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攣、腎衰、視網膜出血以及內臟廣泛性損傷等症狀。

水仙花,由於毒性強烈,被蘇格拉底稱為‘陰王的花冠’,誤食球根後會對整個神經係統產生令人震驚的麻痹效果,並致心臟癱瘓。

夾竹桃,世界上最致命的植物之一。隻需一片葉子就可致一名成年人死亡,哪怕隻是極少地接觸嫩枝、花朵或漿果都有可能致人死命。

賈環在幾株毒草前轉悠,狀似欣賞,隨後衝鵲兒擺手,“給我拿一碟糕點來,我歇會兒。”

鵲兒答應一聲,抬腳去了。

賈環在腐葉堆裡翻出許多相思豆,撚了幾顆,用衣袖略擦擦便吞進肚裡,餘下的揣進荷包,摘了一片夾竹桃的葉子嚼爛,又挖了幾株水仙花準備帶回房養著,有需要的時候再吃。

鵲兒來的時候見他正蹲在地上挖土,想著他可能喜歡這花兒開得漂亮,要帶回去,便將糕點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回房拿花盆。

賈環挑揀了幾株球根特彆發達的,仔細挖出來,完了走到廊下的水缸邊洗手,轉回頭一看,竟見一名眼生的粗使雜役正明目張膽的吃他的糕點。

賈環正是疲累的時候,又服食了毒草,正需要給身體補充大量能量,如何忍得住,眼珠子立馬紅了,嘴角掛著獰笑走過去,輕飄飄問道,“誰準你動我的東西?”

對上來人血絲遍布的眼珠,那小廝瑟縮了一下,梗著脖子叫道,“這糕點放在這裡又沒寫你名字,旁人為何吃不得?”

“你知道我是誰嗎?”賈環審視他分明害怕卻依然強撐的表情,視線定格在他紅腫的鼻尖、灰白的臉色和暗紫的指甲上。這些可都是重症心臟病的表征。

“知道,小賤種罷了!擺什麼主子款兒?當真我怕了你?”小廝扯了扯%e5%94%87,似乎想蔑笑,卻沒能成功。

分明心裡怕得要死,卻還要挑起自己的怒火,其中必定有詐。賈環玩味的笑了。他隻是嗜殺,並患有輕微的狂躁症,可並不代表他智商有問題,明知這是彆人挖的坑還一個勁往下跳。

壓下心間湧動的戾氣,賈環淡淡一笑,伸出手把糕點挪到自己近前,撚了一塊送進嘴裡咀嚼,完全把那小廝視若無物。

小廝見他如此平靜,與傳聞中的反應完全不同,一時有些傻眼,呆愣片刻後忙把碟子搶回來,將僅剩的幾塊糕點胡塞進嘴裡。這回總該發狂了吧?

“你他-媽找死?”賈環眼珠赤紅。

小廝麵上越顯跋扈,含著糕點叫囂道,“我就是吃了,你能耐我何?來打我啊?”說著說著,挽起袖子去推搡賈環單薄的%e8%83%b8膛。

賈環下盤穩健,如何是他一個身體羸弱之人推得動的?隻巍然不動的立在原處,一雙赤紅眼珠上上下下掃視,仿佛能將人靈魂都看穿。

那小廝有些撐不住了,大冬日裡,額頭竟沁出細細密密一層汗水。

感覺到剛才吃下去的毒素正在發作,一陣陣劇痛如潮水般襲來,還有熟悉的,堪比岩漿的熱流淌過奇經八脈,將體內所有細胞都一一摧毀,又讓它們在赤焰中重生。賈環將快捏碎的雙拳攏進袖口,麵上卻半點不顯,沉聲威嚇道,“你再推我一下試試?”

“試試便試試,你還能打死我不成?”小廝的聲音略微發抖,手上卻一點不含糊,又用力推了幾把。

見鵲兒正拿著一個花盆走過來,賈環詭笑,在他的推搡下慢慢倒地。

鵲兒忙丟下花盆,撩起裙擺狂奔,跑到近前一看,隻見小主子%e5%94%87色烏黑,臉色煞白,氣若遊絲,仿佛隨時都會咽氣。

那小廝弄不明白怎麼倒下的不是自己竟成了對方,又見他情狀淒慘不似假裝,一時驚駭莫名,捂著%e8%83%b8口直哆嗦。

鵲兒探了探賈環微弱的鼻息,站起來扯著脖子大喊,“不好了,殺人了!快來人啊!”

王夫人‘恰好’過來探望賈環,聽見響動心裡一喜,暗道成了,忙隱去嘴角浮現的一絲笑意,做出心憂如焚的樣子朝裡趕。

出來迎接的趙姨娘麵色大變,顧不得禮數,撇下主母朝後院狂奔。剛還聽鵲兒說兒子好好的,難得表現的很正常,正侍弄花草呢,這才敢讓太太去探,怎麼眨眼功夫又弄出人命了?當真是天煞孤星轉世不成?

她這會兒完全想不到倒下的會是自己兒子。蓋因賈環近月來瘋狂增長的武力值叫她相信隻有兒子打死人的份兒,萬沒有兒子挨打的份兒。

待入了後院發現躺在地上的是自己兒子,她先愣了愣,這才淒厲的喊起來,“環兒不好了!快,快去請大夫!這是哪個天殺的乾得?!”

王夫人心裡十分錯愕,怔愣了好一會兒才衝金釧擺手,“去請大夫!”話落,暗暗瞪了周瑞家的一眼。

周瑞家的心裡苦啊。自己找來的分明是個瓷人兒,打小便患有嚴重的心疾,動不動便厥過去,好容易長到十七八歲就等著入土為安。接了這麼個差事,用一個必死之人換二百兩雪花銀,他全家樂得跟什麼似得,拍%e8%83%b8口打包票說一定把事兒辦得妥妥的,怎麼眼下情況完全顛倒了?

王夫人心裡也直打鼓,暗忖莫不是賈環看出什麼來,反將自己一軍吧?原是個沒腦子的,這會兒不但腦子靈光了,性情狠辣了,又練得一身蠻力,當真容不得他了!隻等大夫來了驗看真假,再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把這禍胎根除,否則日日與寶玉離得那樣近,真叫她寢食難安。

眾人七手八腳把賈環抬進屋,趙姨娘咆哮著要那小廝償命,好說歹說被宋嬤嬤勸住,叫人拿了關進柴房,等老爺回來嚴查到底。

被一群身強力壯的婆子圍堵,小廝雙眼一翻厥過去。周瑞家的暗暗啐了一口,心裡罵道:該死過去的時候不死,這下倒死得痛快了,沒用的夯貨!

王夫人跟著趙姨娘進屋,轉身時隱晦的比了個滅口的手勢。

周瑞家的心領神會。

事情鬨得那樣轟轟烈烈,很快便傳到賈母耳裡。老太太歪在炕上直揉太陽%e7%a9%b4,語氣頗為不耐,“怎又是環哥兒出了事?上次被小廝打,這回又被小廝打,我賈府血脈竟三番四次被人糟踐,反了天了!”

陪侍一旁的邢夫人抿嘴而笑,“上行下效,主子看誰不順,奴才們可不就爭相擠兌麼。”

這番話說得太直了,卻也是那個理兒。賈母早知道王夫人麵上慈和,實則對這個庶子深惡痛絕,平日裡不叫他進學,拘在佛堂抄寫佛經,完了令小廝帶他胡混瘋玩,說些嫡子如何如何尊貴,庶子如何如何卑賤的話刺激,隻管叫他長成個猥瑣陰沉,人見人厭的樣兒,將來斷不會有大出息。

這本沒什麼,嫡庶有彆的規矩不能亂,但王夫人最近有些急了,手段越發狠毒,謀算了前程還不知足,竟謀算起性命來了。賈環再卑賤,那也是政兒的血脈,怎能說殺就殺?把賈府當什麼了?

想到這裡,賈母心中鬱鬱,瞪了幸災樂禍的邢夫人一眼,對鴛鴦擺手道,“去庫房提些藥材給環哥兒送去,碰見太太叫她把府裡的對牌還給我,後宅這樣亂,蓋因她庸碌無能,既管不了就彆管,以後都交給鳳丫頭吧。”

鴛鴦領命而去。●思●兔●網●

邢夫人用繡帕掩嘴,偷偷笑了。

第9章 九

人沒算計到,連府中大權都丟了,王夫人心中氣得發瘋,偏麵上不能顯出一絲半點兒的不滿來,隻得解下對牌交給鴛鴦。

“大夫怎還未到?來人,拿我的帖子去催催!”她轉頭呼喝,看上去十分著急,內裡卻恨不得賈環立馬去死。若大夫來了沒查出問題,這個性情乖戾,心機又十分深沉的庶子她是萬萬容不得了!

趙姨娘緊緊拉著兒子的手,眼見他渾身發燙,呼吸漸弱,直嚇得丟了三魂沒了七魄,還是匆匆趕來的大夫提醒,才被丫頭婆子攙到一旁靜候。

王夫人心不在焉的喝了幾盅茶,見大夫停下診脈,忙問道,“如何?”

“脈相微弱怪異,似內傷又似中毒,老朽一時辨不分明,方才聽丫頭說了情況,想來應該是內傷,先行開些調息的藥慢慢吃著。”大夫保守的答道。

竟是真的內傷了?王夫人瞳孔微縮,心中萬分詫異。不過,即便真傷了又如何?她照樣得把這禍胎除了。好在掌家的是自己侄女,不是邢夫人,她若要行事也還便利。

“嚴不嚴重?什麼時候能好?”趙姨娘急聲詢問。

“能不能好且難說,隻慢慢養著。不過公子年小,三五年過去想是能養好的。”看向趙姨娘時,大夫眼裡閃過一絲憐憫。腦袋才砸了個大窟窿,又受了這麼重的內傷,且次次都是奴才所為,這賈府也太齷齪了,完全不給庶子一點活路啊!

“天殺的奴才!誰給你的膽子如此糟踐主子?待我回了老爺把你一家都活剮了給我環兒償命!我環兒命苦啊!左一個小廝要害他,右一個小廝也要害他,竟沒人將他當個堂堂正正的人來看!庶子難道就不是老爺的兒子了嗎?庶子就活該受人磋磨嗎?滿京裡打聽打聽,萬沒有這樣狠毒的人家……”趙姨娘腦袋一暈,撞開門簾就跪在外間嚎啕,那淒厲的控訴越過好幾道院牆都能聽見。

“快彆哭了,我和老爺自然會為環哥兒做主!”王夫人忙使人去扶,又用五十兩銀子堵住大夫的嘴,唯恐這些事傳到外麵,替自己招來個苛待庶子的名聲。

趙姨娘雖沒甚腦子,但論起撒潑打諢,滿府裡無人可敵。她又哭又嚎又罵,任誰來勸也不起身,頭發亂了,妝容花了,珠釵掉了,衣裳臟了,情狀竟比躺在床上的兒子還淒慘。惹得匆匆回轉的賈政心煩意燥,對著王夫人一通咆哮。

因不是第一次,他心裡也有些懷疑王夫人平日的賢惠慈善是作假,看她的眼神裡帶著冰冷的審視。苛待庶子看似事小,被禦史逮到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王夫人心中慌亂,矮下`身段給趙姨娘道歉,又送了好些藥材和紋銀,然後自罰去佛堂念半月經文。

最後還是見兒子的燒退了,呼吸也平穩了,趙姨娘這才消停下來。

晚間亥時,賈環在趙姨娘嚶嚶不斷的低泣聲中蘇醒,握了握拳,運了運氣,感覺到在體內四處爆炸的劇痛已經完全消失,熾烈地,能叫所有細胞死亡又重生的熱流也已經消退,這具身體看似瘦弱,卻比以往多了許多韌勁,五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