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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麼?”

火光漸熄,身邊的人久久沒有回應,她抬頭,卻落入一雙如淵般深邃的眸子裡,那雙眸子裡映著淡淡的光亮,映著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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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下山,兩人都沒有騎馬,身後一行人也都牽著馬遠遠地跟在後麵。

楚清歡撥開橫挑出來的一根樹枝,隨口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舉行登基大典?”

“等過了年吧。”夏侯淵側過臉來,將手裡的傘往她那邊靠了靠,“你覺得呢?”

“這是你的事,我沒有意見。”

“你就不能給點意見?”

她腳步一頓,又繼續往前走:“彆拖得太久,總歸不過一個儀式,辦完了事。”

“有道理。”他笑了笑,卻道,“總歸不過是個儀式,不急。”

楚清歡看他一眼,這男人為了這一天準備了那麼久,付出那麼多,現在倒是不急了。

“夏侯昱死了,宮裡那些女人你打算怎麼辦?”

“按祖製,伺候過先帝的後妃會送往宮外的彆宮,沒有伺候過的可以給予一定補償發放出宮,不願出宮的也可以去往彆宮。”

楚清歡嗯了一聲,這倒是跟她了解的曆史差不多,不過聽說大鄴皇帝的祖先曾是烏蒙族,而現今的烏蒙族還保留著“父死則妻其後母,兄死則妻其弟妹”的習俗,便隨意地問了一句:“有繼承皇位的同時接收先帝後宮那些女人的慣例麼?”

問完,便覺得身邊的男人眼神深了深,她挑眉:“有什麼問題?”

“你倒是問得仔細。”夏侯淵眸中笑意深深,“稱不上慣例,不過你說的情況確實有,如果喜歡先帝的某個妃子,可以將其留下納入後宮,隻是這種情況極少,很多年不曾有過了。”

第七十章 邀約

“娘娘,天冷,您怎麼不關窗子?”雲珠一進內殿便見到葉蘭雅坐在窗邊,連忙過來要將客戶關上。

“彆關。”葉蘭雅一手將她擋住,眼神幽幽地望著窗外,“你說,昨兒個先帝已經葬入皇陵,這麼大的事兒都忙完了,他也該來看我了吧。”

“娘娘放心,王爺一定會來的。”雲珠拿了個暖手爐放在她手裡,寬慰道,“大事雖然忙完了,但還有很多事等著王爺去忙呢,若分得開身子得了空,隻怕很快就來了。”

“我原先也是這麼想,想著有太多事的都等著他去處理,就一直等著。”她伸出手,去接天上落下來的雪,雪花落在掌心裡很快就凝成一滴小水珠,她眼裡的憂色更為明顯,“可現在不這樣想了,就算再忙,分出一時半刻去看一個人,還是不難的。”

雲珠臉上的笑容淡了淡,隨即又笑道:“娘娘若是想王爺了,不也可以去看他麼?”

看他?葉蘭雅搖了搖頭。

“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小丫頭了,風風火火的什麼都不管,想說喜歡就喜歡,想追著彆人跑就追著彆人跑。”她撫了撫黑亮的鬢發,上麵的金釵與發式都提醒著她如今的身份,“他是王爺,不久之後的新帝,我是先帝的皇後,這樣的身份在這裡,怎好冒冒然就去。”

雲珠“撲哧”一笑:“娘娘,您怎麼也變得顧忌起身份來?這可不象您。”

葉蘭雅一怔,笑著搖頭。

的確,她何曾是這種前怕狼後怕虎的性子,本來就是嬌縱慣了的,嫁給夏侯昱之後更是過得隨心所欲,哪裡會忌諱彆人的目光,可如今他一回來,她就變得小心謹慎起來,心中也總是患得患失,說到底,還是太過在乎他的看法,生怕自己行為不妥便會給他帶去不便。

就象雲珠說的,這可不象她自己。

“這不是怕給他帶去閒話麼。”懶懶地往旁邊一靠,她有些怕冷地縮了縮手,將暖手爐抱得更緊了些。

雲珠連忙抱床絨毯子蓋在她身上。

她撐了頭,有些困頓地閉上眼睛:“小春兒回來沒有?”

“還沒呢。”雲珠見她冷,到底還是把窗戶關了起來,邊關邊回答,“娘娘彆擔心,小春兒不會在外頭貪玩的,今兒早上王爺才把宮外的人撤走,想必消息不太好打聽……咦,那不是小春兒麼,真不經念叨。”

葉蘭雅立即坐了起來,果然見小春兒一路小跑著進了鳳儀宮。

小春兒跑到殿門外,氣也來不及喘,先忙著拍身上的雪,跺去鞋底的臟泥,雲珠已快步走了出來:“彆撣了,娘娘等著你回話呢。”

小春兒應了一聲,連忙走進去。

“外頭怎麼樣了?”葉蘭雅意態慵懶地靠著貴妃榻,看似隨口問問,心裡卻已輕輕懸起。

“回娘娘的話,”小春兒跪在地上,低頭回稟,“王爺不僅把鳳儀宮的人給撤了,其他守著各宮的人都沒有了,而且還把宮裡頭的禦林軍給換了,奴婢沒見著一個認識的。”

葉蘭雅並未意外之色:“還有呢?”

“還有宮裡的太監宮女們,剛剛走了一撥兒,聽王總管說……”

“哪個王總管?”

“就是副總管王祿王公公。”小春兒回道,“李總管去後,王爺就讓王公公頂了總管一職。”

“王祿。”葉蘭雅點點頭,“你繼續說。”

“王總管說,是王爺覺得宮裡根本就用不了那麼多人,沒有實差的都得遣出宮去,明兒個還得再走一撥。”

“是麼。”葉蘭雅摩挲著手裡的暖爐,微微一笑。

他的性子還是以前那般沒有變,做起事來果斷淩厲,宮裡的人本就太多,都是她這些年來刻意填充進來以增加宮內費用支出負擔的,他能這麼做,本在她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還有什麼?”雲珠問道。

“奴婢還聽王總管說,過幾日王爺還要將各宮的娘娘們送到彆宮去,沒有侍奉過先帝的直接送出宮……”

“你說什麼?”葉蘭雅驀地臉色一變,直起身來,聲音裡有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尖銳。

“奴婢說……”小春兒小身子抖了抖,抬起臉來看著懼怕地看著她,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啪!”一記清亮的巴掌聲響在空氣裡,小春兒身子往旁邊一歪,白嫩的臉上立現紅色手印,她連痛也不敢叫,飛快地跪好,連連磕頭,“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娘娘彆生氣,仔細傷了手。”雲珠忙上前給葉蘭雅揉著手心,又輕聲斥道,“娘娘問你話呢,還不快答得利索些。”

“是。”小春兒用力眨了眨眼睛,將眼淚眨落在厚厚的地毯裡,再次重複道,“王總管說,過幾日王爺還要將各宮的娘娘們送到彆宮去,沒有侍奉過先帝的直接送出宮,不想出宮的也可以跟著去彆宮。”

“王祿真的這樣說?”葉蘭雅緊抓著雲珠的手,隻覺得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王總管確實是這樣跟奴婢說的。”

“那本宮呢?王祿可有提到本宮?”

“這個王總管沒有說,但是奴婢問了,王總管說王爺給的名冊裡,沒有娘娘的名字。”小春兒小心翼翼地回答。

沒有她的名字……葉蘭雅緩緩鬆了口氣,待她緩過來時,隻覺得自己從刀尖上走了一回,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絕情。

“娘娘。”雲珠用手帕給她抹著汗,低聲安慰,“您彆太過慮了,您看,王爺對您還是有心的,您彆自個兒嚇自個兒了。”

葉蘭雅輕輕點了點頭,有些疲乏地躺了回去,雲珠替她蓋了毯子,便靜候在一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小春兒跪在地上,沒有吩咐也不敢起來。

“還疼麼?”半晌,就在她們都以為她睡著時,她睜開眼睛看著小春兒的臉。

小春兒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雲珠皺了眉:“怎麼不回話,娘娘問你還疼不疼。”

“不疼,奴婢一點兒都不疼。”小春兒忙不迭地回答,心中又驚又慌。

“瞧把她給嚇的。”葉蘭雅歎了口氣,“我就這麼嚇人?”

小春兒幾乎哭出來。

“娘娘要是嚇人,這後宮裡的其他人可不得成了母夜叉了。”雲珠笑道。

“罷了,你就知道哄我開心,明知道我說的並不是這個。”葉蘭雅閉上眼睛揮了揮手,“拿藥給這丫頭抹上吧,消腫能快些。”

小丫頭受寵若驚地謝了恩,退到一邊候著。

葉蘭雅將身上的毯子裹了裹,雲珠見狀往火盆裡加了幾塊炭,殿內更為暖和,葉蘭雅卻仍覺得有些冷。

“娘娘,奴婢給您拿被子去。”

“不用了。”葉蘭雅坐起,抬頭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替我梳妝。”

“娘娘,您是要……”雲珠不太敢確定。

“去請王爺來用晚膳。”她紅%e5%94%87一勾,“小春兒,吩咐鳳儀宮裡的小廚房,叫他們給本宮使出一身的絕活來,做得好本宮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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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夏侯淵將幾件首要的事情議定之後,將卷宗一合:“今日議事就到這裡,各位大人將本王所說的事情先抓緊辦妥,三日內要出結果。”

各大臣聽到他前麵那句話剛露出笑意,心想總算一天的苦日子熬出頭了,然而一聽後麵那半句,頓時麵色發苦。

這位未來的新帝與先前那位的行事風格實在太過迥異,這一時半會還沒適應,一連串的事情就壓了下來,絲毫不給人喘熄的機會,還將給予的期限掐得剛剛好,你若馬不停蹄地去辦了,這期限差不多夠用,但你若稍稍一緩,這事兒肯定就完不成。

當然,誰都不敢有怨言,恭恭敬敬地退下,滿心哀愁地回家。

門一合上,楊書懷與紀望言就忍不住麵露微笑。

“笑什麼?”夏侯淵瞥他們一眼。

楊書懷答道:“主子,屬下隻是覺得這些大人們有些可憐。”

“可憐?”他找開麵前一份折子,頭也不抬地問,“可憐在何處?”

楊書懷用一種“明知故問”地眼神看著他家主子:“自從主子入了宮之後,這些大人們應該沒有一晚上睡過囫圇覺,一個個眼圈發青,若不是懾於您的威勢,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