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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

“你不敢?”蕭天成冷笑連連,“朕看這世上還有什麼你不敢的事!”

嚴子桓抿%e5%94%87,不再言語,但身形穩穩立在原處,沒有絲毫退讓之意。

蕭天成的食指不斷地磨轉著拇指上的扳指,怒意明顯,卻僵持著,沒有讓禁衛硬闖。

葉蘭雅見此更為肯定楚清歡必定藏在此處,見蕭天成這般,心中暗惱他對嚴子桓不采取強硬手段,道:“陛下又何必多言,進去便是。”

見他不動,心中冷笑,抬步就往裡走。

“不要臟了我這裡的地毯。”嚴子桓橫臂一擋,笑意全無,“出去。”

他這一聲“出去”,說得語聲並不重,也沒有包含什麼情緒,輕輕淡淡一句,但正是這種不將對方看在眼裡,連表情都不願意給一個的姿態,才讓人覺得屈辱。

葉蘭雅何時受過這種屈辱,便是在蕭天成那裡,也沒有這樣被驅趕過。

“蕭慕,你不得欺人太甚!”她昂起頭,豐滿的%e8%83%b8部因竭力強忍憤怒而上下起伏。

“這就算欺人了?”嚴子桓眼裡儘是諷刺,“大鄴先皇後欺過的人還算少麼?還不到一年光景,就忘了娘娘當初是怎樣欺的人?”

一聲大鄴先皇後,再次讓葉蘭雅失了顏色,她死死盯著他,眼裡漸起恨意。

“你不讓我進,我偏不信你能攔得住我!”她突然斜側一大步,繞著他就搶了道往裡衝。

嚴子桓眼梢瞬起冷霜,長臂一伸,拿起尚在小爐上煮的茶壺都擲了過去。

“啊——”瓷碎落地之聲與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葉蘭雅一個趔趄撲倒在地,抱著小%e8%85%bf痛呼不止。

茶壺裡水不多,卻是極燙,這一擲又使了狠力,縱使嚴子桓沒有武功底子,這砸在%e8%85%bf肚上潑濺出來的滾水也沒人能受得住。

葉蘭雅痛得冷汗連連,麵色慘白,曲%e8%85%bf仰麵倒在地上,披風再不起遮擋作用,裡麵紗衣淩亂,半個%e8%83%b8部都露在外麵,而下麵的褻褲半濕,極儘狼狽淒慘之色。

“來人!”蕭天成臉色很是難看,上前將她衣服拉好,又扯過披衣裹緊,吩咐,“送娘娘回蘭香殿,宣太醫診治。”

“我不走!”葉蘭雅死命抓著他的手臂,咬牙道,“楚清歡一定就在這裡,我一定要%e4%ba%b2眼看到她死再走,哪怕我這條%e8%85%bf廢了……”

“你放心,朕心裡有數。”蕭天成寒著臉,“還不快把娘娘送回去!”

那些禁衛被這場麵驚呆,連忙七手八腳地將她抬起來,葉蘭雅猶自抓著蕭天成袖子不放,指節寸寸發白,禁衛不敢強行使力,僵在那裡,蕭天成眉頭一皺,將袖子慢慢抽了出來。

禁衛們如釋重負,立即往外走,葉蘭雅身邊的景物飛快倒退,她緊盯著蕭天成,眼中似要滴血,“陛下,彆忘了你對我的承諾。”

蕭天成背對著她,沒有說話,等到淩亂的腳步聲遠去,才沉聲道:“關門。”

守在殿外的禁衛頭也不敢抬,低頭進來兩步把門關緊,鐘平急得本命,卻半個字都不敢多說,東宮裡的侍衛都圍在殿外,個個急得想要衝進去,又不得不壓著性子等待。

殿門一關,裡麵頓時寂靜無聲,蕭天成沉沉地盯著嚴子桓,片刻,道:“現在這裡就你與朕兩個人,你還不想說實話嗎?”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要去

嚴子桓神情淡淡,“實話兒臣都已經說了,不知父皇還要兒臣說什麼。”

“跪下!”蕭天成驀然一聲低喝。

聲音雖低,內殿中的楚清歡卻聽得分明,她眸底一沉,往前掀起一重紗幔,衣角上忽覺得一滯。

她回頭,卻見寶兒雙手拽住她的衣服,大眼睛裡一片緊張,對她無聲地作著口形,“不要出去。”

她默了一下,亦對他無聲道:“我知道,隻是想看看外麵的情形。”

寶兒隻是扯著她不放。

她抿著%e5%94%87,抬眸往隔斷上望過去,見到中間有一處是幾個圓形鏤空裝飾,上麵隻糊了層薄薄的細紗,外麵的光線毫無遮擋地投射進來,在紗幔上映出一個個精致美麗的影子。

她抬手指了指,寶兒卻仍不肯,她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他的小胳膊,一起朝那邊靠了過去。

細紗很透,內殿又沒有點燈,因此要看清外麵的景象並不是問題,她湊近其中一處往外望去,便見蕭天成背對著內殿而立,而嚴子桓——直直地跪在了他麵前。

“可知道朕為何要你跪?”蕭天成的聲音壓抑著怒意。

“兒臣不知。”嚴子桓平淡地回答。

“還敢說不知?”蕭天成一指矮榻小幾,上麵的小爐內火光如豆,“你若是在睡覺,為何還要煮水?莫要告訴朕你是忘了。那壺裡的水並不多,必是已經用了一些,可茶又在何處?若是收拾了,為何不熄爐火?”

嚴子桓輕垂著眼睫,神情未見起伏,隻隱去眸中一絲暗色,是他不夠細心,以為沒有落下痕跡,結果還是疏忽了。

“蕭慕,你是朕的太子,是以後要繼承大位之人,怎可如此兒女情長,優柔寡斷!”見他不作反應,蕭天成的怒氣漸漸抑製不住,“那楚清歡是什麼人,不用朕說你也清楚。她來往於其他各國,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攻入齊都,反了朕,奪回皇權麼?這樣一個隱患,朕怎麼可能容她存活於世!”

“她今日敢潛入皇宮,敢當眾射殺於朕,便對朕存有必殺之心。這樣的人,一日不除,朕又怎能安心?難不成,你想眼睜睜地看著她殺朕?”蕭天成轉身朝內殿方向看了一眼,沉聲道,“朕再說一次,把她交出來,你今日之事朕一概不究。”

嚴子桓沉默地跪於地上,仿佛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然而這種無聲的對抗反而更為激怒了蕭天成。

“蕭慕,朕一次次包容你,不代表朕會永遠包容你。”蕭天成冷哼一聲,臉色徹底沉下,一甩衣袖越過他往殿外走,“既然你執迷不悟,朕就此燒了這東宮,將她燒死在這裡。”

“父皇!”嚴子桓驀然站起,快走兩步擋在他麵前。

蕭天成眼中儘是煞氣,“怎麼,改變主意了?”

嚴子桓緩緩搖頭,“父皇要燒東宮,兒臣無話可說。但是,父皇也不要期望兒臣會走出這座寢殿。如果父皇真要將她燒死,那便將兒臣一塊兒燒了吧。”

“啪!”明黃衣袖揮過,響聲震徹大殿內外。

嚴子桓當即踉蹌著倒退了兩步才勉力站穩,比常人要白要透的肌膚迅速紅腫一片,五個指印根根浮起,淡色的%e5%94%87角破裂出血。

楚清歡雙拳倏然收緊,轉身要出。

腰間猛地被人抱住,一雙細小的胳膊死死死死地抱著她,環過腰的雙手緊緊扣在一起,用力到指尖充血,指節發白。

這雙胳膊從未練過武,也未提過重物,隻有成年男子的一半粗細,此時這般抱住她,便是使了全身的力。

她低頭看著這雙手,順著這胳膊慢慢往後看,看到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蓄滿了淚水,一搖頭,那淚水便一串串地滾落下來,沿著粉白的小臉滴在錦衣上,很快形成一塊深黑的水漬。

他拚命地搖頭,拚命地反複著三個字,眼裡全是無聲的懇求——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這個從小跟著嚴子桓養尊處優的孩子,這個對她抱有極大不滿的孩子,這個將他家公子看得比天還要重的孩子,此時不顧他家公子被打了耳光,沒有不顧一切地跑出去,而是拚了命地叫她不要出去。

蕭天成震怒之下出手極猛,直到看到嚴子桓被打出兩步,而掌心又震得發麻,才覺出自己下手有多重,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懊惱疼惜之色,但在看到他腫起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時,心裡那火又燒了起來。

“逆子!”他恨聲罵了一句,抬高音量喝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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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殿外的禁衛立即推門而入。

鐘平等人亦齊聚到門口,剛才那一巴掌他們在外麵聽得一清二楚,險些就要衝進來,但到底沒敢,此時門一開,便都衝到門邊,焦慮地看向嚴子桓。

“把太子押出去!”蕭天成令道,“命人起火,將這東宮燒了。”

“誰敢!”嚴子桓緩緩拭去%e5%94%87邊血跡,如玉的臉頰半邊紅腫可見細細血絲,他卻似乎不覺得痛,緩步走到內殿前,回身,站定。

身上披著的夾衣早在那巴掌過來時便已跌落在地,此時他隻著了件單薄的裡衣,顯得身量亦如那裡衣一樣單薄,象是風一吹便能倒,然而他卻將脊背挺得筆直,淡漠掃過那些衝進來的禁衛,再落在蕭天成臉上。

不說話,隻是這樣看著他,沉默的姿態不可撼動。

楚清歡閉了閉眼。

寶兒的眼淚如泛濫的洪水,流得不可抑製,一點一點滲入她後背的衣衫,濕漉漉一片,似熱又涼。

這是兒子對父%e4%ba%b2的較量,更是太子對皇帝威嚴的挑戰,蕭天成,可能容忍?

“你在威脅朕?”蕭天成話語中透出的沉怒讓禁衛與鐘平等人心驚。

“兒臣不敢。”

“你做都做了,還叫不敢?”蕭天成冷笑,“你一次次壞朕之事,朕一次次原諒你,你是不是以為,朕非要你這個兒子不可?”

“兒臣不敢。”

蕭天成連冷笑都沒了,陰鶩的眼神盯了他許久,再冷冷一瞥內殿隔斷,忽地轉身,大步出殿。

“給朕盯著東宮,連蚊子都不許飛出去。”

殿中禁衛連忙隨蕭天成離開,鐘平等人等他走遠,皆急急奔了進來,待看到他的模樣,連眼眶都濕了。

“公子,你怎樣?”鐘平哽著聲問。

“把門關上,你們都出去。”嚴子桓閉了眼,語聲很輕。

“公子……”

嚴子桓卻不再說話。

鐘平儘管擔憂,卻不敢忤他的意,給眾侍衛做了個手勢,一起輕聲退了出去,並關嚴了門。

門一關上,一個小小的身子便從裡麵衝了出來,抱著他就哭。

“他怎麼能打你……嗚嗚……他怎麼能打你……”

“這巴掌多疼啊……嗚嗚……我聽著就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