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1 / 1)

才恐怕早就哈欠連天了。”

“我也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你怎麼就不說我可憐?”

楊書懷嗬嗬一笑:“您是主子,屬下可不敢說。”

夏侯淵抬頭:“彆學石堅,一臉的不正經。”

楊書懷嘴角一抽,看向紀望言,他哪裡不正經了?有嗎?

紀望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遠處正與清河一起編排禦林軍的石堅突然打了個噴嚏。

------

“娘娘,地上滑,您小心些。”出了鳳儀宮,雲珠見清掃後的地麵又有了積雪,便想要去扶葉蘭雅。

“無妨,我還沒這麼嬌氣。”葉蘭雅抬手撥開了她,“你忘了我以前在家裡時就是個閒不住的?你整日裡跟在我後頭追,卻沒一次追上的,說起來你還比我大兩歲。”

“可不是。”雲珠慢了她半步走在後麵,“那時候娘娘精力可真好,每回奴婢追得都快去掉半條命。”

“你就一條命,哪來那麼多半條命可以掉?”葉蘭雅笑瞥她一眼,問身後的小春兒,“確定王爺在禦書房?”

“回娘娘的話,王總管說王爺召集大臣們在禦書房議了一天的事了。”小春兒小心地回答。

葉蘭雅“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皇宮還是那座皇宮,隻是隨著入主的人不同,心境也有了很大的不同,雖然滿眼望過去陌生的麵孔,她卻覺得可%e4%ba%b2。

那些板著臉冷冰冰的士兵,見著她也不行禮,一看就知道是他%e4%ba%b2自調教出來的。

走走看看,便聽得前麵一陣哄然大笑,她順著聲音看過去,身邊的雲珠已道:“這些都是誰呀,不知道宮裡的規矩麼,竟然敢這般肆意喧嘩。”

“過去看看。”葉蘭雅已走過去,掩在一處殿柱後,她想看看他手下的人都在做些什麼。

大冷的天,一大幫子隻著單薄衣衫的漢子占去了大半個廣場,足有數百人之多,兩名身材高壯的男子正互相角力,不時被對方摔倒在地,每摔一次,數百人就哄笑一聲,那兩人誰也不服誰,摔了就站起來繼續比,似乎一定要比出個高下來。

“高壯,可彆給咱前鋒營丟臉!”旁邊一名身材更顯結實的男子粗著嗓子喊。

“鐵山,你可要給咱驍騎營爭氣!”另一邊模樣清秀的男子也不甘示弱地喊了一句。

這兩人一喊,那幾百人就更為沸騰,聲音分成了兩半,皆是為這角力的兩人助威。

葉蘭雅便有些好笑,這就是他手下的兵麼,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這些男人可真有意思。”雲珠抿著嘴笑。

小春兒更是從未見過這等陣式,兩眼亮晶晶地看著,隻覺得新鮮。

忽然歡呼聲震天,角力的兩人終於決出了勝負,其中一人被另一人壓在身下,試了幾次都沒能翻身。

“不算不算,他使詐!”粗嗓子的不服氣,“重來!”

“兵不厭詐,願賭服輸。”清秀男子笑眯眯地將上麵一人扶了起來,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好樣的,真給咱驍騎營爭光。”

被壓的那個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

“我不服!”粗嗓子衝著那清秀男子嚷嚷,“要不咱倆比一回。”

“看看,輸了就耍賴。”清秀男子卻不理他,走到旁邊朝著一人問,“算不算咱請姑娘來評判,姑娘說算就算,大夥同不同意?”

“同意!”數百人齊聲應答。

姑娘?葉蘭雅下意識地蹙眉。

這男人堆裡哪來的女人?先前不留意,此時看那人的背影,才覺得確實不同於男人的精壯,而是……而是十分修長均勻,竟有著連她都不願意承認的美感。

心裡不由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兵不厭詐,願賭服輸,這句話說得好。”黑色短裝打扮的女子往場中央走了幾步,清越有力的語聲順風傳來,“禦林軍肩負皇宮的安全之責,事關生大。既然是對禦林軍正副統領的選拔,光靠蠻力肯定不夠,還要有靈活的頭腦。高壯的身手不錯,但實戰的靈活性欠缺了點,因此我認為,此次的勝負還是作數的。”

半數人立即發出歡呼,另外半數人雖沒有歡呼,卻一個個都顯得心服口服。

那粗嗓子臉上雖有悻悻之色,也不再有異議,似乎對那女子極為信服。

“繼續吧!”女子說完便退到一邊,繼續看其他人比試。

葉蘭雅心裡那層異樣感越發強烈,這樣一個能讓那麼多男人打心底裡信服的女人,在這座皇宮裡可不是件什麼好事。

“娘娘,要不要過去看看。”雲珠已看出了她的顧慮。

葉蘭雅沒有作聲。

“奴婢好象聽說過她。”小春兒突然想起什麼來,怯怯地說道。

“你知道?”葉蘭雅眼底一沉,“怎麼不早說!”

“奴婢其實也沒聽全,不太敢確定,之前又因彆的事給忘了……”

“說吧,她是誰。”葉蘭雅沉著聲打斷。

“聽說是隨著王爺一塊兒入宮的,就聽人叫她姑娘,彆的一概不知。前陣子王爺說讓李總管隨先帝葬在皇陵外,朝中的元老們都不同意,坐在外頭絕食靜坐向王爺表示反對。後來不知怎麼地,有位姑娘去說了幾句話,潑了幾桶水,那些大人們當晚就回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提過這事兒,奴婢覺得應該就是她……”

“你是說,就憑她說了幾句話,潑了幾桶水,那些老不休就走了?還一聲不吭?”

“是,是的。”

葉蘭雅盯著場中那抹背影,眼神陰沉如天色,忽見那女子陡然回頭朝這邊望來,她連忙往後一退,隱在柱子後,退完了她才想起,她退什麼?

心下不禁懊惱,再探出身去,隻見那女子已轉過頭去,再也無法看清她的長相,剛才倉促間一退,隻看到一道眸光清冽如雪。

“再去打聽,把這些日子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儘可能詳細地打聽回來。”

------

“主子,天都快黑了,您還不歇歇?”楊書懷掌起了燈,將夏侯淵批好的折子分類歸置。

夏侯淵落下最後一筆才抬起頭來看了眼窗外,並不急著起身,而是望向低頭看帳本的紀望言:“望言,你可有覺得適合你的官職?”

“王爺。”紀望言放下帳本認真答道,“對於其他的望言不懂,也沒什麼興趣,不過戶籍銀糧方麵,或可為王爺分憂一二。”

“正合我意。”夏侯淵合起折子,交給身後的楊書懷,“我打算把你安排在戶部,暫時先不安排實職,你可以多看看,多學學,等登基大典之後再行安排。”

紀望言微笑道:“一切但憑王爺安排。”

正說話間,新任內事總管王祿悄然走了進來,一直走到禦案旁才躬身問道:“王爺,皇後請見。”

皇後?

紀望言與楊書懷對望一眼,退到階下垂手靜立。^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夏侯淵略作沉%e5%90%9f:“讓她進來吧。”

王祿迅速退下,對等候在門外的葉蘭雅笑道:“娘娘,王爺請您進去。”

葉蘭雅雍容一笑,隨手褪下手腕處的翠玉鐲子遞給他。

“娘娘不可,您剛才已經給過了。”王祿連忙推卻。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葉蘭雅往他手裡一放,紅%e5%94%87微勾,“王祿,隻要你對本宮儘心,本宮不會虧待你。”

“謝娘娘。”王祿將鐲子收入袖中,伸手往門內一引,“娘娘請。”

葉蘭雅嗯了一聲,在雲珠的陪伴下邁著優雅的步子入內,在邁入門檻的一刹那,她先前的那份從容已複不見,目光已然投向了裡麵禦案後的那個男人。

十三年不見了,整整十三年,她沒有一日不想念,沒有一日不牽掛,如今他就在眼前,她卻突然不敢再往前走,連袖子下的雙手都緊緊地絞了起來。

“娘娘。”雲珠低著頭小聲提醒。

“嗯。”她控製著內心的澎湃,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微笑的%e5%94%87角微微顫動。

他還是那麼冷峻傲然,還是那麼銳利俊朗,眼神依舊是君臨天下的睥睨,時光之劍將他磨礪得更為鮮明鋒銳,比起十三年前,現在的他更令她心動,沉醉。

“夏侯。”站在禦階下,隔著不到十步的距離,她輕啟雙?%e5%94%87,叫出了心中回蕩了無數遍的名字,一瞬間,有濕意湧上眼眶。

她等了太多年,付出了太多太多,此刻站在他麵前,隻要看著他,便覺得一切都值得。

夏侯淵坐在禦案後淡淡地凝視著她,十多年不見,她有了很大的變化,再不是當初那個驕蠻伶俐的小丫頭。

他站起,繞過禦案站在階上,麵容平靜,語氣平淡,朝她點了下頭:“娘娘。”

葉蘭雅身子一僵,隨即綻出明媚的笑容,一如當年:“夏侯,象以前那樣,叫我名字。”

“身份有彆,娘娘貴為皇後,本王又怎能以名字相稱。”夏侯淵逸出一絲輕淡笑意,返身走回到禦案後,“坐吧。”

看著冷峻的臉上現出的那抹笑容,葉蘭雅有些恍惚,然而他那句話,卻又讓她心頭一沉。

“不坐了。”她笑容未變,定定地望著他,“你入宮多日,因事務繁忙一直未曾相見,我今日來,是想請你去鳳儀宮用頓便飯,敘敘舊。”

“鳳儀宮?”夏侯淵手指輕點桌麵,“鳳儀宮是皇後的寢宮,本王去了不妥。”

“不妥……”葉蘭雅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眼裡有了苦澀之意,“夏侯,我們是從七歲就相識了吧?”

夏侯淵點頭:“差不多。”

“就算稱不上青梅竹馬,至少也是一同長大,”她輕掠鬢發,妝容素雅的臉上笑容淡淡,“拋卻我們兩人的身份,我不是什麼皇後,你也不是王爺,我們隻是當年在宮中無憂無慮一起學習的玩伴。既是如此,敘敘舊,又有何不妥?”

站在一邊的紀望言悄悄地打量了她一眼,心中不免驚訝。

聽聞這位皇後極其跋扈,性子陰晴不定,且驕奢成性,這些年來與承順帝終日作樂,不顧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