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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歡有好幾日沒有見到夏侯淵,甚至其他人,也再沒有來過。

那日夏侯淵離去前,他說,不管如何,他都會帶她安全地離開文晉,至於以後……以後怎麼樣,他沒有說完,隻是極深地看了她一眼,那雙眸子裡有一絲極為複雜之色,連她都看不清楚。

她沒有花心思去想,也不去糾正他說錯了名字,隻是每日在稻草上打一個結。

這是她根據獄卒送飯的次數記錄的天數,現在是第五日,她相信,外頭絕不會象這牢裡這般平靜無波。

蕭天成所謂的商談,不過是個拖延時間的借口。

斬草不除根,後患將無窮。

他怎能放心將她放出宮去,容她羽翼漸豐,好隨時回來報仇。

“公主,請用飯。”獄卒送來晚飯。

如往常一樣,三菜一湯,一碗米飯,楚清歡嗯了一聲,以示知道了,獄卒卻不象以前那樣放下就走。

“公主,您還不用飯嗎?”非但沒有走,還張口詢問。

楚清歡手中動作一頓,隨即將稻草上的結緩緩收緊,放到一邊,才不緊不慢地將飯菜一件件拿了過去。

盛菜的盤子都比較小巧,正好可以從木柵間隔中通過,但除了許毅送飯那次,獄卒送來的飯菜楚清歡都隻讓他放在外麵,再由她自己取用。

隨著她的動作,獄卒也跟著進了一步,她將湯菜一一放好,拿起筷子,獄卒在外頭躬著身,陪著笑。

楚清歡卻又放下筷子,朝獄卒招了招手。

獄卒立即湊了過來。

楚清歡並未抬頭,眼睛還望著眼前的飯菜,在獄卒探過頭來的一瞬,突然出手如電,一把掐住獄卒的喉嚨。

“公,公主……”獄卒大驚失色,雙手扒住木柵使勁掙紮。

“說說,菜裡麵放了什麼上等材料。”她轉過臉,語聲平淡,甚至連絲殺意都感覺不到。

“小的什……什麼都沒……沒放……”

“不說?”她夾起一筷子菜舉到他麵前,好言詢問,“看著賣相不錯,嘗嘗?”獄卒驚恐地閉嘴,儘管不肯開口,但眼中的害怕之色已說明一切。

“想知道我為何會知道這菜裡有問題?”楚清歡將筷子一扔,聲音驟冷,“你雖裝得若無其事,但終究膽子不夠大,心虛在前。其一,腳步時重時輕,時有磕絆。其二,為了%e4%ba%b2眼看我吃下飯菜而不若往常那般離去。其三,出聲時嗓子顫唞,泄漏了你的緊張。其四,你上前那一步,可更清楚地聽出你呼吸不穩。其五……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你最不該的就是陪這份小心。”

“公主……”獄卒眼圈一紅,吃力地懇求,“不關小……小的的事,是陛下派……派來的人……”

“我知道。”楚清歡點頭。

獄卒一喜,以為求生有望,卻感覺喉嚨猛然一緊,隻聽得一聲奇怪的骨頭錯位之聲,眼前的景象驀地放大,還未來得及出聲腦袋已歪在一邊,嗓子眼裡還有殘破的咯咯聲斷續擠出。

楚清歡緩緩放開他,眼中並沒有憐憫,象這種獄卒身上通常都擔負著幾條他人的性命,進入這種大牢的除非出去有望,一般都沒少在他們手裡吃過苦頭,被折磨而死的也不在少數。

更何況,外頭定還等著回消息的人,就算她放過他,他出去了照樣活不成。

從獄卒身上取下鑰匙打開門,把他拖入牢房將兩人身上衣服作了對換,並將他的頭發散開做出毒發身亡痛苦扭曲的姿勢,那獄卒身材瘦長,又穿著楚清歡的衣物,這不顯眼的燈光下,一眼看去背影確實有七八分相像。

楚清歡冷靜地挽起頭發戴上獄卒的布帽,又抹了點牆灰在臉和脖子上,確定沒有太大的破綻,這才拿起端菜的托盤往外走去。

五天沒有消息,一來便要她的命,蕭天成既已決定要殺她,可見他已不惜夏侯淵撕破臉,但又不想做得太明顯,因此采取這種隱晦的手段,其實結果都一樣。

如果夏侯淵救不了她,她就隻能自救。

今日這情況,便是闖不了也隻能硬闖,她不能坐在這裡等死,在她的人生字典裡,還沒有坐以待斃這個詞。

一路低頭往外走,走路的姿勢與那獄卒相差無幾,剛走到過道中途,眼前一暗,一道黑影已擋在眼前。

“怎麼這麼慢?”那人壓低了聲音嗬斥,顯出不耐,“事情都辦妥了沒有?”

“小的辦事,大人放心。”楚清歡縮著脖子彎腰恭身,一副做小伏低姿態,低聲道,“一切都已辦妥。”

“嗯。”那人不放心地越過她往裡走,“我去看看。”

楚清歡側過身子讓到一邊,那人急於回去複命,對她並未太過留意,對她是否跟上來也不在意。

楚清歡等他一走,轉身便往外行去。

大牢內並未有過多看守,想必外麵有重兵把守,裡麵便懈怠了些,這倒是方便了她,隻是時間緊迫,那人若是隻在外麵遠遠看上一眼還好,若是進入牢中驗屍,她的瞞天過海很快就會失效,到時候他揚聲一喊,兩千禦林軍一哄而二,絕對是個大麻煩。

一步未停快步通過過道,又轉了幾個彎,眼見著很快就是大牢出口。

“瘦子,送完飯了?”一名敞著衣領的胖子從外麵打著飽嗝走了過來,手掌擦完油亮亮的嘴巴順手在她肩膀上一拍,一蹭,把滿手的油都順便擦在她身上。

她頭也不抬,隻側了側身讓過他打算拍過來的另一隻肥厚手掌,繼續往外走。

“哎,你小子,跟你說話呐!”胖子不樂意了,伸手去拽她胳膊,“來來,說說,是家裡的婆娘要生娃了,還是隔壁的翠花洗好腚在被窩裡等著你了,瞧你急得跟投胎似的……”

楚清歡眸中霎時閃過一線殺機。

------題外話------

昨天羊羊妞表示很憂心,覺得男主冷,女主也冷,這倆冰塊放一塊能擦得出火花麼?這裡俺說一句哈,楚清歡的性子吧,可能偏冷了些,但這絕不表示她沒脾氣哈。至於夏侯麼,看著冷,其實內心滾燙,尤其是對楚清歡,隻不過還沒表現出來,妞們肯定有好戲可看滴,到時候可不要嫌火花太大喲。

咳,我可以說,這種外表冷酷內心火熱的性格,其實就是悶騷嘛?夏侯與楚楚齊聲抗議:喂,%e4%ba%b2媽,你怎麼可以在背後這樣說你家%e4%ba%b2兒子!

第七章 人有三急

也就在一瞬間,殺意稍縱即逝。

楚清歡隻是不耐煩地揮開後麵那隻毛手,低聲半啞著道:“人有三急,還不快滾一邊兒去。”

胖子嘿嘿一笑,也不生氣,收回了手衝著她的背影喊:“你那三急可不是人家那三急,還在哥麵前裝蒜,你以為哥不知道你那點事兒啊。”

說歸說,倒也不再糾纏,隻小聲咕噥:“誰不知道你跟那翠花寡婦相好,隔三岔五地往她家跑,就差沒打包袱搬她家住去了。”

邊嘀咕邊往裡走,拿著根小棍挨個兒挑著過道兩邊的油燈燈芯,嘴裡還哼著小曲:“東家的妹妹西家的姐兒,黑黑的眉毛紅紅的嘴兒,臉上嫩得那個能掐出水兒,害得哥哥睡不著直撓心兒……哎喲,大人,小的給您請安嘞……哎喲喲喲,大人您輕點輕點……”

挑燈挑到一半哼曲正在興頭的胖子一眼見到裡麵穿著個官服的人走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哈腰即拜,未想來者還未照上麵就揪起他的領子滿臉怒容地瞪著他,“快說,剛才可有見到公主出去!”

“公主?”胖子一呆,隨即把頭搖得象撥浪鼓,滿臉肥肉亂顫,“沒有沒有沒有……”

“不是公主,就是那個獄卒,長得瘦瘦的那個!”那人臉色鐵青,額頭汗珠直冒。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瘦瘦的?瘦子?”胖子又呆了一呆。

“快說!”見他呆蠢的模樣,那人急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他他他他……他出……出去了……”胖子被吼得一哆嗦,話也說不利落,抖著胖手指著外頭。

“砰!”那人將他一推,舉步急追。

胖子疼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喊出聲,直到那人拐過彎不見了,才一%e5%b1%81%e8%82%a1坐地上開始罵娘。

而此時的楚清歡,正處於兩千禦林軍的中心。

天牢門口的空地不算狹小,但兩千人卻將這一片空白堵得不見半絲縫隙,隻留下一條狹窄的路以供通行。

身著獄卒服飾手提托盤的楚清歡在這條通道上低頭行走,兩邊是嚴密的人牆,男人的汗味體味充斥著悶熱的夜晚,在兩千雙眼睛的緊盯下,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她不能不穩,雖然晚上的光線要比白天弱得多,她又易了裝束與臉容,但這並不代表她萬無一失。

隻要有一人開口要她停下並且抬起頭來,她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人牆在不斷往後移,前麵的路在一步步縮短,隻要再有十步,她就有十數種方法離開這座牢籠。

“抓住她!”後麵猛然一聲呼喝,瞬間打破這夜的寂靜。

禦林軍起了一陣騷動。

“前麵那個,就是她,她是蕭情公主!”後麵的喊聲步步緊追。

楚清歡倏地抓緊提在手中的托盤,頭未抬身形已動,托盤橫掃而出,人已如%e8%84%b1兔般往前躍去。

終究離終點遠了一步。

視線中,兩麵人牆迅速靠攏,合圍,守在儘頭的禦林軍已在聲音傳達的那一刻便將去路堵死,而兩千人合成的包圍圈,成了一個牢固不可破的鐵桶。

至少,以她一人之力,很難硬闖。

楚清歡抬頭,容顏清冷,眸光凜冽,往前一步,對麵舉槍的禦林軍竟不自覺地往後退出一步。

她緩緩掃過這些皇家衛士,在這裡,他們服從的隻有蕭天成,而不是蕭情這個已經成為過去式的公主。

目光所及處,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中,許毅。

他臉上有著淡淡驚訝,卻很快將這種情緒隱去,一瞬間眼睛裡有什麼閃過,隨之已恢複了堅毅之色。

沒有人注意到,身為禦林軍副統的許毅已悄悄地退至包圍圈後方,改變了方位,除了楚清歡。