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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歸長安去 歲惟 4314 字 3個月前

拿來搪塞她。謝綾隻當是他真是誤會了她食言而肥,連忙解釋了一通,又承諾會去阻止她師父,期望他能儘釋前嫌。

沒想到他的主張卻是堅定,依舊是一句“國事不可交易”。

這句話倒是熟悉。謝綾曾經想用江南的災情與他換春闈的主考,他便這樣用六個字否決了她開出的豐厚條件。他私下裡作風全然不像個皇帝,可是一旦涉及底線便鐵麵無私,謝綾也毫無辦法。

她又軟言軟語提了不少條件,他都一概不聞不問,仿佛要定了柳之奐的命似的。謝綾急不可耐,腦海裡突然冒出他的話。

那時她反問他一句:當真不可?他答的是——“你若以身相許,興許可以。”

她病急亂投醫,冷下臉一笑:“你當真是想做皮肉生意了?”

她這話雖然冷硬,卻有幾分自薦枕席的意味在。好像隻要他應一聲,她便願意投懷送抱似的。

蘇昱原本隻是與她打趣,實際上如今收監著鴻臚寺官吏,隻是為了做給太後看,也做給燕國看,以表對公主的重視,並無草菅人命的可能。可她這樣一番不計代價的姿態,反倒勾起了他的真怒。

他確實有私心,想用柳之奐把她逼回來,但他沒想讓她為了柳之奐對人投懷送抱。即便這個投懷送抱的對象是自己,他心裡依然很不是滋味。她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這樁買賣對她而言,竟然一點都不賠本麼?

謝綾看著他漸漸斂起的笑意,嘲弄道:“怎麼,還不夠麼?”她的眸子執拗地盯著他,僵著身子與他對峙,仿佛有用不儘的決絕。

蘇昱無奈地笑:“你是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才敢這樣來撩撥我。”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要不要讓皇桑經住考驗呢-v-?

要是沒經住的話,明天中午12點可能會出現一章重口味的啊……雷船戲的大家購買前要【慎重】啊==

感覺為了保護大家純潔的心靈,要不還是彆開船了?

還歸長安去 第57章

翌日寅時,天初拂曉,蘇昱早早醒轉,隻因耳邊聽到了細細的啜泣聲。

睜開雙眼,謝綾正挨著他,眼眶通紅泛腫,臉上布著淚痕,眼睛濕漉漉的,看起來像是隻無助的小兔子。

她竟然哭了。昨晚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便哭了呢?

蘇昱一下子清醒得不能更清醒。她那麼爭強好勝又倔又愛麵子,從不向任何人示弱,就連從前最難的時候,他也沒見過她掉一滴眼淚。現如今,她竟也會在他麵前可憐兮兮地掉眼淚。

……這是怎麼了?

他總以為他最怕的是她突然離開他,是她冷冰冰地對他,是她沒心沒肺地攪起一江春水之後瀟瀟灑灑地一笑而過。可是現在他們離得這樣近,她無聲地咬著自己的%e5%94%87,撲簌簌地掉淚,他覺得五臟六腑都被她的眼淚浸得酸痛。

那淚水像是一種腐蝕性液體,能瞬間把他的理智全都吞蝕殆儘。看著她咬住的櫻%e5%94%87,他隻想替她紓解,看著她不住地往下掉的淚珠子,他的心澀得揪成了一片。

……他弄疼她了?還是她當時犟得不肯服軟,事後又後悔,怨恨起他來了?

蘇昱兩手輕輕捧住她的臉,小心翼翼用拇指替她拭去淚痕,生怕弄疼了,逼出更多眼淚似的:“怎麼了?”連問出這三個字,心尖都在發虛。他顧不得昨夜究竟是誰主動誰被動,究竟是誰對誰錯,一心隻想著怎麼止住她的眼淚。

謝綾還是一聲不吭,向後縮了一縮躲開他的手,眼淚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從濕漉漉的眼眶裡跌墜下來。

蘇昱被她這樣推開,不敢冒然靠近她,又惹她不高興。謝綾不言不語眼淚越蓄越多,連開口埋怨他一聲都不肯。她這樣不打不罵地哭,他最是招架不住,早知如此,昨夜便不該那麼衝動地趁著她嘴硬順水推舟的。

他追悔莫及,但木已成舟,他隻能順著她之前的意思去討好她:“以後再也不問你要條件了好不好?”

眼淚依舊默聲地淌。

他隻覺得五內俱焚:“你想保住誰,我都會讓他平安無事。”

謝綾蠕動了下%e5%94%87,還是不為所動。

她委委屈屈地眼淚越掉越凶,幾乎要把他逼瘋:“好了好了,彆哭了。”他鄭重地向她許諾,“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便是了。”他從前還當自己雖然在意她,但該守的底線總能守住,公私分明。可見了她的眼淚他才知道,她總有辦法讓他繳械投降,如今竟連這樣的承諾都能說出口了。

謝綾總算有了點知覺,稍稍抬起頭滿是不信任地去看他的眼睛,帶著哭腔又輕又啞:“誰信你。”

他怎麼就不可信了?蘇昱也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讓她這樣傷心,幾乎哀求地哄著她:“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哪怕有時衝動了些……可那也是你的意思。”

此言一出,謝綾剛有收住趨勢的眼淚又一次決堤了。

他從來隻會應付那個伶牙俐齒刀槍不入的謝綾,也能招架那個毒辣起來不擇手段,又愛算計他威脅他的謝綾。可是這像淚人兒一樣的謝綾,卻教他束手無策,隻能軟言軟語地認錯:“沒說是你的錯……都是我不好。”

她的眼淚總算暫時止住了,強忍著抽噎抬眸盯著他,肩膀因為克製而微微地抽[dòng]。

那雙泛著水光的眼睛看著他,眼眶哭得通紅,還有些水腫。她安靜了,他卻依然不知所措,謹小慎微地,一厘一厘靠近她,生怕越過了哪條線,又勾起了她的淚意。

好不容易重新到了她身前,她沒再重新流起眼淚,他像是得了赦免似的深出了一口氣,心裡一塊巨石落地了似的:“還不肯告訴我麼?到底怎麼了?”

回應他的不是眼淚或者埋怨,而是一個突然的擁抱。

她毫無征兆地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臉頰貼在他%e8%83%b8口,眼淚又傾瀉而下。溫溫熱熱的淚水貼著他的%e8%83%b8膛緩緩地流,濕漉漉的滲入皮膚,麻痹了他整個心臟。

他又驚又喜,她還願意%e4%ba%b2近他,那便不是在怪他了?可是昨天還好好的,這才是剛剛醒來,能有什麼人欺負了她?

他受寵若驚一般,回抱住她。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卻疲憊得隻想擁著她再睡上半日,閉上眼睛輕揉她的長發:“告訴我好不好?”

謝綾緊緊貼著他,心裡的算盤撥得飛快。言語眼神皆會騙人,可心跳不會。這副心跳急促又沉悶,是真的在緊張她。看著他心有餘悸的模樣,她終於可以確定,他對她的感情不曾作假。

“沒事了。”謝綾突然開口,因哭得太久,聲音還是悶悶的,“原諒你了。”

不告訴他為什麼生氣,卻告訴他她已經原諒他了。蘇昱哭笑不得,明明還是不明所以,卻真的有一種被原諒了的喜悅:“你這是故意要嚇我了?”

“……”謝綾有一種被戳穿了的做賊心虛,但看他的眼神仍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不再繼續演戲騙他,隻是不鹹不淡地拋出一句,“當然不是。”〓思〓兔〓在〓線〓閱〓讀〓

用狠狠哭過的哭腔說這樣犟嘴的話,聽在蘇昱耳中便同嬌嗔彆無二致。他來不及計較她騙他,隻是放下一顆心,把她從懷裡撈出來,繾綣在她眉心烙一個%e5%90%bb,纏纏綿綿地沿著臉頰一直%e4%ba%b2上她水水潤潤的朱%e5%94%87,被她用手指擋住。

謝綾被他%e4%ba%b2得氣息難勻,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不用先補償我一下嗎?”

“你想要什麼?”他的吐息也有些急促紊亂。若不是她心有不快,也不會用這種法子來嚇他,可他半點頭緒都沒有。

他哪知道,昨夜她根本就沒有睡著,仔細在心裡推敲了一番。他們兩人如今連最%e4%ba%b2密的一步都做了,可卻依舊稱不上相戀二字。隻因她從前一直把甜蜜當作及時行樂,而他也真真假假,從未言明過。

經這兩月,她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心思。她對他絕不是虛與委蛇那麼簡單,在分離時,也會想念這個人。可他的心思,她卻摸不透。她一向隨性如煙,猜不透的東西便不想再去猜,久而久之也就蒙蔽自己,提醒著自己也隻把這當成尋歡作樂便好。直到昨夜一時情急逼了他也逼了自己一回,她才歪打正著地摸著了門路。

如果他……當真對她有意呢?

所以他這樣毫無反應,像往常一樣問她想要什麼,反而讓謝綾確確實實地不滿了,氣道:“你……就沒什麼好交代的嗎?”她一向是個厚臉皮,還是頭一回臉皮薄成這個樣子,不是她不願意明說,而是說不出口,能想出這個辦法來試探他,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蘇昱得了她的暗示,蹙起眉琢磨了半天,終於明悟,忽而一笑:“怪我沒有把心跡剖白給你聽?”

謝綾顧惜著麵子沒有點頭,心思卻被猜中了。

沒有那句話,總覺得一切就像是他說的那樣,隻是皮肉生意。

“你真當我是身邊缺人,才在你身上下功夫的麼?”蘇昱被她的小心思逗得好笑,心裡卻盛滿了歡喜,“往你身上投的心思,比政事還累千倍百倍。我有多珍重你這個人,你是當真沒知覺的麼?”

她搖搖頭,覺得自己無辜。有人平白無故待她好,總是調?戲她撩撥她取悅她,油腔滑調地與她說甜言蜜語,可她又不知道為什麼。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不是另有所圖,便是逢場作戲。她自認自己看得挺清。

“以後千萬彆再嚇我了,知道麼?”他把她又摟得緊些,柔聲道,“這些事,你往後或許便能清楚。你隻需知道,我比你想象中還要珍重你得多。”

謝綾稍稍抬起頭想去看他的神情,沒想到一仰頭,淚水又從眼眶裡溢了出來。

蘇昱著緊地替她擦眼淚:“怎麼還哭?”

謝綾咬咬%e5%94%87,把手心攥著的香囊伸出來給他看:“……用藥草熏的,熏過頭了。”

“……”蘇昱又好氣又好笑,曲起手指替她拭著眼眶,“哪有你這樣的?為了騙我,真把自己傷成這樣?”那眼淚果然止不住,任她怎麼仰頭想把眼淚蓄回去,也沒能成功。

謝綾仰著頭不停地眨眼蓄眼淚,一臉無賴相:“剛才本來就不怎麼高興。”

他不想魯莽地逼已經忘卻前塵的她想起過往,生怕隻會適得其反,隻能在她身邊慢慢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