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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兩眼眯眯,湊過來:“你看,我沒騙你吧……”

她低了頭,看著麵前還沒平下去的小山,很認真地問:“你不覺得,光著身子在被窩裡,更容易產生衝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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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楚清歡起床。

外麵天色還沒亮,隔壁那個愛果睡的公子想必還在睡覺,此時走正好。

昨晚的事情確定了是一夥盜賊所為,前往後院的那夥人被鐵塔們殺了幾個,沒殺的也被押送官府,爬牆的那幾個也都被連夜抓獲,並未引起多大的風波。

嚴大公子被她畫了幾個圈圈之後再不敢纏著她,乖乖地目送她離開,她因此睡了兩個時辰的安穩覺。

“撲通!”房門剛一打開,一團黑咕隆咚的東西就滾了進來,緊接著那東西發出了痛苦的呻[yín]。

楚清歡看了一眼,抬%e8%85%bf就走。

“姑娘等等。”一隻腳被一雙手抱住,嚴子桓裹在身上的被子散開,隻著一身單衣趴在地上,仰著頭朝她綻開迷人優雅的笑容,“我們一起走。”

楚清歡俯視著他:“你在我房門外守了一晚上,就是要與我一起走。”

“是啊。”他回答得自然,“我怕姑娘偷偷地跑了,追不上。”

“我同意了麼?”

“姑娘不同意麼?”

“我不同意。”

“那我也要與姑娘一起走。”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這會兒也不覺得臟了,朝著她身後道,“車子可備好了?”

“備好都快兩個時辰了。”寶兒打著哈欠走過來,“公子,待會兒我要去車裡補眠。”

“那不行。”嚴子桓想也不想地拒絕。

“啊?”寶兒覺得自己一定是一晚上沒睡出現幻聽了,“以前不都如此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嚴子桓笑,“公子我要與姑娘一同坐車,你以後就跟鐘平一道趕車吧。”

寶兒:“……”

楚清歡越過他們,下樓。

對於這種自說自話的決定,她直接選擇無視。

“姑娘等我。”嚴子桓緊追其後。

楚清歡轉身,一手撐住他控製不住力道而撲過來的身子,“你打算去哪裡?你的目的地是什麼?”

他想了想:“隨便,哪裡都可以。”

“好。”她點點頭,“其一,你坐車,我騎馬,快慢不一致。第二,我北上辦事,你隨處亂逛,目的不一致,所以我不能與你同行。”

“這不是問題。”他習慣性的翹起%e5%94%87角,“其一,你的馬我已經讓手下給賣了,以後你隻能與我坐車,速度上肯定能一致。其二,我剛才都說了,去哪裡都可以,你要北上辦事,我也跟著一起去,目的不也相同了麼?”

楚清歡眯了眯眼:“你說,你賣了我的馬?”

“是啊。”他很愉快地回答,“那馬雖然還不錯,但與姑娘並不是很般配,我就把它給賣了,回頭再送匹好的給你……啊……”

他捂著鼻子一%e5%b1%81%e8%82%a1坐在樓梯上。

“公子!”寶兒大驚,拿開他的手一看,“你流鼻血了!”

“這是給他的自作主張一點小小教訓。”楚清歡淡淡收回手。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寶兒憤怒又心疼。

楚清歡已悠悠下樓,走到門口,那輛招人眼球的馬車早已在那裡等候,她淡淡一掠,眸光在那些肌肉虯結的侍衛身上掃了一圈。

人人伸手捂襠。

她眸光一收,在他們的注目禮中上了馬車,挑了個最為舒適的位置躺下,嗯,正好補一覺。

等到鼻子裡塞了兩團棉花的嚴大公子上車時,已是一柱香之後的事。

楚清歡占了車裡的軟榻,嚴大公子就隻能將就另一邊的小榻,那小榻想必是給寶兒用的,以他的身高,若想躺平了,%e8%85%bf就勢必掉在下麵,若想%e8%85%bf能擱上,頭與身子就隻能靠在車壁上,總之,十分的不合適。

楚清歡閉著眼睛,感覺到一陣香氣襲來,有人接近,並有幾許發絲垂落在她臉上,微微的癢。

毫無疑問,那人正半彎著腰,在她上方近距離地凝視著她的臉,看得很出神,連頭發垂下來的沒發現。

她在心裡數數,如果數到十他還不走,她就再賞他一拳。

就在她數到九的時候,臉上那道目光移了開去,一聲輕笑後,腳步微響,已轉向對麵那張小榻。

她閉著眼睛繼續養神,本以為他會再來煩她,結果他相當守本分,一直屈就在那小榻上,半點聲音都沒發出。

過了許久,久到楚清歡長長地睡了一覺醒過來,傳進耳中的隻有馬蹄聲與車軲轆聲,她才轉身看了他一眼。

卻見他悠然半躺在小榻上,以手支頤,%e5%94%87角微翹,睡得正香甜,濃密的睫毛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可見昨晚沒睡好。

鼻子上的兩團棉花掉了一團,滾落在他前襟,上麵還沾著血,另一團頑強地堅守著崗位,依舊與他的鼻子相依相偎。

再俊美的男人,若是鼻孔裡堵著棉花,恐怕都免不了有損美感。

不可否認,眼前這男子長得很美,不同於夏侯淵的冷峻與鋒銳,也沒有偏於女氣的陰柔,如同一塊精雕細琢的美玉,每一個細節都很溫潤完美,舉手投足間有讓人無法忽視的尊貴優雅。

尊貴優雅……她雙眸微沉。

這樣一個處處講究生活品質,連細微灰塵都無法忍受的人,該是怎樣的出身?

就這馬車而言,所有用料裝飾無一不精致,無一不奢華,就連那擋風擋塵的車簾,用的也是千金一匹的江州貢緞。

這種貢緞她以前在淮南王府見過,俞心李玉荷幾人就是用這種料子做的衣裳,不是很有錢的人家用不起,他倒好,隨隨便便就拿來做了馬車簾子。

非富則貴。

但若單單論富,她看著不象。生意做得再大的富賈,哪怕轉商從政,也多多少少帶點商人之氣,沒個幾代%e8%84%b1不去,而他身上無半點商賈之氣。

若論貴……他身上的貴氣隻多不少,恐怕論皇%e4%ba%b2都夠了。

由此一想,她微眯了眼。

“你醒了?”一張放大的臉驀地出現在眼前,頂著鼻子裡的那一團棉花,圓潤的鼻尖幾乎觸到她的臉。

楚清歡撐開他的臉,坐了起來。

嚴子桓轉身坐到軟榻上,慵懶地歪靠著車壁,一手撐頭,淡緋色的%e5%94%87角往上翹著,明亮的鳳眼裡倒映著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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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讓你再也看不了美人?”她挑開窗簾,望著外頭人跡稀少的官道。

大戰在即,夏侯淵很快就會出淮南,直取兆京,在這種紛亂的時候還外出的,除了難民乞丐之外,所有人能躲則躲,能避則避,有錢人更是如此。

昨晚住宿的是淮南最邊緣的城池,因處於夏侯淵管轄之地,人心還算安定,再往北,恐怕就不好說了。

“如果姑娘願意嫁給我,就算挖了我的眼珠子也甘願。”嚴子桓眸光流轉,一笑。

“想娶我?”她看著窗外。

“想。”他握住她的手,情意綿綿地道,“經過了昨晚,更想了。”

她指尖一頓,回過頭來。

“我的身子被你看了,摸了,還那樣了……”他鳳眼亮得如同水晶,剔透流光,說得羞澀,表情卻完全不那麼回事,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象是要把她的魂兒給勾了,“我在睡夢裡想的都是你,你的臉,你的手……”

他揉捏著她修長的手指,鳳眸含情地望著她:“這手真軟,指尖真靈活,打起圈子來真舒服……”

她眉梢微挑:“舒服?”

“舒服,真想這樣舒服一輩子。”他悠悠歎息,似有無儘的回味與惆悵,眼裡又很快泛起笑意,“因此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把姑娘娶回家的好。何況,姑娘都對我那樣了,難道不該對我負責麼?”

“你的打算倒是不錯。”楚清歡點頭,抽回了手,“不過,你不覺得追求女人應該拿出點誠意?”

他“咦”了一聲:“我的誠意還不夠?”

“遠遠不夠。”她道,“想娶一個女人,至少要坦白以下幾點:家住何方,兄妹幾個,家底豐厚與否,身份地位可有,經商還是仕途,可曾娶妻納妾,能否做到專一……”

“這個容易。”未等她說完,嚴子桓已笑得象隻狐狸,“我是家裡獨子,再無兄弟姐妹。至今尚未娶妻納妾,隻要你能嫁給我,我保證一生隻有你一個……我家住在南邊,仕途經濟都有涉及,因此這家底與身份地位,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南邊?”她眸中掠過一絲微芒,一閃而逝,“淮南屬於大鄴西南,你說的南邊,指的是東南,還是西南?”

“我與姑娘同路而來,姑娘來自哪裡,我當然也來自哪裡。”

楚清歡看著他的眼睛,那鳳眼裡流光璀璨,看似清透無比,然而真正細看,這層光彩卻是最好的屏障,光彩之後的東西全都被其所掩蓋,看不清,看不透。

“聽起來,條件似乎還過得去。”她靠著柔軟的車壁,眼睛在他某處著重一落,“不過那些都是外在,最重要的還要看你身體是否康健,尤其是小蝌蚪,是否強壯,存活率幾許,這可是事關傳宗接代的大事。”

嚴子桓露出一絲好奇。

“什麼是小蝌蚪?”好奇寶寶很好學地問。

“小蝌蚪啊,就是男人為了創造下一代必備之物。”她將他上下打量一眼,“你的,恐怕存活率會差一點。”

“創造下一代必備之物……”他自語了一句,思索片刻,恍然,“我知道了。”

轉念一想,又覺不對,身子朝她傾了過來,細膩如脂的臉離她的距離不足三寸,鳳眼斜飛,“為什麼我的存活率會差一點?要麼,我們先試試?不試過,又怎麼能知道是否強壯。”

楚清歡表情平淡地看著他。

“你看,這裡有現成的軟榻,又隻有你跟我兩個人,孤男與寡女,兩情相悅,再來個乾柴遇烈火……”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