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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感受到下麵承重的木板一直在微微晃動,遂點頭:“嗯,下去吧。”

兩人本欲調頭,但上麵太窄,想要調轉方向實在無法斡旋得開,如果把步輦放下轉身,又擔心司馬如的安全,最後兩人隻能倒著往後退。

木板輕蕩,輕響不斷,兩人神色緊繃,生怕有個閃失,等候在下麵的眾侍衛亦在手心裡捏了把汗,唯有司馬如淡然沉著,眸光輕落在江麵上,猶在思索著什麼。

正所謂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剛走出幾步,便聽得腳下木板突然“哢”地一響,眾人心頭一炸,還未及反應,步輦已往後一斜,一沉。

斷裂的木板再也無法承受三人重量,從中間斷開,步輦直直往下墜去。

“殿下!”無數道驚呼瞬間響起,數條人影向上撲來。

兩名侍衛反應亦快,迅速騰出一隻手來想要攀住旁邊的木樁,然而速度太快,又是單手抓著步輦,重重一頓之下重心一倒,步輦刹時往一側傾翻,司馬如往江麵飛跌出去。

所有人肝膽俱裂,飛奔而來,抬輦的兩人扔開木樁就跟著跳了下去,眼見司馬如就要墜入江麵,半空中忽地一道黑影橫空掠過,如一隻振翅掠過海麵的鳥,將司馬如攔腰抱住。

下墜之勢一滯,司馬如緩緩抬頭。

眼前發絲淩亂飛舞,麵前的人神色堅毅,雙?%e5%94%87緊抿成一線,一手緊攬住他腰間,另一隻手,則緊拉著一根手指粗線的麻繩。

麻繩的一頭拴在支撐高架的木樁頂端,另一端被她牢牢緊握,露在手掌之外的那一截,沾紅了淡淡的血跡,還未乾透。

迅猛的下墜之勢,那一隻手承載的何止兩人的重量,就在他被接住那一刻,掌心被迫下滑,生生被磨去了皮,磨出了血。而眼前這人,象是不知疼痛般,隻微蹙了眉端,向來淡然的眸子裡透露出一絲少見的緊繃。

“殿下,可曾受傷?”

他微笑搖頭,平靜道:“我沒事。”

剛剛去找督工的任海飛一般的跑了回來,在見到司馬如被楚清歡安然接住之後,重重地喘了口氣,整個人仿佛%e8%84%b1力一般閉了閉眼。

“楚青,你先撐著點,我就這拉你跟殿下上來。”

朝下麵喊了一句,他命人迅速過來重新搭起木板,然而經過剛才那一墜,架子已不複先前那般牢固,人稍稍站上兩個便左右搖晃得厲害,更彆說拉人。

也就在這時,有人指著那繩子喊道:“繩子要斷了!”

正試圖去拽繩子的任海往下定睛一看,那麻繩竟不知何時裂了開來,周圍不斷有細小的邊緣被扯斷,不用多久便會徹底從中斷裂。

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他再也顧不得許多,雙目儘呲,朝旁邊喊道:“快跟我一起把繩子拉上來。”

“不能動!”底下,抬頭注視著斷裂處的楚清歡一聲冷喝。

高處動作一頓,人人冷汗直冒,卻無一人敢動。

司馬如看到了她眼裡那種下定決心的決然,輕輕一搖頭:“你放我下去吧,動作輕一些,這冰未必就能碎。”

楚清歡一眼瞥過先前兩名侍衛先前跳下去的地方,那裡已被砸破大片冰層,下麵看著水流平緩,卻隻有一人在被衝下很大一段距離之後,捶破了冰麵竄出水麵,扒著冰洞邊緣咳喘不休,想是經曆了一番拚力掙紮,而另一人,卻已不知被衝到了何處。

“絕不可能!”她肅然看著司馬如,“殿下,救己便是救人。這繩子撐不住我們兩人的重量,我知道你的手能使力,這下麵還有一段繩子,你把它纏在腰上,再雙手抓在上麵,讓任海拉你上去。”

司馬如沒有動。

楚清歡越發眉頭緊蹙:“殿下,隻有如此,你我二人才能得救。你該知道,你若不上去,我斷然不會放手。”

他深深看著她,似要穿透她的眸子深處,%e5%94%87邊的淺笑已然斂起。

似乎過了很久那麼長,又似乎才過了須臾那一瞬,他輕聲說了一個字:“好。”

抓起繩子的尾端繞在自己腰間,略顯蒼白的手指輕輕地打了個結,他的雙手握住沾了她的血跡的地方,眸光輕落於她臉上。

她眉頭微展,輕扯%e5%94%87角,沒有遲疑地,鬆手。

砰然一聲,冰麵毫無懸念地被重力砸出一個大洞,儘管人人皆知會有那樣的結果,那一聲響卻依舊久久回蕩在各人心中。

眾人隻見楚清歡落入水中,黑色衣衫瞬間被水流卷入,隻眨眼之間便失了蹤影。

“你們,都過去救人!”任海衝著下麵的人一聲大吼,同時手中用力,將司馬如小心地往上拉。

司馬如沒有言語,隻是靜靜地望著那個吞噬了楚清歡的冰洞,那一雙總是蘊著暖暖春意的清淺眸子,在此刻深如墨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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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江江岸上站滿了人,卻靜得隻能聽到風聲,所有的人都沉默地望著江麵,無人說話。

一柱香的時辰已經過去,江沿邊的冰層都被破開,卻連楚清歡的衣片都沒有看到,按照先前那名侍衛的情形來看,生還的希望恐怕……

但這句話誰也不敢說。

向來溫熙如春的司馬如在上岸之後便一直默然望著江麵,他不開口,便沒有人敢撤下。

“嘩!”正當誰也不抱希望時,下遊突然有人衝破水麵,伸手扒住了江堤。

“上來了!上來了!”未等看清那人容貌,岸上便爆出一陣欣喜歡呼,無數雙手伸出手,抓住了她的雙手。

司馬如聽到遠處那陣呼聲,眸色一鬆,%e5%94%87邊一絲微笑淡若輕風:“過去看看。”

楚清歡渾身淌水,臉色青白,雙?%e5%94%87毫無血色,周圍的人甚至能聽到從她緊抿的雙?%e5%94%87間傳出的上下齒輕磕聲,她僵著雙手抹去臉上的水,許久,隻艱難地吐出一句:“殿下可有事?”

“我沒事。”身後,一聲溫和語聲。

她回身,對上了笑意微微眸光清澈的司馬如。

------題外話------

這幾天看到不少妞對楚楚的行為表示疑惑,為什麼要站在司馬這一邊?因為這幾天更新得少,所以大家疑惑的時間長了點,不過很快就會解開,大家要相信楚楚~

關於更新這事,也跟大家道個歉,最近眼睛非常不舒服,就跟去年似的,估計在電腦前時間太長,乾眼症又犯了,經常要閉著眼睛打幾個字,睜開看一眼有沒有打錯,再閉上眼睛,再睜開,如此反複,本來一小時還能寫個一千左右,現在隻能寫五百,這拉驢推磨的速度實在對不住大家。

第八十六章 失蹤

燈火微黃,楚清歡換過衣衫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了個嚴實,隻露了張臉與一隻手在外頭。

史太醫為她把了足有一盞茶功夫的脈,其間幾次抬起眼皮來看她,神色莫名,異常嚴肅,使得何以念心中七上八下,想開口詢問,又怕打擾,焦急得頭頂冒汗。

總算,史太醫收了手,卻將楚清歡又長長久久地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這脈象,著實有些奇怪。”

何以念張口就想問,一直靜默不語的楚清歡很是平靜地開口,嗓音嘶啞,鼻音濃重:“是不是不若男子的陽剛有力,反倒更象女子的陰柔虛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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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史太醫訝然。

何以念倏地閉緊嘴%e5%94%87,眼角朝她飄了飄。

楚清歡“嗯”了一聲:“以前有大夫為我診過脈,說我天生體質陰寒,很是少見,需多以藥調理方可。”

“說得沒錯。”史太醫收起脈診,很些為難,“營中男子少有你這般的體質,你本體寒,再加上今日落了水,時辰過久,寒氣入體,非一般的藥能治,這營裡常備的草藥,恐怕有所不足。”

“史太醫,您是說營裡沒有藥可以治我大哥的病?”何以念心中一急。

“大部分還是有的,隻是有一種赤珠草沒有,偏偏楚青的病還缺不得這味藥。”史太醫皺眉搖頭,“這藥本是女子體寒之軀所用,軍營中都是男子,無需用此藥。隻是楚青這風寒非同小可,再加上體質特殊,若不以此入藥,這風寒恐怕不好治。”

“風寒可不是小病。”何以念偷偷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楚清歡,“還望史太醫能將我大哥治好。”

“又說傻話了不是。”楚清歡淡淡道,“史太醫當然會將我醫治好,何需你多言。”

“楚念關心你,著急也是情理之中。”史太醫收拾起藥箱,站了起來,“這樣吧,先用現有的藥材試試看,有用最好,若是效果不佳,再想辦法。”

“好。”她點了下頭,又道,“這件事還望史太醫保密,不要讓殿下得知……殿下今日亦有些不適,我又是為救他而落的水,我怕他知道了會心生擔憂。”

“我明白。”史太醫提起藥箱,“你好生休息,我這就給你去煎藥。”

“史太醫,我送送您。”何以念很是勤快地接過藥箱背在肩上,一起走了出去。

楚清歡也沒在意,往上拉了拉被子,閉起眼睛。

有些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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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太醫,您剛才所說的那什麼赤珠草,是不是非得有它不可?”離營帳遠了些,確定楚清歡聽不到,何以念這才問道。

“配了它當然最好不過,如果沒有,隻能尋其他的草藥代替,但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

“那哪裡可以找到赤珠草?”何以念望著黑透的天色,有些焦慮。

“定邊城裡的藥店應該可以買到。”史太醫想了想,“還有這附近的盤山,應該也有,赤珠草耐寒,喜歡長在雪地裡……不過,殿下下過嚴令,誰也不得擅自出營,更不可私入定邊,否則可是要軍法處置的。”

“盤山?”何以念卻被這個詞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腦海中電光一閃,一個想法倏然生成,凝重地問道,“您是說,盤山上能有這種草藥?”

史太醫遙遙望著盤山:“應該會有。”

何以念沉默了片刻,直至到了史太醫的營帳,這才狀若無意的問道:“史太醫啊,那赤珠草長成什麼樣子?”

“喏,就是這樣。”史太醫翻開醫書,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