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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大惡魔 青浼 4228 字 3個月前

意到這些細節,那麼答案幾乎就要呼之欲出。

鬆鼠先生和瑞克都曾經提到,關於時間停止這一件事情。

時間,停止了?

“暴力熊”將自己關在了自己那個時間永遠停留在六點鐘的“花園”裡。

就好像當初笑著對他說,要留在黑暗的坍塌房間裡這裡陪著他的朋友的瑞克一樣——“暴力熊”讓自己和鬆鼠先生們留在了那一場永遠不會停止的下午茶裡,而瑞克,則將自己留在了和艾克哈衣隻有一牆之隔的坍塌的房間之中。

“坍塌的房間”就是“花園”。

瑞克沒有走,並不是因為他真的要留下來陪艾克哈衣,隻是因為——他在下意識地按照“暴力熊”的思考模式行動……

瑞克告訴羅修,因為艾克哈衣有儲存食物的習慣,所以他們兩人理所當然在分享著食物——就好像坐在那一鍋湯邊,用歡快的語氣告訴羅修那是一鍋永遠都“那麼滿、那麼滿,仿佛永遠都喝不完”的暴力熊一樣,語氣十分理所當然。

瑞克從艾克哈利那裡接受食物,就像是暴力熊接受鬆鼠們的服務。

反之,對應的,作為“鬆鼠先生”的艾克哈衣,在為數不多的食物已經消耗殆儘之後,義無反顧地割下了自己的肉,交給了自己的朋友,就如同那些坦然接受剝皮與死亡,然後自己跳進湯鍋裡的鬆鼠一樣。

是的,打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不是嗎——沒有精神病的艾克哈衣為了陪伴朋友,假裝自己生病陪著真正有毛病的瑞克來到浮屠羅門,犧牲了自由甚至是自己的人生——

艾克哈衣為瑞克犧牲。

就好像鬆鼠先生們認為自己生下來就為了成為暴力熊先生們的食材一樣。

仿佛這是打從一開始就製定好了的劇本,無論發生了什麼外力作用,結局都不可能改變——艾克哈衣會為了他的朋友死去,這就是唯一的、不可變更的最後的結局。

瑞克才是“暴力熊”。

而被羅修懷疑是“暴力熊”的艾克哈衣,反而是真正的受害者“鬆鼠”。

“……”

想到這裡,羅修煩躁地用雙手弄亂了自己的頭發試圖發泄那憋悶在心中的煩躁……他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遊戲”的規則,步步為營,試圖在完成這場“遊戲”的同時,作為“玩家”把他可能獲得的利益最大化……然而……啊啊啊啊,此時羅修真的很想弄死自己——他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他一開始按照最簡單的懷疑方式去行動,而不是考慮其他有的沒的那麼多事情,說不定他反而歪打正著,能乾淨利落地在艾克哈衣做出任何自殘行為之前就清理掉瑞克。

——而現在,羅修自己給自己設定的“分支任務”失敗了。

羅修幾乎能默默地感受到,搞不好設定這一切的幕後指使者,搞不好此時此刻正在默默地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

身邊,的雙胞胎姐妹和艾麗嘉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話,羅修卻自顧自地向著四周張望了一會兒,最終,黑發年輕人的目光停留在了公共休息室的角落裡,低著頭獨自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的肯丁身上——就是那個和羅修在餐廳裡圍觀艾克哈衣打架,然後給了羅修足夠誤導他以為“艾克哈衣”是“感染源”的情報的家夥。

停頓了幾秒後,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深呼吸一口氣,黑發年輕人抬起腳來到這個名叫肯丁的中年男人身邊,抬起腳踢了他一腳:“肯丁?”

“愛麗斯?”肯丁抬起頭,陰鬱地看了他一眼,“走開,愛麗斯,要說童話故事去找烏茲羅克大人,隻有他才有耐心照顧你這種白白嫩嫩用一隻手就可以被碾死的小寶寶。”

“……”羅修假裝自己並沒有聽見對方對他的人身攻擊,“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問完就滾。”

“那一天,你確確實實聽見了艾克哈衣說過什麼‘今天的麵包’真好吃這類的話?”

“我騙你做什麼。”

“難道你們不是因為聽到了這句話,才覺得食欲大增的麼?”

“什麼,愛麗斯,你腦子有毛病吧,我跟你說屎很好吃你怎麼不去吃?”肯丁抬起頭,用驚訝的目光掃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問出這種奇怪問題的黑發年輕人,“我們怎麼可能光是這樣就受到影響——食欲大增,那隻是正好看見隔壁桌的瑞克吃飯吃得很香,才會不自覺地跟著覺得胃口也好了起來罷了……難道你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嗎?因為你的同伴吃飯很香,所以不自覺也會產生‘這飯真不錯’的想法?”

“………………”羅修簡直快要被氣炸,“當時我問你的,可是‘道不是有一個什麼人,說出了‘今晚的麵包真好吃’這樣的話,才讓你們也有了這樣的感覺嗎?’這樣的話——而你回答我說,有,是艾克哈衣說了這樣的話。”

“艾克哈衣確實說了這樣的話。”肯丁攤手,“你這麼問我,我當然會告訴你了。”

“我的先決條件是……”

“你有日本血統嗎?”

“什麼?”羅修莫名其妙地眨眨眼,“沒有。”

“如果說話對象不是那種把說話的重點都放在句子末尾的變態民族,那我憑什麼要耐心地站在那裡聽你把每一句話從頭到尾說完直到打上句號為止?”肯丁理直氣壯地說,“你問什麼,我就回答什麼——先決條件這種東西根本不重要!”

羅修:“…………………………”

肯丁:“還有問題嗎,沒有就滾。”

然後,羅修就滾了。

他覺得現實給他上了一課,比如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首先,作為一個正常人,他不應該指望自己能從一個神經病手上獲得什麼靠譜的情報。

其次,將一個神經病的情報當做聖旨的他自己,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無誤。

最後,有時候想太多真的不好,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也很重要。

仿佛幽魂一般地飄出公共休息室,走廊上吹著那種夾雜著雨水氣息的穿堂風。羅修板著臉,正想要到北邊的房間裡,一刀痛死該死的暴力熊一了百了,卻在這個時候,他看見靠在門邊、顯然是在瞪著他的艾麗嘉。

“這裡沒你什麼事兒。”羅修眼皮子跳了跳,隨即無精打采地說。

“這兒有我什麼事,愛麗斯,你可真冷淡。”艾麗嘉笑了笑,臉上的法令紋變得更深了一些,“告訴我,‘肉團子吊車尾’在你那裡過得還好嗎,你有沒有好好地運用它呢?”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肉團子吊車尾?那是毛?羅修發現自己壓根聽不懂這個瘋婆娘在說什麼——卻在這時,靠著牆邊的艾麗嘉忽然站直了自己,然後他伸出手,戳了戳黑發年輕人喉嚨往下一點兒的地方——在她手指下落的地方,有一塊不和諧的小小突起,羅修皺起眉低下頭,看著艾麗嘉的手指隔著衣服摁在他掛在%e8%83%b8口處的衣服下那微微凸起的的地方。

艾麗嘉:“吊車尾。”

羅修:“……什麼?”

艾麗嘉:“它的名字。”

羅修:“……你擅自給武器取名字這事兒武器同意了嗎?”

艾麗嘉:“暴力熊被關在‘時間停止的封閉花園’裡,光靠你這個傻乎乎的肉球,你不可能解決掉他。”

羅修幾乎要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那怎麼辦?看著愛跳舞的哈衣把自己的肉全部割下來當做牛排喂給他吃——直到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的起重機從天而降——搬開那些該死的大石頭——然後我再在眾目睽睽之下——當所有人都驚呼著‘上帝保佑這幸運的胖子還活著’的時候,上前去,用你所謂的‘掉腦袋切切’把‘幸運的胖子’變成‘幸運的死胖子’——”

羅修的話還未說完,忽然之間,站在他麵前的女人就抓住了他的手——黑發年輕人微微一愣,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初艾麗嘉就是這樣把這枚牙齒放到他的手上的,而如今……當自己的手心碰到對方顯得有些冰涼的手掌,這一次,羅修再一次地感覺到有什麼堅硬的、棱角分明的,卻比蟲卵大上很多的東西被塞進了他的手心。

艾麗嘉的手拿開。

羅修攤開手心,這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心放著一根葡萄藤枯枝。

葡萄藤枯枝。

羅修愣了愣,看著手心這創意程度真沒比“跳蚤的卵”好上多少的葡萄藤枯枝,抬起頭看向一臉坦然的艾麗嘉,後者挑了挑眉,羅修:“……”

“哦,當你需要的時候,它能變成你希望的工具——有時候一加一是最簡單的數學題,它甚至會給出比二更讓你驚喜的答案,好好利用,愛麗斯,不用謝。”

站在黑發年輕人麵前的女人用空靈的聲音說完這一切之後,她轉過身麵無表情地頂著愛下棋的老頭的怒罵聲,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回到了公共休息室裡,隻留了羅修一個人傻愣愣地抓著那一根看上去平淡無奇的葡萄藤枯枝,發楞。

羅修回到了北邊的房間那邊……周圍安安靜靜的,空無一人。而黑發年輕人則獨自安靜地站在與瑞克以及艾克哈衣一堆廢墟相隔的走廊上,他低下頭,看著手中那不知道可以用來做什麼的葡萄藤枯枝,而這個時候,被命名為“吊車尾的肉團”從他的衣服裡擠了出來,探出頭看了一眼黑發年輕人手中的東西,“嘰嘰”了兩聲,似乎有點兒興奮過度。

抓出這肉球的時候,羅修總是想著“需要一把武器砍殺麵前的敵人”。

而現在,羅修滿腦子想的卻是“需要一把工具,砸開這麵障礙物”。

三秒後,黑發年輕人眨了眨眼,不知道手心裡隱隱約約傳來的那灼熱的溫度究竟是不是他的錯覺……但是,無論如何……那溫度越來越強烈,就和那枚牙齒即將變形之前給羅修所帶來的感受是一樣的——手中的葡萄藤枯枝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芽抽枝,開出花朵,花朵飄落,最後結下了一串深紫色的葡萄果實。

“吊車尾”興奮的叫聲更加明顯了,它整個兒從羅修的領口處彈跳了出來,肉呼呼的用它的身體黏糊糊地一下子貼在這根葡萄藤枯枝的上麵,新結出的葡萄沉甸甸地顫唞了下的時候,“吊車尾”以往長出尖刺的地方忽然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