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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開。

開門後,蕭墨眼睛一亮。

隻見庫房中井井有條,有序陳列著大小箱子與物架,牆上掛著寶劍,架上有藥瓶書籍,和某些看著就是法器的東西,以及一些小匣子。

楚驚瀾拿過一個儲物器帶上,打開一個中等匣子給蕭墨看,裡麵一半是金子銀票,一半是亮晶晶的石頭。

蕭墨認得那石頭:“靈石!”

靈石分為上下品,是中界和上界的主要貨幣,一顆下品靈石能兌十兩金子。一顆中品兌一百下品,一顆上品兌一百中品,但反過來卻未必能兌到,因為高品級靈石是稀罕貨,每年產量有限。

蕭墨的商城裡也有靈石,五十分換一顆下品,不過靈石並不作為貨幣在下界流通,蕭墨自然以為這是他們去中界的儲備金。

“一百下品靈石,是當初幻劍門賞給楚家資源時,我得到的部分,這裡還有一百兩金子,一千兩銀票。”

楚驚瀾的錢都在這兒了。

蕭墨望著匣子裡的資金感慨:“突然覺得我們好有錢。”

楚驚瀾餘光掃過蕭墨亮晶晶的眼神,頓了頓,才繼續講下去:“建立門派需要至少五人,繳納一百兩銀子。”

蕭墨闊綽:“一百兩而已,花得起。”

“而帶人上中界,界門處的中界管理者隻收靈石,每人需要付十顆下品靈石。”

蕭墨神色稍頓。

五個人,就得五十,這一下直接去掉存貨的一半。

勤儉持家的蕭墨有點兒肉疼地看向箱子裡亮晶晶一百顆靈石,抵了抵牙關,勉強道:“沒事……還能剩一些。”

楚驚瀾發現了,蕭墨除了食物,對錢財約莫也是偏好的,但他不得不繼續說下去,總得讓蕭墨做好心理準備:“在中界,飯館裡一碗麵都得要兩顆下品靈石。”

蕭墨:“……”

“啊,”他再度對著箱子發出感慨,“我們好窮。”

富有都是假象,要想生活過得去,看來上了中界後還得想辦法掙錢。

不過蕭墨還有自己的小金庫——積分,昨晚蕭墨一曲吹完,楚驚瀾本就心旌動蕩,合著笛聲,有些情緒也算成了心魔影響,加了不少積分。

這可以算他們備用救急資金,畢竟遇到難處時,能翻找商城裡有沒有能派上用場的東西,現場緊急兌換。

蕭墨之前給楚驚瀾換靈藥,積分用掉大半,近幾日補了一點回來,但不多,蕭墨清點了自己積分,幽幽看向產出羊毛的楚驚瀾。

楚驚瀾對他的視線不明所以。

蕭墨:“你心情好的時候,多對我笑笑。”

楚驚瀾:?

他天生是個不愛笑的,發笑的次數裡,冷笑占了九成,沒人在乎過他心緒如何,楚驚瀾心頭有根不知名的弦微微撥動了下,他眼神放緩,剛想開口,就見蕭墨露出個為難的表情,思索道:“要是實在笑不出來,我們定期吵吵架也成。”

楚驚瀾:……?

心上那根弦剛抖了輕微的弧度,就被心魔一把給按死了。

“……定期吵架?”這是什麼看不懂的路數。

蕭墨本早已決定不跟他吵了,但是現在他們好窮,積分的重要程度就上升幾個高度,如果無法通過正麵情緒收集大量積分,總不能分文不獲吧?

在不同的時期,人的做事方法得靈活。

蕭墨比劃:“比方說,先給個預告,告訴你接下來我準備跟你吵架,然後我們就開始吵。”

楚驚瀾:“……”

多禮貌,吵架還先打個招呼。

他不懂這有什麼用:“你確定這樣真能吵得起來?而且為什麼非得吵。”

“煽動你的情緒有助於我修煉,所以笑也好吵架也好隻是手段,不是目的。”蕭墨認認真真分析,“而且我覺得我倆還挺容易吵出真火的。”

楚驚瀾:…………

他手指蜷了蜷,彆的先不提,蕭墨最後一句話連他也覺得很有道理,細數他倆之前的摩攃碰撞,他們還真是容易互相點炸,針尖麥芒,鬨出真火。

楚驚瀾自己明明不是什麼易燥易怒的人,蕭墨的通常狀態能看出他也情緒穩定,最初容易發作,是因為他們橫著本體和心魔身份的天塹。

而且他倆似乎很容易就能踩中彼此的敏銳點,然後互相火上澆油,越點越烈。

蕭墨還說:“當然,我們以正麵情緒為主,我會試著找找法子,看怎麼讓你多開心些,正能量夠了,就不用吵架了嘛。”

楚驚瀾掩下難辨的眸光:“……我也試試。”

蕭墨:“嗯?你試什麼?”

楚驚瀾看向蕭墨的眼睛,卻沒有說出口,搖了搖頭。

試著更加習慣你,也試著摒棄身份隔閡,對你好一些,還有……對著你多笑。

最後一點很難,他儘量努力。

楚驚瀾知道拿這樣的態度對一個心魔,無疑是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踩在了懸崖邊緣,從前的他絕不會做出不明智的選擇,但走到如今,他也隻能去賭。

對成為廢人的他來說,心魔的修為可以成為非常大的助力。

不如說早在先前把身體控製權分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押上了籌碼,與心魔成為同行人,成為共犯,為達目的不拘泥手段,是他自願選擇了這個最危險的合作者。

反正楚驚瀾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有什麼不敢做的。

即便蕭墨有一天終會背叛他,也絕對不會是現在,現在的他連被奪舍的價值都沒有。

不,假設真有那一天,好像對心魔來講也不能叫背叛,不過是用謊言編織的網可以收緊了而已。

楚驚瀾垂眸:若真發生了,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人與人,人與魔,其實也沒什麼兩樣。

起碼現在和合作者保持平和的相處氛圍,對兩人來說都沒壞處,而且將蕭墨納入自己人範疇,多背負點兒東西,對現在的楚驚瀾來說,或許反而心上更輕鬆。

畢竟對剛一無所有的人來說,身邊哪怕多道影子,也能少幾分空白。

*

楚驚瀾從匣子裡拿了銀票,蕭墨與他一起出門。

在人前顯露身形是要花靈力的,雖然花得不多,但蕭墨還是對外隱去了身形,現形有現形的好,隱身有隱身的妙,比如這會兒他們路過人來人往摩肩擦踵的街,蕭墨就完全避免了跟人磕絆的可能。

因為人都從他靈體裡直接穿過去了。

現在他和楚驚瀾之間能傳音,楚驚瀾也不用在外人眼裡對著空氣說話。

楚驚瀾首先來了牙行。

既然要挑去中界可用的,自然是有修煉根骨的最好,年紀小一點,可以從小培養忠誠度,更牢靠。

楚驚瀾雖然修為廢了,但神識敏銳和眼力還在,能分辨根骨,而且還有蕭墨在,元嬰期的眼勁更不用說。

牙行一條街,某些有做工經曆的熟手會自己來遞牌子,牙行老板會在東家上門找人時推薦,而小孩兒基本都被戴了草直接放在街邊,任人現看現挑。

若非家中困難,誰會想讓自己孩子自小便出來賣身為奴,因此孩子們大多身形瘦削,麵黃肌瘦,穿的粗布衣裳,勉強裹身。

為了效率,楚驚瀾和蕭墨分頭去挑。

在下界,不是有點根骨就能踏入修士大門的,畢竟修煉需要資源,許多人貧寒出身,即便帶點根骨,終身也隻能做個凡人,牙行中有根骨的小孩倒是比蕭墨想象中多,但資質都非常差。

想挑個稍微優秀點的都很不容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蕭墨看了許久,一直從街頭看到巷尾,也沒找著根骨稍微好些的。

不應該啊,他想,若是臨安學宮大師兄、小醫仙和金刀客就在如今這些人中,怎麼著資質也該一眼能被看出來。

要麼楚驚瀾不是在牙行找到的他們,要麼蕭墨和係統的分析錯了。

而蕭墨轉身準備飄回去時,方才走過的位置,卻有個老板新帶了兩個小孩出來。

蕭墨目光移過去。

兩個小孩雖然也穿得可憐,但模樣卻很出挑,一男一女,約莫七八歲,與旁邊的孩子們不同,雖然落拓,但他倆依然站得筆直,並不佝僂,用小小的身軀倔著不輕易低頭的勁兒。

最重要的是,他倆根骨不錯。

可以啊,蕭墨仔細打量幾番,確定這倆小孩資質是真行,立刻給楚驚瀾傳音:“楚驚瀾,來東巷尾,這有兩個孩子不錯。”

楚驚瀾很快過來了,身後還跟了個小尾巴,蕭墨本以為是楚驚瀾買著了人,但定睛一看卻不像。

牙行裡賣出來的孩子,多少要收拾一下,起碼看著乾淨,但小尾巴衣衫襤褸,破布東掉一塊西掉一塊,頭發蓬亂,草葉和碎渣零零散散,加點羽毛就是個天然鳥窩。

並且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味兒,熏得蕭墨都往後仰了仰。

不像牙行仆從,倒像個小乞兒。

牙商看楚驚瀾停步,本來笑臉相迎搓著手上來,結果看到楚驚瀾身後的小孩後臉色驟變,先衝過去攆人:“你這潑皮乞丐,怎麼還在這兒,去去去,彆驚擾了貴客!”

那小乞丐衝他齜牙咧嘴,牙口還挺白,得意洋洋晃晃腦袋,狐假虎威:“我是這位少爺的人了,不信你問他!”

牙商愣了愣,看向楚驚瀾,楚驚瀾隻淡淡一頷首,表示確有此事。

商人長袖善舞,換個表情對他們來說不過一眨眼,立刻諂%e5%aa%9a恭維楚驚瀾:“小少爺收留他,一看就是位大善人啊!”

小乞丐根骨不錯,但身上的味兒確實太衝了,蕭墨眼尖,還看到了小蟲子,他這個哪怕靈體狀態也要天天換衣服的心魔多少帶點兒潔癖,躲閃空間有限,乾脆“噗”地一下變回心魔小人,趴在楚驚瀾肩頭。

久違的漆黑豆眼小人形象,楚驚瀾偏頭瞧了瞧他。

蕭墨呼吸新鮮空氣:“回去給這小孩兒掐十個八個清潔術!”

【叮,精神攻擊成功,積分+3】

蕭墨抬起小人的腦袋,不解看向楚驚瀾,剛有什麼戳中情緒的點嗎?

他不知道,心魔快速朝楚驚瀾閃來,表情豐富,而後突然變成蔫噠噠小人的模樣,確實挺有趣的。

楚驚瀾本來隻打算偏頭瞧一眼,就要繼續和牙商說話,但見小人突然仰頭,從肩膀上站起看著他,楚驚瀾驀地想起蕭墨才跟他說過的話。

……所以這個時候他是不是就該笑笑?

笑本該在不經意流露時最為自然,過了那個點,人的情緒也就散了,楚驚瀾按按指節,偏頭對著心魔小人那雙眼,試圖拉拉嘴角,動出一個笑來。

但楚驚瀾從沒有過特意真心笑給誰看的經曆,本就不得章法,加上方才的情緒點過了,腦子裡隻剩下“必須笑”的強製念頭,以至於不僅麵部肌肉,連帶著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所以在蕭墨眼裡呈現出的效果,就是楚驚瀾肩線忽然僵住,唇角還抽搐了下。

心魔小人立刻仰起臉來,關切道:“怎麼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