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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婿 蘇幕幕 4275 字 6個月前

要?去湊熱鬨。

秦闕並不知蘭琴閣是什麼地方,聽著像是個歌舞伎館,但若是真有?重案發生,這樣的場合他出現,必定引人注目。而此時離東郊翟氏祖墳幾?十裡之遙,這會給人一種感覺:當?太子遇刺時,他在幾?十裡外?的城中,與太子遇刺毫無關係。

於?是他便朝梁武道:“跟上去。”

他們刻意保持著速度,正好與那幾?名京兆府捕快前後腳到。

捕快是跑步來的,直接進?裡麵去了,他的馬車隨後過來,停到大門?外?麵靠左的地方,那裡早已停了一排馬車。

秦闕看著這些馬車,發現都是大戶人家裡製作奢華的馬車,便推測這蘭琴閣大概是個低調的銷金窟,專接待達官貴人,再一看,卻在旁邊一棵歪脖子樹旁看見係著的一匹馬,棗紅色,很像是羨容的馬。

這時再旁邊一輛馬車裡麵的人撩開車簾往外?看了眼,秦闕往那車窗內看去,發現那竟是羨容身邊的丫鬟方方。

所以,那馬果真是羨容的,羨容也在裡麵看熱鬨?

秦闕不知這裡麵是普通的勾欄瓦肆,還是帶著那麼一些聲色的地方,但不管怎樣,他都不太喜歡這種地方。

第40章

他一進蘭琴閣, 便被裡麵人注意到,那一身青色官服格外惹眼,立時就有管事模樣的人過來, 朝他客氣道:“敢問大人,來小店有何貴乾?”

此時裡麵仍是平靜的,這種?平靜並非安靜, 而是好像無事發生一樣?, 正常表演著。

舞台上有兩個男子在演角抵戲, 這角抵戲與外麵的有些不同, 外麵的大多是身材墩實魁梧的男子,為了能贏,他們會將自己養得很胖, 練得很壯, 所以全都是大塊頭,但這兩個男子卻不一樣?,他們?並不那麼胖, 反而身材修長挺拔,而且長相比外麵男子普通俊朗很多, 以及年齡都是二十上下。

再一看, 旁邊有許多戴著帷帽的女客人,也有男客人, 這些男客人看台上的目光除了看角抵戲的振奮, 還有一種?猥瑣與垂涎,目光專盯著角抵某些特殊的地?方。

秦闕明?白過來,這角抵手表演角抵隻是一方麵, 更多是展現身材,讓客人好挑選。

這麼一想, 他又想到了外麵羨容的馬。

所以她來這裡乾什麼?

管事還在他身旁,他看著台上的角抵戲,問:“聽說你?們?這裡死?人了?”

管事一聽是為這事,連忙拉他往旁邊去,他將胳膊從管事手裡拽出,管事訕訕笑道:“大人這邊請,容小人與大人詳稟。”

秦闕隨他去了一邊解落裡,他立刻道:“確實有這樣?的事,但不是凶殺,是意外,上麵已有捕快在查,大人可是與他們?一起的?”

秦闕看他一眼,已拾步往樓上而去。

管事立刻跟上,緊張地?看著他,他回道:“我是京兆府法曹參軍,薛柯。”

“原來也是京兆府的,薛大人,這邊請——”官事一邊客氣?相邀,一邊說道:“辛苦大人,專程跑這一趟,但我們?真是無辜的。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斷氣?了,我們?哪裡能想到,請大夫都來不及。

“大人到了房中,隨便查隨便審訊,小的定是知無不言,隻是小店這生意做的就是一個和氣?生財,本就是樁意外,可一旦傳出去,鐵定就傳得不叫樣?子,那小店這生意也就完了,小人在東家那裡沒法交差……大人無論怎麼查案小人都配合,隻是懇請大人顧著些小店的名聲,回頭東家必定重謝!”

秦闕未置可否,隨管事一起進了一間房。

這房間中間有張紅漆雕花圓桌,一扇畫著蘭花的畫屏,同樣?是雕花的架子床,上麵罩著青綠色的輕紗床帳,床邊燃著暖香,整個房間清雅中透著曖昧,分?不清是男人房間還是女人房間。

此時床上躺著個女人,看上去四十上下,生得壯實,一臉橫肉,身上蓋著被子,從旁邊散落的衣物來看,她在被子底下的身子是□□的。

床邊有個哭著的仆婦模樣?的人,還有之前進來的四位捕快、另兩位管事模樣?的人,以及一個二十多的壯年男子,這男子癱坐在一旁,隨意係著衣帶,臉色極差,紅一陣白一陣,既緊張,又恐慌。

將這場景越看,秦闕臉上越黑。

很明?顯,這真不是個普通的勾欄瓦肆,而是一個以賣男色為主的隱秘尋歡地?,管事大概真沒有說謊,這女人是在尋歡時意外身亡,那麼……羨容此時在乾什麼呢?

此時床邊的四位捕快見了他,回頭道:“薛大人。”

秦闕問:“怎麼回事?”

捕快回道:“這女人是城北鼠尾巷的屠戶,是個寡婦,人稱金四娘,到這裡來……選了這角抵手作陪,此人叫小孟,這小孟說……咳……”

捕快正色道:“當時他們?正交歡,女人前一刻還讓他使力彆停,後一刻就突然沒了動靜,在此之前也未見女人有任何不適。”

說完捕快看了看旁邊的管事,沉眉道:“他們?一口咬定是意外,聲稱這金四娘是自己死?的,但眼下沒仵作驗屍,沒細查,自然不好說。”

秦闕淡淡看他們?一眼,知道他們?的意圖。

這場麵隨便一看便知蘭琴閣說的是真話?,女屠戶就是意外死?在這兒?了,但蘭琴閣不想聲張,肯定不願讓官府大張旗鼓查案,為了讓官府幫忙遮掩,他們?自然要給好處,這捕快如此說,就是等著蘭琴閣的好處。

蘭琴閣的人自然也明?白,連忙道:“我們?說的句句屬實,我們?這好好做生意的,怎麼會?犯人命官司?”

說著又看向那張媽:“這事鬨大了,對大家都沒好處,你?去和你?們?少東家說,這事就私了,你?們?信不過我們?,還信不過官府麼?官爺們?一定給你?們?個公道,隻是我們?兩方的名聲都要保住是不是?”

張媽抹著眼淚不作聲,沒一會?兒?道:“我已經?讓人去叫少東家了,他等下就過來,你?們?去與他說。”

管事看向秦闕:“薛大人,幾位差爺,要不然,幾位到旁邊房間稍作歇息,等這金四娘的兒?子來了,咱們?就私了,薛大人和差爺給我們?做個見證,行麼?”

捕快看向秦闕,秦闕並不想在這種?事上多糾纏,轉身便出門去了,管事立刻將幾人請到另一間房中,當即就奉上茶,一人給了隻錦囊。

那錦囊係著口,但隨手一摸就知道裡麵裝著沉甸甸的銀錠,秦闕的錦囊最沉。

幾名捕快將錢摸了摸,然後看向秦闕,問:“薛大人覺得此事該怎麼處置?”

秦闕回道:“你?們?自行看著處置。”說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轉頭看向管事:“隨我出來。”

管事連忙跟上,待去了門外,秦闕問:“今日的案子你?們?自行協商,我不會?乾涉,你?替我找一個人。”

管事大喜,立刻問:“什麼人?”

“女人,十八|九歲,貌美,勁裝打?扮,今日在你?們?這兒?。”秦闕道。

這可太好辨認了,因為他們?這兒?的女客人,就幾乎沒有二十以下的,今日本就隻有那麼一人,還出手闊綽,一擲千金,格外讓人印象深刻。

但管事卻有些猶疑,小心?地?問:“敢問大人,找那位夫人做什麼?”

他想著,雖不知道那夫人是什麼來頭,但帶她來的人他卻知道,那是身份非凡,所以那位夫人也不能輕易得罪。

眼看著秦闕麵色更冷,管事連忙解釋:“不瞞大人,那位夫人今日的確來了,但此時正有人作陪……夫人花了五十金下的注,掃了夫人的興那罪過便大了。”

“帶、我、去。”秦闕盯著他,一字一頓道。

管事看著他的模樣?,突然感覺到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極致的震懾感,這震懾感中甚至還帶著濃濃的殺氣?。

他無法再思考,也不知怎麼辦,喃喃道:“大,大人……這邊請。”

秦闕跟著管事,上了三樓。

走到一間房前,管事站住了,臉色訕訕,顯然人就在這裡麵。

這房間門邊掛著個木牌,寫著“青霜”兩個字。-_-!思-_-!兔-_-!網-_-!

看得出,這是花名,裡麵的男人叫青霜。

秦闕徑自越過管事,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也有畫屏,也有圓桌,也是精美華麗的架子床,好在此時床上沒人,但羨容和一個年輕男人站在一起,那男人拿著劍,兩人挨得很近,此時同時回過頭來。

秦闕站在門口,麵色如霜,遲遲沒說話?。

羨容則是驚訝,然後看看身旁的青霜,有些心?虛,再一想,她心?虛什麼,她沒什麼好心?虛的。便朝秦闕沒好氣?道:“你?過來做什麼?”

就這聲問話?,讓一旁的管事隱約猜測,這該不會?……是兩口子吧?

秦闕看看羨容,又看看她身旁的那個少年。

興許隻有十六七歲,臉上帶著幾分?青澀和一種?不同於普通男人的氣?質,那是一種?溫柔的,細膩的,繾綣的感覺,如同從才子佳人話?本裡走出的多情公子。

他曾想過這輩子大約他的妻子人選不會?變了,卻未想過她和彆的男人在一起。

羨容下巴高抬,一動不動看著他,大有一種?與他對峙、並不懼他的模樣?。

秦闕沒再說話?,此時外麵有腳步聲往這邊而來,他最後盯向羨容一眼,隨後轉身,徑直下樓去。

管事看看外麵遠去的秦闕,又看看裡麵的羨容,最後賠笑道:“夫人好好賞劍舞。”說著替他們?帶上了門。

秦闕出了蘭琴閣,到之前看到的馬車下,喊道:“裡麵都有誰,出來!”

方方與圓圓在裡麵休息,聽見聲音,立刻撩開車簾看,卻看到了秦闕。

他正盯著馬車內,見了兩人,下令道:“上去,將你?們?郡主帶下來!”

方方圓圓有些愣神?,道了聲“是”,從馬車上下來,才走兩步,卻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們?為什麼……要這麼聽姑爺的話??

一來,自秦闕進王家,從未與她們?有過什麼交集,也未給她們?下過什麼命令,她們?不習慣;二來,兩人都知道郡主和離書都寫好了,隻等著姑爺簽字了。

所以姑爺為什麼能在她們?麵前這麼不客氣?地?發號施令?

正要回頭,身後秦闕卻道:“等一等。”

兩人回過頭來,隻聽他道:“務必讓她馬上下來,否則後果?自負。”

方方想回:“自然是郡主想什麼時候下來就下來。”可話?到嘴邊,卻又無法說出口,姑爺就是有那種?威勢,讓她不敢頂嘴。

後來她又想到,郡主到這裡來侯府那邊是不知道的,如果?姑爺回去告訴七爺他們?……

方方圓圓便沉默著,進了蘭琴閣。

沒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