。

庶人:社會平民。

第48章 喜欲狂

這些年來,積怨已成積恨,兩村的村民看到對方都恨不得絞殺了事。

這一次的械鬥,由洛北村挑起,洛南村是吃了大虧的,當洛南村看見封主率領了軍隊加入了爭鬥之中時,村中僥幸沒死的壯丁們抹去臉上的血水和眼淚,抄起各色金屬農具再度加入了進去,混戰糾纏成了一團亂麻。

洛北村此番是有備而來,軍士都披甲執矛,且人數眾多,打起來也是下了死力氣,雙方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殺,給我把那公子重砍了,砍他,快給我砍他!”士榮此人平素最喜吃著小酒,和美人糾纏,他那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了,此番領軍來找茬,他就隻會站在高地上亂指揮。

“去!”一箭穿心,公子重猛的把串在劍身上的藤甲軍士推摔了出去,遠遠的把那個狂笑叫囂的小人一望,冷哼一聲,張手道:“拿弓弩來。”

這小小戰場,還勞動不了衛蒼動手,他正閒閒坐在戎車上吃酒,聞言,左右一看,將弩箭從車欄上解下就扔了過去,公子重穩穩的接住。

瞄準,射擊,“噗呲”,那是箭矢紮入肉盾的聲響。

“我中箭了?”士榮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環顧四周,他身畔的小嘍囉們也懵了,不往前去救助,反而連連後退。

士榮這才反應過來,疼的嗷嗷直叫。

這邊公子重哈哈大笑,對準士榮的另一條胳膊又射一箭。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士榮一傷,柏城軍隊就亂了套,蒲城軍趁機猛撲上來,如死神一般收割人頭。

敗,就在那麼一個契機上,就那麼的忽然摧枯拉朽了。

這一次,公子重打算給士媯一個教訓。

“來人,把他給我抓回府裡去,這一次,士媯不%e4%ba%b2自來領他的兒子,我就不放人。”

魏犨從戰車上跳下來,歡喜著去逮人。他勇武有餘,謀算不足,最合適為主上做這種事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救命,爹啊,救命。”被魏犨提著%e8%85%bf一路從高坡上拽下來,腦袋幾次撞在石塊上,皮膚被草枝枯木劃的紫青腫爛,士榮自覺此番必死無疑,沒出息的悲號呼救,全不顧自己貴族的身份和尊榮。

公子重唾他一回,鳴金收兵,翻身上馬。

馬鐙、馬鞍、馬蹄鐵,蒲城駿馬的特色配備,自從公子重打頭騎馬之後,在蒲城沒人會覺得騎馬是一件丟人的事兒了,自從騎裝無聲無息流傳開來,男女貴族騎馬反倒成了一種風尚。

又是一場勝仗,軍士們卻不見得多激動,因為這種小規模的戰役,對他們黑騎衛來說,隻能算是小菜一碟。

多年辛苦訓練,他們黑騎衛難道隻能用來上這種戰場?

不甘心,這似乎是所有黑騎衛兒郎的心聲。

又何嘗不是投奔公子重而來,那些謀士們的心聲呢。

“主上,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一個身材頎長,麵容溫潤的男子打馬上前,與公子重並駕齊驅。

“像什麼?”公子重還在笑,眼睛裡散出來的光芒是柔軟無力的。

“像被獵人馴服的犬。”這男人說的毫不客氣。

“趙衰。”公子重斂去笑意。

“隻懂得為獵人守著羊圈,對獵人搖尾乞憐,可悲啊。”趙衰繼續道。他的聲音很緩慢,卻一下一下砸進了公子重的心裡。

那一雙眼睛裡倏忽迸射出森冷寒芒,直射趙衰的眼底,趙衰卻視而不見,臉上掛著和暖的笑意,“你是那隻可憐的犬,而夫人就是那個奸詐的獵人。你還是那個我心甘情願投奔了來奉你為主的公子重嗎。如若你還是,那麼,五年來,偏安一隅,醉生夢死,這就是你帶給我們這些臣僚的回報嗎?主上,醒醒吧。”

“趙衰!”公子重加重了語氣。

“主上!”趙衰毫不相讓,與之對視。

良久,公子重勒馬前行,一鞭子狠狠摔在馬%e5%b1%81上,“駕!”

如閃電一般飛奔而去。

趙衰卻微彎%e5%94%87角,慢悠悠在路途上晃蕩。

“你這些話若是被夫人知道,夫人定然不喜。”一個馬頭躍了上來,馬身上坐著一個五官硬朗的男人。

趙衰淡淡一笑,看向來人,“你難道會向夫人告狀嗎?”

“告個鳥!老子來到蒲城,不是為了放馬牧羊的。”

“是啊,更不是為了攪合到那些家長裡短的械鬥中去的。國都的形勢我知道,混亂的很,時機不到,可至少不該像現在這樣頹廢,聽之任之。”話頭一轉,趙衰又道:“其實……夫人是個有本事的,奈何,在我眼裡,夫人就是主上心頭的枷鎖,如此,即便夫人有伊尹之能又如何,她照樣消磨了主上的鬥誌。”

蒲城,城門口,一隊商隊被軍士攔截了下來,一旁管理驗節、貨物出入和收關稅的司關走了過來盤問道:“你們這一行從何處來,做的是什麼買賣?那車上坐著的又是何人?”

商隊的管事趕忙上前來遞上璽節,即允許通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