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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姑娘,您是主子的王……”清河嘴溜得快,閉得也快,在她眸光飄過來時已意識到自己失口,連忙閉嘴。

楊書懷這回很聰明地沒有說話。

石堅很是鬱結,悶悶不樂道:“主子跟彆的女人在一起,姑娘您就不吃醋?”

“吃什麼醋?”楚清歡繼續吃飯,“隻是吃個飯,你們至於緊張成這樣?彆說他們兩人沒什麼,就算有什麼,又如何?最多讓你們主子納了人家做妃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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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晚飯,楚清歡便與楊書懷等人去檢查宮裡的布防,一圈走下來已近半夜。

她所住的地方與夏侯淵的很近,登基大典還未舉行,夏侯淵並未住到景陽殿去,不過以夏侯淵的性子,那景陽殿估計以後會閒置,去住的可能性不大。

地上的積雪在腳下發出吱吱輕響,雪已止,有淡薄的月光自雲層中鋪泄下來,天地間悠然寧靜,她便這在這樣的寧靜中走了很久。

她走得很慢,路過夏侯淵的寢殿時稍稍看了一眼,裡麵黑著燈,應該還沒有回來。

一隊夜巡的士兵從她身邊走過,見到她立即停下來行禮,衝著她笑,她認得,就是被她罰跑兩百圈練武場的那些新兵,自從那次之後,據說他們的嘴比針縫了還嚴,再沒聽他們聚眾閒談過。

揮了下手讓他們過去,她抄了近路回到自己的住處,四周很靜,靜得隻有腳下積雪的聲音,但敏銳的感覺卻讓她捕捉到了一絲異常,她不動聲色地放慢了步子,臨上台階之際,突然橫臂出擊,直撲旁邊的那簇一人多高的花枝。

寒光驟閃,未等對方出手,她手中的匕首已挾帶著淩厲的風聲而至,倉促間,隻聽間暗影中一人促聲道:“是我。”

聲音低沉,無比耳熟,她倏地退後,冷著臉道:“你不回自己屋裡睡覺,鬼鬼祟祟地在這裡做什麼?”

暗影中那人也不走出,聽不出什麼表情,也聽不出什麼情緒,隻平淡地道:“我在等你。”

“等我?”她收起匕首,“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她未答,隻道:“我還以為你與皇後久彆重逢,應該會有很多話可以聊。”

陰影裡的人便靜默了一下,然後短促地笑了一聲:“當然,我們相談甚歡。”

“那就好。”她轉身上階。

後麵的人追了上來,幾個大步就攔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跟彆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不難受?”

“難受什麼?”她抬頭,高大的身影擋在眼前,他的氣息近乎壓迫著她,令她不太舒服。

“我是你夫君。”他傾了身子。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她往旁邊一讓,越過他就要上去,手卻突然被他捉住。

觸手冰涼,他的手指甚至掌心都如被雪冰過一般,而他垂下的手袖,正覆於她的手背,立即便濕了肌膚。

不由微微一怔,回過頭來看向他,墨色的錦袍緊貼著他頎長的身軀,他的身上還有一層稀薄如霜的雪未化去,鬢邊的墨發似乎還滴著水,在月光下凝出圓潤透亮的一滴,可見已濕透。

他在外麵站了很長時間?

“都濕了,怎麼不加件裘衣?”

難得的一句關心,卻換來男人的沉默,他緊抿著%e5%94%87角,幽深的眸子沉沉地定著她,似乎就打算這麼一直沉默下去。

德行。

她收回眸光,也不說話,抬步,身後的男人卻不放手,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隻用加大的手勁證明他還有反應。

“拉拉扯扯地做什麼?”清冷的聲音裡有了絲不耐。

“我沒去。”他突然開口。

楚清歡微微挑眉。

“鳳儀宮,我沒去。”他驀然抬頭,望著高他兩步台階的她,語聲沉沉,“我也沒有跟皇後一起吃飯。”

這句話多少還是有點出乎她的意外,她看著他滴水的頭發與濕透了以致粘在身上的衣袍,許久,淡淡道:“站在這裡多久了?”

他緩緩道:“從離開禦書房之後,到現在。”

她眸光微垂,從禦書房出來的時候,天還下著雪,就算他要等她,就不知道避避雪?

“我在意你的想法,”他緩步上了階,站到她麵前,低頭看著她,語聲低低沉沉縈繞耳邊,“我怕你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她平靜地回視著他的目光。

他眉鋒一蹙,%e8%83%b8口微微起伏,有些氣惱:“那你能不能裝作不高興?”

“不能。”她答得很快,也很直接,“我不能做違心的事。”

“那如果,如果我真去了鳳儀宮,並且發生一些彆的事,你還會如此?”

她輕凝了他片刻,道:“皇後長得那麼漂亮,恐怕這世上少有男人能拒絕得了她,如果真要發生什麼事,那也正常。”

他的眼眸就突然暗沉下去,如淵般深沉的眸底似有什麼暗流逐漸湧動,很緩很沉,漸至洶湧。

錮住手腕的力道漸漸鬆開,她抽回了手,轉身步入廊簷,低聲說了句:“回去換身衣服,或者洗個澡。”

身後斜側處突然一股大力襲來,毫無預兆地,來勢極猛地,將她重重撲到廊柱上。

她並不設防,整個後背都全然放心地交給身後那個男人,此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撲撲了個趔趄,身形不穩,背心又被大力一撞,直撞得眼前發黑。

即便如此,她的反應依然絕快,抱拳橫肘,肘尖已瞬間直擊他的麵門,同時彎%e8%85%bf曲膝,膝蓋上頂。

她快,快在突發倩況下的臨時應急,卻快不過早有準備勢在必行的他。

在她曲膝之時,夏侯淵修長有力的雙%e8%85%bf就已緊抵著她的,他堅硬的膝蓋骨強勢地將她曲起的膝蓋壓下,兩人手肘砰然相擊,在寂靜中發出令人肉疼骨頭疼的一聲重響,他的雙手已精準地擒拿住她的手腕,反手一壓,再迅速往她身後一縛,她的身體已全無縫隙地與他的貼合在一起。

須臾間,有火星在暗沉的空間裡迸射,兩雙沉靜的眸子此時皆熠熠生輝,有灼亮的火苗在彼此眸心深處上下躍動。

第七十二章 幽會

“放手!”

“不放!”

“放不放!”

“不放!”

楚清歡一聲冷笑,頭部微微往後一仰,驀然發力往前一撞,力道如此之猛,毫不顧惜。

“砰!”兩個額頭重重相擊,料不到她會有此一著的夏侯淵暈了一暈,神誌卻十分清楚,一撞之下更為發狠,身體與雙手反而將她鉗製得越發緊。

似乎有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流了下來,他隻盯著眼前女子的臉,淡淡的月光自簷角處斜了進來,照著她略微發白的臉,還有迅速腫起的前額,他隻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壓抑,還有滿腔的怒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什麼都不想,他忽地傾下`身子,對準那雙弧形優美的%e5%94%87%e5%90%bb了下去。

她驀然扭頭,他的%e5%94%87便擦著她的%e5%94%87,落在了她的臉頰處。

臉頰的肌膚細膩如瓷,觸?感溫軟中帶著淡淡的涼,這是長時間吹了夜風所致,令他心中乍起驚鴻的卻不是此處,而是她的%e5%94%87。

那雙?%e5%94%87漂亮飽滿,極為柔軟,不同於他此時的冰冷,帶著少許的新雪氣息,一觸及便是冰與水的交融,讓他為之一震,一震之下心裡的怒火就沒有由來地熄了一熄。

不同於初次兩人在水下的較量,那時候他為泄心中怒火而咬了她,意圖將她所有空氣都抽走,讓她也嘗嘗被困於水底而不得上的滋味,並因她的快速反應而抽離得極快,什麼都未及體會。

然而剛剛,就那麼輕輕一觸,如山林間清風悠悠飄拂,如清泉上蝶翼婀娜翩躚,落雪無痕,波瀾不興,心頭卻似乎能聽到翠綠的新芽破土而出,拔節生長。

他的%e5%94%87還停留在她臉頰,視線所及處是她線條優美的頸,心頭的火氣就這麼消失得了無蹤影,但她屈於下風屈於被動的處境,依舊桀驁不馴不肯屈服的動作與性子,卻激起了他更大的好勝之心。

他要征服天下,更要征服眼前這個女人。

微微抬起頭,對上女子漆黑的眼眸與緊抿成一線的%e5%94%87,他忽地低低一笑,再次低下頭去。

楚清歡張嘴就咬。

既然他故伎重演,她也不妨采用她的老路子。

卻聽得男子低沉的嗓音間逸出得意笑聲,被他壓在身後的雙手猛然被合攏於一處,同時身上一重,他的重量與她自身的重量,全都壓在她背後的雙手,動彈不得,更是被身後的柱子抵得骨節生疼。

他空出的一隻手已捏上她的下鄂。

他的衣服儘濕,濃濃的濕意透過她的衣衫滲了進來,他滴著水的墨發更是直接傾落在她臉上,脖頸處,順著領口滑下,激得她不由一顫。

一顫間,他已長驅直入,她的下鄂被他所製,想要咬他,除非她能擺%e8%84%b1他的手。

他早已算準了她會如此。

楚清歡動了動頭,動了動手,再動了動%e8%85%bf,不動了。

既然全身各個部位都已被人壓製得無法使力,她又何必白費力氣。

靠著廊柱,她微微後仰,眸光透過殿簷望向高闊的天空,月光半隱,掛在向上翹起的勾簷上,仿佛至簷上的白雪中升起,那般的近,又那般的遙不可及。

很安靜,安靜得隻有彼此的呼吸,男子的氣息乾淨又明冽,與她的呼吸交相纏繞,他眼眸輕闔,望不見裡麵的深海暗礁,驚雲飛鳥,一雙如墨濯洗的眉飛揚如劍,恍若世間最難逾越的險峰,此時就靜靜地亙定在她眼前。

有風輕輕吹來,帶著雪後的清新,還有幾點自簷上飄落的雪花,落於男子如鴉濃黑的睫,久久不化,微微而顫。

他的神情專注,動作輕柔,不留一點餘地,細細探索,並不如他先前表現得那般暴烈,暴烈的隻是因為她的不配合,一旦她安靜如水,他就是天底下最為溫柔的那個人。

她便有了絲自嘲。

到底是因為動不得,還是不想動。

兩輩子的奔波流離,這樣的日子她不是不厭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