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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紅著眼睛,扭頭盯著彆處,“還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平日裡對你嬉笑兩回,你就如此輕浮要娶人為妻,哪有你這般孟浪的。你聽好了,要成%e4%ba%b2你找彆人去,莫要來招惹我。還有,我說喜歡你,那是誆奶娘的,你當什麼真?”

他的臉刹時一白,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她斜眼冷笑著看他一眼,提起裙擺一腐一拐地越過他,嘴裡輕嗤一句:“癡人說夢。”

他驀地倒退一步,眼裡閃過一抹深深刺到的受傷,她眼角餘光裡看到,卻腳步不停,越走越快,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男子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許久,才失了心神一般慢慢地走了,俊秀的麵容略微發白,光影晃過,明潤的眼睛沒了往日的生氣。

直到他走遠,楚清歡才從角落裡走出,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輕抿了%e5%94%87。

繞到承天殿後方,她打開一扇窗子悄然縱入,殿內燈光並沒有外麵那麼通明,內外殿都隻點了一盞小燈,也沒有侍應的宮人,靜謐無聲。

明黃色的床幃用鎦金銅鉤掛起,隻有天青色的紗帳低垂,透過朦朧的光線看過去,一人靜靜平躺於寬大的床榻,卻看不清臉容。

她一步步走過去,心裡漸漸湧出一絲怒意,外麵重兵把守,可見傷重,裡麵卻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若真有人進來行刺,或傷情惡化,豈非天地不應?

慢步走到床前,床上那人的臉龐已大致可見,她頓了一頓,才屏了呼吸,抬手撩開紗帳,裡麵的情景頓時躍入眼簾。

床上的男人隻有一床單薄的錦毯,蓋至腰部,露出精壯窄瘦的腰身,上半身卻纏著雪白得耀目的布帶,點點紅梅滲透而出,紅白分明,分外刺眼,刺得她心頭亦如紮了根細細的毛刺,不是特彆疼,但輕輕一撥便是比疼還不好熬的難受。

眸光在他%e8%83%b8`前停頓了很久,她才慢慢上移,落在他的%e5%94%87上,他的嘴%e5%94%87薄而堅毅,此時卻乾得起了皮,蒼白得沒有血色,再往上,開闊的眉心緊鎖,即使在沉睡中亦似有很大的困擾而不得安心。

人還是那個人,眉目英挺如舊,卻又不是半年前那個霸氣十足的男人,憔悴太多。

無法看到傷口,也就無從得知具體傷到的是什麼地方,傷口有多深,但以他的警覺,如果傷勢不重的話,不該對她的到來一無所覺。

傾了前身,伸手輕輕撫過%e8%83%b8`前帶血的布帶,到底是多重的傷,以至於過了這麼多天還要流血,以至於他還到現在還如此虛弱?

轉頭看到床邊放著一個盛了水的銅盆,旁邊還搭了塊乾素白的錦帕,她蘸了水,輕輕滴在他的%e5%94%87上,那水滴潤澤了他乾涸的雙?%e5%94%87,又從一邊流了下來,她用錦帕擦去,又擦了擦他的嘴%e5%94%87,那%e5%94%87色便潤了幾分。

見他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她的心裡便如壓了塊大石一般的沉,隨手將錦帕扔進盆裡,抬手去抹他眉間的褶痕,這樣皺著眉頭的樣子著實不象他,也讓她不喜。

指尖一點點輕按,將那眉心一點點撫平,她彎著腰,傾著身,眼神專注,動作輕柔,做得一絲不苟,恍惚置身於無物之中,唯有眼前的這個人。

或許,唯有在這種情形下,她才能對他表現出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她是女子,又怎會沒有溫柔,隻是她早已習慣用冰冷堅硬的外殼將自己層層包裹,連帶那顆心也冷如冰,堅如鐵,尋常的火根本無法將之融化。

但到底,她是血肉之軀,心也是血肉做成,又怎會對有些人有些事無動於衷。

那手指久久地停在他眉間,一時竟忘了收回,就在這片安靜之中,她的手腕突然一緊,快得她未及反應,眼前便是一陣天地倒旋,傾著的身子重重地跌在柔軟的床上,同時眼前一暗,身上一重,那重量壓得果斷,壓得乾脆,壓得讓她一陣氣血上湧,眼前發黑。

這一切來得毫無預兆,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在她極快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時,一張刀削斧鑿般的俊臉已懸在自己上方,而身上的重量,毫無疑問是這個男人的。

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也同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彼此相距咫尺,呼吸相聞,氣息相交。

墨黑如緞的黑發自兩肩垂下,落在她臉頰邊,擋住了所有光亮,他的眼眸隱於一片暗色之中,幽幽沉沉,漆黑深邃,又有點點星火乍隱乍現,如一潭深水裹著她,又如一頭獵食的猛獸攫著她。

她的眸亦是深沉一片,腦海中有什麼呼之欲出,卻又不願意去想。

久久的對視之中,她沉聲問:“什麼時候醒的?”

他沉沉地盯著她,半晌,啞著聲道:“你總算是回來了。”

一句“回來”,讓她呼吸滯了滯,然而這絲毫對不上的問答,亦讓她執著於她的問題:“是不是早就醒了?”

他充耳不聞,隻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

她陡然眸心一縮,想到了一種可能:“你是故意將受傷的消息散布出去的?”

他這回沒有答非所問,定定地凝著她的眼,許久,答:“沒錯,我是故意散布的。”

“你……沒有受傷?”她緩緩眯起眼眸,視線下移,落在他染血的%e8%83%b8`前。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心口上的那根毛刺便刺癢得發疼,數個不眠不休的日夜,風塵仆仆千裡奔波,隻為確定他是否安好,得到的卻是這種結果?

他%e5%94%87角一抿:“你該識得血腥味。況且……即使想讓你回來,我也不會用假的消息來騙你,哪怕沒有這箭傷,我也會給自己來一刀。”

沙啞的語聲縈繞於耳邊,卻似纏繞在了心頭,她緊抿著%e5%94%87,眼眶卻慢慢的潤上了潮意。

“你,何苦……”

話剛出口,%e5%94%87上便一重,一雙乾燥滾燙的%e5%94%87已壓了下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等不了

足足半年之多的等待,此刻終於心願得償,再次將她入懷,真實地感受著她清雪般的氣息與微涼的溫度,感受著她骨骼的堅硬與肌膚的柔軟。

多少個寂靜深夜的輾轉難眠,多少次枯坐院中的對月獨飲,心中那份任何事物都無法抹去的空寂沉涼,此時都因為懷裡的這個人而得到了彌補,漸至飽滿。

他的%e5%94%87熾熱的驚人,不管不顧地在她口中肆意奔突,伸入她背下的手掌亦是火熱,重重地擠壓著她,與他緊緊貼合,用力之大似要將她碾碎。

她驚於他%e8%83%b8口的傷,雙手撐住他的肩骨想要將他推開些,他卻不讓,霸道地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連帶錦毯一起裹住她的雙%e8%85%bf,不讓她動彈,不去管她是否能堪受得住,也不管她全身的塵土弄臟了他%e8%83%b8`前的布帶,隻是攬住她的後腦,用力汲取,不遺漏任何一個角落。

這是他大半年以來日夜渴慕的一幕,今日終於不再虛幻,又怎能輕易放過。〓思〓兔〓網〓

從來都知道她說一不二的性格,也知道她一旦決定了便絕不會回頭,卻依然派出無數人馬打探她的消息,鐵了心地要將她抓回來,然而她卻象是消失了一般,任他在這裡望穿天闕,望斷星河,狠心地沒有給他一點回音。

麵對一無所獲千篇一律沒有半點意外驚喜的密報,多少次心中升騰起冷怒,又多少次無可奈何地壓下,怒又如何,她又不知道,即使知道了,又何曾因此而回頭。

一次次回想兩人在一起的每個點滴,回想當初的相遇,淮南王府的不棄,樊陽城外的相依,回想她一次次為他默默付出,黃城外,泯江邊,不顧生死,回想起他攻破兆京前的那一晚,她為他%e4%ba%b2手披甲,細致而妥帖,如一個賢惠的妻子,叮囑他一切小心。

這樣平凡而又溫馨的畫麵,他常常不經意間便會想起,一想便是幾個時辰,甚至一夜。

這一路走來,兩人聚少離多,然而卻沒有一刻真正的分開,人在天涯,心在彼端,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已漸漸滲入彼此的骨血,再也無法分離。

她的手並不敢太過使勁,見他如此更是放棄了所有力道,耳邊是漸沉的氣息,按在後背的手幾乎將她灼燒,她沉默地感受著他的身心,最終,默默地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肩背。

動作很輕,沒有使力,隻是用掌心輕輕地貼合著他,他不顧自己的身體,她卻不能不顧,然而就在她的手觸到他的肌膚,並輕輕攏住的那一刹,他驀地一震,頓了動作。

這是在有限的幾次%e4%ba%b2%e5%90%bb中,她第一次表現出對他的主動,不是推拒,也不是在邊軍營時的不拒絕也不回應,而這種主動,意味著的是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這是一種接納,一種真正的接受,沒有逃避,沒有推開,從此他將入駐她心,在裡麵占據一角,而他知道,要讓她敞開心扉伸出雙手擁抱一個人是有多難。

他還沉浸在震動之中,她的%e5%94%87已迎了上來,%e8%88%8c尖輕勾淺劃,他又是一震,幾乎失去思考,隻感覺到她靈活有力,反客為主,每一次觸碰都勾起他一簇心火,一如她這個人,隻要決定了的事,便不會再動搖。

極短暫的失神之後,下一瞬,他驀然更緊地抱住了她,深深地探入,更為熾烈地與她糾纏。

風起雷霆,地火蔓延,誰也沒有閉眼,如此相近的距離,彼此相望,眼神膠著,%e5%94%87%e8%88%8c往來間無人相讓,熱烈,繾綣,又似較量。

他的眸子極黑,仿佛整片天幕都被收入這一雙眼眸之中,此時緊緊地攫著她,不放過她眸中任何一絲神情,她亦是如此。

體溫升高,動作愈烈,他的身體有汗珠滲了出來,濕了他的布帶,亦濕了她的衣衫,他的呼吸漸重,按著她後背的手漸漸往前移,撫上了她的腰間,手指扣住她的腰帶。

一身男子的衣裝,偏偏裹了具纖細無比的身軀,他隻是用手感受著,便已是血脈湧流。

一聲輕響,腰間錦帶被解開,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探了進去,天氣炎熱,她裡麵隻著了件單衣,她體質偏寒,雖不至於象他一般出汗,但也有了些潮意,貼著肌膚,他一摸便是平坦緊致的腰腹。

再往上,有些不平,但依然沒有想象中的那種觸?感,他眉心一蹙,手指便用了些力往下按了按,下一刻,一隻手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不讓他再動。

他的眸還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