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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歸長安去 歲惟 4256 字 3個月前

氣整治,人心惶惶,陸陸續續吐了不少肥膏。

等他放完鉤子,做完這一切,正準備靜觀其變,卻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謝綾出長安城了,不知所往。

茫茫人海,芸芸眾生。如今他最怕的,不是佞臣當道,而是他等了五年終於失而複得的這個人,又一次失去了蹤影。

※※※

謝翊有意讓謝綾暗中出城,連柳之奐都隻能私下與她話彆,還派了影衛保護,確保無人跟蹤。

謝綾卻不知師父的這些部署,去時隻是一輛平凡無奇的馬車,趁日落餘暉時出城,毫不引人注目。想起初到長安時的排場,倒真有些物是人非。

蘭心見她神色不悅,勸慰她:“小姐,今次謝先生沒給指派任務,咱們也不急著往江陵去。這沿途有不少仙鄉福地,不如咱們一路遊山玩水,慢慢趕路。”

謝綾是個愁悶轉眼忘的,本來興致缺缺,正到了熱熱鬨鬨的巴蜀之地,便也把原本的煩憂忘乾淨了,吃喝玩樂好不痛快。

川府之國最具盛名的便是小吃,謝綾鑽進大街小巷整天吃香的喝辣的,連帶著蘭心都過上了米蟲般的生活。她跟在謝綾身邊這麼多年,一直看她奔波勞累,最好的年紀都用來與人算計勾心鬥角,倒少有能出來鬆鬆筋骨,縱心遊玩。

巴蜀是各路消息彙聚的地方。謝綾出入茶館,也得了不少消息,其中便有關於蘇沐兒的。

平遙公主的隊伍未到燕都,燕國鄉野裡卻傳出妖女禍國的謠言。燕國巫術昌盛,百姓大多篤信鬼神之事,謠言烽煙四起,又配合著燕國突然盛行起來的疫病,謠言不真也傳得有四五分可信。更奇的是,公主的儀仗隻要一過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必定隨後傳出疫情,更讓有心人把妖女的帽子扣到了異國公主的頭上。

百姓走上絕路時的盲目較之豺虎更可怖,雖然燕國當局不停澄清謠言,卻也有百姓隻當是坐實了妖女“禍國”,自發地組織起來攔截送%e4%ba%b2隊伍,甚至還有傷害事故發生,幸好被官兵及時製止。

公主身處他鄉卻遭逢此變,鴻臚寺的官員都多多少少受到了牽連。蘇沐兒有官府保護,實在不成還有兩國邦交作最後底線,燕君不會放任百姓肆意妄為。謝綾來不及去關心蘇沐兒的安危,一心一意把目光放在了鴻臚寺上。

她滯留巴蜀,派出人去打探消息,傳回來的消息果然不妙:出了這麼大的事,鴻臚寺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因辦事不力被卸了職,鋃鐺入獄。隻有鴻臚寺卿那個老酒鬼因為中風臥病多時,逃過了這一劫。

柳之奐代掌鴻臚寺卿的要職,首當其衝下了天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七夕快樂~\(≧▽≦)/~

這章的信息量有木有特彆大?之後又開始大轉折了嗷嗷嗷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

還歸長安去 第55章

不出七日,謝綾回到了長安。

這一回沒有坐馬車,而是和蘭心二人騎著快馬,趕回了長安。

公主的送%e4%ba%b2隊伍還沒有到燕都,消息從燕國傳到楚國也需幾日時間,妖女之說仍在推演,尚未有最後定論。若是虛驚一場,鴻臚寺的小吏們還能逃%e8%84%b1乾係,至多不過是仕途儘斷罷了。若是公主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一天牢的鴻臚寺官員都要殺頭。

謝綾憂心如焚,向謝翊遞過消息。謝翊身為她和柳之奐的師父,自然會竭儘全力想辦法保全之奐。但此事牽係甚大,和%e4%ba%b2公主出了差錯,柳之奐又是主事的官員,不是勻點銀子便能把人贖出來的,謝翊再神通廣大,也有可能無能為力。

消息來往等來等去又是兩三天,若是錯過了,她必會歉疚一生。謝翊主張她繼續趕往江陵,可她思來想去,還是買了兩匹良驥,瞞著謝翊帶著蘭心快馬加鞭趕了回去。

她回長安之事做得隱秘,入京後不能回宜漱居,也不能依靠印風堂刺探消息,躲躲藏藏地住在一家偏僻的客棧裡多時,想從市井間魚龍混雜的消息裡打探出個究竟。

但百姓口耳相傳的東西到底靠不住,可是為保謝翊不發現她,謝氏的人脈一概不能用,謝綾病急亂投醫,最終上了將軍府。

沈漠公務繁忙,並不在府內,招待她的人是溫碧寧,客客氣氣地吩咐下人給她看茶。

謝綾習慣了不被人抓住把柄,即便心急如焚地想要打探出消息,可還是兜了遠遠一大個圈子,謙遜有禮地向她行了個禮,臉上撐起個笑:“二小姐近來可好?”

“有什麼好不好的。”溫碧寧笑得溫婉,嫁為人婦後更顯恬靜,“和當初跟你說的一樣,嫁來這將軍府,也隻不過是和他相敬如賓。你看,連你都還叫我二小姐。”

謝綾自覺失言:“是該叫將軍夫人了。”她心上掛念,克製著表情,佯作淡然地問道,“平遙公主的事,夫人可有耳聞?”

溫碧寧臉上露出絲悵然:“公主遠嫁燕國,本已十分委屈她,沒想到燕國的無知百姓竟將公主看作禍國妖女,實在是無稽之談。真是可憐了公主,也可憐了鴻臚寺的無辜官吏。”

謝綾探詢道:“鴻臚寺?”她抿了口茶給自己壓壓驚,生怕她說出什麼她不想聽到的話來。

“謝姑娘不知道嗎?”溫碧寧倒有幾分驚訝,“鴻臚寺這回有不少人入獄。探子傳來消息,燕國的妖女之說沒有平息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我看鴻臚寺這回要為此事大傷元氣,主事的幾個怕是人頭不保。”

謝綾聽到“人頭不保”四個字,心裡咯噔一下,之後再說什麼都有些心不在焉,匆匆拜彆了溫碧寧,往白馬寺去。

她找不到彆人,隻能腆著臉去找靜修師太,央她想辦法幫她聯絡宮中。

※※※

安福順接到白馬寺來的消息,有些犯難。

雖然陛下對那位謝姑娘很不一般,但宮裡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說進就進的。雖然賣的是西宮太後的麵子,他這個做奴才的也不敢自個兒拿主意,想來想去,隻好硬著頭皮上報了蘇昱。

徐劉二家依仗其紮根於江南的地利,漸漸搜集到溫相一黨在江南活動的證據。劉子玨與徐天祺作為兩家的嫡係後人,彼時正被召見。此事關乎機密,不由得任何人打岔。蘇昱聽說謝綾已侯在了宮外,麵色平靜,隻教安福順尋個名目將她暗中帶進宮。

距離他上一次見到她,已有兩月有餘。她把生意交付給謝翊之後,由於不再在達官貴人間走動,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連消息都很少傳出來。等他忙過那一陣想去看她,她又正好出了長安,不知所蹤。

鴻臚寺一案諸多官吏受了牽連,他在名單上看到柳之奐的名字時,也隱隱有預感。她那麼著緊她這個小師弟,說不定真會為了他回到長安城。

沒想到她不僅回了長安,還這樣心急,想方設法來見他來了。

劉子玨和徐天祺都覺得有些莫名。安公公在陛下耳邊不知說了什麼,那之後他們家陛下的臉色,好像突然就晴朗了不少……

謝綾假借靜修師太貼身婢女的身份入了宮。靜修師太為防兩宮太後爭鬥隱忍出家,雖已摒棄俗世身份,但有時也與乾清宮有所往來,維係母子情誼。安福順把她往乾清宮的方向引,倒也不引人猜忌。

她進宮時本已是日落時分,蘇昱在禦書房議事,等到見到她時,天已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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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中的裝飾依舊熟悉,謝綾時隔數月又來到這個地方,竟有些%e4%ba%b2切。

蘇昱入暖閣時,正見到她立在窗前,尋地方掛一個香囊。謝綾正好尋覓無果,發現他來,把香囊墜下來晃了一晃:“給你換了個新的,裡頭是養氣安神的香料,這回不會再和燈芯草相衝了。”

多日不見,她非但沒清瘦,竟還養得豐腴了些。看來她見不著他的這段時間裡,日子倒過得滋潤。可看她這樣舉止自然,像是日日相見都如此%e4%ba%b2昵似的,他看著心暖,暗自原諒了她的沒心肺。

謝綾哪知他的這些小九九,一心想著怎麼討好了他,來說出那個不情之請,翻來覆去地揉著手裡的香囊。

蘇昱笑著接過來,舉起來嗅了嗅,果然清香怡人:“怎麼換了一個。上回那個清了藥草,不是還能用?”

謝綾當然不敢說是怕他見了那個香囊又想起她當初謀害他的事跡:“那個顏色太俗氣了。那時剛知道你的身份,想也沒想便用了明黃緞,太紮眼了。現在這個墨青的不是挺好?”

她是什麼來意,他自然心知肚明,但她肯為討好他去花這些心思,便是好的。他把手裡的香囊重新懸回床頭,仿若不經意地一問:“你急著見我,可是有什麼事?”

謝綾沒少跟他提無理的要求,可那都是不痛不癢的小事,真正涉及朝堂上的風雲變幻,他還會不會順她的意,她心裡沒半點的底。

她踟躕許久,才決然道:“你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

蘇昱依舊不動聲色,等她自己開口:“是什麼事?”

謝綾遮遮掩掩地解釋,是想讓他澄清一樁冤獄。可蘇昱卻對她的暗示無動於衷:“為冤獄平反是大理寺的事,何必來找我?”

鴻臚寺官吏入獄本就是因帝王遷怒,無故遭災,說是冤獄,不是冤枉的冤,而是冤大頭的冤。既然是冤大頭,解鈴還須係鈴人,哪個衙門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放走這種犯人?

謝綾看出了他是在裝聾作啞,心中忿忿,卻又不好表現出來,隻好直截了當道:“你打下天牢的鴻臚寺少卿與我有舊。隻要保全他性命,換多少個條件都可以。”

這不是談生意的好對策。看來她是關心則亂,才會這樣硬碰硬地與他談條件。她把柳之奐的身份說得隱晦,以為他對這個人未曾有過耳聞,隻是淡淡兩個字“有舊”。可若是真這麼無關緊要,哪會多少條件都願意換?

看來關係委實%e4%ba%b2厚,也不知他何德何能,能讓她緊張成這個樣子。

蘇昱有些吃味,不慌不忙地逗弄她:“多少都可以?”

“嗯。”謝綾滿懷希冀看著他,“你這算是答應了?”

“沒有。”他越是看她緊張,越是覺得不舒爽,“近來謝氏在西北可是活躍。我與你談攏的事,你可好好履行了?”

他明知那是謝翊在主事,可這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