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1 / 1)

龍王 江亭 4254 字 6個月前

的妖魔鬼怪,共工肯定很害怕看到那把劍,陛下就應該當場斬了他。”

......

守門的一個衛兵見到帛燕,知道他是新上任的總政務官,對他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的,提醒他:“彆靠得太近,他見了誰都喊打喊殺的。要是有什麼需要,您隨時叫我們就是了。”

帛燕對他行了個禮,同印掏出一點錢給那衛兵:“各位辛苦,政務官請你們喝酒。勞煩給我們多一點時間。”

衛兵們很樂意中途休息一會兒,於是將他的幾個兄弟們都帶了下去,把窯洞留給山神和龍王。

這口窯洞開在向陽麵,白日裡太陽光能照到洞府裡,即使不點燈,裡頭是明亮乾燥的。共工蜷在乾淨的草堆上仿佛睡著了,他的尾巴和雙手都被扣上了鐐銬,身上的外傷也經過了處理,同印發現他的背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粗黑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被顓頊的劍斬掉了。

“阿回。”帛燕輕輕地叫了一聲。他的聲音回蕩在洞%e7%a9%b4光滑的牆壁之間。

共工猛地抬頭,看清楚了來人後他露出喜悅的表情,騰地立了起來:“阿燕!太好了,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有辦法找到我的,快,幫我解開,讓我出去......”

同印可以看到他的瞳仁微微發著紅光,雖然還沒有完全變紅,但是隱隱已有血光。

帛燕隻是站著:“阿回,我不是來幫你的。”

共工一愣。

“時間不多,我就長話短說吧。”帛燕說得很艱難,“高陽同意了留你的性命,但條件是要剝奪你的神力和神格,並且將你終生囚禁在北海。我......”他儘量看著共工眼睛說,“這是我能夠爭取到最好的結果了。”

“我不需要!”共工煩躁地用鼻子噴著水汽,“你想辦法幫我解開這個鐐銬,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帛燕搖搖頭:“你贏不了高陽的,阿回。再給你多少機會你都贏不了他的。”

共工瞪著他,這一瞪讓他發現了帛燕身上的不一樣。帛燕的服製不是他熟悉的,腰間還墜著一塊腰牌,刻有“政務官”的字樣,腰牌上鏤刻的圖騰和花紋是顓頊部落的紋樣。

“你......”他一把去抓那塊腰牌,“你怎麼會有這個?你為什麼穿著姓姬的客卿的服製?”

帛燕退了一步,拉扯間腰牌掉在了地上,發出輕脆的聲音。他俯身把腰牌撿起來:“因為......我現在是高陽的政務官了。我答應了他,會為他效力。”

共工震驚地看著他,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突然他扭頭轉向了同印:“是你!是你對不對?還是姓姬的?還是你們聯合起來,讓阿燕背叛我的。自從你來了之後,所有人所有事情都變了,一定是你對阿燕施了什麼妖術......”

“和同印沒有關係,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是我自己自願的。”帛燕擋在了同印麵前。

共工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帛燕也很激動,急促地呼吸讓他%e8%83%b8口劇烈地起伏:“你說彆人都變了,那你呢?你就沒有變嗎?我認識的阿回不是這樣的,他雖然是個急脾氣,有點任性衝動,但他絕對不會殺人,不會發動戰爭!是你先刺殺高陽的!”

共工大笑:“我不殺他,他就會殺我啊,我們在競選帝位,這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的結局,不是嗎?”

“他本來不想殺你!”帛燕對他也很失望:“他給你留了後路,他一直在尋求更平和的解決方式,哪怕你不喜歡他的提議,你可以和他談,總是可以先用談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共工覺得他太天真:“你相信他?你相信那個偽君子的話?他是為了支持率才裝出來一副容人的樣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你不是一直討厭他的就是這一點嗎?怎麼,現在又突然喜歡上了?”他本來就敏[gǎn]而多疑,這時候連帛燕也不相信了,“還是你其實一直就喜歡他這樣的?你也隻是騙我的,是不是?”

帛燕覺得和他繼續說下去沒有意義了,他一下子心灰意冷了。

第53章 長庚食昴

“隨便你怎麼想好了。”帛燕放棄了和他溝通,“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的罪狀書已經擬好了,等高陽批複下來,判狀也會一並通發昭告天下。你會被剝奪神格和法力,終生囚禁北海。”

共工覺得這是在侮辱他:“他要麼就直接殺了我!”

他粗暴地掙紮起來,身上的金製鐐銬發出微弱的光華,一下子壓製了他即將爆發的神力。他痛得滿地打滾。

帛燕即使心疼,麵上隻有一副悲哀的表情:“你如果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現在可以說出來,我會去請示高陽,或許還可以幫你實現。等再過幾日估計他也就沒有時間想你的事情了。”

共工疼得蜷在地上,兩隻眼睛充血發紅:“滾!”

帛燕閉了閉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張開了口又沒說,抹了把臉出去了。

同印跟著他出去,又交代了值守的衛兵務必看護好共工,再讓鵠仙盯著帛燕吃飯和休息,他自己去找顓頊,要求顓頊在不周山的各個上山入口布置兵力,以防共工逃獄。他沒有直接說共工會撞山,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他擔心引起新帝不悅,以為自己質疑他對要犯的管控能力。

顓頊也有難為之處:“不是我不想加強防衛,而是我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剛剛過來的路上看到了,我們和水族大戰了一場,我方損失很慘重,上午統計出來的數字,我這裡至少死了六百多人,這還沒有算傷兵。剩餘的防衛能力並不充足。”

同印知道他沒有誇大其詞:“我也會提醒燕燕,讓他多加留心的。”

顓頊很疲累。他自己傷得也不輕,還要不分晝夜地巡視安撫傷兵及家眷、召開政務會議處理戰後事宜、準備登基大典......從這位新帝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來要登基的喜悅,留給他的並不是一個富裕繁盛的國家,而是瘡痍遍地和無數災民。

想必換了誰在這個時候登帝,心情都好不起來。

“阿燕還好吧?”他揉著太陽%e7%a9%b4,難得露出一個軟和的表情,“他是不是......很恨我?”

這個問題讓他一下子看起來像個剛剛痛斥完孩子,又忍不住擔心孩子會討厭自己的父母。

同印有點不忍心:“他遲早也要接受這個事實的,等這陣子情緒過了,他會想明白的。況且,你還給了他機會繼續為重建北海儘一份力,他以後會記著這份情義的。”

顓頊聽到這話心裡很熨帖:“你多勸勸他吧。”

同印難得看見他真情流露的一麵,不禁有點好奇:“你真的要留下阿回?”

“你以為我想留?”顓頊煩躁地哼了一聲,“天底下都再找不到我這麼窩囊的皇帝。”

同印笑了起來:“反正我是不懂當皇帝的。我隻知道,後世對你的評價還可以,史書上但凡提及你都說是寬厚仁義的明君,頗有你爺爺遺風。”

顓頊隻當他是溜須拍馬,卻也笑了出來:“你能勸好阿燕就算了,勸不好,這張嘴我看也不用要。”

同印站起來告辭,走到了門口又折回來:“你是不是丟了一卷心法?”

顓頊挑眉:“你怎麼知道?”┆思┆兔┆網┆

“丟了是好事,以後也彆練了。你現在內功和外功相配合宜,不需要額外練一門心法。”同印說:“我隻是好奇,你從哪裡得來的?誰告訴你那東西好?”

顓頊的表情嚴肅起來:“一個巫醫。”

同印點點頭:“其心可誅。查實了能處理掉最好就處理掉吧。醫生應該是你身邊最牢靠的人,不能有差池。”

“怎麼回事?說清楚。”皇帝不是隨意能糊弄過去的。

同印也不瞞他:“那是一卷邪術,練功者久而久之會氣血倒逆,走火入魔。阿回那天偷偷跟著我到了你這裡,看到你練功,把你那卷心法偷走了,自己跟著練,現在兩隻眼睛都是血紅的。你應該也注意到了。他刺殺你,也不完全是因為他想登帝,他自己其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顓頊皺眉,吩咐侍者:“去把辛未找來。”

侍者很快把這個叫辛未的巫醫帶來了。他穿著花裡胡哨的巫師袍,寬大的帽子蓋在頭上,從那黑洞洞的帽子裡伸出來一個皺皺的鴨梨樣的鼻子。

“這心法絕對沒有問題。”他說話鏗鏘有力,很有說服力的樣子,“我隨侍陛下六年有餘,倘若有不軌之心,這些年我有無數機會下手!沒必要用這種曲折又費力的法子!”

但很快,侍者們從他的住處裡搜羅出了一些物證,包括他和幾位情人之間的通信,內容暗示了他對顓頊懷恨。他的一名情人被抓了過來,證實了他的奸計。人證物證俱在,顓頊沒有太多猶豫,吩咐將巫醫拉了下去,斬首示眾。人拖出去就在王帳外麵不足百步的地方砍的頭,腦袋拿去掛到集市門口。

“我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巫醫和巫術。百姓們因為過於信奉巫術和占卜,各個整天求神拜佛,鑽研鬼神之道,而不把精力放在生產上,這樣對於經濟沒有好處。”顓頊被這一連串的鬨劇搞得頭更疼,“所以我想著要削弱巫醫和巫師在部落裡的地位,他們想要害我也是自然的。那本心法其實我也就是有空的時候比劃兩下,沒有真的想練出個什麼,我自己不信這個的。沒想到被阿回當成寶貝了。”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陰錯陽差永不停歇的。

同印也無法解釋:“大約這就是命中注定吧。本來那巫醫要害的是你,最後害了阿回。阿回那樣想贏你,想殺你,卻無意中為你擋了一災。”

顓頊贏得並不怎麼高興:“罷了。他為我擋了一次災,又刺殺了我一次,也算是兩清。要是他能好好地呆在北海,我也不想追究他太多。你告訴阿燕,行刑就不公開了,秘密辦完把他送到北海就行。”

這也算是對帛燕的安撫。

帛燕自從在窯洞和共工爭執後一直有點懨懨的,聽到這個消息才稍微有點精神。鵠仙正好在服侍他用飯,趁機就往他碗裡多夾了兩隻蝦,非要盯著他把東西吃下去才鬆一口氣。這段時間光是用飯都已經耗儘她的心力,怎麼勸都隻是吃那一兩口鳥食,廚子都變不出花兒來了,這才剛剛做神仙呢,辟穀也不是這麼辟的。

同印看一眼桌子上的菜,乾脆叫撤下去:“吃不下就算了,硬塞也不好。晚點再說吧。”

帛燕等鵠仙出去了,才把桌上的茶水拿過來喝:“不知怎麼的,吃多了就惡心。”

同印幫他順著%e8%83%b8口的一股氣,順著順著就往肚子上摸:“自然是我這個做爹的沒伺候好。”

帛燕橫他一眼。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種話。

被龍王掰過他的臉就親了過來。他這時候也沒有親近的意願,慌忙就要去推,被捉住了手壓在桌子上,反而親得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