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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兮予懷 白小侃 4387 字 3個月前

識,那會兒都還上學了。”

“上學?”老太太很意外,“初中?高中?”

“……大學。”

想著倆人差七歲,初高中自然不可能,如果是大學的話,季鄴南那會兒應該正忙著考研,當時的他也無心考試,一心想出國,後來季淵出了事兒,他被扣在學校,更無心考試了,就那會兒在學校待了好長一段兒。

季老太點頭,原是那會兒,忽又抬頭,滿臉驚訝:“原是那會兒!難怪那會兒他老是奇奇怪怪,我還當他為他爸的事兒想不開,以為他壓力太大造成了心理疾病,還差點兒找大夫治他。”

“治誰呢?”季鄴南插話,“一驚一乍什麼毛病,審完了沒,審完了開飯,餓了。”

“誰審了?”老太太不滿,“該問的不都得問清楚?我還沒問她和秦欽什麼關係呢。”

“沒什麼關係。”季鄴南抬頭,笑臉盈盈盯著溫渺,“之前有點兒誤會,小丫頭專門找他激我來著。”

季老太看著溫渺:“就這麼簡單?”

她尷尬地點頭,老太太心中鬆掉一口氣,又說:“以後可不能這樣,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不帶連長輩也蒙在鼓裡一塊兒騙的。”

她像知錯的孩子,立馬連連點頭保證。

季老太本就對兒子選媳婦這事兒意見不多,她這一關算是輕巧過去,事後她卻緊張不已,在季鄴南麵前跳來跳去,他一把抓住她:“瞎跳什麼,追我那會不挺有膽兒麼,怎麼這點小事兒就嚇成這樣。”

她咋呼:“那不一樣,我生平頭一回見婆婆,能不緊張麼。”

他拍她%e5%b1%81%e8%82%a1:“沒事兒,當人媳婦兒不都有這一天麼,你表現得不錯,老太太鐵定喜歡你。”

她躲開他的手,眼睛恨著他:“動手動腳乾什麼呢?”

季鄴南揚眉:“我動我媳婦兒怎麼了。”

說完又摸一把,她還未來得及抗拒,又被摁在懷裡狠狠%e4%ba%b2了一回,可算是被調?戲個遍。

倆人就那麼好著,也不嫌膩,走路上手牽一塊兒就得了,上車還不分開,季鄴南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就抓著她的手,隔一會兒便舉起來%e4%ba%b2一口,%e4%ba%b2得那虎口都發紅。溫渺早歪在椅子裡睡著了,對此毫不知覺,他看著她的睡顏咧嘴一笑,又輕輕揉捏手心的小手。

等到一覺睡醒,車已停在停車場,樹蔭照在車窗上,她窩在椅子裡眨眨眼睛,半天沒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季鄴南滿眼愛意看著她:“醒了?”

她轉頭,手還被他握著:“你怎麼不叫我啊?”

“看你睡的香,沒舍得。”他又捧起她的手%e4%ba%b2一口,“醒了下車吧,人等著呢。”

她一邊伸懶腰一邊開了車鎖:“誰啊?”

等到一隻腳踏出車門,不等回答便知道了。季鄴南此行不是彆的地兒,是她每天跑兩三趟的醫院,她一時有點兒感動,更多說不出的滋味,他終於正視這份感情,也想起主動來看溫如泉了。

這一路他緊緊抓著她的手,走至病房門口,他鬆開手,往靠牆的椅子上坐下:“進去多待一會兒,我等你。”

她轉頭:“你不進去看看嗎?”

季鄴南頓了頓,說:“你不是有很多話想單獨和他聊麼,我們快結婚了,這好消息你得%e4%ba%b2自跟他說。”

她想了想,心情複雜地單獨進了病房。溫如泉照舊波瀾不驚躺著床上,麵孔蒼白瘦削,看上去比前兩天又憔悴幾分,加上醫療器械發出冰冷聲線,更叫人心中失望難受。

秦欽找的國外專家,季鄴南也找來全國最好的大夫,不同的治療方法,卻是同樣的口徑,都說溫如泉情況不至於太壞,卻從未有誰保證過他會好起來。

溫渺握著他的手,即使隔著一層手套,也能感覺到他手心冰涼,從前的溫如泉可不是這樣,他的手掌很大,有些粗糙,卻十分溫暖,這雙手替她洗衣煮飯,教她認字讀書,他手把手養她成人,卻不能%e4%ba%b2手把她交給彆人,更不能%e4%ba%b2眼看著她出嫁。

一想到這些,溫渺便情不自已,他看著溫如泉瘦削的臉,幾乎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老頭兒,我快結婚了,你不替我做主,我就自己做了主。”

她眼睛溼潤,“我不聽你話,和季鄴南在一起,現在還要和他結婚,你不是一直反對麼,這會兒倒是起來教訓我試試。”

她目不轉睛盯著溫如泉,回應她的卻隻有心電儀的滴滴聲。終是忍不住,她抹了眼淚,換了語氣道:“我很幸福,你感覺到了嗎,我知道這是你最大的願望,所以我會一直幸福下去,你能祝福我嗎?”

空寂的房間,一旦失去人聲,便格外冰冷。她噙著眼淚看向窗外,季鄴南正坐在椅子上,微弓著肩,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見她哭了,他卻淡淡地笑,那笑容全是包容和理解,還有你想哭就哭個夠的釋然。

溫渺堅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不過是你愛的人正如你愛他一般深愛著你,她遇到了,並且獲得,所以她會加倍珍惜。

這求婚雖來得突然,他們的愛卻並不突然,從十八歲到現在,一顆心怎麼折騰也到了該安歇的時候,幸運的是他們仍然麵對的是彼此,都沒有從彼此的生命中退出。

那之後,他們變得很忙碌,訂酒店,試菜,盤算宴客名單……一係列事兒搞得溫渺暈暈乎乎,忙得像隻沒頭蒼蠅。季鄴南因為工作,不能抽出太多時間陪她,於是很多事兒都是她自己拿出方案,再交給他看,倆人商量時季鄴南其實沒多少建議,結婚麼,對他來說就一形式,小姑娘愛怎樣就怎樣好了。

溫渺雖忙碌,卻很幸福,所以她不覺得辛苦。燙金的白色喜帖是她%e4%ba%b2手挑的,繞邊的淺紫玫瑰也是她%e4%ba%b2手沾上去。當周禮接過喜帖時,簡直不相信,拿著看了又看,那架勢,頗有雜貨店老板驗假鈔的氣概,說:“你們這太倉促了吧,這麼著急乾什麼,慢慢兒訂下來不挺好麼,又不是沒機會了。”

那時的溫渺已有幾分熟女的氣質,也會在腦後挽個發圈,一顰一笑間有發絲滑落,看上去溫婉又美麗。

“我倒無所謂,都是他的主意。再說,你不也挺著急麼,當年還沒結婚就有了周小禮。”

“那倒是。”周禮說,“那什麼,祝你們白頭偕老啊,趕緊的生個小崽子陪周小禮玩。”

“邊兒去。”溫渺說,“敢情我生孩子就是為了給你兒子作伴來著,我同意孩子他爸還不同意呢。”

“喲,這才什麼時候啊,孩子他爸這話都用上了,害不害臊啊,這麼多年不僅不長智商怎麼臉皮還這麼厚啊。”

溫渺惱羞成怒,作勢要揍人,周禮靈活往邊上一閃,道了句:“女俠饒命!”

她滿心歡喜。有些東西一旦發生,或許永久都不會改變,譬如周禮這聲女俠饒命。

“不跟你說了,我今兒還要去試衣服呢,下月初記得參加婚禮啊,你可是我%e4%ba%b2自挑選的首席伴郎。”

“哇靠。”周禮一臉驚訝,“人說一孕傻三年,你這還沒孕上呢,怎麼就傻了萬兒八千年似的,找一離了婚的男人當伴郎,你真敢給小爺我機會啊。”

溫渺翻白眼:“去不去吧?”

“去!”他一手拍在請柬上,“當然去!我光%e5%b1%81%e8%82%a1蛋子長大的好哥兒們結婚,怎麼能不去。”

她和周禮分彆之後,果然是去婚紗店的。這回季鄴南難道早到,坐在靠窗的位置等著,見她來了,笑盈盈招招手,她立馬奔過去,湊在他嘴上%e4%ba%b2了一口。

店員拎出一件曳地長款,裙尾鑲了閃亮水鑽,在燈光下更顯光彩奪目,掐腰的設計簡單大方。

她笑,小臉紅撲撲:“你都選好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也笑,%e4%ba%b2%e4%ba%b2她的臉:“去試試。”

於是她跑去試禮服,店裡那小姑娘幫她托著裙尾,又拿出同係的高跟鞋,誇張地說:“你老公可真帥啊。”

她自是洋洋得意,這會兒卻有點兒不好意思:“還行吧,彆看他長這樣,可難伺候了。”

小姑娘驚訝:“不會吧?我看他對你挺好啊,倆月前開始就老往我們店跑,光禮服都選了好幾次。”

溫渺納悶,倆月前?那會兒不是還沒求婚麼,難道說他在計劃求婚時,連穿什麼樣的禮服都計劃好了?這麼著急,倒不像他了。

畢竟是新娘子,沉浸在滿滿的幸福中察覺不到異樣,隻覺得所有的事兒都和幸福有關,除此之外,想不到彆的。那姑娘替她拉上藏在側腰的拉鏈,又替她順了順頭發,暗自欣賞道:“真是一漂亮的新娘子,趕緊出去見你的新郎吧。”

於是她提著裙擺,懷著忐忑的心情,在小姑娘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了出去,卻沒想到外間還有一人,倆人看見她時皆是一震,季鄴南極速收回情緒,即便十分迅速,因著彼此太熟悉,溫渺也留意到他收回情緒前的眉頭緊皺,像陷入什麼困境。

倒是老鐘先開口,道:“渺渺今兒真漂亮。”

溫渺埋頭看一眼禮服,隨即抬頭道:“您怎麼也過來了,不是一直忙單位的事兒麼,這麼著急的樣子,出了什麼事?”

老鐘一時不知怎麼開口,頓了頓才道:“都是公家的事兒,沒什麼要緊。”

他將說完,季鄴南卻問她:“鞋呢?”

溫渺這才反應過來:“忘了穿。”

“去,穿好再出來。”

她隻當倆人是因為公事才氣氛不對,於是乖乖轉身回去找鞋,那過道很長,小姑娘又是新手,將走到一半兒才後知後覺道:“哎呀,我可真笨,你穿這不方便,我替你把鞋拿來不就行了,你站這兒啊,等著,我去拿鞋。”

她於是便站著了,兩三秒之後考慮到反正又要走出去,不如先回去好了,於是獨自提著裙擺又

往外間走,因著沒穿鞋,她走得又慢,因此並沒有什麼聲音,那外間和走道間隔了一遮光簾,末尾有道縫隙。

她將走到口上,一隻腳還未踏下台階,卻忽聞老鐘一聲:“那溫如泉怎麼辦?”

她渾身一激靈,直覺將腳悄悄收回去,就那麼站在簾子後,聽老鐘聲聲責問:“你早知是秦孝派溫如泉殺了季老先生?”

隔著那道逢,她看見季鄴南良久才點了點頭。

老鐘哀歎:“怎麼會這樣!要不是佳靚查出來,要不是她把這一切告訴我,我還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你隻知季老先生是被他所殺,可知是怎麼殺的?可恨那會兒我天天守著,竟沒發覺有人冒充大夫半夜潛進病房,往季老先生的藥裡注射了整整五百毫升胰島素,老先生是頃刻間嚴重低血糖致死!不知那溫如泉欠了秦孝什麼,活活殺了一人,他良心受到譴責不安心,早年患上老年癡呆,如今變成活死人躺在床上,那是他的報應。可即便如此,你就打算放過他麼?是他殺死了你父%e4%ba%b2。”

老鐘紅了眼圈,頓了頓又說,“你能原諒他,我不能。要我說以其人之道換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