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1 / 1)

花與大惡魔 青浼 4277 字 3個月前

進去了一個小坑——就好像是一個小動物忽然間張開了它的粉紅色的小嘴似的。

【有時候一加一是最簡單的數學題,它甚至會給出比單調的數學更讓你驚喜的答案。】

深呼吸一口氣。

而後,站在原地發冷的黑發年輕人動了——他看著“吊車尾”張開嘴將整串葡萄儘數團下,肉呼呼的整個身體仿佛愉快地在他的手腕上轉動了一百八十度,緊接著,“吊車尾”的嘴巴消失了,熟悉的尖銳前端再一次出現,然而這一次,那尖端處卻比往日裡看上去要強壯、結實得多——肉球的尾巴翹了翹,羅修心中一動,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將手中的肉球向著衝著那一堆廢墟狠狠砸去!

作者有話要說:薩麥爾的葡萄藤……

第51章 卷二·完結

伴隨著“呯”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粉塵紛飛之間,仿佛腳底下的地麵也跟著因此而震動了起來……

羅修不知道此時還被壓在這堆廢墟下麵的瑞克聽見這些巨響作何感想。

“吊車尾”就像一枚炸彈似的被扔向厚重的牆壁最後將它們轟炸成為一堆廢墟,當那擠壓成一堆的廢墟開始劇烈的顫唞,羅修咳嗽了幾聲微微眯起眼,模糊的視線當中,他真的看見那曾經他以為必須要用起重機才可能挪開的、由巨大石塊組成的牆體廢墟出現了一道嚴重的裂痕。

當他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再一次高高掄起手中的狼錘,用比剛才更大的力氣再一次將那巨大的馬腦袋砸向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痕的牆麵——“呯”——“呯”——

握住葡萄藤枯枝的雙手幾乎是止不住地在微微顫動,當黑發年輕人總是隱約地覺得剛才那喂食“寵物”的行為i似乎帶了什麼很大的不同之時,,那巨大的頑石終於在發出一聲“哢嚓”的奇怪輕響之後,一下子順著那到裂縫的空隙往兩邊裂開來。

光線直接從裂開的石縫裡灑進原本一片黑暗的牢房裡。

然而黑發年輕人卻幾乎是看都沒有再往裡麵看上一眼,他拎著那把巨大的馬頭狼錘,來到了艾克哈衣的房間跟前——這座坍塌得更加嚴重的房間裡,曾經他以為這裡麵關押著的是暴力熊而甚至沒有到這邊來——

他錯了,錯得很徹底。

牆壁開始微微震動,就好像有什麼人在瘋狂地用自己的身體撞擊它們,一下下如同教堂後麵的大鐘被敲響時一樣發出巨大的震動聲響,看著那仿佛堅如磐石的廢墟牆壁被一點點地砸開,當伴隨著坍塌時石塊卷起的勁風,一陣陣伴隨著血腥以及腐臭的味兒撲麵而來,羅修被弄了個措手不及,剛剛“舒展脛骨”完的他冷不丁地猛地吸入一大口這樣的腐臭氣息,黑發年輕人頓了頓,原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這會兒幾乎有點兒蒼白得發青。

從艾克哈衣的房間裡吹出來的氣味,比瑞克房間裡的濃鬱上一百倍——如果說瑞克的房間聞上去像是在床底或者彆的什麼地方放了幾隻死老鼠的話,那麼艾克哈衣的房間,聞起來就像是老鼠們的公墓。

雙手撐在膝蓋上平息了一下%e8%83%b8腔之中肺部急於呼吸而嗅覺又拒絕呼吸這樣的矛盾反應,透過垂落至眼前的黑色碎發,黑發年輕人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兩間被他打通的房間——瑞克的房間裡,羅修輕而易舉地就在馬桶旁邊看見了縮在角落裡,就像是一隻蠕動著的大肥蟲似的男人……光線還是太暗了,羅修幾乎看不清楚縮在陰暗角落裡的胖子究竟是什麼模樣,直到一滴汗順著他的下顎滴落,黑發年輕人這才抬起手,抹了把汗,挺直了腰杆站好自己。

手上一翻,手中的葡萄藤枯枝變成了一顆仿佛紫色水晶一般圓潤的紫葡萄落在黑發年輕人的手掌心,正想要動作,忽然聽見不遠處發出“呯噗”一聲奇怪的聲響後,“吊車尾”也從廢墟中飛了出來就像以前被使用過後似的,如同掛墜一般自動回到了黑發年輕人頸脖的繩上。

他隨手將這枚紫色水晶般的葡萄塞進唱經袍的口袋裡,與此同時,黑發年輕人順手將掛在脖子上的繩子一把扯了下來:“……還沒開始正是乾活你就想休息?”

塵土飛揚之間,若是有旁人在恐怕也不會來得及看清楚這個黑發年輕人究竟做了什麼——總之當他踏著碎石,彎下腰從那裂開的裂口處一腳踏入昏暗的房間裡時,他的手中捏著一團不情不願地發出哼唧聲響、凸出的尖刺閃著冰冷金屬光澤的肉球。

羅修走進的是艾克哈衣的房間。

而令人驚訝的是,艾克哈衣房間裡的窗戶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相比起瑞克那完全黑暗的房間,光線從建築的另一麵射進來,能讓剛剛走進房間的黑發年輕人輕而易舉地看見房間裡的慘狀——

到處都是碎石塊組成的廢墟。從羅修落腳的那個地方開始,一道已經乾澀發黑的血色一路拖到了房間的某個角落裡——就好像是什麼人一路拖著他的傷口從此時羅修所站的位置,一路將自己拖到了角落裡似的……角落裡放著一張床,床已經完全翻到了過來,潔白的床單被撕開了,床單上到處都是血液乾澀之後留下的痕跡,而在床腳邊,坐著一名年輕人,他幾乎已經蒼白得毫無血色,羅修很驚訝,短短的四天,就能將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折磨成了現在這副剛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模樣。

艾克哈衣低著頭坐在床邊,羅修走進來的時候,他沒有一點兒反應。

但是羅修知道他還活著。

因為在牆壁被鑿開的那一瞬間,他似乎看見,就好像是條件反射似的,靠在場邊的年輕人的身體微微顫唞了一下……雖然他很快就恢複了最開始那樣死一般的寂靜。

黑發年輕人的目光轉動,最後停留在了那蓋在艾克哈衣下半身的沾滿了血的床單上,他麵無表情地走過去,蹲下.身,然後以不容拒絕的速度與力道,猛地一把將那臟兮兮的床單掀了起來——然後他找到了整個房間散發出惡臭的中心。

艾克哈衣的右%e8%85%bf小%e8%85%bf骨就這樣白森森地暴露在黑發年輕人的眼皮子底下。

和還算完整的左邊小%e8%85%bf相比較,那肉被剔得乾乾淨淨、隻剩下一節粘糊著血液白森森骨節的小%e8%85%bf顯得異常刺目……當羅修掀起床單的時候,蒼蠅嗡嗡地從膝蓋附近傷口處的爛肉上被驚飛起來,黑乎乎的一大群,就如同一枚忽然炸開的炸彈似的,看得令人頭皮發麻。

羅修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而後重心不穩,一%e5%b1%81%e8%82%a1自己將自己摔到了地上。

黑發年輕人發出一聲痛呼——與此同時,靠坐在床邊的艾克哈衣卻忽然動了,他轉過頭,用麻木得不包含一絲感情的目光掃了身邊的黑發年輕人一眼,而後,他輕笑一聲,忽然張開嘴,用沙啞的聲音緩緩地問:“愛麗斯?”

“……………………”

羅修很驚訝這家夥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愛麗斯,”艾克哈衣的聲音像是嗓子剛剛被滾水燙過一般粗糙沙啞,“你有沒有聽過瑞克寫的歌?”

用古怪的眼神盯著麵前的人,羅修很想告訴這個傻乎乎的年輕人如果他的傷口再不處理過兩天很有可能就會腐爛生蛆……從味道來聞也許現在已經這樣了,隻不過光線太暗他看不太清楚——總而言之,他們現在的重點顯然不是所謂“瑞克的歌”——誰關心這個?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瑞克的歌很好聽,很好聽——他的歌是有靈魂的,我知道,因為他每次寫歌的時候都很用心,他唱它們的時候,也顯得那麼用心——啊,口說無憑,愛麗斯,如果你沒有聽過那些歌曲,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羅修想說不好。

但是他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口——因為在他來得及震動聲帶發出聲音之前,他看見昏暗的光線中,靠在床邊幾乎可以說是奄奄一息的艾克哈衣從他笑了笑,像是個已經快要把生命走到了儘頭的蒼老的老人一樣,那笑容看上去無畏又無懼。

“I told another lie today(我今天又撒了一個謊);nd I got through this day(而且這天我蒙混過關);No one saw through my games(沒有人看穿我的把戲)……”

幽幽的歌聲響起,完全變了調,這讓旋律原本悲傷的歌曲忽然變得摻雜了點兒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進去……羅修感覺到自己的%e9%b8%a1皮疙瘩在一點點起立,他握緊了手中的肉團子,一雙黑色的瞳眸在黑暗中幾乎亮的讓人不敢直視——

而這個時候,艾克哈衣卻在微微一頓後,忽然停止了歌聲。艾克哈衣看著羅修,眨了眨眼,用平淡無起伏得仿佛是智能機器人似的身影說:“晚餐時間到了。”

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摸索著從自己的身邊抓起一片碎瓦片——

至此,羅修終於知道這家夥哪來的工具把自己的肉從身上切下來,還剔得那麼乾淨。

年輕人一邊說著,他高高舉起手中的瓦片,在羅修來得及伸手將它從他手中搶奪過來的時候,已經毫不猶豫地將他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左邊小%e8%85%bf肚子裡——隻聽見噗嗤的一聲輕響,血液洶湧而出,像是噴泉似的重新噴灑在了那早就肮臟得看不出原來顏色的床單上。

在他把自己的小%e8%85%bf肚子上的肉挖下來之前,羅修幾乎是不管不顧狼狽地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碰到這個年輕人的手腕時,手心裡傳來的冰涼的低溫還是讓黑發年輕人情不自禁地微微顫唞了下,他幾乎是無法抑製地從嘴巴裡交出了“艾克哈衣”的名字。

艾克哈衣停止了挖自己肉的動作,轉過頭看著羅修。

那平靜得不像是活著的生物的目光看得黑發年輕人幾乎窒息。

他聽見自己的%e8%83%b8腔在呯呯地跳動,良久,他這才努力地用聽上去並沒有多少情緒的聲音冷靜地說:“我告訴過你,一味的犧牲並不代表著友誼。”

“可是,瑞克餓了。”

“他哪怕是餓死了,”羅修提高了聲音,“也用不著你做出割下自己的肉來滿足他的犧牲——你得到了什麼,艾克哈衣,你欺騙了你的朋友,為了滿足你‘為朋友犧牲點兒什麼吧‘這樣一廂情願的信念——就好像當初你跟著瑞克一塊兒來到浮屠羅門,你一直在做單方麵的犧牲,無論作為接受的那一方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