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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門鈴響起,一個大學生打扮的男生跑進來,長得眉清目秀,很喜慶的樣子,當然,如果無視他一身落湯%e9%b8%a1狀態的話。

張玄大笑:「又中招了?跟你說幾遍了,來我家,如果你不會神行百步,那一定要記得帶雨傘。」

「沒下次,我下次絕不再來!」

喜悅來跑去浴室拿了條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將帶來的隨身碟給他,「資料都在裡麵,看完後馬上銷毀,我還有事,下回見。」

「你在追什麼案子啊,這麼急?」

看到聶行風端茶過來,張玄眼疾手快,竄過去以身子遮住,把茶接了過來,幸好喜悅來正忙著擦臉,沒注意到半空飄著的茶杯。

他接過張玄遞來的茶,一口氣喝下去,說:「不是偵探社的案子,是碎屍案,我幫忙屍檢,老頭子死不放人,我這還是偷跑出來的,要是被他發現,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是不是今早在海灘上發現的那具屍體?」

「就是那個啦。凶手好殘忍,不過也好專業,給屍首做了毀滅性處理,牙齒指紋都毀得一乾二淨,彆想找出……哦,我是不是在泄露案情?」

張玄瞥了後知後覺的同事一眼,拿過杯子,把他推出了門外,「那快回去做事吧,我想除了你以外,沒人會對屍體感興趣。」

喜悅來走後,聶行風問張玄,「你們都兼職副業,是不是老板給的薪水不夠花?」

「不,我們隻是有一個共同愛好——錢場如戰場,死不讓敵。」

張玄把隨身碟插進電腦,打開文件。喜悅來給的資料果然很詳儘,包括凶犯的身材特征,現場勘查結果及推論。

依照顧子朝的描述,歹徒身形高大魁梧,在被他發現後二話不說就朝他襲擊,搏鬥中顧子朝後腦磕到桌角暈倒,歹徒又在打傷聶行風後倉皇逃竄。從書房被大肆翻找的跡象來看,初步斷定歹徒的目的是現金或客戶資料,不過經顧子朝證實資料並無丟失,所以前者的可能性較大,但因為現場沒留下任何指紋腳印等線索,所以調查處於瓶頸中。

「凶手曾跟顧子朝進行過激烈搏鬥,卻沒留下一點線索,甚至連警犬都嗅不出他的氣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看著資料,聶行風若有所思。

「許多氣味都可以迷惑警犬的嗅覺,更何況凶手還是有備而來。」

「有備而來……」

從歹徒用隨手抄來的高爾夫球棍打傷自己的行為來看,他行凶殺人是突發性的,並非有備而來。但是,即使如此,現場也沒留下半點線索,證明他是個極端冷靜凶殘的人,而自己,純粹是這次事件中倒黴的附帶品。

可是,顧子朝又為什麼要刪去電腦裡的記錄?

「完全不留痕跡的現場,證明凶手也是高智商啊。」看看聶行風,張玄伸了個懶腰,笑道:「不過,想萬件事,不如行萬裡路,反正今天下午我要去看心理醫生,董事長,你有疑問的話,到時候就慢慢查吧。」

看著那雙閃爍著狡黠光芒的藍眸,聶行風後背涼颼颼,有種被下套罩住的錯覺。

幽靜雅致的房間,悠揚樂曲緩緩流泄,聶氏財團的總裁大人此刻就在房間裡欣賞優美旋律,兼……做賊!

如果這種行徑被人發現的話,他發誓,一定殺了那個把他逼上梁山的小神棍!

明知自己現在是靈體,不會有被發現的可能,心還是不聽使喚的上竄下跳玩高空彈跳,激烈到他無法控製的程度。沒辦法,長這麼大,他彆說偷窺人家房間,就連這個念頭都沒動過。

第一次做這種事,心慌很正常,聶總裁安慰著自己,卻不小心把桌上的筆筒撞落,還好他眼疾手快,在筆筒墜地前及時托住了,有驚無臉的結果是——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書房外傳來張玄跟顧子朝閒聊的話聲,他們似乎聊得很愉快,不過聶行風的處境就沒那麼愉快了。窗簾拉得很嚴實,在這種光線極差的地方尋找文件書檔對他來說絕對是超負荷任務,更可惡的是交給他這個任務的始作俑者現在正在外麵悠閒自得地聊天!

聶行風不知道張玄是什麼時候跟顧子朝預約上的,更猜不透張玄怎麼有能力預約得到,他隻知道自己當時一定是被張玄蠱惑了,才會同意他來尋找文件。

他是魂魄嘛,完全可以趁夜深人靜明目張膽地進來查,根本不需要在顧子朝工作的時候冒險,可惜張玄一句話就否定了他的提議。

「熬夜對皮膚不好,我討厭三更半夜工作!」

是哪位先生昨晚為了攻陷網站折騰到大半夜的?難道是鬼!

「董事長……」

比藍寶石還絢爛的眸光,再加上略帶央求的鼻音,聶行風神智立刻騰空,反駁的話忘得一乾一淨,乖乖聽從張玄的擺布,隨他來看醫生。

可是,他在書房找了半個多鐘頭,卻一無所獲。筆稿文件倒不少,不過找不到與秦照有關的資料,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列讓聶行風打消了查閱的念頭,把重點轉到辦公桌的抽屜上。抽屜都鎖著,不過難不倒他,掏出之前張玄交給自己的萬能鑰匙打開抽屜,心裡恨恨想,小神棍真是裝備齊全呢。

抽屜裡放著各種文件合約,聶行風翻了一下,目光落在一本紅皮筆記本上,很醒目的顏色,他忍不住拿起來。

是本隨筆日記,記錄了一些看病心得,聶行風隨便翻看著,發現最後幾頁行筆潦草,顯示出顧子朝寫時心情有多糟糕。

——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今天秦照把東西送給了我,他說就是它令自己神智錯亂的,不過我看那隻是件銀器飾品,最多雕紋古怪了些。

——老天,我看到了什麼?真難以置信!

——我想,我有些了解秦照的心情了。不過銀器這麼古老,應該是裡麵摻雜的某種放射性元素影響了我的大腦思維,也許我該找朋友幫忙鑒定一下。

——該怎麼辦,我好奇心不該這麼強,我要歸還它,不,毀了它!

愈往後,字跡愈潦草,聶行風看不清楚,想往窗戶那邊靠靠,卻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衣架,發出沉悶響聲。

糟糕!

聽到外麵的說話聲嘎然停止,聶行風急忙把筆記本放回抽屜,並迅速鎖好,當他把鑰匙放進口袋的瞬間,門開了,燈光被撳亮,顧子朝走進來,環視書房,一臉警覺。

不是錯覺,那一瞬間,聶行風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緊張和陰狠。顧子朝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朝聶行風走去;明知他不可能看到自己,聶行風還是下意識的向一旁躲避。

「出了什麼事?」

張玄適時地出現了,看到他,顧子朝臉色平和下來,返回身,微笑道:「沒什麼,可能是我聽錯了。」

「那我們今天就聊到這裡吧,謝謝你幫我解惑。」張玄想引顧子朝去外麵會客室,誰知剛轉身,手就被顧子朝拉住了。

「留個聯絡方式吧,你一直沒告訴我電話,是不是心裡還有顧慮?這樣壓抑對你身心都不好。」顧子朝語調有些奇怪。

張玄掙%e8%84%b1開他的拉扯,「不用了啦,嗬嗬,我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女生……」

「很多人都對自己的性取向不了解,所以,你得嘗試。」

顧子朝將張玄剛打開的門又推回去,並用手壓住門,將他抵在自己和門之間,伸手在他%e8%87%80部上狠狠掐了一把。

沒防備,張玄大叫了一聲,顧子朝笑起來,抬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看著他,柔聲說:「你這張臉還真的很誘惑人呢。」

聶行風看得目瞪口呆,終於明白張玄能順利預約上的原因了。千想萬想,也想不到顧子朝會對男人感興趣,饒有趣味地看著張玄吃癟,聶行風突然發現自己體內也有劣性分子的存在。

「如果你這次免費,那我下次還來……」忍受著那隻手在自己臉上放肆撫摸,張玄報出條件。

好吧,如果這頭色狼大方,被非禮他就認了,否則,他以天師的名義起誓,這位好色的心理醫生下星期絕對會在病床上度過。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好,我等你下次再來。」很幸運,顧子朝選擇了另一條路。

看著張玄倉皇逃離,他沒有跟出去,而是關上門,轉身來到椅上坐下。聶行風已移到了門口,可惜門堪堪在他到達時關上了。

房間很靜,有種壓抑的冷意,顧子朝靠坐在老板椅上,臉上笑意淡下。他頭上的紗布已經取下來了,不過看起來似乎很疲憊,良久,長舒了口氣,打開旁邊的保險櫃,將一件東西拿出來,默默注視。

那是個僅有一半的環形銀器,直徑有十幾公分,以某種奇怪的紋絡繞成弧狀,銀光遊離,看到它,聶行風突然一陣頭暈,恍惚看到那晚的景象——有人抄過角落裡的高爾夫球棒,朝他後腦狠狠擊去……

一個物件淩空飛來,摔在聶行風麵前,震醒了他的回憶,是顧子朝的拖鞋,他還沒反應過來,另一隻也砸了過來。

「我知道你在那裡!」顧子朝恨恨看著聶行風所在的位置,低聲吼道:「彆想嚇唬我,我不會怕的!」

聶行風額上冒出了冷汗。他不知道顧子朝是不是真能看到自己,但那對眸光讓他發寒,不像是平時那個溫文儒雅的顧子朝。從他扔拖鞋的舉動可以看出,他現在心情相當激動,甚至到了歇斯底裡的程度。

一隻鞋很滑稽的仰麵躺在聶行風麵前,鞋底上有塊褐色漬印,聶行風皺了下眉,抬頭看顧子朝。他已把銀器放回了保險櫃,靠坐在老板椅上閉目養神了很久,才重新恢複了平時優雅的神情。

「我在庸人自擾是嗎?明明你已經不在了,而且,即便在,你也死心吧!」他淡淡道:「這世上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事物存在,你不過是個贗品,不是嗎?」

顧子朝開門出去的時候,聶行風趨機跟上,靠近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對方身上詭異的陰冷氣息,屬於銀器的光亮讓聶行風神智有短暫的迷茫,光芒下,被高爾夫球棍重擊的那幕又在眼前迅速閃過。

第五章

聶行風出了大廈,張玄已在外麵等得很不耐煩了。天空正在飄小雨,冷風呼嘯,響雷一個接著一個的劈,如果對方不是招財貓,殺了他他也不會在這乾等。

小綿羊停在一輛大型深藍色轎車旁邊,那是顧子朝的車,車洗得很乾淨,隻有輪胎部位蹭了些細沙,小綿羊跟它相比,似乎顯得小的更小,大的更大。

「進口車有什麼了不起,有我的小綿羊方便嗎?」

見聶行風盯著顧子朝的車看個不停,張玄不悅地嘟起嘴,問:「董事長你在裡麵冬眠嗎?這麼久!」

「顧子朝很謹慎,我怕被發現……」

聶行風剛說完,手就被張玄扯了過去,在臉頰上好一頓蹭揉,接著又是%e5%b1%81%e8%82%a1,怪異卻又溫暖的觸覺,聶行風反而被嚇到了。

「你乾什麼?」

「消毒!」張玄氣呼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