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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正是同病相憐,以前那些糟心事,而今一想竟全都釋懷了。

五王爺嗤笑,擺擺手讓高河把人帶走。九皇子一邊歡快的叫著父皇,一邊小跑著奔進養心殿。

“把這幾個玩忽職守的奴才給本王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五王爺指著幾名宮人下令。

殿外的侍衛立即衝進來將一乾人等帶下。兩王信步前行,出了養心殿的地界方徐徐開口。

“老三,你得償所願了。”

“你不也是?”三王爺瞥他一眼,臉上絲毫不見即將登頂的興奮與期待。於他而言,這帝位不過是囊中之物。

“沒錯,我也得償所願了,該得的,我全都得了,倘若再滅了蠻夷,當真是死而無憾,哈哈哈!”五王爺仰首大笑,話中隱藏的深意令三王爺平靜如水的眼眸泛起一絲波瀾。

眼前這人策劃了整個和%e4%ba%b2事件,用一枚小小的棋子布下了一個覆滅西夷乃至羌族、東夷、蒙古部落的殺局,憑自己一根筋的腦袋,還是少招惹為妙。思及此處,五王爺立馬收斂起燦爛的笑容,轉移話題,“容皇貴妃哪怕被禁足了也不老實,趁老頭子病重把那賤種弄出來博取同情呢。彆說,這招還挺好使的,沒準兒再過幾日,那母子兩個就能恢複自由了。還記得你我母妃是如何被害得嗎?還記得咱兩幼時許下的誓言嗎?等我回來的時候,不想再看見他兩還活著!”

三王爺冷冷一笑,“為何一定要他們死?我寧願讓他們生不如死的活著,活得長長久久。”

五王爺深深睇他一眼,嗤笑道,“世人都說晉%e4%ba%b2王仁厚,真是被騙得好慘!你若仁厚,我豈不是菩薩下凡?”被老三‘溫和’的目光瞅的頭皮發麻,他立馬又轉移話題,“哎你說,那賤種是真瘋還是假瘋?”

“真也好假也罷,隨他去吧。”三王爺笑得陰寒無比。

五王爺摸了摸直起%e9%b8%a1皮疙瘩的手臂,果斷告辭,“我還要召集將士討論西征事宜,這便走了。你的登基大典想來是無法得見,在這裡先給你道賀。”略一拱手,他大步離開。

“老五,把環兒給我全須全尾的帶回來,倘若他沒回,你也不用再來見我。”三王爺一字一句警告。

五王爺走得更快,沉聲道,“倘若他回不來,我就化作一抔黃土陪他。”忽然覺得這話很不吉利,他氣急敗壞的轉身,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方才那話做不得數!你他娘的彆亂說!憑環兒高絕的武藝,能殺他的人這輩子還沒出生呢!”

他不耐煩的揮袖,匆匆離開。

因戰事告急,五王爺不敢耽誤,翌日便召集大軍朝邊關進發。三王爺%e4%ba%b2自來到城門口相送。

所有士兵都昂首仰望大慶下一位君主,聆聽他擲地有聲的鼓勵和訓誡,唯獨五王爺身邊一員小將,至始至終沒有抬頭。

“出發吧。”已無話可說的三王爺揮了揮衣袖。

等軍隊浩浩蕩蕩走遠,他喟然長歎,“環兒真是好狠的心,臨走也未曾看本王一眼,嗬……”頹唐的低笑從喉間溢出,將口腔染上一層濃濃的苦味。

王子騰本以為女兒被西夷殺害,皇上總得給自己一個交代。然而不過一夜,大慶就風雲變幻。五王爺西征,皇帝禪位,而原先信誓旦旦需要自己相助的三王爺卻好似忘了自己的存在,隻派人送來些賞賜以示體恤,再無他話。

他這才慌起來,四處托人求告終是不得其法,不過半月便老了十歲不止。方氏整日以淚洗麵,身體也漸漸垮了。

因大慶正遭受戰火侵擾,安琳公主被西夷迫害而死,皇帝又重病在床,三王爺一力主張精簡繼位大典,隻在金鑾殿上接受眾位大臣叩拜,定尊號為證聖,加開恩科,大赦天下,這便散了。

關押在監牢中的王夫人和王熙鳳也在大赦之列,出來後看見老態龍鐘的賈母,當即跪下給她磕頭,黑乎乎的臉上被淚水衝出兩道溝痕。

兩人歡天喜地的下了馬車,卻發現眼前矗立的不是富麗堂皇的賈府,而是一座破敗的小院,裡麵沒有雕梁畫棟,沒有仆役成群,沒有熱湯沐浴,沒有精致飯食,隻有布滿青苔的泥地和充滿黴爛氣息的耳房,巨大的心理落差令她們當場失態。

“老祖宗,咱們怎能住在這種地方?”王夫人尖利的詰問。

探春木著臉扶賈母坐下,低聲道,“榮國府已被查封,因太太盜賣祭田的事,寧國府和族人皆不肯收留,更不肯支應財物,不住這裡,還能住在哪裡?”

“大房呢?賈赦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王夫人聲音拔得更高。

“大房一家下江南投靠賈璉去了,沒個三五年回不來。就是回來了,恐也不會理會咱們。”賈母拭去眼角的淚水,將一封書信朝瑟縮著身子的王熙鳳拋去,“這是賈璉寄給你的休書,拿上它回你王家去吧!”

王熙鳳盯著飄落地麵的休書,硬是不肯上前撿取,隻跪下磕頭,默默流淚。她名聲壞成那樣,父母怎會容她?就是父母容她,未出嫁的姐妹又怎會容她?天下之大,竟無她立足之地。

王夫人卻被點醒了,搖頭道,“我怎能住在這種地方!我哥哥可是一等忠勇公王子騰,我得回王家去……”

賈母不待她說完便冷笑起來,“一等忠勇公?不過得個好聽的名頭罷了,手裡實權被掠奪得一乾二淨!三王爺,不,證聖帝登基時接見了所有重臣,唯獨不肯接見王子騰。而今的勳貴們,誰個不知道王子騰要失勢了!也不想想證聖帝之前是何等風光霽月、品德高潔的人物,如何能夠容忍家聲如此烏糟的官員入朝?說不定什麼時候,連他身上的爵位也要捋了去。還有,多虧了你,你那侄女兒非但當不成皇後,還被送去西夷和%e4%ba%b2,剛到邊關,就被胡人暗殺了,開膛破肚,血流滿地,死相萬般淒慘。你那好哥哥跟好嫂嫂,而今見了你一定歡喜極了,歡喜的恨不能啖你的肉,啃你的骨呢!”

“怎,怎會?”王夫人聽了這話癱軟在地,似想到什麼急急開口,“三王爺登基,那元春呢?元春眼下是皇妃了吧?咱們可以去求她啊!”

說到元春,賈母終於憋不住滿腔怒火,舉起拐杖狠狠捶打王夫人,“你還有臉說元春!元春大好的前程,全被你毀了!她是王府老人,又是側妃,按慣例至少也能得個妃位,卻被你累及名聲,反成了位份最低的一個!答應,她堂堂的王府側妃,隻得了個答應的位份,而今移居吃人的深宮,也不知能不能活!你這個喪門星!毒婦!你還我孫女,還我孫子……”

王夫人連連躲避,這才發現屋裡不見寶玉的身影,驚駭的問道,“寶玉呢?我的寶玉怎麼了?”

“他在裡麵,已經癡了,你自己去看看吧!”王夫人畢竟是寶玉母%e4%ba%b2,沒準兒能喚醒他神智。顧念這一點,賈母勉強壓下想打死對方的心。

王夫人失聲痛哭,跌跌撞撞進去了。

因關押男囚的監牢環境十分雜亂,幾個婦人不方便露麵,便派了周瑞去接賈政。看見破敗的小院,賈政便覺心臟一緊,又站在門外聽賈母說了那許多話,這才知道不僅賈家衰敗,連手眼通天的大舅兄也失勢了,這日子可該怎麼過?

腦中靈光一現,他衝進屋喊道,“母%e4%ba%b2,環哥兒呢?環哥兒與兩位王爺都有極深的交情,他總不至於落魄吧?倘若我休了王氏,又將趙姨娘扶為正妻,總能消去他心火,重新為我賈家所用。趙姨娘那人你也知道,鬨騰了半輩子圖得不就是正妻之位和嫡子名分?而今都給她,她總該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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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出征去了,一切等他活著回來再說。不過趙姨娘那裡,你與探春時常去看看,陌致生疏了!”賈母扶額歎息。沒想到到頭來,那母子兩個反成了賈府唯一的救命稻草。

王夫人聽見兩人無情無義的對話,撇下寶玉衝出來,不住摔打東西,撕扯賈政。本就狹窄的屋子頓時亂作一團。

養心殿內,坐在龍椅上的證聖帝攤開一本奏折,足看了小半個時辰還未批複。已成為大內總管的曹永利使人端來一壺熱茶,道,“皇上,您喝口熱茶稍事休息吧?您已連續兩晚未曾闔眼了。”

證聖帝端起茶杯卻不啜飲,反露出恍惚的表情,呢喃道,“也不知環兒眼下在做什麼,可還習慣邊關的生活。”

“三爺能力卓絕,到哪兒都能過得好,您就放心吧。”曹永利輕聲答話。

“是呢。”證聖帝搖頭苦笑。正因為環兒的強悍、無畏、獨立,所以哪怕自己當了皇帝,他亦能對自己不屑一顧。世上有這麼一個人,無論你站在何等高位,手握何等權勢,依然視你如普通人,那感覺有些怪異,卻妙不可言。

思及此處,青年臉上的苦笑又被欣悅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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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爺五年前差點滅了西夷,西夷人對他恨之入骨,同時又萬分忌憚。聽聞他率領的大軍逼近玉門關,立即撤退百裡,避其鋒芒。

見過眾位將士,詳細詢問了戰況,他帶著賈環回到主帥大營,看見並排而列的兩張軟榻,麵皮僵了僵。

一直覺得忘了某事的稽延這才反應過來——王爺,好像,在邊關,有一個相好的?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環三爺一眼,默默扭頭。

賈環以為另一張軟榻是刻意替自己準備的,將灰撲撲的包裹隨意扔在上麵。

五王爺正暗暗給稽延使眼色,讓他立馬把這事抹了,卻沒料一名膚色白淨,眉目清秀,身材頎長的儒將掀開門簾進來,拱手笑道,“王爺可算是回來了!一彆經年,文青對王爺十分掛念。”

文青此人武藝高強,長相清俊,且格外擅長排兵布陣,是個難得的人才,隻可惜出身寒微,一直尋不到晉升的機會。

他城府極為深沉,又是個不擇手段的,心知五王爺喜好男色便時常在他眼前晃蕩,極力展現自己的長處。如願調到五王爺身邊後卻又假作懵懂,始終吊著他胃口不讓他得手,隨即靠著五王爺的蔭庇在軍中禮賢下士,籠絡人心,短短幾年便升任騎兵校尉。五王爺歸京後作為他最信任的心腹下屬,又被擢升為雲麾將軍,代為統攝大軍。

起初,五王爺便是以貼身侍衛的名頭將他調到身邊,夜夜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