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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這個提議張玄能接受,於是開車把聶行風送到敖劍的家。從外麵望去,敖家高牆深院,把裡外天地輕易隔斷開,青銅院門旁立著警衛,得到了聶行風來拜訪的消息,警衛很恭敬地開了大門,請他進去。

傭人將聶行風請到會客大廳,端上咖啡,說主人馬上就到,請他稍候。

聶行風品著咖啡打量客廳。檀香桌椅,四漆畫屏,空間流淌著淡淡的熏香氣息,很正統的中國古典味道的擺設,乍看去,他無法把這裡跟西方貴族的敖劍聯想在一起。

牆壁左側掛著一軸古墨山水畫卷,是倪瓚的《漁莊秋霽圖》,想來價格不菲。掛軸上透著淡淡的九瓣梅花水印,淡雅柔和,看到那水印,聶行風心頭一震。

徐佑年用的道符上也有梅花水印,這不可能是巧合,而且聶行風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對梅花紋路有印象了。上次的贗品事件中他在古董商秦照家中看到過,當時他跟張玄一起賞畫,那幅文同墨竹的掛軸底色也是梅花水印,很少見的九瓣梅花。

所有問題在瞬間串聯在了一起,而根源竟然就在這位神秘的公爵身上。

「%e4%ba%b2愛的行風,歡迎來我家。」

充滿磁性魅力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敖劍微笑著走進來,跟他一向形影不離的那位洛陽醫生卻沒出現。

「我是來登門道謝的。」壓住心裡的疑惑,聶行風淡淡說,並將帶來的禮盒遞了過去。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種虛禮。」

敖劍笑得溫和,但聶行風看到了他銀眸後隱藏的算計。如果說在看到畫軸之前他還隻是懷疑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可以很肯定地說,敖劍幫他的目的絕對不單純。

「凡事還是厘清比較好。」他淡淡回道。

很平淡的話語,卻隱含鋒利,敖劍玩味地看聶行風。這個人跟平時一樣儒雅平和,但平和後鋒刃已然支起,瞳仁微眯,是獵獸攻擊前蓄勢的征兆,敖劍眉峰一挑,順聶行風的眼神看向自己後方。

「你喜歡這幅山水畫?是我前不久從秦照那買來的。秦照這個人你該是知道的吧?他在古董市場算是名家了。」

微笑在敖劍%e5%94%87邊漾起,狡獪陰險的笑,在聶行風還沒提出疑問之前,已把底牌翻給了他,帶著挑釁的氣勢。

聶行風沒跟敖劍正麵衝突,而是說:「張玄之前曾被會道術的人攻擊過。」

「喔。」敖劍坐下來,慢悠悠喝著咖啡,問:「你想讓我幫忙調查嗎?」

「那倒不用,因為在我認識的人中,會道術的並不多。」墨瞳緊盯住敖劍,聶行風冷冷說:「不管你的目的為何,彆對張玄動手,伯爾吉亞公爵!」

「你懷疑是我?行風,我發現一年多不見,你會說笑話了。」麵對聶行風的淩厲,敖劍顯得很悠閒,笑著反問:「我為什麼要傷害一個才見過一次麵,隻會些三流道術的神棍?」

聶行風從沒像現在這樣慶幸自己的明智,今天如果帶張玄一起來,他敢保證就憑敖劍這句話,張玄一定會把他的房子拆了。

「再說,如果我想害你,就不會幫你了對不對?」敖劍向他攤手,一臉無辜的笑:「所以,行風,你實在不該這樣說,如果我是你,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絕對不會亂說話,這樣隻會自亂陣腳,什麼利處都得不到。」

什麼沒有證據?那個相同的九瓣梅花標記就是最好的證據!聶行風不認為這是巧合,他想敖劍一定也發現了這個小紕漏,所以才索性直接點出秦照的名字,可是敖劍有恃無恐的表情告訴他,即使他知道這些事與敖劍有關,也同樣拿他沒辦法。

「謝謝提醒。」

聶行風道謝完,起身告辭,敖劍沒留他,隻說:「其實,這世上會道術的人很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還是擔心一下秦照吧。」

聶行風轉頭看他,想弄清這句話的內在含意,敖劍聳聳肩,意味深長地說:「不過,也許已經來不及了。」

有種不祥的預感,聶行風匆忙告辭。張玄正在車裡等他,見他臉色不好,忙問:「出了什麼事?」

「去秦照家。」

「誰家?」張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那個古董商。」

張玄想起來了,那個搞出贗品事件的古董商秦照。雖然不明白聶行風為什麼突然要去他那裡,卻什麼都沒問,依從指令,把車開去秦家。

車走到半路,對麵駛來一輛藍寶堅尼的跑車,火紅得幾乎像要燃燒起來的顏色。聶行風對漂亮拉風的跑車最沒抵抗力,擦肩而過時,本能地轉頭去看,開車的人是個戴金邊眼鏡的年輕男子,看到他,嘴角勾起玩味的笑,用%e5%94%87語說——後會有期。

一瞬間的交錯,聶行風沒有看到男子的%e5%94%87語,但對方那怪異笑容讓他感覺很不舒服,車開過去後,又忍不住轉頭去看。

「怎麼了?」張玄也注意到了那輛漂亮的跑車。

「沒什麼。」隻是那個人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而已。

兩輛跑車在刹那間交錯,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奔去,等張玄的車跑遠,開藍寶堅尼的男子把車停在了路邊,接通電話後,笑嘻嘻說:「師父,我看到聶行風了,他本人比雜誌上更帥。」

「他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彆輕舉妄動。」對麵傳來屬於老者的低沉嗓音。

「知道,雖然這次命書沒順利到手,但他們也幫我們試水了,作為回報,暫時我不會去騷擾。」男人笑得很色情:「不過遲早我會上他的,不是上身,是真正的上他一次,罡氣那麼足的軀體,不用實在是太浪費了。」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老人身子猛地震了一下,顯然還不太適應這麼火爆的說話。

電話對麵的人卻似乎早對男子這種言談習以為常,說:「先把木清風的事搞定再說。」

「那索千秋呢?它還在聶行風手裡。」

「那個不著急,那麼貴重的東西,我相信他會好好替我們保管的。」老者很篤信自己的判斷,又說:「看好秦照,他熟悉古董,對我們很有用。」

「知道。」

掛了電話,看看身旁被自己盯得坐立不安的老人,男子輕佻地冷笑:「放心,我對老家夥沒興趣。」

「那麼,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男人恭謹地問。

「我們經營不少地下拍賣的生意,我想,在那裡,你會大顯身手的。」

男子笑了,像是友好的表示,秦照卻不自禁地一抖。有種感覺,有些事情,再也無法回頭,在他跟魔鬼簽下契約後。

張玄把車開到秦家,吃驚地發現原先那棟樓房消失了,眼前是一片廢墟,整棟宅院被燒得隻剩鐵筋框架,帶著火事過後的慘烈,一些居民正圍在附近觀望。

『不過,也許已經來不及了。』

聶行風耳邊響起敖劍優雅的話聲,帶著成竹在%e8%83%b8的自負,一瞬間,他明白了這話的真正含意,眼神掠過廢墟,他臉色陰沉下來。

「我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張玄想下車去湊湊熱鬨,聶行風攔住了他,「算了,回去吧。」

如果這件事是敖劍做的,他絕對可以將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所以去查消息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回到家,聶行風打電話給魏正義,讓他幫忙查詢秦家起火的原因。五分鐘後,魏正義的電話打回來,說起火原因目前還在調查中,不過初步確定是意外事故,秦照已經死亡,是煙嗆導致的自然窒息。

「這個季節,天乾物燥,很容易引起火災啦。」∫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羿把頻道轉到新聞台,很快電視開始報導秦家失火的新聞,它看了一會兒,突然咦了一聲,指著屏幕說:「好奇怪耶,你們看。」

火災現場報導中,院裡有個很大的案台在鏡頭前迅速閃過,修道的人都知道,那是作法用的祭台,羿很奇怪:「我上次去秦家做監視時,沒看到有祭台耶。」

『這世上會道術的人很多。』

敖劍的話意有所指,卻又故意不指透,讓他自己去猜想,他不知道敖劍的話有幾分是真實的。作法傷害張玄和西門雪的究竟是誰?秦照、徐佑年,跟敖劍之間又有著什麼關聯?還有秦照猝死的原因,他都無從得知,仿佛整個事件隨著秦照的死亡落下了帷幕。

聶行風發現,他看似解開了棺材一案的謎團,但實際上後麵還有更多無法解開的謎,一個纏一個,緊緊繞在一起,像一團亂麻,無從解起。

看出了聶行風的困惑,張玄站起來,拍拍巴掌,用輕鬆語句作總結:「OK,兩位愛動腦筋的先生們,這次的棺材事件已經結束了,繼續想下去,隻是自尋煩惱啦。既然事件結束了,我們是不是該慶賀一下?董事長跟我出去采辦夥食,小蝙蝠留家準備晚餐。」

「可是,不需要這麼麻煩吧?我們可以打電話訂餐喔。」

小蝙蝠有異議,要知道他們三人當中沒有料理高手耶。

「我比較喜歡吃董事長做的飯。」

不給聶行風拒絕的時間,張玄拉起他就走。最看不得他皺眉深思的樣子,招財貓用心招財就好,現在刑警工作也不好做,他就不要再跟人家搶飯碗了。

月末,張玄如願得到了兩個大紅包,當天的下午茶,左天還特意買了Mister Donut的季節限定甜甜圈請大家享用,同事們難得的湊在一起,吃著點心,一致發出抱怨。

「老板也太小氣了,這個大案子賺了不少,居然就隻請吃甜甜圈。」

左天回瞪大夥兒:「我哪有賺很多?人家辦白事,我哪好意思多要?」

「到底賺了多少薇薇姐最清楚是不是?」

梁梁皮笑肉不笑地看杜薇薇,作為秘書兼財政總監,這種事瞞得過彆人瞞不過她。

「不過說實話,這案子真的很古怪,好多地方都沒搞清楚,衛小惠最後到底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喜悅來看著報紙嘟囔。

這起高爾夫球場骸骨案,早被記者們報導得天花亂墜,接連幾天都是大篇幅的渲染,什麼情殺凶殺詛咒殺等等,西門雪的神智也很神奇的一夜恢複,更增加了事件的神秘性,不過他對記者的跟蹤采訪一律回絕,所以報導大半都是杜撰的,騙騙那些歐巴桑還行,像喜悅來這種實習法醫,一眼就看出其中另有隱情。

話題被岔開,左天心裡對喜悅來感謝不儘,立刻問張玄:「你的報告做得太格式化,裡麵一定還有其他內情,不如說來聽聽?」

「沒啦,就是無聊透頂的三角戀而已。」張玄嘴裡塞著甜甜圈,掃了一眼在牆角同樣往嘴裡塞甜甜圈的小蝙蝠,嘟囔。

要他解釋什麼棺材、十世命書、鬼魂殺人嗎?相信第一時間就被這幫無良同事推下樓毀屍滅跡。

杜薇薇托了托鼻梁上的裝飾眼鏡,盯住張玄,很懷疑地說:「通常你這麼說時都意味著絕對有問題,老實交代!」

「真沒什麼啦,薇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