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礁群,輪機艙那邊又沒人操縱,隻靠駕駛台很難在這裡轉航,隻能先導回正確航線。」二副看著前方導向螢幕,一臉緊張,「螢幕也出了問題,希望它能撐到船駛進主航道。」

郵輪的輪機控製由電腦自動操縱,但僅限於規定的航線海域,現在在隻有二副一人的情況下,任何輕微失誤都可能釀成嚴重後果。

「我們能幫你什麼?」

二副想了想,苦笑:「如果你能找到清醒的船員,我會很感激。」

聶行風點點頭,轉頭見江笙還在卡嚓卡嚓拍個不停,忙道:「彆拍了,馬上去看看船上還有多少乘客是清醒的,把大家集中在一起。」

拍照是江笙的生命,他明顯不想停下,不過還沒等他反駁,船身突然一陣劇烈晃動,駕駛台隨即傳來激烈鳴聲,好一陣才停止。

「是不是觸礁了?」馮晴晴心驚膽顫地問。

「不是,是起風了。」二副極力穩住舵,盯著外麵滄漠海麵,天空陰沉灰暗,是暴雨來襲的前兆,他自嘲道:「海嘯加暗礁,你們很榮幸見識到這麼壯觀的場麵。」

說話間烏雲飛快壓低,轉眼雨點便箭般射下,急打著船窗,瞬間彙成一片模糊雨簾,天陰如日暮,原本平靜的海麵開始翻卷,撲打船身,發出挑釁的叫囂聲。

想起上次船搖晃時張玄難受的模樣,聶行風心一陣慌亂,比起海嘯暗礁,他更擔心張玄的處境,問馮晴晴,「到底怎樣才能找到周林林」

「我真的不知道。」

相同的答案讓聶行風很無力,索性不再多問,轉身奔出去,霍離連忙跟上,問:「聶大哥,你去哪裡?」

「去找張玄。」聶行風走了兩步又停下,對霍離道:「你去幫巍正義吧,如果遇到陸平,帶他到駕駛艙來。」

「噢。」

大家分頭行動,聶行風和馮晴晴一組,兩人在樓層轉了一圈,隻碰到幾個神智清醒的人,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聶行風也無法詳細解釋,隻說郵輪遇到了風浪,為安全起見,全部聚到一樓的西餐廳裡,如果有緊急情況發生,也便於營救。

「我們要不要通知白家的人?」風浪愈加強猛,郵輪晃動得很厲害,馮晴晴抓住走廊旁的扶手,問聶行風。

「放心,白先凱是隻老狐狸,他知道該怎麼應付。」看白家父子的表情,他們一定知道內情,聶行風沒擔心他們,反倒覺得蕭雨處境堪憂,再想到張玄,一顆心又沉了下來。

他能自由穿梭空間的本領在這裡似乎毫無用處,甚至連靈感都歸零了,張玄沒說錯,這裡很邪惡,力量強大到可以控製他們的異能。

兩人來到上甲板,聶行風突然看到陰霾雨霧中陸平從對麵走來,靈異社的女生們沒有跟他在一起,看到聶行風,陸平慌忙轉身就跑。

「等等!」

甲板被雨打得濕滑,陸平踉蹌著跑出不遠,就被聶行風追上了,問:「剛才在楚正南房間時,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你說什麼?」陸平驚慌反問,他全身被雨打得儘濕,不斷發著抖,不知是凍的還是驚嚇所致。

「還有,程可心和趙小薇去哪兒了?」馮晴晴跟著追問。

「她們都變成了木頭人,我想找人救援。」

「沒人會來救我們,在這裡能救我們的隻有我們自己!」聶行風冷冷道:「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我、我……」陸平做服務生沒多久,頭次碰到人禍加天災,早慌了手腳,囁嚅道:「我看到楚正南捂著胳膊回房……」

砰!

尖銳槍響劃破拍浪驚濤,陸平應聲仰麵栽倒,甲板濕滑,他的頭撞在旁邊長椅上,暈了過去。

聶行風忙拉馮晴晴避到椅後,暗霾中隱約看到前方有人影晃動,他對馮晴晴道:「你躲在這裡彆動。」

被發現行蹤,那人飛快逃離,聶行風追上,將他橫路堵住,抬拳便擊,男人匆忙招架,拳腳來往中大叫:「是誤會,快住手!」

「我沒看錯,是你,左天!」

左天阻住聶行風揮來的拳腳,卻未進攻,隻苦笑道:「你誤會了,不是我開的槍。」

「行風哥哥,你快來!」

聽到馮晴晴的叫聲,左天先跑過去,聶行風跟上,見陸平滿頭是血,昏迷不醒,子彈隻擦傷他胳膊,不過他跌倒時撞到了頭部,反而是頭上的傷比較嚴重。

「帶他回駕駛艙。」聶行風又看了一眼左天,「你也一起去!」

左天聳聳肩,算是聽從了聶行風的安排,和他一起把人扶回駕駛艙,杜醫生正在給二副幫忙,看到滿臉是血的陸平,嚇了一跳,忙帶他們去醫務室,醫務室離駕駛艙不遠,不過護士小姐都變呆滯了,杜醫生隻能自己動手給陸平包紮。

「在底艙跟魏正義打鬥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聶行風在旁邊問左天。當時他雖然沒跟左天直接交手,不過黑暗中聽拳腳風聲跟剛才他們對打很像,而且左天身上有槍,更值得懷疑。

「剛才不是我開的槍,以我的槍法,打中的應該是他的頭,而非胳膊。」

左天從口袋裡掏出名片,聶行風接過去掃了一眼。

左天偵探社,私家偵探。

難怪左天不願照相,原來是職業病作祟,聶行風對他的話信了幾分,問:「你是私家偵探,那為什麼要冒充保險推銷員?」

「有人雇用我。」

雇主說陳昱等人會在航行中用活人作祭,讓他搜集證據,說實話,他出航前也是半信半疑,不過很快就發現雇主沒說錯。陳昱等人行動詭異,而且不斷有人離奇死亡,後來他在尋找線索時發現了儲備艙裡的垂危病人,卻被魏正義攔住,為避免節外生枝,他才故意開槍示警。

「雇主是誰?」

左天聳聳肩,「很抱歉,我不知道,我們都是電話聯係,我從沒見過他。」

「那昨晚你幫張玄解圍也是……」

「對,是他讓我那麼做的。」左天接到了雇主的電話,所以才會幫忙。

原來郵輪上有了解真相的人,聶行風心裡突然湧起一個念頭,也許魏正義收到的有關逃犯的線報根本就是個謊言,有人故意讓警察上船,好揭穿陳昱他們的真麵目。

陸平胳膊上的槍傷是從背後射來,從傷口角度和當時左天站的位置來看,應該不是他開的槍,不過因為天黑雨急,他忽略了躲在暗處的真正凶手,凶手那麼急著殺陸平,可見他一定看到了一些重要景象,會是什麼呢?

半小時後,魏正義打來電話,說已經把清醒的人都集中在餐廳裡,隻有十幾個人,他還要負責引領那些失去神智徘徊在外麵的人,霍離也說正在跟小白努力尋找張玄,讓聶行風彆擔心。

通完電話,聶行風看看還處於昏迷狀態的陸平,杜醫生說他磕到了後腦,短時間內很難醒轉過來,郵輪上沒有精密醫療器材,他隻能儘量穩住陸平的傷勢。

外麵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滾滾轟雷聲敲打著聶行風的心,心不斷隨驚雷撲跳,讓他覺得自己就跟這艘郵輪一樣走到了絕境。他知道白先凱知道內情,可是抓不到他的把柄,無法脅迫他講出實情,更無法對一個坐輪椅的孱弱老人動手,好不容易找到了陸平,他又受傷昏迷。

楚歌失了蹤,周林林也消失了,然後是張玄,凶手為什麼可以神通廣大到事事走在他們前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聶行風很煩躁,平時的通靈感應消失得乾乾淨淨,完全捕捉不到張玄的信息,這種感覺很糟糕,明明知道張玄是不死之身,卻仍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

他回到駕駛艙,大副和水手們都癱倒在地,隻有二副一人在緊張駕駛,江笙也回來了,在二副的指揮下做些應急調試。

「怎麼樣?」

「暫時沒有大波動,希望可以順利駛過這片狹窄海道,隻要過了暗礁區,轉入正確航道,就沒大問題了。」

「大家要不要吃點兒東西?補充一下熱量。」

馮晴晴和左天也跟了過來,把之前霍離給自己的巧克力分給大家。聶行風掰了一塊放進嘴裡,對小白的先見之明佩服得五體投地。

海水在暴雨下翻滾,卷起驚濤拍岸般的震響,聶行風嚼著巧克力,突然隱約聽到浪聲中夾雜著張玄的呼喊。

「董事長……」

他忙跑出去,喚聲在雨中飄蕩,引領他奔進狹長內艙,一路跑下艙梯,長廊儘處是個晦暗的空間,他剛衝進去,就看到一個黑影背對著自己,鐵棒高高舉起,在張玄頭部狠命擊打,他忙飛撲上前,卻發現自己穿過了對方的身軀,眼前驟然一恍,再仔細看時,黑影已消失了,隻有倒在血泊中的張玄,血色在無聲中流淌堆積,瞬間染紅冰冷地麵。

「張玄!」大叫聲中,聶行風猛然睜開眼睛。

眼前有些刺亮,駕駛艙裡除了專注掌舵的二副外,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他,馮晴晴咂咂嘴,「行風哥哥,你站著都能睡著耶。」

他睡著了?不,是張玄有危險,在求他救援!

「左天,跟我來!」聶行風叫上左天,他有槍,可以幫上自己。

左天莫名其妙的隨聶行風跑進船艙輪機內部,見他順螺旋梯不斷奔下,忍不住問:「你要去哪裡?這個時候在甲板上比較安全吧?」

「去救張玄!」

剛才那段記憶很淺淡,但足夠了,有股奇異力量在牽引他奔跑,穿過陰暗狹長的回廊,他看到了儘頭那間房門,長廊裡散發著嗆人的腥氣,是血的氣味,聶行風雙手不由自主地激烈顫唞起來。他嗅到了血氣中夾藏的暴戾邪惡,邪氣彌漫著整個回廊,一點點將他席卷,然後……狠噬。

聶行風衝上前,飛腳踹開門,當看到房裡的景象後,不由側過頭去,左天隨之跟進,但立刻轉過身,發出一連串的乾嘔。

房間裡飄蕩著陰冷屍氣,血紅遍地,陳鐸也在其中,不過隻剩半截身子,他明顯才死不久,血大半是從他身體上濺出來的,除他之外,地上還殘留著其他一些肢體,聶行風按捺住心慌,上前找尋,不過很快發現殘肢是宋澗和鄧妍的。

地上有根黝黑鐵棍,聶行風彎下腰,手顫唞著將鐵棍撿起,上麵沾著大量血跡,鐵的冰冷觸?感瞬間襲向他全身。

很想說服自己張玄不會有事,他是不死之身,一定可以轉危為安,可是,心還是慌亂悸跳著,有種墜入地獄的冷意在侵噬他。

「有沒有搞錯?這簡直就是Braindead的片場。」左天在旁邊呻[yín]道。作為私家偵探,他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不過這麼血腥的畫麵還是頭次見到,不由在心裡一百二十個後悔跟聶行風過來。

前麵有道門,似乎有冷氣從裡麵吹來,左天打了個寒顫,慢慢向前挪步,並掏出槍左右瞄準,預備萬一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