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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所,馭鬼師有時也是引路人,引導它們去該去的地方。」木清風微微一笑,把若葉接過來,又問張玄:「你看到那本命書了是吧?」

明明知道老人看不見,張玄還是不敢對上他的目光,連連搖頭否認:「什麼命書?不知道。」

「是傳說可以通曉世人上下十世的命書,前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紛擾,將書供奉在死世中,可是依舊有人貪心想得到它。」

「就是我們去的那個地方嗎?既然您怕書被居心叵測的人奪到,為什麼不徹底封住它?」聶行風問。

「那是我為心有牽掛、無法順利投胎的陰魂暫時聚集所挪借的空間,世間有生世便有死世,無法毀,而作為馭鬼師,我們也需要那樣的空間跟陰魂交流,彆擔心,不可能有人得到命書,不過……」木清風問聶行風:「我可以知道是誰送你進來的嗎?」

聶行風猶豫了一下,他本能地認為說出敖劍的名字不是個聰明的選擇。

木清風也沒再問,微然一笑:「不說也罷,不過,能送你進來的人不簡單,你要當心他。」

他扶若葉轉身離開,聶行風忙問:「您曾看過那本命書嗎?」

木清風沒有回頭,笑而不答,反問:「你說呢?」

聶行風不知道,如果木清風看過命書,自然知道他們所有人的命運,可是感覺上,他似乎又不是十分清楚。

木清風走遠了,聶行風衣袖被張玄拽了拽,「董事長,我要歸魂了,快抓住我,帶你坐個順風車,一起回去。」

聶行風這才發現張玄的身影漸漸變淺,他看看還躺在地上的徐佑年,想問他該怎麼辦,不過已經沒時間了,隻好急忙抓住張玄的手,隨即便覺眼前一陣劇烈旋轉,在短暫的黑暗之後,砰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脊背重重跌在地板上,聶行風痛得一皺眉,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圖紋,四周鬆香清幽,火燭將儘,張玄就躺在自己身旁,同樣也眨著眼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你下次回魂能不能溫柔點!」聶行風沒好氣地說。

他又不是神奇飛俠,被這麼重重摔下來,眼前直犯暈,讓他極度懷疑自己有可能被摔成輕微腦震蕩。

「嘿嘿,下次一定改進。」

帶著個大活人,能順利回魂,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把招財貓摔壞可不是件快樂的事。張玄很緊張地湊過去,伸手在聶行風身上左捏右掐,明為按摩,實則純粹騷擾。

羿已經醒了,飛過來問:「老大,你們回來了,有沒有什麼精彩發現?講一下啦。」

「精彩發現?當然有。」

被問到,張玄暫時放開了對聶行風的騷擾,從口袋裡掏出十世命書,洋洋得意道:「誰說不可能得到命書?我這不就得到了嗎!來看看,董事長和小蝙蝠的命運如何?」

「十世命書?那是什麼東西?」小蝙蝠好奇地湊過來。

張玄小心翼翼翻開書。曆經千辛萬苦才將東西奪來,當然要寶貝一些,誰知還沒等他完全翻開,就看到書頁正一點點枯黃,像是被焚燒後一樣,頁角卷起,逐漸變成暗黑,最後化成一團灰燼,消散在手中。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也許……」看著在旁邊抓狂的張玄和不明所以的小蝙蝠,聶行風明白了木清風那番話的含意,輕聲說:「死人世界的東西根本無法帶到人間,它又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

命書沒拿到手,對張玄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太大的打擊,用他自己的話來說——無法預知的未來才更充滿刺激。

「那你為什麼還那麼拚命想把書帶回來?」

聶行風最喜歡的就是張玄這份永遠可以把傷心轉化成快樂的個性,但同時也忍不住想逗他。

「可以賺錢啊,有了命書,說不定我就能成為這個世紀中最偉大的預言家。」

這個夢想,聶行風想小神棍應該永遠都不可能實現吧。

在事情結束的第二天下午,金石高爾夫球場的人工湖裡又浮起一具女屍,經鑒定後確認死者是羅琪,死因是顱骨被硬|物擊傷所致,奇怪的是隔了這麼久,死者的麵容身體完全沒有變化,就像睡著了一樣。

聶行風和張玄聞訊趕去警署,正碰上家屬來認屍,羅顏失聲痛哭,不斷說如果當初對妹妹不那麼嚴格的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世上沒有如果,隻有因果。」悲慟的一幕沒感動到張玄,靠在牆邊小聲說。

凡事有因就有果,並不是到後悔時,想回頭,就能再重新開始。

傅雨也來了,立在旁邊呆呆地看,因為魏正義沒有對羅家人提他和羅琪交往的事,所以沒人注意到他,隻有魏正義走過去,把那個金棺飾物還給他,拍拍他的肩膀,說了聲節哀順變。

傅雨打開墜飾的棺蓋,當看到裡麵寫的字時,臉色瞬間蒼白下來,眼圈紅了,卻硬是忍著沒哭。

若葉也來了,還帶著那個如影隨形的女鬼,聶行風發現女鬼在看到傅雨後,原本木然的表情柔和下來,隨即一縷魂魄從軀體裡麵飄出,容貌淺淡,依稀是羅琪的模樣。

她飄到傅雨身旁,柔柔地看著他,伸手想去觸摸,卻落了個空,若葉立在後麵,輕聲念動往生神咒,說:「心願已了,該上路了。」

羅琪看傅雨的眼神裡有些不舍,但身影卻隨著咒語的念動慢慢變淺,她向若葉還有張玄、聶行風微微頷首致謝,最終消散在空間裡。

度人往生成功,張玄走到若葉麵前,小聲問:「你沒事了?心口給人挖了個大洞,還重傷不下陣,有夠健壯喔。」

若葉不動如山,微微一笑:「那個若葉已經死了。」

「死了?」

「我天生四魂八魄九命,有九次複生的機會,現在還剩七次。」

「九命貓?」張玄肅然起敬,認真上下打量若葉,很好奇地問:「除了昨晚那次,你還什麼時候死過?」

若葉臉色一變,卻笑笑,沒有說話。

小神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聶行風過去,不動聲色地踩了他一腳,張玄痛得皺起眉,卻仍不肯放棄,追問:「四魂八魄九命很厲害耶,這種異能後天學來不來得及?」

若葉正要離開,聽了這話,轉頭問:「如果四魂八魄九命換無心,你還羨慕嗎?」

張玄下意識地撫撫自己的心口,再看若葉,很想問他是不是真沒心臟,可惜若葉已經轉身離開了。

「無心?」他嘟囔:「那還是算了吧,我覺得有心的人會活得比較快樂。」

第十章

羅琪的失蹤案總算告一段落了,至於骸骨的事,聶行風沒提衛小惠,魏正義似乎也猜到了,於是大家都很聰明地彼此心照不宣,如果死者署名衛小惠,那將又是個很難解釋的過程。首先,屍首被徐佑年埋在彆處,卻在短時間內以骸骨的狀態出現在湖中,本身就不合情理;還有,骸骨出現後,衛小惠仍以普通人形態生活在他們之間,如果僅以執念來解釋,實在太牽強,而且這種解釋也不可能寫進報告中。

所以,還是把骸骨案當作懸案掛起來吧,這世上天天都有犯罪,骸骨的離奇出現很快就會被淡忘,最多成為街頭巷尾飯後茶餘的話題。

至於羅琪和鞠菁菁的死,魏正義在報告上寫的是衛小惠因嫉妒行凶,後來衛小惠又被徐佑年殺害,至於徐佑年,因為已經神智瘋癲,無法解釋衛小惠屍首的去向,所以立案待查。後來精神病院的主治醫師告訴他們,徐佑年的心智應該一輩子都無法恢複。

這份報告書一大半出於張玄的指點,當然,順便狠狠坑了筆指點費用。出了警署,聶行風說:「魏正義還真信任你,一口一個師父的叫。」

「那是因為我很值得彆人去信任。」張玄自信滿滿。

聶行風揉揉額頭,很無力地換話題:「你說,徐佑年是真瘋?還是裝的?」

「有什麼區彆呢?」張玄聳肩,「真瘋關精神病院,假瘋關監獄。」

關於徐佑年,張玄一點兒都不同情他,自私、貪婪、無情,他真不知道衛小惠看上了這男人哪一點。

「感情這種事很難說。」看著張玄,聶行風意有所指。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衛小惠是個狠毒的女人,為了徐佑年不斷的殺人,他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不是錯了,如果她不那麼執著,換另一種方式生活的話,是否會有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一直認為執著是對的,可是看看衛小惠,又覺得這個女人的執著讓人害怕。」

「那不叫執著,叫偏執。」張玄反駁他,「女人偏執起來很可怕的,所以最好還是不要招惹。」

聶行風笑了:「你這句話說得對極了。」

他想,今後的人生中,小神棍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事件過後,聶行風跟敖劍約了時間,準備去登門道謝。他換好西裝,來到客廳,見張玄和羿正湊在一起嘰嘰咕咕。

「你們在聊什麼?」

「這個啦,小蝙蝠在沙發角撿到的,不知道是什麼。」張玄把一張破碎的紙條遞給聶行風。

像是寫道符用的黃紙,邊上還留有一些墨跡,紙的背麵印有淡淡的梅花水印,他平時畫道符可不舍得用這麼好的紙張。

聶行風看了看,想起是那晚徐佑年偷偷往他口袋裡塞的道符,被他撕掉隨手扔了,可能有碎條不小心放進衣兜,被帶了出來。

「指使徐佑年的人果然有點兒道行。」

想起那晚被鬼揍,張玄憤憤不平,「董事長你如果不撕掉就好了,說不定可以順藤摸瓜,找出指使的人。」

看著道符後的九瓣梅花紋路,聶行風皺起眉。當時天黑,他沒在意,現在仔細看看,突然感覺紋路有些麵熟,他在哪裡見過,就在不久之前。

「不過說起來,道符印水印很特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畫軸紙張。」

張玄的嘟囔讓聶行風心一動,不過沒等他深思,就被張玄打斷了,上下打量他,一臉疑惑。

「你打扮這麼帥是準備去哪裡呀?」

「我跟敖劍約了見麵。」

「我也去。」不能放任他的招財貓跟那個白目單獨見麵,張玄立刻自薦。

「我去去就回,不用多長時間。」

聶行風不想讓張玄跟敖劍過多接觸,婉言拒絕了。

事實上如果可以,他自己都不想跟敖劍來往,敖劍可以輕易弄暈羿,這讓聶行風想起羿在守護鞠菁菁時也曾被人弄暈過,衛小惠和徐佑年可以順利進入木家,也都讓他本能地聯想到敖劍,可是卻又搞不懂敖劍這樣做的目的。

看不清目的的做事才更讓人害怕。

被拒絕,張玄有些吃味:「木老先生有交代你小心那家夥,小蝙蝠也不喜歡他,我勸你最好少跟他聯係。」

「隻是道聲謝而已。」小神棍貌似在吃醋,這個發現讓聶行風很開心,說:「要不我們一起去,你在車裡等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