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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跟著,隻需看好此處,莫讓不相乾的人進來打擾。”

“是。”任海應下。

楚清歡推著司馬如往殿後行去,嚴子桓連忙放下袖子,舉步就要跟上,被任海攔下:“嚴大人,請留步。”

“哎,我要跟你家殿下去禦花園賞花呢,你攔著我做什麼?”嚴子桓轉個身就要繞過他。

旁邊幾名侍衛立即過來,將他去路完全堵住,任海有禮地回答:“嚴大人沒有受到殿下的邀請,自然不能入內。”

“這還用邀請麼,我跟你家殿下什麼交情,不用說他也是讓我去的。”嚴子桓伸手撥開兩名侍衛,想從中間擠過去,對方卻紋絲不動,眼見著楚清歡越走越遠,他不免急了,“我說你們幾個,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死板?主子的意思會不會領會?”

任海不卑不亢地道:“殿下剛才說了,不相乾的人不得進去打擾,我們正是奉命行事。”

嚴子桓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鼻子問:“我是不相乾的人麼?”

任海等人不答,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他就是那個不相乾的人。

“公子,”寶兒看不下去,走過來扯扯他的衣袖,小聲道:“我們出宮吧。”

“不行,公子我要去賞花。”他扒拉著侍衛們的衣衫,想找鑽過去的縫隙,結果顯然不能成功。

寶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嚴大人,請吧。”任海不留情麵地作了個請的動作,所指的方向正是宮門。

嚴子桓惦著腳尖翹著脖子直到再也看不到楚清歡,這才悻悻地作罷,不情不願地往外走,嘴裡低聲嘀咕:“飛禽走獸……聒噪……我就這麼讓你煩?……不相乾……我是不相乾的人麼?”

寶兒低頭跟在他後麵,很是無語,沒走幾步,忽見前麵緋色袍擺一晃,他家公子陡然轉了個身,得意地對他笑:“他們說不讓去,公子我就不去麼?這可不是你家公子的行事風格。”

“公子想怎樣?”寶兒警惕地看著他,每當他家公子露出這種笑容時,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當然要想法子進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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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淩雪並沒有立即打開手裡的信封,她緩緩穿行於枝繁葉茂的花園,麵容平靜,步履優雅,然而若是有人走在她身邊的話,卻不難發現她握著信封與錦囊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她最終在一處花蔭下駐了足,身後的婢女自覺地站在不遠處,她低下頭,信封一角因她的抓握而起了皺,她伸手輕輕撫平,指尖撫上信封上的幾個字,%e5%94%87角不自覺的彎起,連眸中也多了分溫柔。

象是對待一份無價珍寶一般,她極小心地拆開了封口,從裡麵取出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箋,淡色的字跡從裡麵透出,她的眸光在上麵停頓了片刻,才輕輕打開,珍重而輕柔,就象揭開一份女子珍藏的心事。

公主:

見字如麵!

一彆三年,公主可還安好?彼時適逢登基之時,人多事雜,公主來賀,招待不周,還望公主勿怪。

雖匆匆一麵,公主音容笑貌卻常現眼前,公主所贈玉佩更是隨帶身邊,珍而視之,此中心意,玉雖不敢妄測,但三年來從不敢相忘。

因繁於國事,這些年後宮空置,後位更是虛懸,思慮再三,終決定請好友前來求%e4%ba%b2,以示玉之誠意,願與公主締結良緣,攜手終身,不知公主心意可曾更改?

玉在長平靜候回音。

信不長,寥寥數語,司馬淩雪卻看得非常仔細,一字一字地看過去,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到後來,凝視著落款處的“裴玉”二字,臉上泛起淡淡紅霞,眸光如水,竟是癡了。

許久,她才將信按原樣疊好放回信封,再打開錦囊,取出一塊圓形玉佩,玉色潤白,觸手溫潤,上麵精雕一個“雪”字,正是當年她%e4%ba%b2手送給裴玉的那塊玉佩。

臉上的粉色越發地紅豔,象是小女兒家的心思被人堪破,微微的羞窘。

三年前,那個男子登基,她代表東庭前往祝賀。

他很出色,與人也和善,笑起來如夏日最燦爛的陽光,明媚得能照耀到周圍每一個人身上,但她仍然一眼看出他無懈可擊的笑容背後那絲淡漠,那是仿佛看透一切的淡漠。

就是因為那一眼,她第一次明白了心動的感覺,以至於後來對他留下了她的貼身玉佩。

那玉佩代表什麼含義,不言而喻,但她身為東庭長公主的身份,以及她多年來所受的正規宮廷禮教與她天生的含蓄,縱使有心,也不可能出口表示任何心跡,隻將那玉佩隨同那份賀書放在一起,當作一份賀禮%e4%ba%b2手交給了他。

從此,將一份女兒的心思交在那個男子手裡,如此珍貴,如此珍重,至此不忘。

她知道,他是那般聰敏的人,應該能懂她的心思,但如今見他%e4%ba%b2筆所書,將這份心思挑明,哪怕她代父主持朝政多年,心性更為成熟沉穩,此時依然難免羞赧。

心裡卻有絲絲的甜。

三年來他隻字未提,她卻一直在等,為此推拒了所有人的求婚,哪怕她母後為此多次生氣,她也不曾動搖過。

既然收了她的玉佩,又不曾退回,她就給自己機會,隻要他一日未婚,她便等他一日,直到他與他人成婚的那一日,她便不再等。

“雪兒。”身後一人聲音微促,又極具氣勢,“你果然在這裡,叫母後好找。”

她迅速將玉佩裝回錦囊,與信一起收入袖中,回身見禮:“母後。”

“起來吧。”東庭最尊貴的皇後抬了抬手,又對旁邊一乾行禮的宮婢道,“你們都下去吧。”

宮婢立即退了個乾淨,司馬淩雪見此,知道她必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便微笑著問道:“母後找我有事?”

皇後直截了當地道:“對,有事。”

“母後請說。”

皇後的聲音有絲緊繃:“高越的使臣你已經見過了?”

司馬淩雪見此心中微訝:“是,早朝時已經見過。”

“可有答應他們的求%e4%ba%b2?”

“尚未。”見皇後的表情似乎鬆了一鬆,司馬淩雪有些好笑,“母後是在擔心?”

一句笑言,皇後的神情卻現出冷意:“雪兒,母後希望你能推了高越,答應文晉。”

司馬淩雪笑意未改:“為何?”

“不為什麼,隻是覺得高越對你,對東庭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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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越不適合,母後又怎知文晉就一定合適?”司馬淩雪見皇後這般,眸底微沉,但依然笑著說道,“不知母後又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

“裴玉太過年輕,聽說對政務又頗為懶散,這樣的人又怎能治理得好國家?”皇後甚為不屑道,“文晉蕭天成當政,其手段不知高出裴玉多少,自然是上選。”

第一百零八章 禦園

“母後此言差矣。”司馬淩雪垂下眼瞼,%e5%94%87邊笑容淺淡,“據女兒所知,自裴玉繼位以來,高越日漸強盛,民心安定,境內流寇蠻人逐漸被驅逐出境,比之先帝有過之而不及。反觀文晉,蕭天成手段雖高,卻極狠辣,苛稅繁重,民怨頗多,女兒並未看出比高越強在何處。”

她吐字清晰,條條分析準確在理,皇後一時無法反駁,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和%e4%ba%b2的事,母後不必費心,我自會為自己,為東庭做出最好的考慮……”

“你是不是想嫁給裴玉?”皇後驀然打斷她,眼裡閃動著淩厲的光芒,“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絕不同意。”

司馬淩雪怔住,自她懂事以來,她的母後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從參政開始更是事事由她自己決定,從不乾涉,如此激烈地反對一件事,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然而,她什麼事都可以依她,唯獨這一件,不行。

她沉默了片刻,道:“母後,我從看到他第一眼開始心裡就有了他,默默愛了三年。以前曾想過以父皇的名義去跟高越和%e4%ba%b2,母後您不同意,說我不能失了一國長公主的矜持氣度,我就等。如今他當真來求%e4%ba%b2,您又不允,為什麼?您總該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皇後冷笑了一聲,“你嫁給他,不可能得到幸福。”

“我東庭與高越向來友好,更不曾有過戰事與宿仇,裴玉為人謙遜,性情平各,嫁給他為何就不能幸福?”

“你是皇室中人,應該明白這種政治聯姻從來隻關乎利益,不會有感情。”

“與高越是政治聯姻,難道與文晉就不是了麼?”司馬淩雪平靜反問,“皇室中人如何,政治聯姻又如何?誰說皇室中人的政治聯姻就一定不能有感情?”

“這些年來,難道你還看不透嗎?你母後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皇後朝她迫近一步,盯著她道,“這麼多年來,你父皇來過幾次我宮裡?對我說過幾句體己話?這裡隻有你我,我也不怕讓你看到我的苦處,若不是為了穩固至高的皇權,你父皇又怎會娶我,你母後又怎能穩坐這皇後之位!”

司馬淩雪麵色微涼,垂眸片刻,才輕聲說道:“母後的苦處,女兒向來是知道的。”

“知道就好。”皇後目光一鬆,緩和了語氣,“感情的事一旦陷入,就難以自拔,隻有及早抽身,才能免除將來的痛楚。”

司馬淩雪不語,中午明亮的陽光自花隙間漏下來,映著人影斑駁,眸色不清,她微微抬頭,看著陽光中幾近玉色的花瓣,眸光又似乎穿透了重花疊嶂,望到了極遠處。

皇後緊鎖著她的神色,靜待她的反應。

“母後,您不能用自己的過去來否定所有人的感情。”過了很久,司馬淩雪悠悠說道,“兩國和%e4%ba%b2雖為政治聯姻,但您又怎知他不是出自真心喜歡我?我是東庭的長公主,放眼他國,除了莒衛的文筠公主,還有誰能與我比肩?……不,莒衛的國土沒有東庭遼闊,軍政不如東庭強大,她也比不過我。”

皇後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見她依然堅持己見,心頭忍了很久的那股火倏地竄起,%e8%84%b1口而出道:“你偏要飛蛾撲火嗎?”

司馬淩雪聞言一怔,眸光緩緩移向她:“母後何來此種比喻?女兒希望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