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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婿 蘇幕幕 4351 字 6個月前

音。

秦闕眉目一冷,不再說話。

梁武心中擔憂著去秋山圍場的事,見兩人自侯夫人那裡回來,遠遠他便瞧過去,要看兩人的情況。

他們越走越近,梁武率先就看到主子的神色異常平靜。

那其實是一種危險的表情,因為主子平靜時臉色偏冷,生人勿近,而危險時卻反而會平靜一些。

可偏偏,主子手上又拿著一隻糖葫蘆。

這就很……詭異……好像主子從一個殺神變成了個變態殺神。

因為主子說今日之內彆再讓他看見自己,所以梁武早早就從淩風院前閃開,然而主子卻提前叫住他:“阿六,站住。”

梁武站住了,低頭立在原地。

羨容自他身前經過,沒管他,進去了,秦闕留在了門口,沒跟過去。

羨容在前邊回頭道:“我把糖葫蘆拿進去了,你沒了過來拿。”說著就繼續進去了。

秦闕的臉色又難看了一些,待她離開,他到牆根下的一棵楓樹下,待梁武過來,和他道:“吩咐下去,查清秋山圍獵守衛情況,圍獵當日安排人進去。”

梁武疑惑:“殿下的意思是……潛入圍場去行動?不再……”

他看看院內方向,擔憂道:“如今隻剩不到五天,要安排下去並不簡單,而且有太子在,必定是守衛森嚴,就算行動成功,也極難逃脫。”

依譁

“這不用你管,隻須將我送進去就好。”

“殿下是要親自……”梁武立刻道:“殿下自然不能冒此巨險,還是派屬下去行動。”

潛入進去刺殺,與光明正大進去可完全不是一回事,稍有差池便要斷送性命。

秦闕的語氣不容質疑:“不必說了,你們不認識那人。”

梁武知道無轉圜餘地,隻能作罷,聽令道:“是。”

隨即又問:“那事成之後,殿下還回侯府麼?”

秦闕想起手中的糖葫蘆,將其重重扔在地上,厭棄道:“自然不回。”

“那郡主若四處搜查殿下行蹤……”

“上次的鶴頂紅不是還有麼?上次一念之差,誤判了形勢,白白蹉跎了兩日。”秦闕說起來,一臉不甘心。

他難以想象自己竟犯下這麼愚蠢的錯誤,到頭來竟是被那女人戲耍了一番,若是當日讓她喝下那合巹酒,便沒有這兩日的憋屈。

梁武斬釘截鐵道:“是,屬下稍後就傳令下去!”

雖然憑他僅有的判斷力,始終還是覺得隻是和羨容郡主說說好話,哄一哄,就能以郡馬爺身份進圍場,比憑他們自己的方法進去便捷一百倍,但殿下既如此安排,想必自有其道理。

第11章

坤寧宮內,太子秦治將京中之事稟告於小翟後,這其中發生的最大一件事,便是羨容郡主捉婿成婚一事。

小翟後聽完,麵色慍怒,瞪向秦治道:“廢物!你為太子,竟能任由一個小姑娘如此囂張任性,壞了我們所有計劃!”

秦治出身卑微,能做太子,完全是因為認了小翟後為母親,名正言順,又有翟氏勢力支持才能從幾位皇子中勝出。此時見母親生氣,心中一顫,立刻低頭道:“母後息怒,兒臣有派人去殺那書生,但不知為何,刺客進去後就再無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兒臣懷疑是她被人發現了,王家婚事又辦得急,所以……

“兒臣一時……沒想好阻攔的辦法,便按兵未動。”

小翟後一聽,凝神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對,竟似乎憑空消失,對於此事,兒臣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秦治道。

小翟後在椅子上沉思一會兒:“難道,被王登發現,秘密將人處置了?”

“極有可能如此。”秦治說著,隔一會兒道:“母後,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是否再出手除了那書生,讓王家知道利害?”

小翟後冷哼一聲瞪向他:“你有腦子嗎?是覺得自己很能耐?一次失敗,王家人秘密處理了,假裝沒這事發生,你再去一次,是生怕王家人不記恨是不是?那一家子武夫莽起來,你這太子坐得也沒那麼安穩!”

秦治深深低下頭去:“是,兒臣知錯,全憑母後決斷。”

小翟後道:“王家的事,就放著,他們倉促招婿,自是不願與我們撕破臉皮,我們也便當作沒有這事,此時與他們結怨,高興的隻是你那兩位好兄弟。”

“是。”秦治道。

……

淩風院這兩日很安靜,因為京中最大的白雲寺這兩日為準提菩薩辦誕辰,開廟會,各種熱鬨數不勝數,這對羨容來說就同過年一般,哪兒熱鬨往哪兒湊,她都不樂意著家。

但秦闕不愛出門,她也嫌他礙事,就由著他了,反正這兩日他也安靜得很,並沒有一點因為不能去秋山圍場而不高興的樣子,看著似乎是個脾氣大、卻又慫得快的人。

秦闕在侯府靜等著下屬的消息,閒來無事,想著馬上要走了,就順勢去探了探王弼的書房。

查了一通,沒見到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可見這王弼要麼是真乾乾淨淨,要麼是還有其它暗室。

秦闕不願費那大勁去探究,回來時看著天色還早,又折去了王登書房。

王登這個武夫的書房比王弼更乾淨,桌上擺著唯一的幾封文書,看著字竟寫得狂勁有力,非常好看,他正覺得做老子的比女兒畢竟還是好一些,再看到一封私人書信,才發現剛才是高看他了。

這書信才是他真正的筆跡,之前那文書顯然是府上的執筆先生代寫。如果說王羨容寫的是狗扒屎,這王登寫的便是雞刨糞,簡直是天生的父女。

秦闕扔了信,又去查看抽屜。

抽屜也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倒意外看到了一本燙金帖子,打開一看,是薛柯和王羨容的八字批文。

羨容是她的封號,也是她的本名,因為王家與太後都認為她當得起這兩個字,所以直接用這兩個字當了她的封號。

批文上說,薛柯與王羨容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將來必定白頭到老,兒孫滿堂,最關鍵的是,薛柯八字旺妻,兩人成婚後,王羨容必定紫氣東來,大富大貴。

秦闕不由扯了扯嘴角,通篇有百來字,竟沒一個字說對。

薛柯是個短命鬼,這大師是一點沒算出來。

真正的薛柯,也是真正的寒門舉子,此人上京赴考,卻在路上遇到仙人跳,一時不慎,被謀財害命,他碰巧遇到,就頂替了這身份。

就這樣的命,還能算出旺妻,已有郡主封號的王羨容,還能紫氣東來,大富大貴,怎麼?她是要去做皇帝麼?

饒是秦闕情緒極其穩定,笑點極高,此時都險些被逗笑。

將這帖子也扔下,實在沒什麼好看的,秦闕意興闌珊從王登的院子出去,回淩風院。

行到後院,途經一處翠竹掩映的石桌旁,隻聽“哎喲”一聲,一陣嬌俏的女聲傳來。

他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一個年輕女子,似摔倒在路上,緊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腿,神色哀婉。

那女子生得柳眉大眼,卻是嫵%e5%aa%9a異常,眉眼明明蹙著,卻還帶著幾分情思,讓秦闕來評價,就是天生做風塵女子的料。

隻是隨她一起摔下的還有一副拐,又因她摔在地上,裙子灑落一旁,露出了一截腿,能看出褲管底下竟綁著夾板和繃帶。

秦闕沒想到王家竟真有個斷了腿的女人。

所以這女人的腿是被打斷的?她就是王弼那個要和護衛私奔的小妾?

有些意外,但這不足以讓秦闕駐足,他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結果走了幾步才發現,王家這院子修得實在太潦草,前麵竟是死路。

他隻得折返回來往旁邊走,那正是那女子摔坐的那條路。

走到那女子身旁,正欲過去,女子伸出手來拉住他衣擺,柔弱道:“公子,扶我一把好麼?”

秦闕低頭看向她,他有些疑惑這女子是要做什麼。

如果她連出門走幾步都要拄拐,容易摔跤,她為什麼要一個人出來走呢?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她因伸手拉他,露出了一截胳膊,那胳膊上刺有一隻黑色貓頭鷹。

在大齊,刺青隻盛行於武夫中,女子刺青,一般是萬不得已下為了遮疤,她也是要遮疤?

再說要遮疤也是繡牡丹,繡芍藥,繡一隻貓頭鷹是為了捉老鼠麼?

但他與回鶻交戰多年,對回鶻也有許多了解,據他所知,回鶻某個部落的女子便愛在胳膊上做一個貓頭鷹的刺青,她們那部落喜歡這種鳥。

如果王家後院裡,真的混進了一個回鶻女子,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伸出手,將她拉起來。

女子駐了拐,仍是皺眉,然後道:“公子,能扶我去那石桌旁嗎?”

秦闕沉默著將她扶了過去。

她駐著拐緩緩走著,到石桌旁坐了下來,然後朝他道:“多謝公子,若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秦闕問她:“你是王弼那個被打斷腿的侍妾?”

顯然女子沒想到他會問得如此直白,一雙盈盈美目露出幾分委屈來,隨後問:“我之前沒見過你,莫非你是被羨容郡主搶回來那個書生?”

秦闕:“……”

王家的人,沒一個正常的。

他抿唇沒說話,但臉色說不上好。

女子一笑:“好了,看你這樣……我不過隨口問一句。對呀,我就是那個侍妾,叫紅煙,也算你半個長輩。”

秦闕沒說話,她問:“你怎麼不坐一坐?”

秦闕雖懷疑她的身份,也懷疑她是故意接近自己,但她遲遲不露目的,他沒耐心和她在這裡演戲浪費時間,便回道:“因為我腿是好的。”說完就轉身走了。

紅煙愣愣看了他半天,蹙起眉頭怒嗔道:“王家的人,果然沒一個正常的!”

遠處王炯看見這一幕,臉色比紅煙還難看。

傍晚羨容出去玩了回來,還沒坐穩,哥哥王煥就派人過來將她叫了去。

待一去王煥房中,王煥就關了門,認真看著她,這讓她覺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王煥神情嚴肅道:“你知道那個紅煙嗎?”

一說這個羨容就來勁了,立刻道:“當然知道,她不是要和護衛跑,被大伯打斷腿了嗎?”

“噓——”王煥提醒她:“你最好不要一說起這事就表現得那麼興奮,被大伯知道了,就算是你也要挨罰。”

羨容立刻清了清嗓子,難得地嚴肅正經道:“我哪有興奮,我一點都不興奮,這事太可恨了,我一想起來就替大伯生氣!”

她演技很一般,如此這般表現得很浮誇,讓王煥都有些看不下去。

“好了,重點不是這紅煙,而是那薛柯。”

這是真正羨容在意的,很快問:“薛柯怎麼了?”

他不是一個人在家挺乖的麼?

王煥說:“今日你五哥看見他倆孤男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