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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了木清風,木清風正在打坐修練,對他的到來很奇怪,並告訴他棺材飾品是護身,而非招災,張玄當然不信,兩人%e9%b8%a1同鴨講了半天,衛小惠突然出現,向木清風發起攻擊,大喊著要什麼命書,木清風卻說命書在死世裡,沒人能帶出來,勸她不要再執著下去。

那時張玄已看出衛小惠不是普通人,他搞不清狀況,於是退到一邊,誰知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琉璃長明燈台,倒楣地……不,也許該說是幸運地開啟了死世通路的封印。一見死世大門打開,衛小惠縱身跳了進去,他也緊隨其後,一起到了這裡。

「你明知道是死世還往裡跳?」聶行風有種想暈過去的衝動。

「我看衛小惠拚命想找那東西,一定很有價值,冒冒險也值得,俗話說富貴險中求嘛。」眨眨眼,張玄很平靜地給了他回複。

腦裡那根名喚冷靜的弦快繃斷了,聶行風冷笑:「富貴險中求是吧,那你求到了嗎?」

「當然求到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一直被鬼追?」張玄笑嘻嘻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書,很自豪地說。

進入死世後,他就發現書放在一個毫不起眼的桌案上,為了拿到,他還跟衛小惠爭鬥了好久,搶到手後,又被那群惡鬼一直追,很明顯,那些是守護命書的鬼使,除非東西追回,否則永不會離開,他的道符都用完了,正琢磨著想法子返回人間,就碰上了聶行風。

所以說,董事長,絕對是他命中不可缺少的招財守護神。

這家夥到底是來追查凶案,還是來奪寶?

聶行風揉揉額頭,張玄的興奮心情完全沒感染到他,想到他為了一本不知所謂的書在死世裡亂逛,害自己擔心這麼久,聶行風就真想給他個教訓,讓他以後再不敢這麼亂來。

書被塞到手中,張玄因為開心秀眉彎起可愛的弧狀,說:「先看一看,過過癮。」

聶行風很想說他們現在應該儘快離開這裡,不過不忍心打擊張玄的熱情,隻好順著他的意,將書翻開。

書是線裝本,看起來很陳舊,也很薄,但翻動時聶行風發現不管他怎麼翻,都無法翻到儘頭,紙張像是會增多一樣,不斷出現在裡麵;一縷縷亮光隨著書頁的翻動,從夾縫裡閃出,瞬間映亮了整個空間,四壁上折現出金字,隱現翻動,像是投影機一樣,循序滾動現出不同的畫麵字跡,但字體隱晦,像某種上古圖騰篆字,除人名外,其他的都無法識彆。

「哇塞,好神奇!」張玄抬頭看著壁上金字,發出由衷讚歎,但隨即又歎氣道:「可惜都看不懂耶,董事長,你懂嗎?」

聶行風心一跳,隱隱感覺有些印象,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見過,正要闔上書,忽聽有個淒厲嘶聲大吼:「把書給我!」

轟隆震響傳來,衛小惠破開了若葉做的結界,衝了進來,看到聶行風手裡的書,便衝過來搶奪,張玄想攔,被她一掌推開,她的手掌已被道符燒成了骨架,手背骨節上印了個墨黑的火形圖案,像是會動一般,騰騰燃著,在白骨的襯托下分外驚悚。

張玄被推得連跌兩個跟頭,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衛小惠怎麼會突然變得力大無窮,眼見聶行風凶險,忙叫:「董事長小心!」

聶行風及時躲開了衛小惠的攻擊,襯衫卻被她尖銳的手骨劃破,躲閃間命書落到了地上,徐佑年想跑過來撿,看看四周圍繞著青麵獠牙的鬼魅,終究還是不敢,叫衛小惠:「快把書拿給我!」

衛小惠想去拿,卻被聶行風推開了,最後一張道符拋出,貼在她另一隻手臂上。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他不能理解這所謂的命書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很清楚不能把它交給衛小惠。

衛小惠發出淒慘叫聲,符籙騰起的火焰瞬間將她左手也燒毀了,隻留森森白骨。她惱羞成怒,兩隻手骨朝聶行風當%e8%83%b8抓去,卻被張玄及時搶上,擋在了前方,掌骨拍在張玄%e8%83%b8口,那朵詭異火焰迅速膨脹,瞬間蔓延整隻手骨,骨指尖尖,比利刃還要狠硬幾分,將他當%e8%83%b8穿過。

聶行風眼前一黑,待神智返回時,便見張玄已經倒在了地上,%e8%83%b8膛並無傷痕,但身影卻淺淡下來,那些被他的道符困住的惡鬼們失去了控製,一股腦地叫囂奔出,將他們圍在當中,似欲吞噬果腹。

聶行風腦海裡一片混亂,俯身想抱住張玄,手卻在他身上撲了個空。元神被重創,無法再聚集成形,張玄口角溢出鮮血,身影時隱時現,虛弱得像隨時都會消散。

「張玄!」聶行風大叫,拚力的吼聲,像是要喚回張玄被震散的元神。

他無法觸摸到張玄,顫唞的手拂過他的眉間,想分擔他的痛苦,卻發現自己是那麼的無能為力。心慌亂茫然地跳動,熟悉的感覺突然緊攫住他,眼前依稀劃過一些雜亂畫麵,傷心的,絕望的,被離去的決絕,讓他連再回憶起來的勇氣都沒有。

「彆離開,求你……」他喃喃說。

眼前模糊起來,水光不聽控製的掩蓋了他的視線,而後,墜落。

「董事長……」

水珠輕輕彈在張玄的睫毛上,細密睫毛微微顫了顫,眼簾張開,張玄抬起手,聶行風急忙握住,驚喜的發現兩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原來,眼淚不是傷心的專利,有時候,也代表希望。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他說,帶著失而複得的喜悅。

「不會。」握住聶行風的手,張玄躍身起來,嬉皮笑臉說:「在沒從你身上敲詐到錢之前,我怎麼甘心死掉?」

聶行風臉上笑容一僵,好吧,他承認,任何時候對張玄的期待度都不該太高。

「把命書給我!」張玄走上前,向衛小惠伸出手。

衛小惠和徐佑年已經拿到了書,可惜被守護鬼魅團團圍住,根本無法走%e8%84%b1,見張玄平安無事,徐佑年忙對衛小惠說:「你快去打發掉他。」

趁衛小惠去攻擊張玄,徐佑年拿起書就跑,卻被聶行風上前攔住,「那不是屬於你的東西,你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

「滾開!」

徐佑年揮拳就擊,卻被聶行風先一拳搗在臉上,痛得大叫,手裡的書卻死死不肯放。

情人被打,衛小惠顧不得再攻擊張玄,衝到聶行風身旁,手骨上墨黑烈焰燃燒,就如幽冥鬼火,將聶行風死死繞住。陰氣太重,聶行風一陣氣滯,急忙躲閃,臉頰卻不小心被長長指骨劃出一道血痕。

「住手!」看到聶行風受傷,張玄火了,大喝道。

他養得肥肥的招財貓豈能眼看遭彆人傷害!張玄眼神冷下,手腕低垂,淡金絲索已繞進手中,淩空甩出,銀龍雙符騰嘯著卷向衛小惠。

「去輪回,我饒過你!」

女人沒說話,狠厲厲地看他,突然一聲大叫,避開絲索向他撲去。

沒再猶豫,張玄手揮之處,銀索已將她橫截在空中,隨即拈指訣,當空橫劃,喝道:「乾坤借位,雷電齊行,神兵疾火如律令,祈火,誅邪!」

火龍沿金索向衛小惠騰空而去,迅疾將她團團圍住,兩旁的惡鬼魑魅受不了罡火的霸氣,紛紛退避,火光中,衛小惠很快化作一堆骨架,淒慘地大叫,轉頭看徐佑年,似乎想求他相救,徐佑年卻趁聶行風不注意,拿著書轉身就跑,看都沒看她。

衛小惠發出一聲絕望吼聲,竟然掙%e8%84%b1開烈火的束縛,衝向徐佑年,將他緊緊抱住,黑色烈焰從她手骨上騰起,將他們同時籠罩。

「救命啊……」

徐佑年淒慘的求救聲從火中傳來,張玄急忙將索魂絲拋去,纏住徐佑年,卻怎麼也無法把他從火中拉出。拉出來的隻有那本書,表頁被燒卷了,還好裡麵沒有毀掉,張玄吹了聲口哨,把書揣進自己口袋裡。

烈焰仍在燃燒,黑色的絢麗的火光,像是從地獄騰起的火焰,陰森詭譎,同時又充滿了誘惑。

「老天,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火焰。」

張玄剛讚歎完,就被聶行風輕輕拍了一下,「救人!」

「放棄吧。」

衛小惠太執著了,那份執念遠遠超過索魂絲的牽引,張玄嘟囔:「如果將來我的法術再練高明一些的話,說不定能救到人,不過這次,咱們就give up吧。」◆思◆兔◆網◆

聶行風沒再多話,其實他很明白這個結果,隻能說,一切都緣於徐佑年的貪念。

火光在燃過最亮麗的一幕後終於逐漸熄滅,夜光棒早被燒變了形,張玄又晃亮兩支,見衛小惠已變成一團灰燼,徐佑年臥倒在地,全身都被燒傷,卻很幸運的沒變成焦炭。

看來那鬼火對人不起太大作用,不過有一點很奇怪,衛小惠的魂魄不見了,是她早失去了魂魄?還是自己的法術太強,把人家的魂魄都燒沒了?

張玄轉了下眼珠,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跟招財貓坦白比較好。

「看來我們可以順利離開了。」

前方儘頭燃起亮光,不大的光點,卻是黑暗中的一切希望,聶行風隱約感到,那是有人給他們的指引。

若葉已經暈過去了,聶行風想上前背他,被張玄一把攔住,嘟囔:「我不要背烤豬。」

看看旁邊接近烤豬狀態的徐佑年,聶行風認命了。背起徐佑年,張玄負責若葉,擔

心羅琪走丟,又用索魂絲索住她一隻手,朝那團亮光走去。命書的守護鬼魅被剛才的罡火嚇到了,不敢再向他們逼近,卻又不甘心離開,隻遠遠跟在後麵。

看似不長的路,卻走了很久,直至走到光點處,他們才發現原來那是一扇門,光亮從門的四周縫隙射進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光圈。

聶行風伸手推門,感覺到的是一種溫溫的暖意,水波漣漪滑動,他不由自主被吸了進去,等站穩身子,發現這裡竟是木家的庭院,腳下踩在陰陽魚的陽位之上,前方晨曦微蒙,已是淩晨時分。

「我們怎麼在這裡?」

張玄站在聶行風身旁左右打量,很不解地問,他離開時明明是在木清風靜修的地方。

「謝謝你帶他們回來。」

隨著話聲,木清風從房間裡走出,神色篤定,似乎早知他們會出現一樣。

張玄突然有些不高興:「喂,我們在底下打得熱火朝天,你卻在棺材裡做清秋大夢,太過分了吧。」

「每個人的劫需要自己去化解,外人幫不了你們。」

木清風眼盲,但是此刻,聶行風覺得他其實什麼都能看到,老人的笑容裡充滿睿智,似在閒談,又像是對他們的提醒。

「您真是馭鬼師嗎?」他恭敬地問。

木清風眼眸裡波瀾不驚,淡然看向前方:「這是我們的宿命,從出生就注定的命運,我是這樣,若葉也是,跟我們有糾纏的人注定會麻煩纏身,所以我才說,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那,那些供奉的骨灰?」張玄忍不住好奇心。

「都是南來北往的孤魂罷了,這裡隻是它們暫時休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