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本王絕不會為難你,但你錯在不該動那樣的心思,更不該把這份心思動到阿歡身上。”
“王爺……”
“不必再說。”夏侯淵拂袖轉身,仿佛再不願被這裡的汙穢沾染了自身,大步離去。
楚清歡亦走了出去,不管是哭得梨花帶雨的俞心,還是沉默得象塊石頭一般的仇鵬,她都不想再看到。
“石堅,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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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個日夜,真相昭然,眼線儘除。
晚飯時無人說話,所有人都沉默著,多數人都想不到最終的結果會是如此。
人性,在一切未明時,猶如水中探花,虛虛實實,往往在你以為觸及實質時,它卻從你指尖擦過,留下一個似是而非的朦朧幻象。
一旦剖開表麵,將事實拉出來擺放在人們麵前,才讓人感覺到鮮血淋漓挖心透骨的痛。
“喝一杯?”楚清歡踩著木梯上了屋頂,將一個酒杯拋了出去。
夏侯淵伸手抄住:“好。”
琥珀色的酒液傾入杯中,在月光下閃動著銀亮的光,聲音清澈,響在寂靜的夜。
清風,明月,酒香,對飲兩人,人影成雙,構成一副靜謐絕美的剪影。
指尖的酒杯輕旋,夏侯淵微仰著頭,望著天際比昨夜還要明亮的月色,語調平緩:“再過兩日,黃甲軍也該回京複旨了。”
楚清歡端著酒杯,輕抿一口:“你確定他們還有回京的機會?”
夏侯淵%e5%94%87弧微牽,並未作答,隻是望向城守府的方向,那邊位置居高,依稀可見到高樓的燈光,想必城守顧庸正在大開宴席。
一時靜默,兩人靜靜喝酒,腥風血雨剛過,這難得的安寧能有一時便是一時。
半個時辰之後,楚清歡倒完酒壺裡的最後一杯酒,飲儘,起身。
“阿歡。”夏侯淵在她身後站了起來。
她轉身,近在咫尺的男子身披月光,神情隱在深不見底的眼眸裡,唯見墨眉入鬢若飛。
她挑眉,正要說話,卻毫無預兆地被一雙長臂抱住,收緊,下一刻臉龐已貼上一個寬厚有力的%e8%83%b8膛。
味道乾淨,心跳有力,頭頂的呼吸帶著淡淡的酒香,混著院中的草木香氣,讓人微熏。
同樣的懷抱,相似的氣息,她的記憶回到了昨晚,那時他與她糾纏於床榻,姿勢曖昧,他的%e5%94%87還輕落於她%e8%83%b8間……
她應該象昨晚那般推開他,但沒有。
這個擁抱,她感覺不到任何旖旎,也感覺不到任何*,他隻是用力而有分寸地擁著她,氣息沉沉縈繞於她發際,帶著讓人心安的沉靜,又有著讓人壓抑的沉默,這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
很厚重,再明亮皎潔的月光都穿不透。
久久,他才放開了她:“去吧。”
第四十八章 一字不漏
當晚,夏侯淵吩咐下去,子時一過,所有人離開此處。
決定下得突然,奶娘連忙帶著人收拾東西,因為不能給人留下痕跡,所用物品都需帶走,一時間有些忙亂。
楚清歡沒什麼可收拾的,屋子裡有季婉瑤與小一等人在整理,便在院中待了許久,估摸著差不多才往回走。
途經夏侯淵的房間,燈光映著窗紙,裡麵人影綽綽,有數人在忙碌。
“主子,這回走,是去隱莊住一陣子還是?”裡麵楊書懷的聲音傳來,讓她腳步一頓。
“看情況。”夏侯淵懶懶地應了一聲,“或許先去營地。”
“營地?”石堅的聲音上揚,“您該不會把我娘也帶到營地去吧?”
“怎麼,你怕奶娘去?”
“我……我怕什麼。”石堅不情願地嘟囔了一句,又道,“就算我娘去,那還有姑娘和其他人呢,總不能都帶去吧?”
夏侯淵不知是沒有聽清楚還是不打算理會,並沒有回答。
“主子,您打算將姑娘安置在哪裡?”窗紙上,清河將一捧東西放在桌麵上包起,語氣裡有些不解,“您跟姑娘早有婚約,為何不擇個日子把好事給辦了?”
夏侯淵翻了頁書,頭也不抬:“此事再議。”
幾人麵麵相覷,屋內一時有些沉默,片刻後,楊書懷遲疑地問:“主子,屬下不明白您當初為何要冒那麼大的險救姑娘,姑娘美名雖揚,但屬下總覺得您太過犯險。”
“美名?”夏侯淵將書一合,抬起頭來,“你覺得我救她是因為她的容貌?”
“那……”
“你們跟了我這麼久,卻如此不了解我。”他哼笑一聲,“她在文晉的身份是什麼?文晉又是如何落在蕭天成手中?蕭天成得位不正,又比文晉先帝狠辣,文晉百姓可會真心臣服?”
他將書往桌上一扔,站起身來:“終有一日,我會入主兆京,奪取天下,有她在,我出兵文晉是否就有了最好的理由?”
“主,主子!”石堅的%e8%88%8c頭象是被什麼咬了一口,打了結,轉不了彎,連牙也嘶嘶地疼。
而屋外……
“阿歡?”奶娘抱著一摞衣服驚訝地望著楚清歡,“怎麼站在外麵?進去呀。”
映在窗紙上的人齊齊一愣,隨即有人一個箭步衝過來開門,門“哐”地一聲響,石堅張口結%e8%88%8c地瞪著楚清歡,傻了。
“姑娘?”隨後出來的清河驚訝地叫了一聲,臉上有無法遮掩的尷尬。
楚清歡並沒有去看他們,而是望著窗紙上那抹頎長的身影,雙?%e5%94%87微抿,神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人影默立在原處,許久,才微微一動,慢慢走了出來,伴著一室暖黃燈光,在門口與她默默相視。
“你,都聽見了。”他背光而立,聲音微啞,臉上的神情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她平靜地回答:“都聽見了,一字不漏。”
一句簡單的對話,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奶娘不明狀況,左右看了看他倆,張口想要問,被夏侯淵身後的楊書懷搖頭製止。
“你剛才來……”
“我剛才來,是來向你辭行的。”楚清歡的聲音就象這沉冷的夜,似乎很平緩,卻又深藏著直入肌骨的涼意,“淮南王府燒了,昔日的淮南王也隨著這場火死去,所以,過去的一切沒必要再留存。從今往後,你是重生的淮南王,而我,隻是楚清歡。”
“在你我初次見麵時,我就對你說過,過去的蕭情已死。也就是說,她與你的婚約,我沒有必要替她履行。”她淡淡地看著他,“杏兒之事了結,俞心與仇鵬已死,萬順山那雙臟手,我也幫你砍了。我想,我欠你的情,也差不多夠還了……”
“阿歡,你在說什麼?”奶娘越聽越心驚。
“抱歉,剛才在外麵聽到了我不該聽的話。不過,也讓我更明白一些事。”楚清歡隻是看著十步之隔的那個男子,“夏侯淵,我跟你走到現在,確實也到了該告彆的時候。”
她沒有遲疑地轉身,抬頭看著半隱在空中的圓月,道:“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至於謝他什麼,她沒有再說。
“阿歡!”奶娘扔了手裡的衣服,急急地扯住了她的衣袖,又急又氣地回頭看著門口那幾人,“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你們倒是說話啊!”
各自在屋內收拾的人都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跑了出來,一看到這副情景都有些發懵。
楚清歡淡淡道:“奶娘,放手。”
“不放!”奶娘卯足了勁地雙手攥著袖子,生怕她就此飛了。∫思∫兔∫在∫線∫閱∫讀∫
楚清歡看也不看她,抬手一揮,一道銀光在眾人眼前閃過,袖子已刺啦一聲被刀割斷,失去了重心的奶娘立即倒跌出去。
“清兒!”季婉瑤驚呆。
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個把時辰的功夫,就成了眼前這般模樣?
“公主?”許毅上前幾步,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楚清歡已走向拴在院中的馬。
墨騅看到她走近,連忙將頭伸了過去,她卻仿若未見地越過了它。
“帶上墨騅。”就在她解開其中一匹馬的韁繩時,夏侯淵看向她,聲音沉沉地穿過庭院,“我知道留不住你,墨騅對你有感情,就讓它跟著你吧。”
她幾乎沒有遲疑地翻身上馬:“不用。”
“娘娘,公主要走!”小一著急地對季婉瑤說道。
季婉瑤猛地清醒過來,幾步奔過去扯住她的馬韁,緊緊地盯著她:“清兒,你要去哪?”
楚清歡在馬背上俯視著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子,經過了這些事,她原先身上那些青春少女未%e8%84%b1的稚氣已基本不見,雖然還不夠冷靜沉著,但天性如此,未必不是幸事。
“好好跟著奶娘,她會照顧你。”
“我要跟著你!”
“奶娘才不照顧她!”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卻是一樣的執拗。
楚清歡臉色一沉,渾身氣息驟冷,執起馬鞭在半空中虛虛一甩,鞭聲清脆而響亮,驚得季婉瑤手一鬆。
楚清歡胯下坐騎揚蹄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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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念一百遍:本文無虐無誤會,大家不要怕,後麵會有分曉……
昨天是愚人節,我竟然給忘了,這記性~這日子過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第四十九章 何為情真?
“清兒!”
季婉瑤大驚,跌跌撞撞地就要去追,眼前卻是一花,許毅已跳上另一匹馬緊隨楚清歡而去。
“關門。”夏侯淵淡淡吩咐,“誰都不許出去,各自回房,一個時辰後出發。”
陰影處,立即走出兩名黑衣人,將宅門緊閉,並嚴守在側,不讓任何人出入。
“王爺,為何不讓人去追?”季婉瑤不可置信地回頭,“清兒走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夏侯淵負手立於簷下,隻是微仰著頭凝視著天上那輪被薄雲籠罩住的月亮,薄%e5%94%87抿成一線,神情冷酷。
“娘娘,請回房。”又有兩名黑衣人不知從哪冒出來,擋在了季婉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