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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去。”

“需要我做什麼?”雲瑉問完後又補了一句:“京城的事情我可能幫不上你,但東陵這邊的事情還難不倒我。”

姚鳳歌輕聲歎道:“那就請你幫我照看一下藥房和玻璃場的生意吧。具體事宜都有管事去處理,但外邊的事情還要有人撐著。”

雲瑉立刻明白了姚鳳歌的意思,遂點頭道:“你放心,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姚鳳歌在車上朝著雲瑉欠身一福:“多謝。”

“若要言謝,我該謝你的地方多了。”雲瑉溫和的笑著,“北方天寒地凍的,你自己多保重。”

姚鳳歌點頭:“你也保重。”

“好。”雲瑉微薄的%e5%94%87角勾起一絲寵溺的微笑。

姚鳳歌覺得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沉溺下去,於是忙撇開視線,抬手放下了車窗簾子並吩咐車夫:“走吧。”

車夫揚起馬鞭趕車前行,寒風吹起了厚重的車簾,雲瑉癡癡地看過去,恰好看見姚鳳歌捏著豆青色的帕子拭淚。

彆哭,以後的日子,我會陪著你。

雲瑉一直站在原地看著那輛黑色的油壁車漸行漸遠消失在燈火闌珊處。

第二日一早,姚燕語和姚鳳歌一起登船北上,清江水流量較大,常年不結冰,但雲天河就不行了。船沿著清江行至江寧之後轉入雲天河,出了南直隸雲天河河麵結冰,她們便要改成陸路,到那時日夜顛簸,簡直受罪。

幸好河務總督劉吉著很有眼色,早早的在臨州碼頭預備了雙駟大馬車,今年開了海禁,南洋的橡膠流入大雲,喜歡安逸享受的大雲人已經懂得用橡膠包裹車軲轆,雖然還沒解決充氣的問題,但原本硬邦邦的木質車輪上裹上一層厚厚的橡膠,減震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姚燕語看見這樣的馬車時,立刻有了製造新型馬車的想法,隻是現在宋老夫人的病情迫在眉睫,宗瑞娜有想法也沒時間去實施。

馬車裡,姚鳳歌看著姚燕語一換成馬車便陷入沉思,因問:“妹妹想什麼呢?”

“沒什麼,我隻是放心不下南邊的事情。”姚燕語輕輕地歎了口氣,又問:“這幾年咱們姐妹在江南蘇杭一帶順風順水,最大的依仗便是父%e4%ba%b2。若是老太太真的不行了,父%e4%ba%b2和兩個哥哥都要丁憂離開朝堂,姐姐說那些勢利眼會不會趁火打劫,對咱們的生意下手?”

“趁火打劫肯定是有的,但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隻要你還在國醫館,再加上寧侯府和定候府兩家的勢力,那些人想要動也要想清楚。”

再說,東陵還有雲瑉在,雖然他的王位給了兒子,但好歹還是皇上的兄長,小恒王的爹,政事雖然無能為力,但想要保住點生意還是沒問題的。皇上隻是擔心他會謀奪皇位,卻還沒有餓死他的意思。

“姐姐說的不錯。”姚燕語讚同的點頭,隻要寧侯府和定候府在,那些宵小之輩就不敢輕易怎樣。再說,姚家人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又走了半月的陸路,姚氏姐妹二人帶著孩子仆從一路風塵仆仆到了雲都城。

闊彆六載,再回這繁華奢靡的大雲帝都,眾人心裡自然感慨無限,但此時不是抒發感慨的時候,更重要的是宋老夫人的病情,所以姚燕語吩咐許侍陽夫婦和出城迎接的長矛等人先把孩子送回寧侯府,自己則跟姚鳳歌直接去了姚府。

因為老太太連日昏迷的緣故,姚遠之已經在上疏皇上,請假在家侍奉老母。隻是他自己平日裡也是操勞過度,皇上準假後,他回來侍奉了幾天也跟著病倒了,為了照顧方便,姚遠之乾脆就在老太太院子的廂房裡養病,太醫們隻在這一處院落裡同時照顧他們母子二人。

姚府上下一片凝重,連平日裡勉強說笑的寧氏也在姚遠之病倒之後一臉的愁雲,王夫人更是眉頭緊鎖。

聽聞姚鳳歌姐妹二人回來,王夫人像是忽然抓住了救命草,忙吩咐道:“快去接她們兩個進來!”

寧氏忙帶著丫鬟婆子們出去迎,未及二門處便見兩姐妹並肩而來,寧氏上前去抓住兩位妹妹的手,話未出口先落下了眼淚。

“二嫂子,老太太怎麼樣?”姚鳳歌先問。

寧氏歎了口氣,拿了帕子拭了一下眼角,方道:“瞧著是不好了。而且,老爺也病了數日了,太太愁得飯都吃不下,總算盼著二位妹妹回來了。”

“父%e4%ba%b2怎麼了?”姚鳳歌越發焦急起來。

“還不是為了老太太的病急的。”寧氏歎道。

“我們快些去瞧瞧吧。”姚燕語也很著急。

“老爺現如今也在老太太的院子裡養病,也方便太醫照顧,二位妹妹請隨我來。”寧氏說著,帶著姚鳳歌和姚燕語二人往宋老夫人養病的院子裡去。

姚氏姐妹先去看老太太,姚燕語給老太太診脈後,無奈的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王夫人輕聲歎問:“如何?”

“是哪位太醫在給老太太用藥?等會兒我要跟他們商議一下。”

“是華太醫和張太醫二人。”寧氏說道。

“他們二人的醫道自然是好的,隻是老太太年紀大了,這病有些麻煩。”姚燕語說著,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我去看看父%e4%ba%b2,再見二位太醫。”

姚遠之的病情相對於宋老夫人就輕了許多,他是操勞過度加憂心焦慮所致,姚燕語用太乙神針給他調理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好了很多,人也有了精神。竟能靠在榻上跟姚燕語說幾句話了。

“老太太怎麼樣了?”姚遠之清醒之後,首先關心的依然是自己老母%e4%ba%b2的狀況。

麵對父%e4%ba%b2的詢問,姚燕語如實回道:“老太太的症狀比較複雜,女兒需要跟張老太醫和華太醫商議一下才能有定論。”

“那就趕緊的商量吧,老太太的病是最要緊的!”姚遠之說著,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是,女兒知道。”姚燕語答應著,又勸姚遠之:“父%e4%ba%b2也要保重身體,家裡這一大家子人都離不開父%e4%ba%b2的庇佑呢。”

姚遠之緩緩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姚燕語又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粒藥丸服侍姚遠之用溫水服下方才告退出來找華西淩等人去商議宋老夫人的病情去了。

對於宋老夫人的病情,太醫院張老太醫給出的結論是中風偏癱,而且情況相當嚴重,能夠留著這口氣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華西淩基本同意這個診斷結果,他也覺得除非是神仙顯靈,否則宋老夫人如今的脈象,必然活不過這個月。

姚燕語心裡也有數,她剛給老太太診過脈,知道老太太腦顱和%e8%83%b8腔裡都有淤血,而且情況相當的嚴重,就算太乙神針也不一定能救活她。不過,她要儘全力讓老太太的生命維持到年後。

因為根據內閣製度,內閣首輔每三年都要經過一次投選。姚遠之已經連任了六年,在下一個三年裡,就算他要回鄉守製,也要把下一個首輔的人選定下來才行。

按照正常的秩序,姚遠之從首輔的位置上下去之後,皇上的外公次輔甄墨林甄閣老繼任首輔。但是甄閣老年紀大了,又沉屙在身,首輔的位置責任重大,他已經無法勝任。

剩下的幾個閣老裡麵,安逸侯周泰宇是老好人,大學士封紹平和太傅陸常柏二人能力不相上下,是下一任首輔的最佳人選。

若是封紹平任首輔的話自然沒問題,但若是讓陸常柏上位的話,姚家和定候府必然不會好過。所以,姚遠之需要在最後的這個冬天把封紹平推上首輔的位置,然後再放心的去丁憂。

這一點姚燕語早就明白,而她也已經打定主意拚全力替父%e4%ba%b2和整個姚家爭取時間。

當晚,姚燕語便住在了姚府,並把翠微翠萍都叫了過來,傾覆全力要為宋老夫人準備一場手術。

第二十四章 大結局(下)

縱然有再高的醫術,也跟現代精妙的醫學儀器不同。姚燕語在給宋老夫人的手術之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

宋老夫人腦顱裡有大量的淤血,已經昏迷了十七天,老年人骨質疏鬆,一摔骨頭就斷了,斷裂的肋骨戳到了肺葉上,開始隻是疼,後來漸漸地滲血,血已經在%e8%83%b8腔裡積攢了不少,單憑身體本身的修複能力早就不夠了。

因此,宋老夫人的手術分兩部分,一部分是鑽開頭顱把顱腔裡的淤血放出來,另一部分是打開%e8%83%b8腔,把%e8%83%b8腔裡的淤血清理乾淨。

這兩個部分不管哪一項,對當時的醫學都是極端的挑戰。饒是姚燕語被奉為神醫,做出這樣的決定時也眾人紛紛質疑。

●思●兔●網●

太醫院和國醫館裡幾位醫道高手在聽說姚院判要把自己祖母的頭顱鑽個空,都覺得這位姚院判是瘋了!把人的腦袋鑽個孔,那不等於直接殺人嘛!

這女人真狠!居然能在自己祖母的頭上下鋼鑽!

且不說%e4%ba%b2戚朋友們怎麼想,連衛章也覺得這事兒不靠譜,便悄悄地勸姚燕語:“實在不行就算了,老太太已經七十多了,就算是辭世而去,也算是高壽了。沒有人會怪你的。”

跟方麵的壓力一起襲來,姚燕語這兩日也是心事重重。聽了衛章的話,便長長的歎了口氣,轉過身去沒有說話。

衛章知道她是不高興了,便上前去把人摟進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隻是不想你太累了。”

“如果我去做,那麼老太太還有三成的希望醒過來。如果不做,隻怕用不了三五天她就去了。用這三五天的時間去博三成的希望,你覺得不值?”

“帳不能這麼算。”衛章拉著人去旁邊榻上落座,把人摟進懷裡。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姚燕語沒讓衛章說下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在這之前,翠微和翠萍都勸過她,說夫人有太乙神針在手,為何不以針法為老太太疏通淤血?之前先帝爺失明,夫人不就單以銀針便可治好嗎?

姚燕語歎了口氣問:先帝爺可有昏迷半月沒醒?先帝爺當初是多大年紀?老太太現在的狀況比先帝爺糟糕幾倍,而且已經耽誤了最佳治療時機,淤血有擴散也有凝結,再等下去,就真的神仙也沒辦法了。

衛章以及姚延意,寧氏,姚鳳歌,甚至王夫人還有姚遠之也都勸過她,這件事情如果她不做,老太太真的去了也不是她的錯。但如果她做了,老太太卻依然去世了,她就要背負一個嗜殺祖母的罵名。

在這個百善孝為先的時代,嗜殺祖母乃是不赦之罪!

更何況,姚燕語身上還有一層神醫的光環,她若是背上這樣的罪名,讓醫學院數千學子將來如何從行醫這條路上走下去?!

衛章低頭看著懷裡人泛青的眼圈兒,心底湧起一陣陣的憐惜和酸楚。於是忍不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