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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陳秉義身為天子使臣隻在東陵呆了兩天便回京去了。

兩個月後,在大運海軍的強勢壓力下,海賊最大的頭目餘海被招安,景隆皇帝以懷柔四海的心%e8%83%b8封餘海為南海侯,兩千餘%e4%ba%b2信部下各有不同爵位的封賞,十萬海賊被編成大雲皇室航海護航衛隊。

這支海軍打著皇室衛隊的旗號卻不從朝廷領俸祿,而且需每年向朝廷繳納白銀一百萬兩,負責大雲朝和各國海商之間的貿易安全。

說白了,也就是他們用每年一百萬兩白銀的納貢從朝廷那裡取得海路的維護權,這支皇家衛隊由海外各國商人供養,大雲朝廷還白拿壹佰萬兩銀子的好處。

這些談判條件的雛形是姚燕語和衛章商議的,奏疏直接呈送至皇上的龍案上,皇上深思熟慮之後方定下來的原則。

當然,餘海和他的十萬部眾能夠接受這樣的條件並發誓生生世世效忠國家一半兒是因為寧侯爺這五年來的強勢鎮壓之外,另一半兒也是因為海路上的無限利益。

一百萬兩白銀對於大雲朝幾千裡海路來說,不過十之一二,而他則用這一二成的好處為自己換取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且能夠蔭庇子孫,何樂而不為?

此事了結,皇上封賞的聖旨便到了,衛章被封為一等寧忠候,世襲罔替且爵位三代不減。

立世子的時候,姚燕語原本以為衛章會立淩浩,卻不想衛章想也不想便把淩霄的名字報了上去。

夜裡無人的時候,姚燕語問及原因,衛章輕笑道:“淩霄也是我的兒子,跟淩浩和淩溱一樣。而且,淩浩也不是練武的料子,又何必世用一個武職爵位把他束縛住呢?”

姚燕語想了想淩浩一看見大哥練武便皺眉頭的樣子也不覺失笑,又問:“不是還有淩溱?”

衛章側身把身邊香軟的身子摟進懷裡,輕歎道:“你確定溱兒將來不會繼承你的衣缽?”

“那倒也是。”姚燕語無奈的歎了口氣,淩溱對醫學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雖然隻有四歲,但已經知道一百六十餘種藥材的名字以及基本藥性,家裡上上下下都說三爺是醫學奇才,才娘胎裡就學醫了。

看著衛章平靜的麵色,姚燕語伸手撫著他深邃的眉眼,低聲問:“你不覺得遺憾嗎?”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爵位給了養子,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你覺得遺憾?”衛章粗糙的手指在夫人的尖下頜上輕輕地撫過,這幾年她一直很辛苦,忙裡忙外的比打仗的都累,衛侯爺很是懷念她那張圓潤可人的小圓臉,隻可惜尖下頜再也沒圓起來。

姚燕語微笑著輕輕搖頭:“沒有,我並不覺得做官是好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孩子們都能夠逍遙自在的過一輩子,不受任何人的約束。”

“依依是姑娘家,自然一切都隨著她的性子,她要什麼我都會給。”說起孩子們,衛章的目光深邃了幾分,“至於浩兒,他喜歡讀書,那就讓他讀書好了。蕭侯爺書讀的好,等回京後可送他去靖海侯府跟蕭琸一起讀書。溱兒喜歡醫術,就讓他跟著你吧,淩霄喜歡習武,正好又是家裡的長子,將來頂門立戶就靠他了。”

“這樣也好。”姚燕語點了點頭,這樣四個孩子都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衛章看著姚燕語若有所思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我問過淩霄了,他願意改姓衛。將來他的長子姓他的本姓穿成他%e4%ba%b2生父母的血脈,其他孩子都姓衛,是我衛氏子孫。”

姚燕語失笑:“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不過是怕你覺得委屈,自己%e4%ba%b2生的孩子裡沒有一個可以繼承你的衣缽。”

“如果非要這麼說,也真的有那麼點委屈。”衛章說著,啞聲笑了。

“那怎麼辦?”姚燕語也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很好辦——就是咱們再生一個,好不好?”衛章說著,低頭輕輕地%e5%90%bb了%e5%90%bb夫人的鼻尖,“那兩個小崽子已經四歲了,這幾年我們雖然聚少離多,可為夫我也挺努力的,怎麼就一直沒再懷呢?”

姚燕語默然,這幾年她為了藥監署和醫學院的事情東奔西走,知道自己的身體如果再懷孕肯定會吃不消,所以一直在避孕,她獨門配製的避孕丸藥既有效果有不傷身子,還有溫補的療效,如今已經是藥房的暢銷藥之一。

之前姚燕語以為古代人崇尚多子多福,避孕藥肯定是犯忌諱的東西,也隻有青樓女子會用,卻沒想到那些大家大戶的當家主婦們卻對此藥很有興趣——當然,這藥買回去多半不是自己吃的,但不管給誰吃,這些人買藥卻不心疼銀子,寧可花大價錢也要買好藥,能避孕的話總比墮胎要少造孽。

忽然間%e5%94%87上一痛,打斷了姚夫人漫天亂飛的思緒。

“嘶——乾嘛?”秀眉微蹙,姚夫人給了衛侯爺一記白眼。

“是我的技術很差嗎?居然讓你在這種時候走神?”衛章劍眉一挑,說完又低下頭狠狠地%e4%ba%b2了一下。

“沒……”姚夫人心虛的垂下了眼瞼。

“那我剛才的話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好像是說想再要一個孩子來著?是這話沒錯吧?姚夫人默默地想。

“那我們今晚就再努力一次,嗯?”他一邊問,一邊輕輕地%e5%90%bb她,手指也一路點火直襲戰略要地。

“嗯……”姚夫人輕輕地點了點頭,呼吸已經亂的一塌糊塗。他們已經有兩個月沒在一起了,正是青春少艾的年紀,誰能經受的住這樣的蠱惑?

碧羅帳裡,被翻紅浪,顛鸞倒鳳,夫妻恩愛不夜天。

……

景隆六年的冬天。衛章已經奉旨將大雲海軍分成四部分,分彆交給了唐蕭逸,葛海,和鎮國公韓熵戈的堂弟韓熵戟以及皇上的另一個心腹武將許成芒。而衛章則隻帶著五千烈鷹衛策馬回京複命。而姚燕語因為藥監署和醫學院的事情還沒有完成,則跟孩子都留在了東陵。

這日姚燕語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扶著酸楚的腰身起身往東陵府藥監署的值房門外走去。貼身丫鬟紫穗見狀忙拿著一領白貂毛的鬥篷上前來給她披上:“夫人,外邊下雪了,小心著涼。”

姚燕語伸手拉住鬥篷的前襟把自己裹住,出門後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果然有小小的雪花零零星星的飄下來,冷風中帶著濕氣,吹到臉上冰涼一片。

呂氏見姚燕語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方上前來說道:“夫人,天色不早了,馬車已經齊備,咱們回府吧?”

“好。”姚燕語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辦公用的值房,大紅色雕漆隔扇鑲玻璃的屋門敞開著,站在這裡可以看見擺滿了書卷文稿的雕花大案,案頭的那部《大雲藥典》的初稿足有一尺多厚,那是她這七八年來日夜整理修改的成果。

雖然很累,但也算是值了。

姚燕語微微的笑了笑,又轉身回屋裡去,行至案邊,抬手撫摸著封麵上的《大雲藥典》四個字,指尖似是不舍離開。

“夫人,《大雲藥典》的正式稿已經用黃匣子封存了送去了京城,說不定這個時間皇上已經看到了。”香薷在一旁歎道:“夫人辛苦了這麼多年,總算是完成了。”

“隻是初成,這裡麵還有很多地方不夠完備,我們還需要繼續修整,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夠把這件事情做好。”姚燕語歎道。

香薷正要說什麼,呂氏匆匆的推門進來:“夫人,不好了。”

“什麼事?”姚燕語轉身,蹙眉看著呂氏。

“閣老來了書信,說老夫人不好了,要夫人儘快回京。”呂氏說著,便把姚遠之的一封%e4%ba%b2筆信雙手呈上。

“老太太不好了?”姚燕語心裡一驚,接過書信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顫手撕開信封。

姚遠之的信很簡單,隻說老太太賞雪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倒了,然後人就不好了,太醫院的張老院令和國醫館的華太醫都瞧過了,說是不大好,讓姚燕語和姚鳳歌姐妹兩個以及江寧姚家比較近的旁支子弟儘快來京。

姚遠之現在位居群臣之首,老夫人若真是去世了,這喪事可非同小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許嫂子,你把這封書信立刻送去姐姐那裡,香薷,你帶人回家收拾行李。”姚燕語吩咐完,又問呂氏:“許將軍呢?”

呂氏忙應道:“他跟大少爺在一起,這會兒應該在後山的林子裡練功呢。”

“派人去通知他一下,把孩子們都叫到一起交給許將軍帶著,叫申薑和田螺隨後收拾那些粗笨的東西,我們輕裝簡從,先行回京。”

“是。”呂氏答應一聲,接過書信轉身出去了。

香薷見姚燕語的臉色雖然平靜,但眼圈已經泛紅,便勸道:“夫人不要著急,咱們這幾年東奔西走的,說要出門,行李都是現成的,明天一早就可以上路。”

姚燕語深吸一口氣,點頭道:“我知道,我們回府。”

老太太如果真的不行了,姚家將麵臨一次致命的打擊。

首先姚遠之作為孝子要扶靈回鄉,然後要為母%e4%ba%b2守孝二十七個月。

等二十七個月過後,內閣首輔的位子早就被彆人坐熱乎了,哪裡還會有他姚閣老的份兒?

姚遠之下來了,姚延恩和姚延意也不能幸免。

孝子賢孫,絕沒有兒子守孝,孫子還繼續當官的道理,姚延恩和姚延意就算是國家不可缺少的棟梁之才也要丁憂一年,更何況朝廷還沒有到離了他們不能轉的地步,所以他們兩個隨著姚遠之一起丁憂是免不了的。

如此一來,衛章就少了嶽家的庇佑,也少了兩個舅兄的幫扶,便等於是斷了手腳。

不管是因為政見不合也好,還是私人恩怨也罷,姚家和寧侯府在政治上都有對手在。對方絕對會趁這個時候努力翻盤,把姚衛兩家打壓到最低。

姚燕語靠在車裡回府,一路上都陷入沉思之中。

去藥房查賬的姚鳳歌在接到許侍陽送來的書信後也匆忙收拾東西回家準備跟姚燕語一起北上京城,隻是馬車在走到半路的時候偶遇了一位故人。

馬車緩緩地停住,姚鳳歌蹙著眉頭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時,但見一身鴉青色黑狐毛鬥篷的男子立在洋洋灑灑的雪花之中,北風吹起鬥篷的下擺颯颯作響,而他消瘦的身形宛如寒風中的一杆清竹,蕭索卻遒勁,任憑勁風百般欺壓,他依然卓然而立。

“王爺?”姚鳳歌呐呐的叫了一聲。

“我不是王爺了。”雲瑉微微一笑,上前走了兩步,“我現在自由了。”

姚鳳歌愣了一下,繼而苦笑道:“也是,褪去那層枷鎖,反而輕鬆自在了。”

雲瑉微笑著輕輕點頭,又低聲問:“你如此行色匆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我如今閒人一個,有沒有能幫上你的?”

姚鳳歌不欲多說,但還是在對方真誠的目光中選擇了真誠以待:“家中祖母病了,我要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