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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鵬拿起自己的褻褲為她穿上,“有人說,在這裡見過你……”

“是誰說的?”俞心本木然著臉,聞言卻神色大變。

仇鵬道:“一個陌生男子,說認得你,見你躲在破廟……”

蹭地一下,俞心站了起來,連身上的裙子掉了都未意識到,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神情連連變幻。

“你為什麼不想想,整個淮南王府的人都死絕了,憑什麼我就能活著?”

“我知道你一向聰明……”

“你為什麼不想想,為何有人見到了我,偏偏要告訴你?”

“他去我那裡買胭脂,也並沒有告訴我,是我問的他……”

“你為什麼不想想,一個男人買胭脂做什麼?”

“他給他夫人買……”

“錯!”俞心的聲音因為失控而顯得尖銳,身體更是不可遏製地顫唞,“這不是巧合,這是預謀,有人挖好了陷阱,就等著你我往裡麵跳!”

“你彆想太多了,你看我們現在不都好好的?”

“好好的?”俞心低頭看著身上青紫的痕跡,突然哈哈大笑,笑畢,她抖著手指著自己,“你是好好的,可我呢?我的清白沒了,清白!你明白清白對一個女子意味著什麼?你不明白……”

仇鵬漸漸皺了眉。

“啪啪啪……”一陣掌聲突然從佛像前傳出,並不響,卻聲聲入耳,震人心魂。

第四十六章 誰來主導這場好戲

兩人臉色大變。

俞心腳下一軟,跌倒,仇鵬眼快,將她迅速抱在懷裡,並抓過一件衣服擋在兩人身前,震驚地望著從佛像前轉出來的身影。

光線雖暗,午後的一道陽光卻從缺了幾片瓦塊的屋頂直射進來,正好打在那兩人身上。

世人口中已死的淮南王,還有一名黑袍男子,蓄著一抹小胡子,正是在他胭脂鋪裡買了胭脂的那人。

俞心慘白著臉,張了張嘴,一個字都發不出。

難堪,羞恥,無地自容,一瞬間朝她兜頭湧來。

她在夏侯淵麵前從未失過態,一直都是端淑婉約,進退有度,從未想過有一日,會以這種狼狽的,讓她羞憤欲死的,赤身luo體與一個同樣不著衣衫的男人緊密相貼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根本從無想,想不到。

恐怕,從她踏入這破廟的時候,不,或許更早,早在她走出自己房門的那一刻起,她的一舉一動皆已落在他眼裡,而她剛剛,與仇鵬都做了些什麼?

那些起伏,糾纏,喘熄,申%e5%90%9f,是不是都無一例外地入了他的眼,他的耳?

雖然非她自願,可她從未如此清楚地意識到,她與這個男人,再無可能了。

她所做的一切,所費的心機,在此刻,白費。

夏侯淵隻是淡淡地看著她,淡若無物,不置一詞,但是那種全然不在乎的眼神,才真正令她心痛徹骨。

“佟掌櫃,恭喜你找到了俞側妃。”黑袍男子麵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看樣子,你們相處得不錯。”

“你到底是何人?”仇鵬已冷靜下來,“為何要把我引到這裡來?”

“這裡不好嗎?”男子負手環顧了一周,“雖說這廟是破了一點,不過,作為幽會的場所,倒是不無彆樣風情,佟掌櫃你說是麼?至於我是誰……”

他緩緩抬手撕去了胡子,“這樣,可認得了?”

“楚清歡!”俞心已瞬間尖叫出聲,“果然是你!”

“不是我,又有誰來主導這場好戲?”楚清歡笑了笑,“我與夏侯淵,又如何能聽到兩位精彩的對話?”

“你!”俞心隻覺得一口氣上湧,堵在喉嚨裡無法上下。

仇鵬隻覺得左肋處的疼痛感越發明顯,昨晚發生的一切記憶猶新,正是眼前這個女子,殺了他的人,險些要了他的命,而如今,她來索償了。

楚清歡負手緩步上前,靴尖挑起地上淩亂撕碎的衣物,那譏屑的神情與動作如一記記巴掌抽在兩人臉上。

“佟掌櫃,或者說,仇鵬。”她十分隨意的道,“身上的傷想必還沒找大夫看過吧,光吃藥可不行,我們那裡有個好大夫,不如叫俞側妃帶你回去看看?”

仇鵬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神色一時十分複雜:“原來你去過藥鋪,好心計!我確實沒想到你們都沒死……就算知道,也想不到你會這麼快找到我,若不然,我也不會被你引到此處,並與俞心……”

“不許再提!”俞心咬牙。

“多年心願一朝得償,佟掌櫃是不是該謝謝我?”楚清歡抬頭望著殘缺的廟頂。

仇鵬臉色一白,沉默了片刻,道:“昨晚的事是我一人之錯,與俞心無關,隻要你放過俞心,我願以死謝罪。”

“仇鵬?”俞心一愣,有些意外。

仇鵬低頭看著她:“我說過,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包括死。”

俞心默默地抿緊了%e5%94%87。

楚清歡淡淡一瞥:“兩位情深意重,至死不渝,我若讓兩位生死相隔,倒顯得有些不通情理了。”

仇鵬與俞心霍然轉頭,仇鵬更是眼中閃過一抹希翼。

“佟掌櫃,還是讓俞側妃去地下陪你吧,黃泉路不好走,有人陪著才不至於苦悶難捱。”

心緒大起大落之間,俞心失聲痛罵:“楚清歡,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楚清歡冷眼看著這個頭發散亂麵容刻薄的女人,心想,她往日刻意裝出溫柔端莊的樣子一定很辛苦吧?

“狠毒麼?”她上前,“比起你,我的這點狠算什麼?比起小三小四還有杏兒的命,我這點毒又算什麼?”

“你不要血口噴人。”俞心昂起頭,鄙薄一笑,“那本來就是李玉荷所為,現在她死了,你就想把這些賬都算到我頭上來?休想!”

“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楚清歡搖頭,“莫要忘了先前你與仇鵬都說了什麼,那可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證據。”

俞心一震,下意識就去看夏侯淵,卻迎上他頗有諷刺意味的眸光。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本來我不想將你那些所為再抖露出來,既然你不死心,不妨說個明白。”楚清歡轉身,不再看她,隻淡淡道,“杏兒摔碎了李玉荷的鐲子,讓你立即意識到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因此你火上澆油,在旁邊煽風點火,讓李玉荷對她嚴懲。”

俞心矢口否認:“這隻是你的猜測,根本沒有憑證。”

楚清歡不作理會,繼續說道:“你很會把握人的心理,知道季婉瑤性子率真毫無心機,又與李玉荷有嫌隙,故意將杏兒的事讓小二小四得知,如此,季婉瑤知曉後必然會看不過去,極有可能把杏兒帶走,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你早就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但一直沒有說破,也沒有告訴其他人,隻是一直在暗中尋找機會對我下手。到了中秋,你無意中聽到杏兒與季婉瑤說起遊湖的事,便借著買胭脂的機會與仇鵬見麵,讓他動手。”說到此處,楚清歡頓了頓,回頭,望向她的眸光嚴涼。

俞心一言不發,強自鎮定下的臉色卻微微變了。

第四十七章 月夜下的那一擁

“你們預計了兩種可能:一種,我與季婉瑤同往,仇鵬便可省事,將我們一同解決。另一種,如果我未同去,便對季婉瑤單獨下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淹死在湖裡,等我不放心趕到天水湖的時候,再對我下手,佟掌櫃,我說的可對?”

仇鵬微張著嘴,對她如同%e4%ba%b2眼所見般的分析已驚訝得不能言語。

“對於杏兒,你們也有兩手準備:其一,她淹死於天水湖中,那是最好的結果。其二,她若命大,你們就將她殺了再拋入明光湖,做出畏罪自儘的假象。這樣,就算彆人有所懷疑,也隻會把矛頭指向李玉荷,而不是你,俞心。”楚清歡微微一哂,看著俞心,“聰明人反被聰明誤,你在看到杏兒的屍首時所說的那句話,以及在李玉荷臨死前所說的,反而暴露了你的心虛與欲蓋彌彰,讓我更加斷定此事與你有關,由此再推斷出你與胭脂鋪的關係……今日,真相終究大白。”

所有的事情被分析得一清二楚,無一遺漏,俞心表麵上的冷靜再也維持不住。

“楚清歡,你好深的心機。”她抱著自己光%e8%a3%b8的身子,滿是恨意地盯著楚清歡,身下還未消失的疼痛提醒著她今日所受的痛苦與恥辱,“你故意把我引到此處,讓我失去了清白,不覺得手段太過卑劣了?”

“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不能把你引出來,我沒有十足的把握,隻能由你心裡的鬼夠不夠大來決定。”楚清歡無聲地嗤笑一聲,“至於你的清白,你太抬舉我,恐怕我還左右不了佟掌櫃的意誌。”

並不去看仇鵬難堪的臉色,她回到夏侯淵身邊,淡淡道:“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她是你的側妃,我可以讓你來處置。”

夏侯淵薄%e5%94%87一勾,大方地袖手:“側妃的身份我從來都未承認過,你大可不必顧及我。”

“是麼?”楚清歡看他一眼,“你們大鄴對於奸夫%e6%b7%ab婦可有專門的律法?比如浸豬籠,坐馬凳,或者五馬分屍?”

“你對這個倒是了解得清楚?”他眸中浮起一抹笑意,“隨你喜歡,都可。”

“王爺!”相隔不過十步左右的俞心淒然叫道。

夏侯淵眼眸一沉,笑意儘失。

“王爺,不念%e4%ba%b2情念舊情。雖然在出宮之前皇上與皇後都曾私下命妾身關注王爺一切動向,但妾身從未對他們稟報過什麼。”俞心麵色戚然,象是悲從中來,“妾身八歲進宮那年,正好遇上王爺離宮,妾身在第一眼見到王爺的時候就心生喜歡,後來皇上把妾身指給了王爺,妾身曾為此高興得日夜難眠,暗中發誓定要好好服侍王爺,絕不做背棄王爺之事……”

“你自稱絕不背棄本王,卻可以暗害本王的王妃?”夏侯淵冷冷打斷她,“本王知道你向來心思深沉,但想不到你會歹毒至此。”

“那是因為妾身對王爺的愛太深,以至於……”

“如果愛一個人,就要殺了他在意的人,你不覺得這種愛太過可怕?”夏侯淵眸光冷利,說得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