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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疾苦,被人稱之為妖後,今日一見,卻與傳聞大相徑庭。

楊書懷垂著眼瞼,心裡卻想著,姑娘怎麼還不來,該不會又自個兒與石堅他們去吃飯了吧?

不由又往上瞄了眼,但見夏侯淵沉默著,既不拒絕,也不答應,似乎正在考慮之中。

“既然娘娘都這麼說了,再推辭就顯得本王不通人情。”夏侯淵緩緩開口,“不如這樣……”

葉蘭雅明眸一亮。

楊書懷心中一急。

禦書房門突然一開,一人拍著身上的薄雪大步走了進來,聲音一貫的清冷:“天都黑了,你們還不準備吃飯?”

------題外話------

今天稍稍晚了一點,本來是想跟昨天一樣時間更新的,結果沒能完成……會儘量固定時間,免得浪費大家時間刷新。

第七十一章 相談甚歡

所有人都看向門口處,隻有葉蘭雅沒有動。

當一個人或一件事出現時,人的第一反應往往最真實,她已經從聲音裡判斷出來人是誰,所以,她隻看著夏侯淵,她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他對那個人的態度。

但是,隻一眼,她立即就後悔了。

她不該看的。

如果不看,她就不會看到他深沉若淵的眼中瞬間流露出的笑意,如果不看,她就不會看到他向來微抿的%e5%94%87角會輕輕上揚,如果不看,她永遠不會知道,他還會對一個女人笑。

葉蘭雅霍然回頭。

禦書房門大敞,隨著那人的進來,一股冷冽的風隨之撲入,帶來一陣透膚的涼意,從頭涼到腳。

這樣一道清冷如雪的聲音,如之前的那道眸光一般,隻聽一次就會讓人終生難忘,偏偏擁有這樣聲音的人,卻長著令她無法忽略的容貌。

儘管她不想承認,但她依舊強迫自己去接受,然後,一寸寸地在那人臉上尋找可以讓她擊敗的瑕疵。

她從來自信於自己的美,她的美,猶如那烈烈昭陽,灼灼牡丹,熱烈得可以讓男人甘做飛蛾,然後撲入她這團烈火,化作灰燼。

然而眼前這個女子的美,卻似萬年雪峰之巔的雪蓮,又似迎風傲雪的青鬆,直麵蒼穹,俯瞰塵世,仿佛世間沒有什麼可以入她的眼。

那身形比她更纖細,但不會讓人覺得柔弱,挺拔的身姿隻著一身普通得近乎於男性化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卻無比合適,毫無不妥之處,反而更顯得身材高挑,纖瘦有度。

這樣的一個女子……

隻短短一瞬,她就將自己與對方的優劣勢進行了比較,卻發現自己竟第一次失去了優越感。

不是覺得對方比自己美,而是對方身上的某種氣質,與夏侯淵太過相似,相似到讓她心驚。

“姑娘來了。”楊書懷立即露出一口白牙,一顆心骨碌碌地滾回了%e8%83%b8腔原位。

正待說話的夏侯淵敏銳地覺察出氣氛的變化,頓了頓,斜睨了他一眼,不就是楚清歡來了麼,又不是沒見過,有必要笑成這樣子?

見到如此的楊書懷,葉蘭雅眼底又是一沉。

往日聰明透頂的楊書懷此時卻似乎感觀不靈,快步迎了過去,恭敬有禮的聲音裡明顯多了幾分熱切:“姑娘是來叫主子吃飯的麼?”

“嗯。”楚清歡眸光一掠葉蘭雅,但也隻是輕輕一掠,就轉開了視線,對楊書懷道,“石堅與清河還在安排人手,不過也快了,我先過來叫你們一起去吃飯,你家主子既然不方便,那我們先去。”

她看向文靜微笑的紀望言:“望言,一起。”

“好。”紀望言笑著點頭,不忘朝夏侯淵道,“王爺,那我們先走了。”

夏侯淵本來上揚的%e5%94%87角緩緩下沉:“慢著。”

他起身繞過禦案,快步下階,長臂一展,將楊書懷與紀望言攔在一邊,%e5%94%87角複又揚起,看似問得雲淡風輕,眸光卻有些用力:“阿歡,我怎麼不方便了?”

“這還用問?”楚清歡眸光掃過那幅繡工精致的藍色裙裾,眸中劃過一絲微嘲,“有貴客在此,當然不方便。”

她還道剛才是哪個宮女偷看她,原來是眼前這個女人。

“沒有你想的不方便。”夏侯淵緊凝著她,眸光更為用力。

楚清歡輕輕“哦”了一聲,語調上揚。

“夏侯,”夏侯淵還待說什麼,一直未語的葉蘭雅突然朝他身邊挪了一步,挨著他的肩膀,笑容優雅,柔聲問道,“這位姑娘是……”

夏侯淵眸光微沉,想要往旁邊讓一讓,卻不知為何沒有動。

“娘娘,本王正想為你作介紹。”他%e5%94%87弧加深,望定楚清歡,“這位就是本王……”

“不勞娘娘過問。”楚清歡驀然出聲,打斷他說到一半的話,淡淡地看著她,“我姓楚,是淮南王軍營裡的一名普通教官,娘娘稱我一聲姑娘即可。”

夏侯淵眸色一沉。

楊書懷扼腕,他家主子說話就不能快一些麼,隻要快上一步,那句話就能說完了。

紀望言亦是一臉可惜。

“原來楚姑娘是教官,難怪如此英姿颯爽。”葉蘭雅袖下的拳頭鬆開,笑容越發迷人。

“過獎。”楚清歡隻微微扯了扯%e5%94%87角,就看向旁邊的兩人,“走吧。”

“等等。”夏侯淵長%e8%85%bf一跨,擋在她身前,“娘娘%e4%ba%b2自前來邀請我們去鳳儀宮吃飯,讓書懷和望言自己過去。”

葉蘭雅笑容一凝,低垂著眼簾,他這一動作和話語意味著什麼,她不想去深究。

“我們?”楚清歡抬眸睨著他,“我想娘娘請的應該是你,而不是我們,對吧,娘娘?”

葉蘭雅但笑不語,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但這樣已足夠表明她的態度。

她隻順從心意,不會顧及什麼臉麵,尤其是她不喜歡的人的臉麵。

“是麼?”夏侯淵聲音淡了下來,“娘娘,是這樣麼?”

葉蘭雅笑意微微,姿態高雅:“我剛才就把來意表達得很清楚了,至於怎麼理解,隨你喜歡。”

一句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表麵上看起來很大方,實則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卻又不得罪夏侯淵,令他生氣或者回絕的理由都沒有。

楚清歡又淡淡看她一眼。

皇宮裡的女人果然不讓人省心,不過這跟她沒什麼關係,隻要不惹到她就行。

往旁邊跨出一步,打算繞過夏侯淵離開,再這樣磨蹭下去,她的那點耐心都要被磨光。

不想一步跨出,那男人也跟著跨了一步,依舊如座木像似乎地擋在她麵前,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也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抿起嘴%e5%94%87,再跨一步,他也立即再跟一步,再一步,再跟一步……所謂事不過三,如此四次之後,她心裡的火氣開始冒了出來。

紀望言現出憂色。

楊書懷幾次張嘴,卻又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什麼,好象說什麼都不合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雲珠更是憂心忡忡地望著葉蘭雅,既擔心她難過,又怕她忍耐不住做出衝動的事來,不過葉蘭雅卻最象個沒事人一般,笑%e5%90%9f%e5%90%9f地看著兩人一來一往。

“王爺,可彆辜負了娘娘一片心意。”楚清歡並不發火,而是好整以暇地往後退了幾步,最後的心意兩個字咬得尤其重,“去晚了,菜就涼了,娘娘的心意也就白費了。”

夏侯淵沉沉地定住她的臉,她淡淡回視,久久,他忽地挑了%e5%94%87角。

“你說的沒錯,菜要趁熱吃,心意也不可辜負。”他走到葉蘭雅身邊,“走吧,菜冷了可沒法吃。”

“好。”葉蘭雅微微一笑,跟在他身邊,臨了,她回過頭來問,“楚姑娘真的不一同去?”

楚清歡不答,對於這種故作姿態的問題,她懶得虛偽回應。

“姑娘,您怎麼就讓主子去了?”等他們一出門,楊書懷再也忍不住。

“為什麼不讓他去?”楚清歡往外走,“走吧,再不去石堅他們就要等急了。”

“可是……”

剛一走到門口,便險些與外麵快步過來的人撞上,那人也不看前麵是誰就開始嚷嚷:“主子,再要緊的事也可以等吃完飯再商量,可彆把身子給餓壞了……楊書懷紀望言你們也是的,也不知道勸勸主子……姑娘去了半天也沒請成……”

把幾個人都看了一遍,再看他們後麵空蕩蕩的禦書房,石堅“咦”了一聲:“主子哪去了?”

楊書懷看了他一眼,悶不作聲,跟在楚清歡後麵越過他。

石堅張了嘴,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不早些時辰來?”紀望言拍了下他的肩膀。

“來乾什麼?”石堅更為奇怪。

紀望言歎息一聲,也不解釋,越過他追上楊書懷。

石堅在原地石化。

“不行,非得問個明白不可。”半晌,他奮起直追,若不問個清楚,他今晚都彆想睡。

楊書懷與紀望言卻一直不開口,直到吃飯時清河問起,紀望言才將剛才的事大概說了說。

“那還等什麼,我去把主子叫回來。”石堅咣地站起,飯也不吃了。

“你急什麼。”清河一把拽住他,“把主子叫回來,什麼理由?主子好端端地在吃飯,你總不能什麼事兒都沒有就把他叫回來吧?”

“隨便編個理由不就行了,這還不簡單。”石堅皺著濃眉,“不叫回來,我不放心。”

“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楊書懷若有似無地看向楚清歡,“主子那麼大的人了,做事自有分寸。”

“我不是不放心主子,我是不放心……”石堅話到一半,盯著事不關己的楚清歡,賭氣般重重一拍桌子,“總之,我就是不放心。”

杯盤碗碟皆被震得跳了一跳,楚清歡麵前的湯灑出來,饒是她讓得快,依舊被濺了半片袖子。

“他喜歡跟誰吃飯那是他的自由,你們多管什麼閒事。”楚清歡接著紀望言遞過來的帕子淡定地擦著,“就算做出什麼你們不放心的事來,那又如何?他是個成年人,完全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