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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上,回頭瞥了眼司馬如,笑意溫柔:“貴使姓楚,名為清歡,我聽說大鄴皇帝陛下的未婚妻子也是這個名字,不知兩位可有關聯?”

楚清歡並未有任何意外之色,她的名字沒有作假,不存在欺瞞之意,男子裝扮也是為了方便行事,以司馬淩雪的聰慧,再加上司馬如必定已跟她說起過自己的事情,要猜出她身份並非難事。

“公主既然問了,自然不敢相瞞。”她淡淡回道,“據我所知,這天底下還沒有第二個叫這個名字的人,公主心裡的猜測沒有錯。”

“也就是說,半年前讓我大哥在邊境一線失利的女子,也就是你。”司馬淩雪話語中也未有半分冷淡怨責,反倒現出一抹欣賞之色,“聞名不如見麵,公主風采過人,行為氣魄更是讓淩雪心生仰慕,早有心想見上一見,不想今日果真如了願。”

“公主客氣。”楚清歡道,“文晉今非往日,我是虎口得以重生之人,早已不是什麼公主,以後以名字稱呼即可。”

“如此也好。”司馬淩雪微笑著點頭應下,指腹摩挲著手裡的錦囊,又道,“但不知高越陛下又為何請姑娘出使東庭?淩雪還以為姑娘已隨大鄴陛下一同回了兆京,前些日子還與我大哥商量,待姑娘與陛下大婚之日,必將送上一份賀禮。”

她言笑輕柔,禮貌而不失熱情,但一聲姑娘,還是將彼此的關係拉開了些。

楚清歡聽在耳中,麵色更淡了些。

“清歡與高越陛下本是好友,此次來,受的是好友之托。”一直含笑聆聽的司馬如接了口。

“原來如此。”司馬淩雪收起手裡的東西,朝楚清歡微笑點頭,“姑娘與大哥本是舊識,不如與我大哥敘敘話,我還有事需要處理,便不作陪了。”

“公主請便。”楚清歡往旁邊讓了一步。

司馬淩雪率眾離去,身姿優美,窈窕修長,楚清歡望著她漸漸遠去,眼前浮現出的卻是裴玉那張眉眼彎彎的臉。

“哎呀呀,司馬兄,聽說裴玉也派人來和%e4%ba%b2了,你怎麼都不通知我?”忽聽得身後有人大呼著前來,語聲如珠落玉盤,過耳難忘,“陛下與公主已經召見過了?我可是來遲一步了?公主可有答複?”

一連串的問話,中間連個氣兒都不歇,甚是流暢,甚是好聽,楚清歡眼眸一眯,霍然轉身。

“司馬兄……”來人還待再問什麼,卻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轉身給唬了一跳,正要說這是誰啊,在看清對方容貌之後猛地一呆,呆了半晌隨之驚喜地叫道,“楚楚!”

楚清歡露出一絲笑容來,那笑意頗為冷冽,正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又何必在意相逢的是何時何地何種場麵。

自上次分道揚鑣,這人倒是一點沒變,光鮮亮麗,衣著考究,通體上下沒一處不顯高貴。

“楚楚,你怎麼在這兒?”穿成花蝴蝶一般的緋衣男子眸子晶亮,上來就扒著她的袖子不放,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要不是你的臉還是你的臉,我還真不敢認你……才這麼些日子沒見,你就瘦了這麼多,瞧瞧你,瘦胳膊瘦%e8%85%bf的,臉上都沒了肉,還有這兒……”

他指著她刻意束平的%e8%83%b8,遺憾得嘖嘖有聲:“完全都看不到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楚清歡抬手一拍,拍掉他的手指頭,抬眸看向他身後,穿著錦衣小袍的寶兒本來睜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睛,見她看過來連忙咧嘴一笑,她卻在冷冰冰的一眼之後就轉開了視線,然後麵無表情地問了一句:“我們認識?”

寶兒腳下一栽。

“當然!”嚴子桓理所當然地應了一聲,見楚清歡依然冷冷地看著他不為所動,突然便變了臉色,湊近她的臉仔細地察看她的神色,猶猶豫豫地道,“楚楚,你……不認得我了?你該不會失憶了吧?”

寶兒剛站穩,聞言又是一個踉蹌。

“我沒有失憶,但我也不確定我是否認得你。”楚清歡淡淡睨著他,“有人演起戲來比誰都真,名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隻能說,你認得我,我卻不認得你。”

嚴子桓痛苦地皺了皺,似乎對她的話理解得很是費勁,撓著腦瓜子道:“楚楚,你說話越來越玄奧了,不懂。”

“聽不懂就不聽,正好我也懶得說。”楚清歡轉向司馬如,“殿下,文書已呈上,我這就回官驛等待,希望不日之後便能聽到好消息。”

“好。”司馬如一直未曾插話,隻是微笑靜聽兩人對話,這時才道,“想不到兩位竟是舊識,倒是有緣。”

“楚楚與我向來有緣。”嚴子桓臉不紅氣不喘地眯著眼笑,隨之象是想起什麼,吃驚道,“裴玉派來求%e4%ba%b2的,該不會就是你?”

“嚴大公子早我兩日便到了甘寧,我入城時,滿城百姓皆知,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本不想與他多說的楚清歡冷笑一聲。

“我當然知道你們入城,但知道歸知道,又不能說明什麼。”嚴子桓有些不快地道,“你想想我是來乾什麼的?我是來替我家太子來求%e4%ba%b2的,偏偏高越這個時候來湊這個熱鬨,我能高興麼?當然不高興。不高興還能出去見情敵?當然不能。不出去能知道是你?肯定也不能,你說是不?”

“我也想不到,文晉的和%e4%ba%b2使臣竟然是你。”楚清歡眸光輕挑,將他上下打量一眼,“這個世上無緣無故想要我命的人不多,原本我隻是猜測,沒想到你還真是文晉的人。如此,那晚的事,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釋。”

說到此,她頗為意味深長地問:“你私自放了我,回去後就沒有受到什麼責罰?”

“楚楚這是在關心我麼?”嚴子桓喜笑顏開。

楚清歡冷眼而視。

他也不惱,甚有興趣地問:“我說楚楚,你怎麼做起高越的使臣來?”

她懶得跟他再說,轉身就要走,他滴溜溜一個旋身擋在她麵前,衣擺飛舞,香風四溢,頓時將幾人都攏於這片香氣之中,足可招蜜蜂引蝴蝶。

司馬如好脾氣地笑了笑,將輪椅往後退出幾步,避免被這香氣荼毒。

楚清歡很不給麵子的拿手扇了扇風。

“楚楚,我跟你商量一下,”嚴子桓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給他人造成的影響,張開雙臂擋住她的去路,“你看啊,你本來就是文晉的人,這個高越的使臣你就彆當了吧,要不然你我都很難辦不是?”

“沒什麼難辦的。”楚清歡道,“你我各為其主,你跟我本來就站在不同的對立麵,蕭天成想要我的命,你是他的臣,難道還想與我為友?我們的關係,注定是敵,既是敵,又何來難辦之說?”

嚴子桓張了張嘴,又閉上,淡緋色的%e5%94%87輕抿著,似乎被她給問住,片刻,他才歎了口氣,道:“注定是敵……楚楚啊,我不想與你爭,但我們陛下的意思是,如果不求淩雪公主答應與文晉和%e4%ba%b2,我便不能回去……多麼淒慘的後果,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浪跡天涯……”

“你想讓我放棄?”

嚴子桓連忙點頭。

“如果我說不呢?你就要與我爭?”

“我不想,但沒辦法……”

“我想要的,你爭也爭不過。”楚清歡打斷了他,淡然道,“想怎麼爭,你儘管放馬過來,我都接著。但我也要告訴你,有些事,未必想爭就能爭得過,而我,也不會給你爭的機會。”

“楚楚,你又欺負我。”嚴子桓很是委屈。

“不是欺負你,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

他咬了%e5%94%87不說話,鳳眼裡水光粼粼,如蕩春水,對麵的人卻視若無睹,完全免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要不這樣吧。”半晌,他突然眼睛一亮,“我也不跟你爭了,把淩雪公主讓給裴玉,你呢,跟我回文晉,嫁給我家太子,這不就兩全其美了麼?”

第一百零七章 不相乾的人

楚清歡雙手負於身後,看著嚴子桓的眼神猶如看什麼新鮮物事,久久,她道:“確實兩全其美,不僅可以完成和%e4%ba%b2使命,還可以嫁給你家太子。”

嚴子桓一喜,正待說話,卻見她忽然傾了身子,與他相距不足半尺,看似耳語,音量卻足夠讓在場幾人都聽見:“不過,你就不怕我在洞房花燭夜殺了你家太子,順帶著把你家陛下的人頭也一並取了?”

寶兒猛地打了個哆嗦,雙手抱住脖子,仿佛有人要取他人頭一般,身上一陣陣發寒。

司馬如微微地笑。

嚴子桓%e5%94%87色白了一白,似有些惡心地用手順著嗓子,眸子裡流露出一種叫幽怨的東西,楚清歡冷眼看著,無動於衷。

誰都知道她最初是什麼身份,誰都知道文晉現任皇帝與她之間有著怎樣不共戴天的仇恨,這嚴子桓還提出這麼個想法,不是缺心眼就是缺根筋,要麼就是有意試探,看她反應。

以蕭天成的深沉心機,怎麼可能讓一個身無長處的繡花枕頭作為文晉的使臣出使東庭,而在黃城外那次暗殺事件之後,她腰部所中的那一刀已足可讓她記住教訓,又怎會再次將他小看。

“楚楚,你這嚇人的功夫越發厲害了。”嚴子桓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順便撣去身上的%e9%b8%a1皮疙瘩。

“嚴大公子,你演戲的水平越發長進了。”楚清歡冷冷道。

“楚楚……”

“殿下,”楚清歡卻不再理會,轉向司馬如道,“聽說東庭的禦花園彙集了各國奇花異草,不知可否帶我去看看?”

“當然可以。”司馬如點頭。

“我也一起去。”嚴子桓立即表示出高昂的興致。

楚清歡看也不看他,隻問道:“對於未經受邀的他國使臣,如果擅闖皇家禁地會如何?”

“這就要看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司馬如含笑的眸子掠過嚴子桓,“若是無意,自不會為難,請他離開便是。若是有意,則另當彆論。”

“司馬兄,你當然會邀請我的,對吧?”嚴子桓隨意地整理著華麗的衣袖,一副篤定的口氣。

“賞花觀景講的是意境,若是有什麼飛禽走獸之類的在旁聒噪不休,自是破壞心境。”楚清歡推起司馬如的輪椅,“殿下,想必你也不希望大好的意境被破壞。”

“那是自然。”司馬如朝一旁的任海道,“你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