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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料到,宛玉那隻潔白的柔夷上一秒纏綿似水,下一秒驟然按入楚天實%e8%83%b8口,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穿透他%e8%83%b8腔,楚天實隻來得及叫了一聲,喉嚨眼便被反上來的血淹沒,隻能嗬嗬抽氣。

溫柔鄉裡血色飛濺,鮮活的紅染上了舞女裙擺,舞女回過神,尖叫撕破天。

“殺人了啊——!!”

楚天實雙目圓睜,他沒有任何防備,不催動靈力的時候,身體不過禸體凡胎,哪有什麼防禦力,他費力想去抓宛玉的手,宛玉卻一把將他心臟掏出,將他的驅殼隨手推開,任他從貴妃榻上滾下去,看也不看一眼。

侍衛們為了不打擾楚天實玩樂,都在不遠處,此刻紛紛拔劍衝過來,都是些築基期的實力,宛玉一手捏著心臟,反手奪劍,麵無表情將三個侍衛斃命。

血水在她身邊蔓延,侍從和舞女逃跑,宛玉不管,放他們走,她一手拎著劍,一手將心臟托到自己眼皮底下。

粉色的姑娘神情無辜,周邊儘是死屍,畫麵詭異可怕,卻又帶著荒誕的美感。

宛玉對著心臟,桃花般的麵孔上是點點哀愁:“楚郎,我曾真心想跟你舉案齊眉,相濡以沫,可你偏要負我,我倆誰也彆做驚瀾的絆腳石,我帶你走,你下地獄,我去往生,下輩子不要再見了。”

宛玉說完,白皙的手指驟然收緊,捏碎了楚天實的心臟。

地上的楚天實早在宛玉說完話以前就斷了氣,楚家祠堂的魂燈一滅,不用等逃出去的侍從彙報,楚家長老們立刻知道了。

元嬰中期的大長老威壓神識瞬間覆蓋整個楚家,待看清發生什麼,震怒不已:“毒婦爾敢——!”

宛玉任憑心臟碎塊從手裡滑落,淡然看著眨眼間便出現在她麵前的三個長老,一個元嬰中期,兩個元嬰初期,她誰也打不過,卻從容不迫笑笑。

“敢不敢的,我都已經殺了,我若為毒婦,你們便是小人,誰也不比誰高貴。”

今日沒有喝藥,宛玉神智已經撐不住,岌岌可危,她眼中瘋勁漫上來,竟然主動提劍,直接朝大長老攻去!

二長老立刻提劍攔住她,大長老順勢一掌朝宛玉天靈蓋拍出,要置她於死地。

但他這一掌並沒有落到宛玉身上,因為蕭墨飛身擋在宛玉身前,毫不猶豫推出一掌,與大長老相撞。

係統驚呼:“宿主!”

這一掌運起了十成十的靈力,若蕭墨是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大約還能堅持上幾息,但他是個被世界法則死死限製的心魔,不過阻擋大長老一瞬,他便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有那麼一刻,蕭墨差點以為自己死了。

好疼……

蕭墨眼前陣陣發黑,疼得抽搐,感覺骨頭靈魂都被切成了片,他整個人好像都碎了一地,從未有過的恐怖痛楚淹沒了他,生不如死。

這不是大長老的本事,而是法則對蕭墨的懲罰,他出手越是用力,反噬越是狠辣。

“宿主,您振作一點!”係統著急,“哎呀,除了本體對您造成傷害時我能開啟無痛模式,彆的時候不行啊!”

“您怎麼就衝出去了,明知是無用功,您不是很理智很聰明嗎?”

係統做任何決定時,都會在嚴謹的計算後行動,這就是即便他情緒模塊加載得再好,也終究不是人類的原因。

但蕭墨是個人,他會開心,會難過,會在某些時刻受情緒所控,做一些隻有當下才會做的事。

無用功……他昏昏沉沉,是啊,無用功又如何,他隻是做不到在旁邊眼睜睜看著,而無動於衷。

修真世界對他來說不再是一本書,他接觸到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蕭墨整條手臂都散成了黑霧,在地上爬不起來,等他視線不再晦暗,能看清景象時,一聲穿透禸體的“噗嗤”聲更先傳入他耳朵裡。

一截劍尖自宛玉背後穿過,從%e8%83%b8膛透出,刺穿了她的心臟。

“不……”

蕭墨掙紮著,單手卻難以支撐顫唞的身子,疼痛還未散去,他身體不聽使喚,狼狽地抽[dòng],連起身也做不到。

而就在此時,他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

楚驚瀾到了。

他自己走不快,因此依舊用了輪椅,拚命轉動木輪,手上都磨出了血,才終於趕到了此處。

原著中,楚驚瀾是沒來得及趕上的,如今終於能見最後一麵,蕭墨卻不知道對他來說到底是不是好事了。

蕭墨渾身實在疼得厲害,化作黑霧回到識海,借著楚驚瀾的眼睛繼續看。

楚驚瀾從輪椅上起身,跌跌撞撞,宛玉身前透出血來,目光已經開始渙散,她瘋病也抑不住了,或許她根本沒有看清楚驚瀾,但是她張開手笑了。

“我、我兒……”

宛玉笑得肆意:“從此天大地大,何處不可去!何處皆可去——”

她的身軀翩然落地,楚驚瀾撲上去接住,嗓音已經沙啞不成形。

“不,娘,彆,彆……”

宛玉在他懷裡,似乎察覺什麼,抬起染血的手,在他手臂上輕輕拍了拍,如同幼時哄小孩兒那般,輕輕哼了哼。

但這一次,哄睡的不是孩子,手臂滑落,是她就此閉上了眼。

她半生困於牢籠,而今終得解脫,誰也不能再束縛她,仙鶴展翅,高飛雲端。

楚驚瀾拚命摟住她的身體,卻止不住她的血,和她下滑的身軀。

他等了這麼多年,拚命修行,忍辱負重,楚家的無理要求,旁人的汲汲營營,他都從中蹚過來了,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帶宛玉走。

而不是如今,隻能抱著一具再也叫不醒的身體。

楚驚瀾雙目通紅,嗓中發出不似人聲的低吼,破碎絕望,身上散發出了對心魔來說絕美的味道。

蕭墨卻在識海中閉了眼,再也看不下去。

長老們沒想到楚驚瀾會出現在這裡,幾人對視一眼,大長老上前,輕易便打暈了他,二長老捋捋胡須:“如何處置是好?”

楚天實雖然無能紈絝一個,但到底是他們楚家血脈,他被殺了,長老定然得報仇,宛玉當場死了,事已了,但楚驚瀾卻是個麻煩。

看著他長大的楚家長老知道楚驚瀾骨子裡有多犟,如果不是用娘親栓著他,此子恐怕早已躍出楚家,如今親眼看到宛玉死在他們手上,這仇肯定劃下了。

三長老歎氣:“本來還想讓他獻出靈根,現在看是不可能了。”

“如何,要殺了他,還是?”

大長老想了想,最後下了決斷。

“楚驚瀾已廢,不足為懼,他到底是楚家血脈,且未做任何錯事,又剛救了其他世家一些人,要是死在我們手上,難免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影響我們在暮城中謀劃。”

“但他的心已經完全不在楚家,留對整個家族心懷惡念的人在家宅,也隻會雞犬不寧。”

三長老立刻會意:“放他出去,若死在外麵,就和楚家無關。老大跟老四一家最記恨楚驚瀾,若發生點什麼,誰又能知道呢?”

幾人相視一笑,就此決定了楚驚瀾的下場。

*

楚家又發生一件大事,楚天實和夫人死於非命,楚驚瀾被逐出楚家,外人紛紛猜測變故原因,有人猜中真相,有人不明所以。

但他們是知道,楚家那位曾經的天之驕子,如今是真成了地底泥,什麼也不算了。

戴子晟最近忙著在深山老林搗鼓自己的事,等他入一趟城,聽到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才驚覺楚驚瀾遭難,但除了楚家,誰都不知楚驚瀾去哪兒了。

戴子晟隻得急急尋到蘇白沫,蘇白沫卻道自己也不知。

“這可如何是好!”戴子晟是真著急,“我就在小屋裡落腳,若是來尋我,我可以帶他上中界啊,區區一個楚家,不待也罷,哪比得上我幻劍門一根手指頭!”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蘇白沫眼神微微一動:“你是幻劍門弟子?”

“啊,”戴子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過他事已辦完,準備回宗,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是,實不相瞞,我是幻劍門少主,本打算處理好事尾,便將身份告訴兩位恩人,可如今……”

他歎了口氣,誰能想到楚驚瀾出這樣大的事呢!

而且,蘇白沫不是很喜歡他嗎,為什麼好像不太著急?

戴子晟心底隱隱覺得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蘇白沫抹了抹眼角,傷心鬱鬱:“驚瀾哥哥必然是不願我們看到他落魄的樣子,他那麼驕傲一個人,卻被毀了,我們去暮城附近再找找吧,或許他還在呢?”

提到正事,戴子晟立馬拋開心頭那點亂七八糟的想法,他點點頭,目前也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

“希望我們能找到驚瀾哥哥。”蘇白沫說著,輕輕抬手,牽住了戴子晟衣角。

“如果實在找不到,我也不願留在暮城這個傷心地方了,你能帶我去幻劍門嗎?”

他說得好不可憐,令人動容,戴子晟本來就欠他救命之恩,哪能不答應,立馬道:“自然沒問題!”

蘇白沫從傷心裡勉強擠出個笑:“謝謝你。”

他悄悄收緊了拽著戴子晟衣角的手,抓住了一個新的人。

此時,暮城東門外,楚驚瀾靠在一座新墳前,一動不動。

楚家逐他出家門,收走了他儲物器和所有東西,連塊銀子都沒給,隻留了一身他常穿的衣裳。

衣裳是好料子,貴氣,但除開這身外殼,楚驚瀾什麼都沒了,所以連這身衣裳都像是諷刺。

宛玉的屍身本要被隨意丟去亂葬崗,出了城門口時,她昔日侍女小桃拿出銀子,賄賂了抬屍人,這才給宛玉換了一座孤墳。

她本想給楚驚瀾留些銀錢,楚驚瀾卻拒絕了,並鄭重謝過她。

蕭墨在識海裡養了大半日才終於好轉,身上還是疼,他靠在楚驚瀾身邊,兩個沒什麼力氣的人和魔挨在一起,互相撐著對方。

蕭墨將手遞到楚驚瀾眼前,是一根發簪。

簪尾的桃花上染了些許血跡,洗不乾淨了,是宛玉的桃花簪,讓蕭墨給留了下來。

楚驚瀾接過簪子,小心又拚命地攥在手裡,他無神的眼冷冷望出去,彷如深淵,目光虛無縹緲。

他說:“我把身體給你,你能殺光他們嗎?”

哪怕成為廢人,也守著最後一點傲骨的楚驚瀾,此刻卻輕易放開所有,把自己也當做廉價籌碼,毫不猶豫押了上去。

他冰涼的雙眼下是驚濤駭浪的怒火,恨不能把一切吞噬殆儘,包括他自己。

蕭墨今日穿了一身白,比這孤墳還涼:“突襲的話,三個長老能殺一個,接著楚家發現動靜,圍攻我們,便不行了,楚家大長老元嬰中期,我剛到初期,很多功法不純熟,打不過。”

打不過,他倆就得一起死,蕭墨隻是陳述事實,不給建議,也不勸阻,好像哪怕楚驚瀾一時衝動非要此刻去楚家報仇,他也願意奉陪。

楚驚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