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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刀 李暮夕 4315 字 3個月前

為了能更好地羞辱她?

她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在偽裝。他現在已經是葉氏家族的掌舵人,高高在上,何必再和她計較?

“怎麼了?”也許是她怔怔望著他的表情有些異常,葉瑄摸著她的臉頰,“你看著有些不太好。”

“……葉瑄,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累了。”她總算說出了心裡話。

“放過你?那誰來幫你那個得了肺癆快死的母%e4%ba%b2?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孝。”他有些責怪,又有些寵溺地抱住她的肩膀,把她像隻貓咪一樣圈在懷裡。他的手指還是那麼修長漂亮,輕輕搭在她肩上緩緩地拍著、哄著。

薛寧想哭,事實上,她也真的哭了。

“這是怎麼了?”他有些詫異她的淚水,用指尖沾了點含入嘴裡,的確是鹹的。

“她死了,五年前就死了。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提起?當年是我不對,我對你說了那麼過分的話,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覺得你的問題更大一點。”薛寧抹去眼淚,“如果你當時能接我的電話,願意幫我一下的話,可能她就不會死了。”

葉瑄沒有說話,薛寧說道,“當然,我也不是一味地怪你,她的身體我清楚。隻是,因為我們兩個人,已經讓很多很多人受到傷害了,我不想再繼續下去。葉瑄,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好嗎?”

葉瑄變得沉默。

房間裡安靜地隻有窗外“沙沙沙沙”的雨聲。

半晌,他低頭笑了笑,“我很抱歉,不過,我真的不知道,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人都死了,道歉有什麼用。其實薛寧覺得,溫瑜的死也是一種解%e8%84%b1,她後半生過得太沒有人樣。不過,她舅舅卻是一個很應該活下去的人,也因為那件事,他也離開了。薛寧每次想起來,都會忍不住恨他。

可是,她曾經是那麼地迷戀他,死皮賴臉也要呆在他身邊。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而起,包括他命運的改變。就算要恨,她也應該先恨自己。

“我們之間的事情,不可能這麼一筆勾銷的。薛寧,以前你那麼英勇瀟灑,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怯懦?”葉瑄斜睨著她,冷冰冰地說,“就算要一刀兩斷,那也該我來決定。怪就怪你,當年為什麼要來招惹我?”

“你要怎麼和我處呢?”他按了她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倏忽勾手抬高了她的下巴,讓她在懷裡仰視他。指尖就這麼漫不經心地解開襯衫的扣子,被雨水打濕的布料熨帖出女人的%e8%83%b8房,若隱若現,高高隆起,比之當年挺拔了不少。

襯衫開了一排扣子,布料依然閉合著,隨著她原來越大的喘熄一起一伏。他隻是挑著兩根手指,從布料的縫隙間摩挲進去,慢慢揉弄著那兩團柔軟的%e4%b9%b3。

“以前,我有這麼摸過你嗎?”他低頭認真地問,像是在話家常。那手指纖美勻稱,卻略帶幾分粗糙,像靈巧的%e8%88%8c,輕易就撩動了她的欲--望。指尖在她溫暖的肌膚上遊走,若有若無地敲打了幾下,像是打著某種節奏,掠過小腹,緩緩向下。薛寧忽然想起以前他跪在佛像前敲木魚,撚佛珠時的神聖,現在卻拿來做這麼汙垢的事情,心裡一陣彆扭,氣息卻緩緩喘動。

“以前,我摸過你這兒嗎?”兩根手指一挑,牛仔褲的銅扣子就勾開了,拉鏈拉開,每一聲節奏都像在緩緩釋放她的欲念,也讓她無來由地恐慌。廉價的牛仔褲褪到了膝蓋,她終於顫唞起來,一--絲--不--掛的倒還來得乾脆。這樣慢慢淩遲,到底想證明什麼?

葉瑄隔開她的手,手指已經剝開一邊布料探進去,在濕溼潤潤裡艱難前行,畢竟是久曠的身體,緊致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微微詫異了一下,等到指尖一直摸到最深處,停在那裡,低頭貼到她的耳邊,“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得到你的那個晚上,你疼地流淚,抓破了我的肩膀。你說你後悔了,一個勁兒罵我、打我,說我道貌岸然,但是那會兒我停不下來了。而且,明明是你自己鑽進我的被窩裡的,倒頭來卻要來怪我。你總是這樣,讓我傷心又讓我難過。”

可他的聲音一點也聽不出難過的味道,反而像在嘲笑她,嘲笑她那麼快濕了,嘲笑她的難以自持。冰涼的手指快速地在她的甬道裡來回抽---插,她的情緒不受控製地漸漸升高,在他的手裡噴了出來。

“兩根手指也能滿足你。”他抽了手帕慢慢擦著手指,那目光帶著一點玩味和輕嘲,讓她無地自容。

這情境和當年真像。

唯一不同的是,當年是她不斷撩撥他,現在是他在玩--弄她。

薛寧的心墜入了冰窖,一點一點往下沉。

是的,本來他已經遠離這些事了。如果不是她的強行闖入,他依然是和合清水寺裡安然出塵的妙僧了善。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隻是,當他真的這麼對待她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從此節操是路人╮(╯_╰)╭

☆、如是我聞(1)

如是我聞(1)

十七歲以前,薛寧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在這些肆意張揚的日子裡,她印象最深刻的卻是十四歲的那個夏天。

熱帶地區的夏天,急雨不斷,那天卻放了晴。碧空如洗,白雲悠悠。這一天,帕瓦公邸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大事。因為上個世紀西方的經濟封鎖,和合府有很多地方還用著半新不舊的英製黃皮汽車,那天,公邸門口的高檔車卻絡繹不絕。

隻因為這天是帕瓦將軍愛女娜塔瓦沙的生日。

宴會當天,據說沿著大麗江擺了一天一夜的筵席,宴請的人數有五位數之多,不管是上層社會的爵爺還是最低層的赤腳工人都在談論。

矗立在綠草如茵的偌大花園裡,這座宅邸看上去富麗堂皇,紅瓦的尖頂、金色的繪彩窗,還有從台階上一直鋪到門內大廳的繡花金絲絨盈彩地毯,都讓人屏息這難得的華貴和奢侈。

娜塔瓦沙和幾個盛裝出席的閨中密友聚在一起談笑,“不經意”地露出手上的寶石串,或者又“不經意”地談起昨天參加的沙龍,興致盎然。

她萬萬沒有想到有人會在她生日這天還來搞破壞。

當激情澎湃的音樂響起時,客廳裡忽然都暗了下來。所有的燈在一瞬間熄滅,一道光打在樓上台階拐角處的平台上。不知何時那兒站了個人,穿著黑色的燕尾服,梳了個三七分的男士發型。這是一出歌舞劇,而且是一個人的獨奏。

少年從台階上緩緩步下,流暢自如,根本沒有看腳下的路,顯然跳地非常純熟。

這是一出《凱撒·博爾吉亞》,跳的是他將妹妹盧克雷齊婭嫁給佩薩羅的領主喬瓦尼·斯福爾紮之前的一段心理掙紮。

等音樂完畢時,少年終於走到娜塔瓦沙麵前,濃墨重彩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昔日姣好明麗的模樣。

“姐姐可喜歡妹妹我演的這出戲?”聲音一聽,笑意盈盈,居然是個清脆的少女聲線,和剛才歌唱時的低沉截然不同。

眾人嘩然,傳聞帕瓦將軍還有個無法無天的小女兒,叫做薛寧。《凱撒·博爾吉亞》 講的是教皇西澤爾畸形地癡戀著自己的%e4%ba%b2生妹妹盧克雷齊婭的故事。特地在生日這天選這樣的表演項目……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

暹羅的東南三府經濟發達,早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就相繼被英、法等國殖民,風氣開放,禁斷之戀也不是什麼罕見的。隻是,將軍的兩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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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瓦沙臉色鐵青,“你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姐姐不懂嗎?”薛寧兩手插到了西褲口袋裡,緩緩靠近她,又緩緩地說道,“這麼多年來,我那麼‘重視’姐姐,姐姐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嗎?”

“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就宰了你。瘋子,薛寧,你這個瘋子!”居然為了整她,不惜搭上自己的名聲,娜塔瓦沙算是服了。

“生氣了?那怎麼可以?”薛寧一揚眉,吊兒郎當地曖昧一笑,“這隻是開胃菜,接下來還有更好玩的呢。”

“你還想乾什麼?”

不待她額頭的青筋跳出來,薛寧已經揚手擊了掌。

很快,娜塔瓦沙就看到了這位名義上的妹妹嘴裡的“大餐”。一行十幾個穿著紅色僧衣的僧侶從門外進來,端著聖水,用楊柳枝蘸著往宴會的角落灑水。

“彆灑了,彆灑了!”娜塔瓦沙忍無可忍。

“要灑的,要灑的。今天可是姐姐的生日,得好好去去晦氣,讓那些邪魔惡靈都通通退散!”薛寧搶了一個僧侶手裡的缽,使勁往娜塔瓦沙身上灑,一麵大笑,“大師,大師!奏樂吧,再來點仙樂去去晦氣!”

娜塔瓦沙不斷後退,大叫著,不慎和一個名媛撞在一起,那個名媛還慌亂中踩了她的裙子,把最外麵的紗幔給踩了下來。

身上的衣服不但濕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破了一層,娜塔瓦沙恨不得立刻就把薛寧大卸八塊,臉色難看地像鍋底灰。她挑著手指,顫唞著指著薛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顯然她低估了薛寧。這個妹妹瀟灑地張開雙手,又給了她一個飛%e5%90%bb,接下來像老和尚念經一樣的木魚聲更是她崩潰。混亂地交雜在一起,每一聲都快崩斷她的神經。

她快不顧形象爆發時,一聲錚錚清越的琵琶音躍入了木魚聲裡,又緩緩分離出來。曲調婉轉,卻漸漸攀高,虛指按壓、短音,連綿不絕送入雲端,清越之中又帶著錚錚金戈之意。

娜塔瓦沙隻覺得自己一顆心七上八下,被牽著快失了魂、燃燒了血。

一道細柔的滑音,琵琶手停止了演奏,從一堆上了年紀的僧侶中走出。是個穿白色衲衣的少年僧人,麵龐勻淨,端麗雅正,橫抱著一把黑色檀木的古老琵琶。在一眾臃腫年邁的僧侶中,他顯得尤為高挑勻稱。素白的衲衣在他身上竟是如此熨帖,底擺處微微露出雪白的直筒襪。

薛寧第一次見了善時,也和娜塔瓦沙一樣被狠狠震撼了。難以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秀麗無雙的人,一沉不變的淡漠神情讓人聯想起萬裡藍天下的皎皎白雲,深冬幽沽中正在融化的淙淙積雪,平靜美好地有些寂寞的味道。

那天宴會結束後,娜塔瓦沙居然破天荒地沒有找她算賬,還一個勁兒討好她。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薛寧在心裡冷笑,麵上還是與她虛與委蛇。

“大師早就走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隻是拖人找的奏樂人,可不知道中介人找來的那人叫什麼,出自哪個寺廟。”看到娜塔瓦沙臉上明顯的失望表情後,薛寧得意不已。

這一場較量,還是她勝了。

能讓眼高於頂的將軍府大小姐一眼看中,她倒是對那少年僧人生出些好奇。印象裡還停留在那首琵琶曲上,仿佛耳邊還有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