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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母後的祝福,而不是詛咒。”

皇後臉色陰沉,疾言厲色道:“你若真把母後放在眼裡,就聽母後的話,推了這門和%e4%ba%b2,讓高越的人明日就回去,離開東庭。”

司馬淩雪望著與平時判若兩人的皇後,忍不住搖頭:“母後,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您如此失態。您的雍容華貴,尊貴氣度,都去了哪裡?今日您若說不出足夠令我信服的話,又叫我如何依你?”

皇後深吸一口氣,閉眼片刻,道,“天底下沒有哪個當娘的會舍得讓自己的女兒遠嫁,母後也一樣……不管文晉還是高越,母後都不想讓你去了。聽母後的話,留在東庭,陪伴在母後身邊,以後母後為你物色一個最出色的男兒,一定讓你幸福。”

司馬淩雪淡淡道:“您是知道女兒心意的,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又談何幸福。”

“雪兒!”皇後重重叫了一聲,眼見著就要發作,又強壓了下去,“你該知道,你父皇已疏懶於朝政,如今多半政事都由你來處理,除了皇長子司馬如,其他皇子公主又有幾個是成氣候的?而司馬如行兵打仗雖強,到底是個廢人,這東庭的皇位,也就你最有希望後繼,你又怎能……”

“母後!”司馬淩雪出聲將她打斷,眸含責備,“父皇尚健在,您怎能存有這樣的心思?且不說父皇早立太子,就算太子無能,還有大皇兄在……我隻是公主,代為主政也隻是暫時,以後終究要嫁人……”

皇後哼了一聲:“公主如何!你自己看看,司馬家還有誰比你更出色?”

“當然是大皇兄比我更出色。”

“他是個廢人!”

“大皇兄不是廢人。”司馬淩雪麵色一沉,“他有經緯之才,治國之能,他是最適合繼承大統的人選……”

“住口!”皇後氣得渾身發抖,麵色鐵青,“枉我培養你這麼多年,你竟然到現在還不開竅!若是讓他繼承大統,我當初又何必費儘心思讓你父皇同意許你參政!”

司馬淩雪一震。

在她眼裡,她的母%e4%ba%b2向來雍容大度,知曉事理,主掌後宮二十多年來從未出錯,除了感情與她的父皇較為冷淡之外,沒有任何可指摘之處,可是現在,卻突然將她從未見過的一麵展現在她眼前,如此陌生,陌生得讓人覺得可怕。

平日裡的諄諄教導猶在耳邊,她猶不信爭奪皇位這種皇家最為忌諱的話出自她的母%e4%ba%b2之口。

震驚中,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蹙眉道:“其實您根本就不想讓我和%e4%ba%b2,不想讓我離開東庭是麼?剛才讓我答應文晉,也隻是權宜之計,隻是為了以此為由拒絕高越?”

皇後下巴高抬,沒有回答,然而神情已說明一切。

司馬淩雪站在原地久久未語,眸光轉冷,漸漸抿出一絲自嘲的笑容。

“母後,您雖貴為一國之母,可您坦白說,這些年來,您幸福嗎?身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不就是遇到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人麼?皇位,又怎比得過終身幸福?高處不勝寒,那位置雖好,可到底太高,會冷,會寂寞的。”

“這事由不得你。”皇後冷然道,“我為此準備了十年之久,就為了有朝一日讓你登上東庭最高之位,怎能說退就退。”

“十年?”司馬淩雪低低重複了一句,驀然一驚,“大皇兄的%e8%85%bf……”

皇後的眼神陡然嚴厲,無聲地喝止了她下麵的話。

司馬淩雪連連搖頭,抱著雙臂不斷後退,熾熱的陽光直曬在她身上,她卻隻覺得冷。

“母後,如果沒彆的事,女兒便退下了。”她極緩慢地行了個禮,起身的時候神情已轉為堅定,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蘊含千鈞,“明日早朝,女兒會召見高越文晉兩國使臣,宣布東庭與高越和%e4%ba%b2之事,啟程日期安排在一個月後。母後,此事已定,決不更改。”

說罷,她便轉身離去。

“雪兒,你站住!”皇後衝著她的背影厲喝,氣得麵容青白,“我告訴你,此事絕不可能,除非我死!”

司馬淩雪卻恍若未聞,隻是一步步遠去,背影透出深深的落寞與哀涼。

皇後身子一晃,胡亂間扶住一株花枝才免去跌倒,精致的妝容卻無法掩蓋她此刻的臉色。她閉了閉眼,在原地立了許久,才緩緩離開,步履沉重得仿佛年邁的老嫗。

風過處,綠葉婆娑,花影疊疊,美景明麗依舊,誰又能知就在先前不久,皇家最為尊貴的兩名女子曾在這裡起了爭執,不經意間揭開了足可翻起滔天巨浪的經年密事。

不遠處的濃蔭後,楚清歡與司馬如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

為了避開嚴子桓而入了這座可逛可不逛的禦花園,卻在無意之中聽到了這場對話,是機緣巧合,還是命運冥冥之中的安排?

因為一個人的心機與私欲,一個天縱英才的男子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喪失了登取最高位的機會,整整十年被束縛在這輛輪椅之上,該說這是人心太殘忍,還是皇家本來就是如此陰暗?

司馬如眸色如冰,%e5%94%87角輕抿著,溫熙如春的笑容再不複見。

“你的%e8%85%bf……”楚清歡的眸光落在他的雙%e8%85%bf上,“恐怕是被下了藥,不知可還有恢複的希望。”

他抬眸望向她,眸中的寒冰在點點陽光下反射著堅冷的反光,在觸到她的眸光之時漸漸消融,最終化為一汪無波的泉水。

深深一凝,他忽而%e5%94%87角微揚,招手示意,她雖不太明白他要做什麼,但仍走到他身前,擋住了外麵的光線。

他看著她,輕輕做了個動作,幅度雖不大,但足夠讓她看清,她向來遇事淡定,卻在見到這個動作之後驚訝地揚了眉,竟一時失了語。

他低低地笑出了聲,因她這少有的表情,心情一時大好。

被他一笑,她立即回過神來,亦是搖頭一笑,抬頭望向天上,天色明朗,天際遼闊,一如眼前這男子的笑容與%e8%83%b8懷。

而在他們對麵的另一處,一身緋衣的男子如做賊一般蹲在一叢花簇之後,托著腮自語:“天下最毒女人心哪,可憐的司馬兄,他若是知道自己的%e8%85%bf是被後娘給害的,不知道會不會跳起來跟她拚命……”

坐在地上的寶兒翻白眼:“公子,還是想想您自個兒吧,彆人的事你操這麼多心做什麼?”

“對啊。”嚴子桓立即苦惱地皺了眉,“剛才那淩雪公主怎麼說來著,明日就要宣布她要嫁給裴玉那小子的消息,隻過一個月就出發去高越?寶兒,我沒聽錯吧?”

寶兒沒好聲氣地回答:“千真萬確,公子您沒聽錯。”

“那她嫁給裴玉,我怎麼辦?”嚴子桓揪著自己的頭發,“文晉無法跟東庭和%e4%ba%b2,我回去怎麼交差?”

“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唄。”寶兒白了他一眼,“公子不是有的是法子麼?再說了,這事兒辦不成,最高興的還不是公子你?”

“怎麼跟大人說話呢?”嚴子桓敲了下他飽滿的額頭,眉眼卻是一彎,“其實我也這麼覺得。這事兒吧,本來我就不樂意,正愁找不著借口推托呢,這下好了。”

“好什麼呀,東庭真要跟高越結了%e4%ba%b2,對文晉可沒什麼好處。”寶兒嘟囔了一句。

嚴子桓隻顧自己樂嗬,當作沒聽見。

寶兒見他這模樣,心裡更是堵得慌,“就算和不了%e4%ba%b2,也沒什麼可高興的。您也不看看人家對你是什麼態度,對彆人是什麼態度,您哪,還是把那心放肚子裡,彆想那麼多。”﹌思﹌兔﹌網﹌

他漸漸收了笑,琉璃水晶般的眸子籠住了所有情緒,隻抬頭望著頭頂那片淡青色的天際,輕輕地責了一句:“小小年紀,懂什麼。”

第一百零九章 生死未卜

接下來的一個月,對於甘寧的百姓來說,是熱鬨的,也是忙碌的。

東庭最受敬愛的長公主要遠嫁到千裡之外,成為他國的皇後,這與國與民都是一件大事,和%e4%ba%b2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甘寧就沸騰起來,很快便是滿城紅妝,一片喜慶。

楚清歡不喜熱鬨,因此這幾日便在自己房裡看書喝茶,閉門不出,任某隻花蝴蝶在門外喋喋不休,隻不作理會。

“楚楚。”嚴子桓在碰了無數次灰之後,依舊毫不氣餒地發揚堅持不懈的刻苦精神,第一千次地敲門,“你開開門,我有事要對你說。”

回應他的自然也是第一千次的寂靜。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他毫無形象地扒著門,手裡一把精致小刀還不停地刮擦著上麵的門縫,“這事兒,你肯定想聽。”

“公子,求求你彆在這兒丟人了行不?”寶兒抱著胳膊蹲在地上,恨不得有個地洞能夠讓他鑽進去,“這話都快說了一萬遍了,誰還信啊?還有您那刀,彆刮了成不成?這門都換了多少回了,再這麼刮下去,人家真該讓咱們賠銀子了。”

“賠就賠,公子我還賠不起麼?”嚴子桓又是一刀下去,門縫處隱隱透出了一線光,他頓時大喜,“寶兒你看,彆看這刀小,還真管用。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功夫不負有心人,照這麼下去,這門很快就穿了。”

“是是是——”寶兒沒好聲氣地歪著腦袋,“估計這門還沒穿呢,又該換上新的了。”

“你這孩子,怎麼儘說些滅你家公子威風的喪氣話。”

“公子你有威風麼?”

“……”嚴子桓自動選擇忽略,繼續朝門那邊喊話,“楚楚啊,今兒個我得了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嘩啦!”門板那邊一聲響,那條門縫正在他不懈的努力之下又拓寬了些,一道水霧便從那縫裡射了出來,正好噴了他一臉。

他“啊呀”一聲倒跌在地上,顧不得%e5%b1%81%e8%82%a1摔疼,拿起袖子先擦臉,擦一半又想起那袖子在門上蹭了灰,又連忙張了雙手朝寶兒道:“快快,給我擦臉。”

寶兒慢吞吞地從懷裡取出塊錦綢帕子,一聲不吭地替他細細地擦了,又蹲回原地,隨手就要將帕子扔了。

“彆扔彆扔!”他忙扯了過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又歡歡喜喜地放入自己懷裡,“這上裡有楚楚喝過的茶,還沾了楚楚的%e5%94%87香,不能扔。”

寶兒一臉呆木。

嚴子桓已站了起來,湊著那縫往裡看,卻除了光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