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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伏羲之女,這塊金字招牌也當不了一輩子,終不成任她橫行?隻是此事還要從長計議,還好今日兄長不曾一時衝動殺了此女,否則後患無窮。”

楊戩也知道黃天化是一番好意,如今正是哪吒新封,元微也不在妙嚴宮,要說拿下宓妃容易,但若惹出她背後的伏羲,卻非闡教諸人齊心謀劃方可,倉促間必然釀成大禍。

其實他心裡十分清楚,要說全數推到宓妃身上,也說不過去,總是自家母%e4%ba%b2行止不端,丟了他這個兒子的麵子,但這話卻能和誰說去?楊戩越想越氣,越氣越羞,甚至生出幾分“悔不該隨她亂走,隻奉養在家便好了,省得生事丟人”的心思。

楊戩悵然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此事就此為止。火雲洞三聖當初對我們有恩,總也不能恩將仇報。”

黃天化道:“兄長能這般想,是最好不過。”拱手道:“小弟那邊事忙,就先回去了。”駕祥光,帶了陰兵回去。

……

“鬥姆元君?”聽到元微的要求後,伯邑考驚訝地挑起了眉,“不瞞元君說,自從孤上任以來,從未見過鬥姆元君,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不但是孤,就是周天星宿,也無一人見過這位神道,連鬥府金闕都常年緊閉,不容任何人謁見。”

元微聽了,笑道:“如此說來,這近千年來,周天列宿竟然一次都不曾點卯?”填寫封神榜時,因通天聖人一力要求,將金靈聖母列為鬥姆正神,掌管群星,雖非四禦,卻是一極尊貴的職位,連紫微大帝都要敬其三分。但她也著實沒想到,這位當年十分精明強乾、脾氣甚大的金靈聖母,居然會擺出這樣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

其實也是,截教從萬仙來朝,到灰飛煙滅,連通天教主都忍不住大大發了次脾氣,狠狠鬨了一場才消停,算是勉為其難地認了天意,更彆說這些%e8%83%b8懷道行遠不及聖人的前截教群仙了。金靈聖母想不通,也不足為怪。

伯邑考道:“如今五鬥星君,各自以首星為尊,東鬥蘇護,西鬥黃天祿,南鬥周紀,北鬥黃天祥,都是自行點卯;唯獨中鬥奉孤家為尊。其餘天罡地煞星宿、九曜、群星,有來朝見孤家的,有朝見鬥部星君的,也有就近朝見勾陳宮的。至於二十八宿,自從求謁鬥府不成後,便不再去任何所在點卯,隻在本家星宮修行,但有詔命便去。”

元微按了按額頭,頭疼道:“金靈聖母這一掌櫃甩手,群星列宿形同虛設,封神一說有等於無!大天尊居然也聽之任之!”

群星中除了鬥姆、紫微,星官中以五鬥最尊,其次則是二十八宿,九曜星君,再次則是天罡地煞,而散星各有職司,地位高低不等,有的清水衙門,有的炙手可熱,但名分皆屬於鬥府。

至於雷震子稱勾陳大帝,隻不過因為他的帝宮建在勾陳星而已,所掌權限和列宿毫無關係!居然還有星君就近前去朝覲的,完全是亂七八糟,見神就拜!

讓元微不能理解的是,玉帝就算對勢力強的下屬心懷忌憚,不願意他們太過齊心,難道就任憑這種一團糟的情況出現麼?

伯邑考苦笑道:“大天尊隻怕樂見如此。”他極少對玉帝口出怨言,但自認為對元微無不可言。何況,玉帝將他提做了紫微帝君,卻既不給人,又不放權,任他自掙紮,那些群星列宿有幾個是善茬?若是金靈聖母倒還管得住,但他伯邑考又算是哪家的大王?

元微見他抱怨,微笑道:“陛下不必憂心,貧道今日便同陛下一起謁見鬥姆,將事情解說清楚,如何?”

伯邑考躬身道:“如此便煩勞元君!”

作者有話要說:  白色情人節,祝大家節日快樂!

☆、輔弼

元微同身著紫微帝服的伯邑考,到了鬥府金闕,果然大門緊閉,玉階生塵,十分的荒涼冷落。

伯邑考有些不安,道:“難道鬥姆不在家?”

元微看了一眼,笑道:“鬥姆就在宮中,隻不過羞於見人,或者賭氣,還要陛下%e4%ba%b2自叩門,或者就出來了。”

伯邑考恍然大悟,笑道:“既然如此,孤家便去何妨。隻是讓元君也在外等候,未免不好。”

元微抿嘴而笑,金靈聖母是個聰明人,雖然脾氣也大,但拿喬到將她拒之門外的地步,卻是做不出來的。果然伯邑考拿著門環扣了兩下,兩扇大門便開了。

這鬥府乃是群星之所,建造得極為巍峨,一層層大門漸次而開,卻無一人,中央大殿上空空蕩蕩,端坐著一尊女神,出聲道:“有請紫微帝君,清微教主。”

元微走入殿中,她是認得金靈聖母的,而萬仙陣中金靈聖母力敵文殊普賢慈航三人,雖然最後敗績,卻也雖敗猶榮,這事跡傳過來,就是元微也禁不住要高看她一分。

至於當年在金鼇島,金靈聖母為難她的小事兒,以元微現在的身份,隻如清風過耳,早不介意了。

金靈聖母起身下座,還是當年那般模樣,隻是一頭青絲卻變得花白,挽了高髻,暗金道袍,腰佩長劍,眉目間少了當年那股霸道高傲,卻更加冷漠,仿佛萬年不化的寒冰。

在元微打量她的同時,當年的金靈聖母、此刻的鬥姆元君,也在觀察這位被暗中譽為玄門第一女仙的清微教主。和心情平靜的元微不同,金靈聖母卻頗為心潮起伏,說不清是怨恨還是欽佩,要說修行時限,對方才是她的零頭,但道行之高,連她也看不清了。

當年的元微在她眼裡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後輩,就連其師雲中子也不在她眼裡,哪裡想得到,如今對方貴為玄門教主,截教……卻連根也不剩了。

怪誰?怨誰?恨誰?

金靈聖母壓下千頭萬緒的心思,淡淡地道:“鬥府冷清,並無服侍之人,老身就不獻茶了。二位有何來意,儘管直說。”

元微四周看了看,含笑道:“果然冷清了些。然鬥府為群星之所,本不該如此,鬥姆以為如何?”

金靈聖母冷冷道:“老身蒙上帝賜住此地,卻不喜熱鬨;若要熱鬨也容易,隻需老身搬出去,自然旁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伯邑考想不到金靈聖母如此不給麵子,又覺得她是誤會了己方有□□之意,有些緊張,才要開口辯解,卻被元微擺手止住。

元微笑道:“卻忘了鬥姆生性直爽,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的來意,鬥姆想必已經儘知。所謂在其位,謀其政,鬥姆可以負氣一時,總不能消沉一世。如今連紫微帝君都%e4%ba%b2自來請,鬥姆還要拖延下去麼?”

金靈聖母微微閉上眼睛,忽然道:“容我想想。”

元微也不催促,金靈聖母神遊了足足半個時辰,才睜開眼,直接地道:“我要一樣東西,若與我,便甘心輔佐紫微,教他做有名有實的星辰之主;不與,便另請賢能。”

元微問道:“鬥姆需要何物?”

金靈聖母抬高了目光,眺望穹頂,緩緩地道:“三百年前,多寶師兄化胡為佛,儘棄截教道統,重為西方教主。師尊以青萍劍為他送行,此非我等可置喙者,當時多寶師兄身軀化為三卷黃庭經,正是我上清道統。聽說此書落在你手中。你若肯將這三卷書送我,便依得你言語;若不肯,一切罷休。”

元微笑問道:“聖母跟隨師叔祖多年,難道不曾儘得聖人傳授?”

金靈聖母冷笑道:“你休誑我!當日師尊被迫解散吾教,衣缽俱都收回,我等落得個無家可歸,隻得做個孤魂野鬼,隨人收攏驅使。這既然是天意,也不必怪到你們頭上。隻那三卷黃庭,乃是老師衣缽;你已經是闡教主,留之無用,強不肯與。莫非要斷我截教道統麼?”

說到最後,她聲色轉厲,顯然這些話在心裡憋了許多年,怒氣一直不曾發泄。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元微歎息一聲,道:“此事師叔祖早有安排……”

話未說完,金靈聖母便打斷,道:“若將你那在蓬萊島選取有緣人的話來哄我,便請回去!當年師尊在金鼇島尚看不中這些道人,如何能選出衣缽傳人來?我上清道統寧可斷絕,也不能如此作踐!”

其實金靈聖母不知不覺說出的這幾句話,卻實在是說明“有教無類”四字,真是知易行難!雖然口頭都知道平等,但人人心中又豈又不分個三六九等的?英秀仁善之輩,人人都愛;愚鈍險惡之徒,個個都嫌!就是通天聖人有時候都難以免俗,何況金靈聖母!

元微噗嗤一笑,道:“聖母真個性急!我也不哄你,這三卷黃庭道統,我已經尋定了人,卻還有五百餘年才出世。倘若聖母信不過我,非要將這三卷書拿走,我也隻好給你,想來師叔祖也不會為此怪我。”

金靈聖母怔了一怔,道:“你選定了誰?”她才問出這話,又覺得不對,改口道:“是誰的轉世麼?”

元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隻是略有些緣分牽扯,魂飛魄散,要說轉世,哪有那般容易!輪回之妙,非我等所能窺測,亦不可強求。”

金靈聖母隻聽了個開頭,便眼睛一亮,回嗔作喜,道:“教主不可虛言誑我!若果真如此的話……”

元微接口道:“那人成道後,我教她先拜鬥府,後謁瑤池。”

金靈聖母頓時麵露笑容,上前%e4%ba%b2%e4%ba%b2熱熱攜了元微的手,又向伯邑考笑道:“此地不是待客之所,且隨我到後麵來。”

鬥府原來的星辰諸殿,金靈聖母皆不啟用,而是自行開辟一洞天,在內潛修。金靈聖母將二人迎入洞天,呼喚侍女上茶,又吩咐人趕緊設宴。

席上,聖母滿麵春風,頻頻敬酒,又向元微、伯邑考道:“我自封神以後,委實有些心灰意冷,不願理事。幾方帝君又把持得緊,瑤池阿母三番兩次遣人來同我說,我都推了。隻為昊天上帝雖承天命,氣魄卻不見得如何;而紫微帝君卻大有帝王之器,又有元君今日盛情難卻,老身說不得也要出山,為帝君鋪墊一番,略儘綿力。”

伯邑考再也想不到,那冷若冰霜的金靈聖母,幾句話後回心轉意,頓時十分熱情起來,他反而有些反應不過來。

元微也笑答道:“二位一為群星之母,一為列宿之君,正該戮力同心,周天諸神才能各安其位,使三界清平無事。”

金靈聖母滿臉堆笑下來,連聲答應,“老身必然儘心儘力,輔佐紫微帝君成一番大業。”

席上賓主儘歡,酒散後,元微便告辭離去,金靈聖母對伯邑考道:“帝君與老身同去送了元君,回來再作商議。”

待元微離了鬥府,金靈聖母回轉來,便請伯邑考上座,伯邑考大驚,“孤豈敢僭了鬥姆之前?”

金靈聖母一笑,叉手道:“陛下以為敢坐,便上座;以為不敢,老身也不便為難。此事惟帝君自擇。”

伯邑考聽得她這話實在大有深意,咬一咬牙,起身走到中間,行大禮道:“請鬥姆指教。”

金靈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