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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歸長安去 歲惟 4321 字 3個月前

著表麵上的敬意。

蘇昱不作勉強,二人心照不宣,又是一年未見,隻交互講著身邊的軼事。

蘇羨心直口快,聽到他提起汝南王,接茬道:“咱們這位皇叔如今是能耐了,在北疆幾乎擁地為王。聽聞汝南王世子提前半月便入了長安城,一直與溫相一黨來往甚密,敢在天子腳下明目張膽地拉幫結派,也真虧皇兄你容得下他們。”

蘇昱聽他這樣拉家常一般聊起朝堂之事,不見憂慮之色,反倒笑道:“你如今竟也會關心朝堂上的俗務了。近來聽聞你在幽州建了不少道觀,號稱要修逍遙道,你可知民間如何傳言的麼?”

“不過就是譏諷我%e8%83%b8無大誌,一心尋覓成仙之道,無妨的。”他一向對朝堂之爭無甚野心,要不然此刻也沒命坐在這裡,修逍遙道是假,求逍遙是真。蘇羨擺擺手,“我若不混帳些,怎麼對得起那些盯著我的有心人?”

確實也是。都禦使上疏中,常指摘汝南王的是非,甚少提及蘇羨。其實比起汝南王,蘇羨這個皇弟的身份更為敏[gǎn],又有惠妃的前科在前,能得今日的安逸日子,多虧了他如此行徑。

蘇羨笑著打趣自己,卻忽然嚴肅了下來:“臣弟今日入宮,可聽說了一個傳聞。”

蘇昱浮著杯中茶葉,%e5%94%87畔含笑:“哦?什麼傳聞?”

蘇羨一派肅然,壓低聲音道:“太後千歲宴,她老人家也該活動活動了。聽聞她已把娘家的侄女接入了宮中,此間有什麼貓膩,皇兄你比我要清楚。”

他說得凝重,見蘇昱抿%e5%94%87不語,眼神裡卻又透出分促狹:“皇兄你中宮空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從前是因龍體欠康的緣故一直壓著此事,如今已然大好,非但溫相一黨虎視眈眈,太後恐怕也是想分一杯羹。等著吧,不久之後,勸你立後的折子便如雪花鵝毛,飛上這禦案了。”

蘇昱閉門不出兩日,後宮之中竟發生了這麼多事,倒是當真沒有料到太後如此心急。他麵上淡然,隻意味不明地笑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蘇羨大笑,湊近了身子小聲道:“臣弟彆的不說,消息來路卻比皇兄你寬上不少。傳聞太後那侄女也是個難得的美人,較之溫家的那位也是不遑多讓,又素有嫻靜大方的美名,皇兄就算不願順太後的心思,到時候千歲宴上光是收下這位美人,那也是穩賺不賠嘛。”

他近年來混帳著混帳著,假作真時真亦假,周身上下果真有了紈絝之氣,說起話來也越來越沒個正經。

蘇昱微蹙了眉,隻飲茶,不應話。

蘇羨收了笑,上下打量了蘇昱這一臉鐵青神色,讓他不禁想起個要緊的事來,大驚:“皇兄你……不會還念著舊人吧?”

※※※

春深至濃。

謝綾依舊派人在城外的難民營中施粥,卻不再%e4%ba%b2自前往。俗務繁忙之中,倒常到白馬寺與靜修師太論禪。才知靜修師太也是個紅塵中人,育有一子,中年才削發為尼,在白馬寺出家。師太年輕時精通琴藝,見到謝綾便如見知己,一來二去,二人竟成了忘年之交。

半月倏忽而過,一直到了春闈放榜的這一日。

狀元花落內閣首輔楊大人家的公子,探花亦出自世家大族,柳之奐寒門出身,取了榜眼,倒成了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

謝綾看那探花的姓名,覺得甚是眼熟,竟是那日在灞水之上同飲的徐天祺。那日便覺得他是驚才絕豔之人,隻是苦於次子身份無從施展,果然成了三人之中成就最高者。

宜漱居中喜氣盎然。謝綾正要去柳之奐院中祝賀,推門而入,卻忽而呆在了門口。

房中柳之奐的身邊,另坐了一男子。天光透過窗,映出他熟悉的麵容,讓她暗自心驚,訥訥地喚道:“……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

綾妹治好了皇桑的病,治出事情來了……為什麼我好喜聞樂見,我對自己是個%e4%ba%b2媽這件事產生了懷疑怎麼破?

---------------我是作者菌歉意滿滿的分割線----------------

因為這章是個重要的過渡章節,沒有男女主的對手戲,於是不能蹂.躪皇桑的作者菌卡文嚴重,更得晚了些,實在是對不起大家。

本來想明天補償雙更的,但是明天要去醫院照顧媽媽,勉強隻能日更……那就後天補吧,反正來日方長,作者菌欠下的三更菌,和每次遲到,都會給大家補更:)

作者菌咆哮:【信!我!啊!信不信!信不信?!】

最後感謝一下小天使~多謝檸檬妹子的地雷一枚,感到心裡暖暖噠!更新遲到更加愧疚了有木有……我去麵壁反省,下不為例tt

還歸長安去 第46章

乾西五所是皇子住的地界,蘇昱與蘇羨二人的院子隻隔了一道圍牆。

當夜,謝綾和蘇羨從兩頭一起爬上了圍牆,挨在一塊兒看月亮。

蘇羨仰頭看著月光,納悶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和我皇兄說明白,非要拉著我演戲呢?”

謝綾說得頭頭是道:“哪有姑娘%e4%ba%b2自剖白心跡的?”她麵露鄙夷地看向蘇羨,“矜持懂不懂?”

蘇羨搖了搖頭:“不懂。我覺得矜持的姑娘就不長你這樣的。”

謝綾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上圍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剛想說他一通,偏偏嗓子又使不上勁了。她一年沒說過話了,講話這個本領總是時有時無。

她指著他全神貫注地想提氣講話,沒想到圍牆下頭卻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阿謹。”

伴隨著一陣沙石滾落的聲音,謝綾被這一聲嚇得腳底一滑,搖搖晃晃沒穩住,向後直挺挺栽了下去。

蘇羨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栽下圍牆,往底下一望,他家皇兄接住了她,兩人一起因巨大的衝力而摔了下去,在花/徑上滾了三個周天,才終於停下。

泥沙滾得又是一身狼狽。謝綾被圍牆上帶下來的沙石嗆到了,趴在蘇昱身上咳個不停。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才發覺自己現在整個人都壓著他,看他捂著%e8%83%b8口痛苦的樣子,大約是把他壓得狠了。

謝綾難得見他痛成這樣,不由得緊張起來,不會是被她壓折了吧?她隻治五臟之毒,不治跌打損傷呀!

她苦著臉不知如何是好,問道:“哪裡痛?”她試著摸摸他的肩膀,“這裡痛不痛?”

蘇昱果然應了個“痛”字。

謝綾更加緊張了,又換個地方,問這裡痛不痛,那裡痛不痛。

得到的回答都是——痛,統統都痛。

她在心裡叫苦不迭,哭喪著臉道:“那怎麼辦?”

“骨頭移了位,你可以把它壓回去。”他說著便攬下了她的肩。她本就用單手撐著地,很不穩當,此刻被他一帶便真的撲了下去,重重撞上他的%e8%83%b8膛。

蘇昱吃痛地悶哼了一聲,臉上笑容倒仍舊半分不減。

謝綾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從此謹記這個人其實不怕痛,當他表現得很痛的時候,一般都是在演戲。

但那都是後話了。在此時此刻,她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他說出口的那句話上——││思││兔││在││線││閱││讀││

“我喜歡你。”他的聲音捎著夜風的微涼,朦朦朧朧含著笑音,很是好聽,“這回剖白心跡的人是我,你可還想繼續訛我?”

謝綾腦袋摔得懵懵的,下意識地回嘴:“誰說我訛你了?”

“還說不訛……”

圍牆上的蘇羨睜眼瞎做不下去了,煞風景地高喊:“你們要談情說愛,能不能挪個地兒?你們壓著我新栽的月季了!”

蘇昱笑得岔了氣,微微撐起頭,鼻間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頭:“還舍不舍得起來?”

謝綾麵上一熱,霍地起身,連衣衫上的塵土都沒拍掉,轉身便跑開了。

那之後尚有七日,蘇昱才要動身回燕國。這七日他便帶著她在長安城中亂轉。她從善如流地跟著他吃喝玩樂,卻比前幾日還要少與他說話。

蘇羨對此的評價是:“姑娘害羞,你多哄著點唄。”儼然一情場聖手。

蘇昱覺得頗有道理。能讓害羞這種心情出現在謝綾身上,他不可謂不成功。於是他倒也不在乎她每日能與他說多少句話,隻是帶她玩遍長安城中的有趣地界,吃遍朱雀街上的美食。

謝綾其實是楚國人,但生在江陵,從未到過長安。蘇昱從前雖在長安,但礙於宮中規矩,也少有出來玩樂閒逛的時候。兩人都挺新奇,唯有蘇羨紈絝當久了當出了經驗,一天天給他們出謀劃策。

朱雀街的繁華迷人眼。這一日,謝綾在賭場賺了個盆滿缽滿,號稱以後若有朝一日回來長安,定要開間大賭場。

她說完之後才自覺失言。對蘇昱而言,回長安是一件再奢侈不過的事,此間牽扯到太多傷懷之事,她這樣拿出來說,不免有些刺痛人心。

蘇昱依舊笑%e5%90%9f%e5%90%9f地,臉上不見半分異樣:“以你的本事,開間賭場確實能大賺一筆。”他擺出一臉吃白食的姿態,一本正經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謝綾被他輕飄飄地占嘴上便宜,一腔的緊張全都付諸了流水,又說不過他,氣惱地轉身走了。

他不近不遠地跟著,默默等著她氣消。

她板著臉進宮。乾西五所的宮女見了他行禮,個個麵上帶幾分嫣紅。最底下的宮女不懂朝堂上的風雲變幻,他雖然落魄總也是主子,何況還天生一副惹桃花的好皮相,更加引人肖想。

謝綾一路被不少媚眼誤傷,肝火非但沒有滅下去,反而越燒越旺,惱羞成怒演變成了真怒,一張臉冷得掉得出冰渣子來。

回到住所,她關進了屋裡,大門不出。

蘇昱無奈,隻能晚膳時再去找她。沒想到屋裡空空,四處地找也找不到,問宮人她去了哪裡,一概都是不知道。

他果然是著了急。上一回是晚上他不在,這一回是光天化日,他還在左右,人就不見了。他把乾西五所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最後還是蘇羨看不下去,給他通風報信說謝綾躲在他那裡。

蘇昱匆匆忙忙轉過去,卻見謝綾一個人在跟自己下棋,人好好的,一根毫毛都沒傷著。他這才放了心,坐到她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