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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我得再看看環哥兒有哪處不妥,若我露了行跡,那臟東西就該藏了。”

趙姨娘打了個哆嗦,眼睛直盯住兒子背後,仿佛真藏了隻惡鬼一般。

賈環表情十分淡定,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笑,三兩下撈上滿滿當當的水桶,朝笑鬨作一團的仆婦們走去。

這些人不以為意,撇嘴的撇嘴,擠眼睛的擠眼睛,還有幾個蠢蠢欲動,就等賈環走近了,好耍弄耍弄這個瘋兒。

賈環也不開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微微一眯,翻手就將一桶冰冷的水潑在眾人身上。

這可是大冬天,刺骨的北風呼啦啦刮過,誰耐得住這個?丫頭婆子們齊齊尖叫,有幾個反應快的起身就朝賈環撲,口裡罵罵咧咧,“小雜-種!好狠毒的手段!今兒正該教訓教訓你,好叫你知道什麼人惹得,什麼人惹不得!”

趙姨娘抬腳想衝過去,又被馬道婆死死拉住。

鵲兒捂臉,表情很是憐憫,從指縫中看出去的眼睛卻透著幸災樂禍。

賈環嘴角愉悅的上揚,甩手將沉甸甸的水桶朝當先一人砸去,當即砸得她頭破血流,倒地不起,然後折斷身旁一根小指粗細的竹枝,專朝這些人最脆弱的地方抽。

頭臉,胳膊,小%e8%85%bf肚子火辣辣的疼,這些人一開始還跳腳怒罵,卻換來更猛烈的抽擊。彆看賈環人小,但正如她們之前所說,一把子力氣不容小覷,又深諳人體各大要害,百十下之後,這些人隻有磕頭求饒的份兒,頭發亂糟糟,首飾掉了一地,衣裳爛成一縷一縷,還沾著血跡,模樣慘不忍睹。

“下次再叫我聽見你們編排我姨娘,拔了%e8%88%8c頭喂狗。”扔掉竹枝,理了理微亂的衣擺,賈環語氣平淡,嘴角帶笑,血紅的眼珠子卻充斥著駭人的戾氣。

丫頭婆子們連忙告饒,沒一個人敢抬頭去看他臉色。

“滾吧。”賈環擺手,一群人你攙我,我扶你,逃命似的跑了。

躲在暗處的趙姨娘心裡百感交集。往日環哥兒脾氣也不大好,但就是個窩裡橫,在外麵受了欺負不敢做聲,回到屋裡就衝自己抱怨。現如今雖然腦子不清楚了,但懂得替自己出頭,亦頗有幾分膽色。如果叫他恢複成以前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兒,還不如現在呢!

想到這裡,趙姨娘便有些猶豫,卻不想賈環早就發現她行跡,慢悠悠踱步過來,偏著頭,笑得彆提多乖巧可愛,“姨娘,該吃飯了吧?”

“先給馬道婆看看,看完再吃飯!”趙姨娘嘴角抽抽,提溜著兒子衣領將他拽回小院。

馬道婆瞄了瞄小孩血光猶存的眼珠子,然後飛快移開視線,心裡七上八下直打鼓。若真是沾了什麼臟東西,這東西可厲害著呢,不會反噬自己吧?她默默念了句‘無量天尊’。

賈環簡單洗漱一番,換了身乾淨衣服便坐在飯桌前,滿臉期待,看見馬道婆拿著一把桃木劍靠近,脊背陡然緊繃,乖巧地表情被陰沉取代,黑漆漆地,渙散地瞳孔一瞬不瞬鎖定馬道婆,隻待她稍有動作便一擊擊殺。

馬道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直覺自己被某種吃人的怪獸給盯上了。她%e8%85%bf肚子打顫,手也發軟,僵立當場不敢動作。

趙姨娘看慣了兒子變來變去的臉色,並不覺得如何可怕。況且平常問他一些幼年小事他亦記得清清楚楚,是以確信這就是自己的兒子。這回請來馬道婆是為著把兒子弄丟的一魂一魄給叫回來,治好他的瘋病,偏馬道婆硬說兒子中了邪,得驅邪。

“環兒,馬道婆在給你治病,彆怕啊。來,先吃塊糕墊墊肚子,一會兒弄好了咱就可以吃飯了。”趙姨娘將一碟糕點挪到兒子近前,誘哄道。

賈環森冷的表情略微回暖,撚起一塊栗子糕送進嘴裡,可眼睛依然盯著馬道婆不放。

“好了,你開始吧。”趙姨娘衝馬道婆招手。

“哎,”馬道婆硬著頭皮答應,一邊揮舞桃木劍一邊念念有詞,卻無論如何也不敢靠近賈環三尺,反倒越退越遠。她招搖撞騙這麼多年,三教九流什麼樣人沒見過,隻一個照麵就知道,賈環此人極其危險,因為他的眼裡沒有一絲半點兒生氣,唯有血腥和暴戾,就像從陰曹地府爬上來的惡鬼一般。

賈環慢條斯理的吃糕,眼睛微微眯起仿似十分愜意,但緊繃的脊背卻沒有片刻放鬆。

馬道婆被他陰測測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胡亂舞弄一通,點燃一張符紙,口裡含著白酒朝屋頂噴上一口‘三昧真火’,迫不及待道,“成了。”

“這就成了?”趙姨娘有些不信。這法事做得也太簡單了。

“這裡有些符紙,每日燒一卦給他喝下,七七四十九日後自然大安。”馬道婆丟下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飛奔出門。

“環兒,現在就喝一卦?”趙姨娘低頭詢問兒子。

“快點燒,我餓了。”賈環咽下栗子糕後催促。

“小吉祥,拿火折子並一個碗來!”趙姨娘立馬朝門外大喊,末了抱怨道,“這些符紙花了我二十兩銀子呢!你的吃食也都是我瞞著老爺偷偷叫廚娘置辦的,兩月下來資費不小。你以後可得出息點,給姨娘掙座金山回來。”

“嗯,讓你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賈環慎重許諾。

趙姨娘笑得花枝亂顫,揉捏兒子終於長了些肉的臉頰,心肝寶貝一氣兒亂叫。

小吉祥很快拿著東西進來。趙姨娘%e4%ba%b2手燒了一張符紙,將符水和一和遞給兒子,誘哄道,“彆怕,這可是神水,喝了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旁人想喝還喝不著呢!”

在末世喝慣了黑黃發臭還帶毒的臟水,這碗符水在賈環看來委實算不得什麼。他端碗,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抹嘴道,“這回可以吃飯了吧?”

“鵲兒,小吉祥,下去擺飯!”趙姨娘頭也沒回的吩咐兩個小丫頭,一雙眼睛熱切地盯著兒子,問道,“感覺如何?”

鵲兒和小吉祥也不急著離開,齊刷刷朝主子看去。

賈環嘴角抽抽,裝模作樣的閉眼感受片刻,點頭道,“感覺腦子明白許多,身上都輕了。”

“那就好那就好!謝天謝地,可算沒白費功夫!”趙姨娘雙手合十,喜不自勝。

上房,打發走過來哭訴的丫頭婆子,周瑞家的低聲問道,“太太,這回能收拾那賤種了吧?”

王夫人搖頭,“教訓幾個嘴碎的丫頭婆子罷了,算不得什麼大事。再等等,現如今他脾氣如此凶戾,早晚會闖下大禍。有些事可一不可再,等他無故打死了人,也好叫老爺老太太看看賈家出了何等樣一隻惡鬼。他越來越瘋,沒準哪天狂性大發把寶玉害了去,萬不能再容他了。”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聽說趙姨娘現拘著他不準出門,也許日後收斂了也不一定。”

“他不出門你就沒辦法了嗎?隻管找幾個行將就木亦或不要命的去招他就是。”王夫人用杯蓋慢悠悠撇著浮茶末子。

“不愧是太太,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多。我這就下去安排。”周瑞家的顛顛兒去了。

第8章 八

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先前綁的沙袋已覺得輕了很多,賈環解下,重又灌了些沙子進去,然後繼續綁上,準備出門慢跑。

趙姨娘掀簾子進來,鼓著眼珠怒罵,“不是說腦子明白了嗎?怎還綁著這東西?快給我卸咯!”

“腦子是明白了,身子卻輕了很多,不綁重物非得飄到天上去!都是姨娘你給我喝符水的功勞!”賈環笑嘻嘻豎起大拇指。

“胡說八道!平日隻聽人吊書袋,哪曾聽說吊沙袋的?快給我卸咯,否則抽死你!”趙姨娘拿起桌上的%e9%b8%a1毛撣子作勢要打。

賈環靈活的避開,跐溜從門縫中鑽出去。

“小兔崽子,快給我回來!”趙姨娘連忙去追,母子兩在院子裡好一通胡跑。

半盞茶功夫後,趙姨娘實在撐不住了,扔掉%e9%b8%a1毛撣子,單手扶腰,吭哧吭哧喘氣,“作,作死的兔崽子!你跑歸跑,不準出這個院門,否則晚上不給飯吃,聽到了麼?!”

“聽到了。”賈環頭也沒回的擺手,兩%e8%85%bf各綁了十斤重的沙袋,卻依然身輕如燕。

趙姨娘衝兒子背影乾瞪眼,最終氣呼呼回到屋裡,找出馬道婆給的符紙,一把火全燒了。八-九日下來竟沒見半點兒成效!這招搖撞騙的死婆子!

繞著小院跑了五十多圈,這才感覺到筋骨活動開了,賈環行至木樁前練拳腳。

短短三月不到,木頭樁子已被砸出了一個個凹痕,紋理下更有諸多裂縫。先打了幾個直拳,再幾記勾拳,賈環墊步,狠狠來了個側踢,隻聽哢擦一聲脆響,成人大%e8%85%bf粗的木樁竟被踢斷,木頭渣滓四濺。

守在一旁的鵲兒捂嘴驚呼。媽呀,一腳把那麼粗的木樁踢斷,換個人來會如何?肯定沒命了!環三爺今年才七歲吧?天長日久下來又該厲害到何種程度?這整一個會走路的凶器啊!

想到這裡,對主子的七分畏懼硬生生變成了十分。

賈環收%e8%85%bf,壓了壓丹田裡的氣,心道火候差不多了,煉了筋骨該煉內腑了,隻有內外兼修,才能叫這具身體變得更強大。而所謂的煉內腑卻並不是武俠小說中的內力,而是利用毒素一遍遍摧毀自己的五臟六腑,讓它們一遍遍新生,從而將五臟六腑這些最致命的弱點都變得無堅不摧。

如此,最終得到的會是一具由內而外每一個細胞都完美至極的新身體。

外人都稱這種異能為‘不死’,賈環卻覺得叫它‘重生’更為貼切。若非如此,他又怎會來到紅樓?

隻不過毒藥這種遭人忌諱的東西在賈府裡肯定不好找,他又是庶子,稍微提及都有可能給自己惹麻煩,隻能尋些平常人不知道,卻又常見的毒花毒草吃下去。索性賈府綠化做得實在是好,各種奇花異草應有儘有,帶毒的更是不勝枚舉,倒給他提供了偌大的便利。

前世本就是學醫的,又獨自在野外生存了十多年,加之身體百毒不侵,賈環什麼樣的毒草沒吃過,粗粗一眼掃過,便在院裡發現了好幾株劇毒植物。

相思豆,名字看似甜蜜無邪,果實中卻含有一種致命毒素紅豆因,不小心誤食後會破壞核糖體的活性,出現神經亢奮、浮腫、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